大越往事 作者:卉木萋止(晋江12-06-30完结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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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津潜讶然的看着秦素突地站起来。她垂着脸，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么当年她那样做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
　　“素素……”沈津潜想拉住她，但她已经走到了门边。
　　秦素没有回头，她忽然发觉，其实苏妩一直存在于他们之间，或许他们曾经都试图忘记她，偏偏在内心深处不管是爱或是恨，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彻底忘记苏妩。这让她一瞬间无法接受，而感到难受。她最怕的是，那个她一直陪伴的人的心不是完全属于她的。不是她自私，感情的事，没有人可以大方。
　　不管秦素心底是怎样的不愿意，她还是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沈津潜在丫鬟的陪同下出了门。她知道他是去见苏妩。他私以为这样皆可以做个了结。她明白若是真那么容易了结，苏妩就不会出现了。
　　沈津潜被推进了江南布庄的店门，他侧耳听见有人从楼上下来。苏妩正从上面下来。她喝了几杯酒，一脸酡红的看着沈津潜，既没有冷淡，也没有炽热，只是带了点看故人的亲切。
　　她开口第一句再不是以前故作亲密时叫的：津潜。她站在离地面还有两层的楼梯上亲切的喊他：“沈大哥。”
　　沈津潜还是很从前一样，叫她：“苏妩。”
　　等她再靠近了一点，沈津潜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不免皱眉道：“你怎么学会喝酒了？”
　　苏妩泰然自若的说：“生意人哪有不喝酒的？我们去河边，我还要陪你喝上几杯。”
　　沈津潜确实不愿意呆着此处，便由苏妩推着出了店铺，慢慢的往护城河那边去。
　　河边开的都是不大的雅馆，客人不是喝茶的就是赏风景的，这是个说话的好去处。这两人选了一个客人不多的馆子坐下，沈津潜便让丫鬟先回去，过些时辰再来。
　　苏妩说是喝酒，真到这还是叫的茶水。她记得沈津潜不爱酒水，只爱龙井。
　　她点的龙井，沈津潜也不为所动。他只想知道苏妩来京城的目的，他直觉她不会为了他专程来的。沈津潜猜准了一半。她来京城不全是为了他，更重要的还是关于苏家的事。
　　苏妩低头看着手中的龙井，她看见茶水中倒映了她的眼睛，还不是清醒的，她只是告诉自己对面坐的是沈津潜，是一直温柔的沈津潜，不同于其他的男人，是她爱过的人。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克制住打破眼前安谧气氛的冲动。刚才，她又是在应酬灵京的公子哥们，好不容易摆脱了司徒公子，空出时间来和他见上一面。她得知沈津潜答应来见她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兴奋。他的不拒绝恰恰印证了他对她的态度。
　　永远的不拒绝，却不能承诺什么，他的这一点，苏妩恨透了。
　　沈津潜长久没听见她说话，把手指放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引回了苏妩的注意力。
　　“苏夫人还好吧？”
　　苏妩摇头，说：“她身体不好了，我已经在接手苏家大部分事务。”
　　沈津潜着实吃了一惊，江南第一首富苏家的家业如此之大，苏夫人居然选了一个女流之辈来接手。苏家，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变化。
　　“苏家的生意大多分布在江浙，你此次上京不会是想举家北迁吧？”沈津潜半开玩笑的说。
　　“不是。”苏妩否认，表情严肃，说，“我们来灵京和一位贵人有关。”
　　沈津潜暗想他们早不了晚不来偏偏是大越新皇即将登基前来，莫非还跟权臣有关了？苏家富可敌国，任何人都不会小觑。眼看灵京暗潮汹涌，他们这些商户道听途说后变得人人自危。万一真发生了……他们岂不是会被当做牺牲品。
　　苏妩见沈津潜皱眉想着，也不打扰。目光也停在他脸上，细细的看起来。绸缎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的嘴唇不是菲薄的，而是上薄下厚，笑起来的时候特别俊朗。苏妩觉得沈津潜不爱笑了。也许是他再不会对伤害他的人笑了。苏妩庆幸他看不见她脸上遮不住的失落。
　　“苏妩。”
　　“嗯？”
　　沈津潜把手放在桌上，似乎要去拉苏妩。苏妩连忙拉住他的手，她心痛的感受到他手是那样无力。
　　“你放过我们好吗？”
　　苏妩愣住了，随即冷笑，这怕是他今天来见她想说的重点吧！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来灵京不是为了你。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苏妩，放手吧。”
　　沈津潜，沈津潜，你果然够了解我，也不枉我对你一往情深，苏妩有些悲凉的想。
　　她把沈津潜的手拿开，站起来说：“我错伤了你，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不再打扰你。我不打扰你，我要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说完，她转头看着门边苍白了脸的秦素。
　　秦素是被丫鬟引过来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完整无误的听见她说的话。她眼眶微红语气却发狠说：“你休想！”
　　苏妩漫不经心的一笑，走近她与她擦肩而过。
　　“素素。”沈津潜叫她。
　　秦素咬唇看着他，不想走过去。
　　“素素，不要乱想，不会的。”
　　她摇摇头，想转身走掉，却看见他急切的想拉住她，转动着轮椅不管不顾的朝她驶来。秦素怎么舍得让他着急，立刻回身扶他。谁知一靠近，沈津潜竟使出全身的力气的抱住她。
　　“津潜。”
　　“不管她说什么，不准你离开我。苏妩不知道，其实我才是害怕的那个人。”
　　秦素抓紧了他的衣袖，压抑着哽咽。他们都害怕失去彼此，害怕到对彼此都小心翼翼。苏妩下毒想杀了她，她并不后怕。然而沈津潜为了保护她中了苏妩的圈套，替她承受了毒药，虽然苏妩用解药解救，只是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身体，他的眼睛都不复从前。
　　她扛住了所以的反对执意要嫁给只剩半条命的沈津潜。那时沈津潜说什么都不答应她跟着他，为了让她死心，他甚至拖着病就要离开。实际上秦素也算是私奔的，她挣脱了家人的束缚，一意孤行的要成全自己的爱恋，于是她追到了灵京，说什么也不要离开沈津潜。
　　在两人相依为命的岁月里，他们是拥抱在一起抵御一切苦痛的。如此刻骨铭心，秦素流着泪想，她刚刚怎么能因为苏妩就怀疑他们的感情呢？即使他们会分开，也再无人可以代替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地位，那她还是什么好害怕的。
　　苏妩没有走远，她沿着河边走了一圈，又转回了那间雅馆，亲眼目睹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过后亲密无间的一同离开。
　　苏妩有片刻的怀疑自己是否还爱着沈津潜，为什么当她看着他和秦素在一起不再觉得难受，但刚才在触碰到他的脆弱时，她明明又是心疼的。这种感情，她也只在沈津潜身上产生过。她不知道这算什么。
　　不管如何，她依然还想得到他。
　　待苏妩回到店里，三楼就只剩下司徒公子一人了。他是灵京百姓最招惹不起的人物之一，司徒府的公子，司徒战的小儿子。他倒不是欺男霸女，只是留恋烟花之地。苏妩为了把他引来，废了不少功夫。他出手阔绰，每次带的姑娘都不一样，因为他喜欢带姑娘买衣服，这条街的人都认识他。可自从接触到苏妩，司徒公子就不爱玩姑娘了，他和苏妩喝酒，越发感觉自己也上了个台阶。再去看妓院里的货色，他觉得都是些胭脂俗粉了。所以他缠着苏妩，也不过是想当个稍微高雅点的恩客。
　　司徒公子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我出了钱，你就得陪我。这点，苏妩摸得很清楚，她也明白把这人钓久了，胃口就更大了，到时即使让他狮子大开口她也无法拒绝。
　　苏夫人可是亲自教了她的，和男人那点事，什么都好说，就是不能被他得到。她冷了眉眼走到他桌边，端起他身前的酒杯一口饮下，手一拐把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滚。”
　　司徒公子本来就为她的突然出现惊讶，接着又被杯子摔下的声音震住，愣是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记起时才后知后觉的说：“你做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请您滚。”
　　司徒公子猛地站起来就要抽她一巴掌。苏妩的手是出奇的灵敏，赶在他动手之前拿起酒壶向他泼去。司徒公子急着去抹脸了，要打她的手没空了。苏妩就笑道：“你还想打我呀。”意思是你打不着我。
　　“疯女人，你不想活了！”
　　“世上就是有你们这种无赖流氓纨绔子弟才会逼疯那么多女人！”
　　“你！”
　　苏妩带着江南的口音，听上去还很温柔，却刺得司徒公子无话可说。他只想再使用暴力狠狠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正想着，苏妩又拿出丝绢来动作轻柔的替他擦脸，轻笑道：“这酒是我亲自替你打的，好喝吗？”
　　司徒公子阴沉着脸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胸前，瞪着她说：“你耍我？今天你要是不好好伺候我，你就别想活了。”说罢，他把她扯进怀里，低头就去咬她的唇。
　　苏妩努力的往后仰头，司徒死劲的揽住她的柳腰把她压向自个。硬生生的把苏妩的身体扳了个弧度出来。
　　实在躲不过了，苏妩皱着脸求饶：“晚上好吗？现在被人看见了我……”
　　司徒公子笑得有点狰狞道：“你刚才泼我酒的时候可没说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难受
不说啥子了，看完请留爪吧




☆、第二十二章

　　他带着苏妩猛地一转把她压在桌沿，身子也强势的罩下来，把她禁锢在怀里，用嘴唇厮磨着她的脖子，嗅着那丝丝入扣如梅的香味。苏妩仰着脖子笑道：“你不像是这样急色的人。”
　　“欲擒故纵。”
　　“什么？”苏妩疑问。
　　“你对我玩欲擒故纵还问我？”司徒公子用手指抚摸她淡粉的唇，说，“你还是从了本公子吧。”
　　眼看他又要俯身侵犯。苏妩挣扎起来，气道：“是你三番两次纠缠不休。”
　　“好好，是我纠缠不休，你敢拒绝我？我司徒一个手指就压死你，管你是什么苏家的大小姐。”
　　苏妩努力的把自己缩起来，勉强说：“我是不敢反抗你，但你这样强迫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得很！”
　　他扳着苏妩的头，啃住她不住颤抖的唇。苏妩在他精壮的身子下动弹不得，她嘴被咬得极疼，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眨眼就是梨花带雨的样子。
　　男人还放肆的在她檀口里舔舐，两手也不得空开始在松着苏妩的衣带。苏妩惊恐的发现他一只手都伸进了她的衣服，挑逗着要移上她的胸口。苏妩这下害怕得要死。
　　楼梯那里忽然传来人往上走的声音。接着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公子，老爷有急事叫您回去。”
　　“滚！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他暂时放弃了进一步动作。
　　“老爷说他有要事要谈。公子，您先回去吧，这女人跑不掉的。”
　　司徒公子毕竟还是忌惮他爹，满脸欲求不满的放来已经全身发软的苏妩。这时，这人居然上前把苏妩提起来问司徒：“公子，我要不要把给你绑到马车上？”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司徒啼笑皆非。
　　他则笑得猥琐，把苏妩扔下说：“以前我跟的刘爷都是迫不及待的要我绑姑娘。”
　　“你那刘爷是什么来头啊？”司徒倒起了点兴趣。
　　“是镇上的太保，专门收保护费的……公子你到不像他那样。”
　　“蠢货！我是和那种人能比的吗？”
　　此人连忙自抽了两个嘴巴子，说：“小人错了！公子哪能跟那种地痞流氓比。”
　　“好了，我们回府。”司徒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就下楼了，看都没看一眼瘫在地上的苏妩。
　　苏妩眼泪止住了，手一边发抖一边拉紧衣服。面前站的那个人蹲下来，把她的手拉住，摊开她的手掌在上面写了个“奕”字。
　　苏妩还没来得及抬头辨认，他就飞快的下楼了。来救她的不是普通人，是奕王的人。只是她并不知道，那个人也是打南方来的人，名叫李让。
　　她慢慢拉出袖口里帕子，把脸擦拭干净，再扶着桌脚站起来，摸到凳子坐下。她的眼泪假的成分居多，害怕却是真的。这个男人的耐心比她想象的还要差。
　　司徒公子坐进马车中问李让：“我爹今天心情如何？”
　　“老爷在逗鸟，心情看上去不错。”
　　司徒公子安心的点点头，心里还是感到厌烦。他爹在家里装病好些时日，他到没有那么自在了。最近他还让他见了些乱七八糟的人。司徒公子虽然对政治不感兴趣，但对局势的紧张还是有所察觉。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爹真正的目的。
　　司徒公子到了府上的花园，见司徒战并没有在逗鸟，反而是跟一个男子在说话。司徒走进了请安，司徒战大手在他肩上一拍，说：“临昭来，这是陆大人，认识认识。”
　　司徒临昭在荷田坞见过陆尚文，两人并无交集。此时在自家府上遇见，引荐人还是司徒战。两人都引起了重视。
　　司徒临昭礼貌的作揖：“陆大人，我是司徒临昭，幸会。”
　　“司徒公子，在下陆尚文，幸会幸会。”
　　司徒临昭听他自称“在下”，暗自挑眉，心生鄙视，觉得又是个谄媚之徒。
　　司徒战把两人都引到亭子中，一起坐着说了会儿话。不久，陆尚文请辞，才只剩下司徒父子两人面对面说话。
　　“我听说你最近跟江南布庄的人搅合在一起？”
　　“就是玩玩而已。”
　　“那就好。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别招惹些不该惹的人。”
　　司徒临昭腆着脸问司徒战：“爹，陆尚文不是安王的人吗？难道安王倒了，他临时倒戈了？”
　　司徒战摸摸精短的胡须，不急不快的说：“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得他是我们的人就好。这个人很值得利用，不能错过。”
　　陆尚文见过司徒临昭好几次，也不敢轻易攀谈，今天司徒战把他引荐给他儿子，他知道司徒战对他的信任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若不好好把握就没有机会了。安王基本没戏了，他的目的达到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是替父伸冤。司徒战口头答应了他，但他现在没有筹码和他交换。所以司徒战要什么陆尚文就得替他做什么。
　　在司徒临昭来之前，陆尚文还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全身黑的刺客。他蒙着面纱，看不见脸。但陆尚文还记得他的手段。因为萧封奕就差点死在那个人的剑下。他第一次见他就被那种煞气震慑到，但他没有多余的思想，他只会服从命令然后杀人。他只听一种人的命令，那个人必须手握一块黑色的令牌。而今，司徒战将这枚令牌交到他手上了。
　　每逢这令牌一出，多少是要见血的。
　　
　　安王走的那天，太子和重臣到了城门口相送。太子指派了几个文官随同前往，还有二十个侍卫。送别的天气也不算很好，风一直在吹，吹得人脸疼。每个人都笑得有点牵强。特别是王庆涵。
　　王庆涵眼看离太子登基越来越近，安王又被首当其冲的压制住。他们阵营的人心涣散了，互相开始打听是否太子有杀鸡吓猴之意。
　　就算太子想杀猴，也总得立个名目。但奕王将军饷一事挖出来，明显是分了太子的神。王庆涵侧头看站在太子右侧的奕王。他倒是平静得很。
　　安王走到城郊时，一个人骑着马从后面追来。安王被拦下，拦住他的人竟然是奕王。安王下了马车走到奕王面前，面色不善的说：“你不是送过本王了吗？”
　　奕王镇静的说：“那是太子送的。”
　　一提太子，安王冷笑道：“你也别太得意，下一个就是你。”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奕王上前一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