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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情人会通灵-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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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正罡的表情也有点奇怪,两人的气息在几秒中交错时,他有种触电的麻酥感,潜意识立刻警铃大作,他太明白这样的心动意味着什么情况。

    事情有点不妙!他暗忖道,他最好早点将她交给叔公,然后和她保持距离,免得日后牵扯太深。

    三十年来没爱过任何女人,他过得清心寡欲又自在,他想维持那样的生活,不想被她给破坏掉。

    “这方面的事严重起来能让人发狂的,所以请小心。”他脸色一正,挪了挪身子,与她拉开一点空隙。

    “哦!”她乖乖地点点头,不敢看他。不过他说得有理,现在还理孙国钦干什么,阙正罡可是来帮她对付那个“鬼东西”的。

    “我叔公住士林,他今年八十岁了,也是从小就具有奇特的能力,一生都在帮人看相,化厄解凶,他的经验比我多,由他帮你比较安全。”他稍微介绍一下他叔公,好让她安心。

    “这……需要施法吗?”她心中毛毛的,感觉上,那种什么法术、招魂等等仪式都带点诡魅,阴得很。

    “这得由叔公决定。”他爬流着短发,看向窗外。

    事实上他有点担心,因为这几天一直找不到叔公,但他急着将黎智蔷的事交给叔公去解决,于是不管他在不在家,直接就将黎智蔷带去,反正那个老闲人一向没事做,应该不会不在家才对。

    随着目的地即将到达,黎智蔷莫名地忐忑起来,她看着车子转进一条小巷,全身的细胞都在急遽地骚动。这驱鬼仪式真的有用吗?阙正罡会不会是故意将她骗到这里?可是这时才怀疑他的居心不是有点迟了吗?玲遥竟在这节骨眼上弃她而去,可恶啊!惊疑不定地瞪着前方,黎智蔷焦灼地绞着十指,被紧张重重围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三章

    眼前的老头瘦小得像个小老鼠!

    这是黎智蔷见到阙法天的第一印象,当然,她很快地就警惕自己把人家想像成老鼠是种大不敬,尽管实在像得不得了……

    随着阙正罡爬上这栋老旧的公寓三楼,直接开门走进房内,她立刻陷入一片昏暗又沉闷的气氛之中。

    窗户上挂着厚重的窗帘,把光线全都挡在屋外,房里只有简单的竹桌和竹椅,斑驳的墙上钉贴着一个神桌,上头放了些八卦镜和桃木剑等奇怪的东西,膜拜的是一幅没见过的白描画像,画像上写着“太上老君”。有那么一瞬,黎智蔷以为自己走入了拍片现场,因为放眼望去尽是些不真实的景物,好象只要导演一喊“开麦拉”,就会有一大群古装演员出场似的。

    然而,当通向后室的门帘一掀,阙正罡的叔公阙法天一拐一拐地走出来后,不真实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因为他那尖嘴抿腮的德行活脱脱就是古代茅山道士的翻版!

    “叔公,这位是……”阙正罡才刚要介绍,就被阙法天打断。

    “你们两人一块的来找我干什么?想驱鬼吗?”阙法天举起骨瘦如柴的手轻捻着下巴的几绺灰白胡鬓,一双利刃小眼扫过阙正罡,最后落在黎智蔷身上。

    “是的。”他恭敬地回答。可是心里仍不敢胡信这个住在这间破房子里的小老头有多大本事。

    “你一定在想,我这小老头看起来没什么份量吧?”阙法天讥讽地说穿她的想法。

    她心一凛,有点怕了,这传透视力还真有点邪门。

    “不敢……”她口是心非地说。

    “哼!还不承认,你就是不信邪才会弄到现在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看看你那印堂,黯淡无光、恶鬼正想辨法要把你吞了,你还悠悠哉哉一副没事人一样,笨蛋。”关法天哼了一声,直指着她的眉心厉喝。

    喝!哪有一见而就数落人的,这老头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就是不信邪,因为我不像你看得到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姓阙的有阴阳眼啊?”她被骂得发火,也颅不得敬老尊贤了。

    “哟?还是个火性子?你就是被你这种个性害惨的,好端端的嫁结富商享福不要,硬是要把事情弄成两败俱伤的地步才甘心。我就说嘛。爱情根本只会害人,你拼死拚活地要抓住的感情,到头来只把你陷入诅咒的危险中、世世代代都跟着你……”关法天摇摇头,一下子就把她的前世情孽道尽。

    她以为阙正罡把她的事全告诉了他,并不吃惊,只是有点气他的傲然熊度,因而立刻顶嘴道:“对我来说,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不如死了算了,这种心情你这个老得像骨董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呀呀呀,正罡,你是从哪兄我来这丫头片子的?不仅倔强,那张小嘴还爱逞强。”阙法天有些意外,来找他的大部分都是惊惶不安的气虚样,但她却没半点无助仓皇,反而强硬得咄咄遍人。

    嗯,这或许是她身后那个恶灵一直无法进一步伤害她的主因吧!

    阙法天在心中啧啧称奇。

    “叔公,她叫黎智蔷,是我学生的朋友。你也看到了,她的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来找你帮忙。”阙正罡简单地道。

    “咦?他不知道我要来吗?”黎智蔷奇道。

    “我一直找不到他,什么都还没对他说……”阙正罡抱歉一笑。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她这才惊觉自己可能太小觑这个老头子了。

    “这就是所谓的道行,笨丫头!你到现在还在怀疑吗?”阙法天轻啐,拐着走向木头椅子坐下,又按着说:“你在前世就是个不受礼法拘束的女子,偏偏被许给了这个阴狠又古板的男人,唉,都是命啊,一桩错误的婚姻带来了惨痛的悲剧,造成死者不能瞑目,才会产生今天这种局面。”

    黎智蔷定定地听着,呆了。

    “我说过,叔公比我厉害多了。”阙正罡顺口给阙法天戴了个高帽子。

    “再厉害也不行,那鬼家伙我收伏不了。”阙法天没给迷汤灌昏,冷冷地拒绝。

    “什么?”阙正罡诧异地问。

    “不什么,我老了,功力变差,那恶鬼的咒下得太重,到死都不会放过这丫头,得有个年轻力壮又能通灵的阳性才能制得住他。”阙法天说着一双小眼直盯着阙正罡看。

    “那不就在说你吗?”黎智蔷醒悟地转头看着阙正罡。

    阙正罡岂会听不出他在推卸,蹙了蹙眉,通:“叔公,别这样,我学校的课很忙,又要研究古文,没时间帮黎小姐,而且我又不懂各种法术,怎能做这件事?”

    “我说正罡啊,这可是你自己去惹来的麻烦哦,谁要你没事点出这丫头的前世?你以前从不会主动和人提起这种事的,偏偏见到她就封不住口,所以这件事全是你自找的,你得对她负责。”阙法天将事情撇得一乾二净。

    “这……”阙正罡哑口无言。没错,他至今仍搞不懂自己干嘛在电梯内初遇到黎智蔷时会多嘴。

    “其实不瞒你们,我碰巧在昨天向太上老君起誓要退休了,从此金盆洗手,封了眼,不再替人看相解厄,因此,丫头你的事就让正罡帮你吧。”阙法天说着打了个呵欠,一副懒散的样子。

    “封眼?你是在开玩笑吧,叔公?”阙正罡吓了一跳。阙法天不干了,那不就意味着他得接手他的工作?天哪!这下子可糟了。

    “正罡,咱们阙家每代都有通灵人出现,帮人消灾解厄是义务,你爸本来也有这种能力,可是他一结婚这能力就消失了,现在我退休,你就成了阙家唯一有能力的人,理所当然这丫头的事就要落在你头上。”阙法天笑嘻嘻地看着他。

    “可是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啊!”阙正罡现在知道他之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敢情逃了多年的义务仍然绕回他头上?

    “没兴趣也要做,这是咱们阙家袓宗发的誓。”阙法天正色道。

    “但是……”

    “好啦!我和医院约好今天去检查心脏,没时间陪你们了。”阙法天摆摆手,站起身,准备送客。

    “叔公!”阙正罡爬梳着短发,清俊的脸全是为难。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可以先透露一点,十天后的一整个月,你最好别让丫头离开你的视线。”阙法天好心地提供一点讯息。

    “什么?”安静了半天的黎智蔷忍不住问道。

    “因为七天后就是闰鬼月初一,阴盛阳衰,对你大大不利。”

    “可是以前的农历七月我还不都没事?”她才不信哩!

    “别太铁齿,小丫头,闰七月的阴气之盛,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况且你今年正好运势大弱,有病丧之虞,我劝你最好小心点,找个阳气冲天的男人陪着你……”

    “教我去哪里找个阳气冲天的男人?”她快受不了地低喊又跺开。

    “喏,这里不就有现成的?”阙法天朗阙正罡努努嘴。“他是正月初一午时生的,正气凛然,阳气最旺,有他在,你就没事。”

    “他?”她愣了愣,要阙正罡陪她一个月?怎么可能?

    “叔公,你别闹了,我哪有时间陪她?我还要教书研究……”阙正罡揉揉眉心,努力想把被推到面前的烫手山芋挡掉。

    “随便你,反正这丫头下场如何不关我的事,你爱帮不帮……”阙法天话说到一半,就听见楼下叭叭两响,拄着拐杖走向门口,说:“好了,人家来接我了,不陪你们了,保重。”

    “等等,叔公!”阙正罡赶上前唤住他。“如果要帮黎小姐,我该怎么做呢?”

    “啐,以前要教你你不学,现在才手忙脚乱。去,我房内有两本书,带回去看吧!”阙法天白他一眼,指指布帘内的房间。

    “书?现在才看来得及吗?”他皱着眉头,感到无力。

    “书只能教你三成,其它的就靠你发挥了,你有你自己想象不到的能力,只是你不去正视而已,正罡……”阙法天忽然高举起手搭在他的肩上,压低声音道:“你叔公我可能大限已到,不过,若有喜事冲一冲,或者能够活下去,加把劲,阙家的义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什么?”他听得大惊。叔公说的是什么话?

    “加油,那阴魂很凶猛,你虽然阳气盛,椄O要当心。还有,别动了情欲,你情根深种,一不小心意乱情迷,所有的通灵能力将全部消失,到时,不仅救不了她,连你也遭殃。爱这种东西很麻烦的,除非悟透,不然少碰为妙。”阙法天拍拍他的手臂提醒,话中有话。

    “我想,我可能帮不了她……”他仍然不想接手这个麻烦。

    “你能的,相信我,你正好是那鬼东西的克星,这是前世就决定的了。”阙法天留下这令人费解的襌机片段就走了。

    阙正罡呆立当场。叔公的意思是他替黎智蔷解厄早已是注定中的事了?为什么他自己看不出来?”

    “喂,喂,阙老先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那我的事……”黎智蔷追上去,但阙法天却不理她,径自下楼搭车离开。

    “阙正罡,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黎智蔷仍然是满头雾水,焦急地转向阙正罡。

    阙正罡的叔公很显然地不帮她,那老头几时不退休,偏偏挑在她来找他时才说什么金盆洗手,简直摆明了要袖手旁观。

    “我想,或者你得靠我了。”他看她一眼,转身走进房内,发现两本有关五行与咒术的书就搁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上。

    也许叔公早就算准他会来找他了吧!

    “靠你?你不是说你不懂这些驱鬼的玩意见?”她怎能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一个新手?

    “有了这个就可以了。”他扬了扬手上的书。

    “那是什么?”

    “秘籍。”他拿起书,笑了笑。

    “别闹了!你现在才要开始学,哪帮得上忙?”她倒抽一口气,心中一点都不安稳。

    “不然你找别人帮你……”他巴不得她另谋高人。

    “这种时候才不管我死活?别忘了,是你让我跌进恐惧的深渊的。”她气得瞪直了眼。

    “是哦!我那时干嘛那么多嘴?”他仰头叹道,自责不已。

    “你……”

    “好了,这事我帮你想办法,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等我回去翻翻看书上的解法再来找你。”他不再逗她,正经地说着。

    两人于是走出破旧的公寓,一来到太阳底下,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喂,你叔公到底有没有在说笑?农历闰七月我真的会有危险吗?”

    她心中从刚才就梗着这个大疙瘩。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反正还有七天,到时就能印证叔公是不是宝刀未老。

    “你别说得这么轻松好不好,万一真的出事了呢?”她抱着自己的上臂,心烦意乱。

    “放心,到时我会来救你的。”他笑着安抚她。

    “你最好说话算话。”她白他一眼。

    “等我回台南,我利用这几天把书看一看,你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通知我。”他说完便替她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她上车。

    “你呢?现在要去哪里?”要和他分开,她忽然觉得很不安。

    “我得跟去看看叔公,他说他大限已到,我怕他真的有事。”他斯文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他真的这么说?”那个奇人连本身的生死都能测出?太诡异了。

    “他说的从没有一件不准的,他是我们阙家最厉害的阴阳师,因此我才更不放心。好了,走吧,这些日子你自己要小心。”他叮嘱后便拍拍车门,让司机开车。

    车子缓缓驶向大街,她坐在车内向后望,看着他孑然地立在黄昏中,影子被夕阳拉得好长好长,一阵痛楚没来由地揪住她的心口,疼得她发慌。

    这种感觉好熟悉!

    恍惚中,她微热的眼眶浮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像,也是这般目送着她离开,但那人的脸始终看不清楚……

    ※※※

    就像被人宣判了死刑一样,接下来的七天黎智蔷根本活得痛苦万分,阙老头的一席话可把她给害惨了,好象随时得迎接死神的来临一样,没事就胆战心惊,连路上的车子喇叭大声一点都会把她吓得跳起来。

    不过,一直到最可怕的闰七月初一来临时,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天她还特地拉着庄玲遥陪她,一整天都躲在家里,浑浑噩噩地等着鬼怪来袭,然而一切平静得一如往昔,甚至初二、初三……一连五天都没有异状,到后来,她不禁要怀疑整件事是不是上了阙家那两个男人的当了。

    “玲遥,你想,我是不是被骗了,这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讨厌,我竟然还被唬愣得将生辰八字给他!”她下班后找来庄玲遥一起吃饭庆祝一切太平无恙,两人在一家西餐厅里边大啖牛排边讨论,言谈中,她忍不住疑心阙正罡的话是否正确。

    “可是阙正罡那种人看来很正直耶,他骗你干什么?而且他也没有占你任何便宜,既没收费,也没对你非澧,还好心地带你去看他叔公……”庄玲遥对阙正罡的既定印象好得很。

    “但阙老头的预测不准,什么事都没发生啊!”她还是觉得奇怪。

    “怎么?听你的口气难道你希望有事发生?”庄玲遥玻鹧郏缓蠛鋈恍α似鹄矗闵硐蚯拔实溃骸昂伲∏荆愀貌换崾窍M⑸裁词潞糜薪杩谌フ毅谡赴桑俊

    “怎……怎么可能?你少胡扯了!”她微愕,耳根子蓦地烧红,心又不听使唤她咚咚擂动。

    其实她不敢向庄玲遥坦承,这几天阙正罡的脸一直出痕7b在她梦中,不知是不是那天他独自在夕阳下的影像太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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