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往事 作者:卉木萋止(晋江12-06-30完结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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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统,他们只会选择那个强大的统治者。因为大越百姓一直是一个信奉强势的集体。
所以司徒战现在要做的想做的就是占山为王,彻底让天下人认可他获得了皇权。
大越的朝臣同样没有得到司徒战的优待,他们仍然被困在金銮殿不能随意出入。安王抱着胳膊站在柱子边,王庆涵有些愁眉苦脸地在他身边走动,几次欲言又止。安王看他那样子心里也恼火,最后终于发火了说:“你怎么回事?”
“王爷,你……我……”
“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
王庆涵从腮帮子吐出一股气说:“我不想叛国。”
安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看不出来你爱国情怀还挺崇高的。”
“这时候你居然有好心情开玩笑,你说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啊!”
安王拿眼瞥着他道:“我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不是他弟弟嘛——王庆涵腹诽他。
安王换了换肩膀靠着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继续说:“江山是他的,他都不作为我一个王爷能作为什么。”
王庆涵再次泪流满面:王爷,你要是毫无作为,我算什么?
这时一个人头从门口露出来。他的眼睛转悠了几转,落在安王身上,左右看了看就一步窜到他身边。
安王被他吓了一跳,辨认了一下没觉得是认识的人,说:“你是谁?”
“王爷,娘娘来了。”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安王遇事冷静,问:“她在哪?”
“在外面。”
他不可置信快步走到门口,一个面容桃花女子等在殿门口,笑着望着他,不待他试探,她先开口低声说:“封安。”
是娘的声音!安王瞪大了眼,任她拉过他的手在手心写——安。
李让走出来,在他身后道:“娘娘易容来此是为了劝说王爷千万不要中了司徒战的奸计,不能让大越江山落在他手里。”
废后随即点点头,眼里的忧虑情真意切。安王没上前拉她的手与她母子相认,他知道现在不能。
封安退了两步,说:“安知。”抬起头,目光镇静。废后微微惊讶,她忽然觉得这一瞬间她有些不认识她曾经偏执的儿子。
他转过身回到金銮殿,王庆涵看他进来主注意到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王爷?”王庆涵想走过去问何事。
“王庆涵,拿出你的本事吧,我们要打一个不太容易的仗了。”
李让带着废后迅速离去回到东宫,那时候司徒战正在和苗人商量怎样布防禁宫。这个时间段,也没有注意到牢房里面关的那些人是死是活。李让走的时候把锁给弄坏了,人手也可以打开,挂在那里制造假象,为的是方便苏妩出来走动。
苏妩在草垛上躺着睡了一整天,到了寂静的深夜,她便从床上翻腾下来,把牢门锁打开,轻巧地走了出去。她本来不认识京城里的官员,但李让告诉她有一个人必须找到,他是至关重要的,就是卫劲松。
苏妩才来灵京没多久,她真的不认识卫劲松,关于他的描述倒是听过一些,比如身材修长外貌英俊气度不凡什么的,但在幽暗的牢房里这些都不是能够判断一个人的条件。苏妩觉得他肯定是没有睡着的人,她都没睡,那卫劲松肯定也没睡,毕竟他们暂且都算为同一件事在出力。苏妩凭直觉默默地想。
苏妩把她这边的牢房走了通,然后在司徒临昭的牢房前右转,走进了另一边。她几乎可以认定卫劲松一定在这里。她慢慢地走,忐忑但是努力地镇定。
“姑娘,我在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苏妩回身,朝那个传出声音的牢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有被虐到得童鞋,来亲妈抚摸之!
打滚,跪地,告诉我你们喜欢不嘛
☆、第四十章
她站在前面,怀疑地问:“你是卫劲松?”
那个出声的人走出黑暗站过来,苏妩眯起眼想着,在这种坏境之下还丰神俊朗的除了卫劲松会是谁呢?
卫劲松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说:“皇上果然暗藏的一步棋子啊。”
“我该说承蒙夸奖吗?”苏妩习惯性地眨眨眼。
卫劲松笑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姑娘是来救我还是看我是否还活着?”
苏妩想了想道:“两者都有吧,但现在我救不了你,李让说你是个很有作用的人,我不知道你起得什么作用。”
“你们把废后救出去了吧。”
苏妩对他的聪明产生了一些好感,暧昧地说:“算是吧。”
卫劲松便从袖口将那封血书拿出来递给苏妩,说:“把这个带进宫送到安王手中,我的作用便起到了。”
苏妩郑重接过来也不看就揣进胸口的衣襟里,她说:“还有其他要带的话吗?”
卫劲松摇摇头又回到自己睡的地方。
苏妩也不可多留,她又回到自己牢房,把锁给上好,在草垛上躺下闭上了眼。
大臣们白天休息不好到了晚上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他们侧身靠着墙抱着肩睡觉还断断续续地打鼾。
王庆涵一脚踢醒一个,走完大殿一圈,这些实际上心思沉重的人都醒了。安王盘腿坐在大殿正中间,招招手让他们都过去。
王庆涵站在门口当个把风的,时不时地看看他们。
安王说得很快,他们是听得热血沸腾。他们在司徒战这里受的窝囊气比半辈子加起来还多,要不是惧他淫威,他们早就反他了。
其实安王的开头的一句话便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灵京城百姓千千万不可能都是司徒战的追随者,他们大多是大越的子民,受的是大越皇帝的恩泽。
而现在一切计划的首要是攻破这个困境,其次才是策动百姓斗争。
司徒战把他们困在四周空旷远离百姓的金銮殿可能也是害怕他们策反。当然是越是害怕的越该去做,因为那才是出口。
在金銮殿的这些天,他们已经知道来监守他们的将士除了午夜时会离开一小会儿其余的时间都在金銮殿附近。安王估计他们在那一小会的时间是去吃饭了。
但他们吃饭的时间前后算来不足半个时辰,大臣想走也走不了多远,甚至还会被发现被杀掉。
所以人在这个现实面前沉默了,不怪他们惜命,这死相之惨烈非同想象啊。
正在这愁眉不展之际,殿门传来敲门的声音,大家有些恐惧,没人想去开门。最后还是安王先站起来把门拉开一条缝,李让灵活的身子就钻了进来。安王松了一口气,接着质问他来做什么。
李让把安王拉到一边给了他一块黑色的令牌。
安王拿到手里掂量了下问:“这个拿来做什么?”
李让拿眼色指了指门外。安王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搞到手的?”
“这个说来话长,也不算我弄到的。王爷想离开此处,用这个是最稳妥的。”
“既然这个这么好用,那我们何不现在就走。”
李让连忙拦他:“且慢王爷,今晚不可行动,司徒战还在和苗人谋划,所以防卫严密,难免会打草惊蛇。这个牌子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拿出来为好。要是司徒战知道了,恐怕弄这个令牌的人会有性命之忧。”
王爷想了想又问:“你知道百姓困在哪里吗?”
“大多在南苑那边,北苑也有一些。”
“司徒战呢?”
“在东宫。”
安王的食指在扳指上摩擦了几下,心思已是沉淀下来。问完这些安王便让他尽快离开。这时大臣才围上来探听。
安王把令牌捏在手里握着,这块铁比他的手还冷,通过触感判断它的做工有些粗糙,大概是个仿制品。他又领着他们回到原地坐下。
“计划有变,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话虽这样说,但此时安王说话颇有几分胸有成竹的底气。大家不免都想到了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几天之后,几十个铁箱运送到军营之中,箱子打开来看到的都是开了锋的大刀。
贺鸣释拿起一把刀,挥了几下,满意得大笑:“哈哈,这铸剑的师傅做刀也是一绝啊!”
他又砍了几下,再次称赞:“嗯,锋利而不沉重,再好不过了!”
封奕闻声走出来,领头的人走向前说:“皇上,总共五千把刀,需要点吗?”
“不用,朕信得过苏家。替朕谢过苏老太。”
“我家老夫人说,这是她为大越尽的微薄之力,皇上不必言谢,只是希望皇上能在苏妩的事情上成人之美。”
“什么事?”
领头的也不避讳众人,直接开口:“请皇上为苏妩指婚沈津潜。”
封奕笑着地问:“苏妩已经嫁与司徒临昭,怎能重婚?”
领头不卑不亢地说:“小姐是为了大越嫁了自己不愿嫁的人。”
“这是苏妩的意思还是苏夫人的意思?”
“皇上你不知,沈津潜是第一布庄的当家,小姐和他打小认识,小姐一直都对沈公子心仪,奈何沈公子……”
“他心上人是别人?你这不是让朕坏人姻缘。”
领头随即跪下道:“求皇上成全夫人爱女心切,成全小姐的一番痴情。”
他一跪下,这一路来的苏家人都跪了一地,立刻显得封奕太过不近人情。他无奈地说:“等朕问过苏妩,她若真愿意再嫁,朕便赐婚,这样可以吗?”
“谢皇上。”领头一磕头,算是妥协了。
待苏家人一走完,贺鸣释便骂骂咧咧地说:“明明是豪情壮志的事怎么就更儿女情长扯一块了,听着就不舒服!苏家也太矫情了吧!”
封奕摇摇头,看着刀说:“你让他们把钝刀丢了吧,用这个尽快上手,我看时机也快要成熟了。”
“也是。”
封奕看他们分好刀,训练了一场后,就回到主帐,却看见芦绣不在榻上。怔愣过后,他冷着脸把帘子掀开出去找人。他也没问,直接去柳辞的帐篷。果然在外面听见两人的对话。
“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这是芦绣的声音。
“好好,我不问了,可你真的打算走了就不回来了?”这是柳辞。
帐中沉默良久,那人才说:“我留下来也是个累赘。”
柳辞叹息着说:“其实我也赞同你先回去……”
封奕走进去,精准地一下就看住了芦绣,开口就说:“回去躺着,身子没好就不要乱跑。”
芦绣被他突然冒出来吓得不轻,僵在凳上呆呆地看着他。封奕扫视了一圈,见只有他们两人又说:“愣着干什么,回去。”
其实比起以前朝夕相对,芦绣已经有很久没看到过他,今天他突然过来,确实让她惊讶,不过很快芦绣没用地站起来就要回去。柳辞在她身后笑道:“再来玩啊。”
封奕脸色平静地说:“下次我跟她一起来找你玩。”
柳辞连忙摆手道:“皇上你日理万机,柳辞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你知道就好。”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芦绣尾随他跟出去,一路回到主帐,她都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你好好休息,才能尽快回家,我是为你好。”封奕在她坐在床榻上后开口说道。
芦绣听到他这话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看着他说:“我知道了。”
封奕点头,也不坐,好像立刻就要离开。在他转身前,芦绣手背在后面抓紧了袖子说:“我还想见见小羽,可以吗?”
芦绣觉得他很久都不曾答话,又仿佛很快就说:“可以,你走的那天我再安排你们见一面。”
“……谢谢。”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芦绣再次咬了咬唇,她几乎克制不了要对他妥协示弱,她受不了他的关心,就像对一个朋友或是普通人。那她现在这么自我折磨的难受着,又算什么。柳辞说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的一切,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要互相包容。芦绣说不知道,她没有扪心自问是否接受得了,只是又想逃避。
但她说的那些不是气话,她想离开不是一两天的事,早在宫里她就想走,她说的那一句她不了解他是实话,她只是一味的怕他敬他,很多时候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害怕他。直到后来真的在他手里吃亏受伤,她才能稍微减轻对他的惧意。然而一直以来他都不曾苛责她,也没有说过像她对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芦绣想到自己说出口的伤人的话,眼睛开始泛红。她都不敢回想她说了些什么,她要回了丝绢,但给了人的心她哪里要得回。
深夜,安王第一个把殿门推开,辉煌地夜空出现在朝臣们的眼前,他们都深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次觉得从金銮殿往下去看灵京城,蔚为壮观。
据推算此时的将士应该在进食,只会有少数几个人留在各个门口把手。安王带着众人走下去,往右手的南苑方向转去。大臣们习惯性地排成两排走得整整齐齐,从远处看还以为是宫人。
在最后面的人看见安王拿了一样东西给守门的将士看,他们就安然无恙地通过了第一个关卡。接下来的四个门都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大家都有些雀跃,前面是一片黑压压的阴森禁宫,这并不妨碍他们朝好的方面想,想着百姓会热泪盈眶地迎接他们,多么感恩戴德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们。当然这样想的人也许是小的时候英雄情结过重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应用。
这样各怀心思中,他们安然到达南苑的大门。
安王走向前,又想照着先前的方式把令牌给那个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的人看一看,然后就可以进去了。那人听见有人靠近猛地转过头来,泛着幽光的眼把安王吓了一跳,接着他目光下移看清了他手里抓着的东西,再猛地看住他还在蠕动似乎粘着血迹的嘴,当即退了半步。
后面的人也看到那人手里抓着的断臂,他挡住的角落里还有一片衣角露出。
安王发现他穿的并不是和将士一样的衣服,从他的样子来看更像是普通百姓。他便试探着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没看见吗,吃人肉。”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嚼得更有劲了,说,“当官的?你们现在才想起我们,不吃人肉的都快饿死了。看看你们依然体面如初,还父母官,嘁——”
有人哇的一下吐出来了,空气里的恶臭也涌过来,大臣们个个脸上泛青,腹中反胃。
安王弯了腰作揖对他说:“我们的确来晚了,但现在情况危急,还请你带我们进去看看他们。”
这人转头把没嚼烂的肉吐在他脚下,讥诮地笑起来说:“我怕你们进去了就出不来了,现在里面的人哪个不是饿死鬼,现在吃死人说不定一会儿就生吃活人了。”
“你年纪轻轻何必如此悲观!灵京城这么多人,你们若是一起反抗尚有一线希望,这样坐着等死,简直是懦夫的表现!”
“哼!反抗?反抗也是需要人带领的啊,可我们的皇上哪去了?他跑了!撇下一城百姓弃城跑了!”这人站起来愤怒得说。
“皇上没有跑,他就在灵京外面,一定会救我们的。”
他摇头晃脑地说:“他要救我们早就来了,他跟我们一样……一样害怕那些怪物。”说到此处他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左右望了望,又在地上拿起那断臂揣进怀里就要走。
他溜得像老鼠一样快,安王没拦得住他。
“王爷,我们进不进?”王庆涵站过来问,脸色也很凝重。
安王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南苑,转身对快要撑不住的朝臣说:“走,我们从这里穿过去,先去北苑看看。”
有一些人如释重负的长须了一口气,接着听见安王说:“百姓若要吃我们的肉,就先割一块下来吧,这是我们欠他们的。”
在去北苑的路上,有的人还被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