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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红蜡 作者:晴朗九月(晋江2012-07-28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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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卜之术,都是一些虚妄之谈。”莫昶摇头说,“半仙只是智慧过人,能料到事情的走向而已。但是这种事,他又怎么能料到?更何况二程手中还有我的亲笔信,半仙他们定然是不会怀疑二程兄弟的啊。”
  
  “不如这样吧,”我说,“我晚上再试试,说不定能找到防卫较松的地方,突围出去。”
  
  “对!”莫昶突然说,“晚上我把宅子烧了,趁他们救火之际,你溜走。到时我会想办法拖住四勇。”
  
  我点头,心想这是最好的计策了,但愿能顺利实施。我在心中求了一百遍神明,一定要保佑鬼谷里那群质朴的人们啊!
  
  之后我又回到房间,坐立不安地等待天黑。吃过晚饭后,香荷突然抱了被褥进来,对我说:“红姑娘,四勇说让我今夜陪你睡,如果你逃了,他就杀了我。”
  
  “什——什么?”我吃惊地问。四勇提防我,也太一丝不漏了吧?
  
  香荷又说了一遍,后面又加了一句,“他说他自己守在老爷房间里。”
  
  “为什么?”
  
  “他说他从小王爷那里领到了命令,明日正午前,决不能让你们踏出宅子半步;又说你——”她欲言又止。
  
  “说我什么?但说无妨,我不会怪你的。”我故作洒脱地说,心想就凭四勇,背后说人坏话的能力应该不及格。
  
  香荷看了看我的脸色,接下去说:“说你狡诈无比,但应该不至于害人性命,所以以我的性命相要挟,你应该就不会逃走了。而且他说,就算你不顾我的性命连夜离去,如果让老爷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以,你为了自己在老爷心中的地位,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好吧,竟然把莫昶都搬了出来,看来四勇已经找到我的死穴了。
  
  




☆、第三十章 好官难为

  夜色渐浓。
  
  我这辈子从没这么纠结过:如果今夜莫昶成功放火,我是走,还是不走?如果我走了,四勇真的会杀了香荷吗,还是——他只是危言耸听?如果他真的杀了香荷,莫昶知道我为了救鬼谷的众人而不顾香荷的死活,他又会怎么想?
  
  然而香荷却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她打好地铺后,问我什么时候睡。
  
  看她睡眼惺忪呵欠连天,我就让她先睡了。她倒也听话,钻进被子里就兀自睡去了。她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性格,倒是和晶晶有几分相似——但就是这几分相似,让我越发没办法就这样一走了之。
  
  我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一边纠结着,一边密切注意着窗外的动静……然而,一宿无事。莫昶并没有放火。我想可能是因为四勇一直看着他,他没能找到机会吧。
  
  看着东方转白,我竟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而不远处香荷的睡脸,宁静安稳。
  
  为了不让四勇起疑,我按照平时的作息时间起床,洗漱后去吃早餐。用餐的时候我见到了莫昶,发现他也和我一样,顶着一双熊猫眼。我想他应该也是一宿没睡吧。
  
  四勇一般不跟我们一起吃饭,所以他只跟我打了个照面确定我没溜走后就走开了。我找了个借口支走香荷,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莫昶了。
  
  他歉意地低声对我说:“昨晚四勇把他以香荷的性命要挟你留下的事告诉我了,所以我没有行动。因为我不能让你做这个决定,不能让你在香荷和鬼谷之间做取舍。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承担这些。”
  
  听他这么说,我心下感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我每晚走一刻,老牛他们的危险就多一分。
  
  然而,虽然我们两个都焦急万分,但根本找不到离开的机会。一上午在焦虑中度过,终于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四勇对我们说:“小王爷吩咐过了,让我陪你们去菜市口送吴大人。”
  
  “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送吴大人?如果我们不去呢?”我挑衅地问。
  
  四勇看了我一眼,对莫昶说:“他说你们一定会去。”
  
  莫昶叹一口气,对我摇了摇头,说:“走吧。”
  
  就这样,我们三人出了莫宅,往菜市口走。一路上遇到很多或悲愤或悲痛的民众,都和我们往同一个方向走。看来这位吴大人确实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等我们到达菜市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黑压压地一大片。随着行刑时间的临近,刑台下人头攒动,大多数百姓都义愤填膺。
  
  正午时分,已经被酷刑折磨得无法行走的吴孟彦被两个士兵拖到了刑台上。他虽然披头散发,但双目炯炯。他看向台下,嘴角竟然挤出一丝笑。这是一种凄然释然的笑,仿佛在说,我于心无愧,却落得如此下场,感谢诸位来送我最后一程。
  
  “吴大人……”有人喊了一句。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不舍与愤慨的情绪感染了所有人。
  
  “吴大人!”“吴大人!”“吴大人!”……
  
  无数布衣百姓自发地跪下,含泪呼唤着他,声浪此起彼伏,逐渐连成一片失控的海洋。
  
  吴孟彦被这气氛感动,眼中渐渐湿润。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张嘴,又闭上了。就在这一刻,我发现他的嘴里是空的——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低下头,用手抹去眼角的泪。
  
  这时我听到莫昶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自言自语说:“我不该为了个人名誉而置吴大人的性命于不顾……我……我如果当初答应小王爷就好了……”
  
  我伸手握住他紧握的拳,对他说:“老爷,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行刑时间已到。行刑官走上前来,拿出一纸文书,正要宣读,突然有骑兵快马疾驰而来,大喝着“刀下留人”,将免刑的圣旨带到。这一幕极富戏剧性,却又极其感人。我想在场的每个人应该都跟我一样,内心经历了由悲到喜的巨大转变——泪水还在往下流,就已经开始咧嘴笑了。
  
  只见那个骑兵在刑台前勒住马,一跃到刑台上,站在吴孟彦身边,高声念着皇帝的赦令。赦令上说,念在吴孟彦为官耿直清廉,免他一死。
  
  赦令念完后,欢呼声突然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在我周围,无数人痛哭着拜倒在地,叩首谢恩。我被这场面感染,也不由得跪了下来,在口中念着:“感谢天感谢地,终于没让好人死无全尸!”
  
  “也应该感谢答剌麻八剌。”莫昶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看过去,他的嘴角浮出一丝欣慰的笑。
  
  “难道这纸赦令是答剌麻八剌向皇帝求来的?”我低声问。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大概是的。”
  
  “那也要感谢你,我的老爷!”我微笑着流着泪,抱住他说。
  
  吴孟彦就这样免于斩首。但可惜的是,这并不是他的最终。他虽然免于死刑,但当天晚上就因为伤势过重去世了,卒年三十二岁——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正午过后,四勇就放松了对我们的监视。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机会,换上男装拿着包裹离开了莫宅。
  
  我在城门口的马贩那里买了一匹最健硕的马,跟他打听去鬼谷那一带的路。之前我听莫昶和四勇说过,这个马贩除了卖马,还卖地图和消息,所以跟他打听肯定没错。果然,他拿出一张羊皮地图,给我指出一条驿道,也就是我和琰玉来时走的那条路。看到那条路并不是直线,我就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路。他有些犹豫,我就塞给他几两银子,他立刻眉开眼笑,拿着毛笔在那地图上画了一条线,大约可节省三分之一的路程,然后把地图给了我。
  
  我拿过地图细看下,发现他把路直接画在了山上,就说:“老板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你让我飞过这座山去吗?你卖给我的马有翅膀吗?”
  
  对于我的不信任,他有些不耐烦,说:“小哥,这你就不懂了。知道这条路的人很少,我今天卖给你,可真是亏了。这条路,绝对是去那里最近的路,别看我直接把路画在山上,到了你就知道了,那里确实有路。”
  
  “真的?”我怀疑地问。
  
  “我骗你死全家,怎么样?!”
  
  看他急了,我便没再多话,把地图塞进怀里。想他确实没必要编出这样一条路来骗我,因为如果到时我发现路不通,肯定会回来找他算账,这事传出去,他卖马卖路卖地图的生意也就砸了。所以从长远考虑,为了这几个钱骗我,对他来说真的很不值。想到这里,我说:“那么,谢了。”
  
  “不过小哥,有几句话我可要说在前面,免得你回来责难我。”他又说,“这条路可全是山路,路上少有人家或茶摊,驿站也少得可怜。你现在出发,恐怕要到半夜才能到第一个驿站。”
  
  我应了一声,跨上马就出了城门。现在对我而言,休不休息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必须尽快赶到鬼谷去,想办法避免老牛他们可能遭受的厄运。
  
  我一路快马加鞭策马疾驰。
  
  开始天气还好,但刚过了一两个时辰,突然就阴云密布,北风呼啸,眼看一场暴风雪即将袭来。出城时我走得匆忙,没带蓑衣,看这天气,我将不得不冒雪前行了。不过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地上一旦有了积雪,马儿就跑不快了。
  
  想到这里,我一咬牙,狠狠抽了几下马屁股,心想能快一点就快一点吧,那边可是人命关天呢。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什么碎碎的、尖利的、凉凉的东西砸到了我脸上——就像是玻璃屑——难道大雪已经开始了吗?不,砸到我脸上身上的不是雪花,是冰碴子!我暗骂了一句,心想我也忒倒霉了吧!这冰碴子在我们家乡的土话里也叫冰刀子,是细小的冰颗粒,形状各异,最可怕的是一种薄如刀片的碎冰,碰到皮肤上就会划出一道血口子,和刀子没什么区别。
  
  遇到这种鬼天气,似乎应该找个地方避一下,但是……我暂时还挺得住,我想能忍就多忍一会儿吧,救人要紧。老牛他们都是热情朴实的人,还救过我们,值得我为他们挨冻受累;而且我如果不能让他们避免厄运,莫昶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况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暂避。我现在走的这条路,两边都是密集的高树,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房子,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只是那茂密的树丛了,但在树丛里避冰雪,绝非上算。
  
  冰碴子越下越紧。幸好我穿着厚厚的皮毛衣服,不致被打穿。但脸就不同了。脸上的皮肤□在外,被冰碴子划过就一阵灼痛。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冻伤和烫伤的痛感几乎一样——以前炒菜时被锅里溅出的油烫伤,和现在被冰碴子划过的痛感很相似。
  
  马儿也被冰碴子砸着,吃痛越跑越慢,我一狠心,一边在心里默念对不起,来生我做马给你骑,一边不断抽打它,让它保持原来的速度继续狂奔。
  
  风越来越大,气温不断降低,我只觉得浑身发冷,牵着缰绳的手不住颤抖。当我脸上的皮肤渐渐麻木,渐渐感觉不到疼痛时,我经过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进去请求马车的主人让我避一会儿风雪的时候,我的马已经跑过马车。我开始怀疑那一晃而过的究竟是真的马车,还是我的幻觉。
  
  意识有些游离,我的五感在逐渐丧失。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还没到鬼谷,我就累死或冻死了。我叹一口气,想勒住马去旁边的树林里休息一下。我抓住马缰绳,用力后扯。但没想到因为太冷,我的手早就冻僵了。我以为自己抓住了缰绳,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抓紧。缰绳顿时脱手,我的身体因为用力过猛失去了平衡,摔下马来。
  
  我只觉得整个世界在我的视野里旋转了不知多少度,接着我摔到地上滚了几下,着地的多处传来奇怪的钝痛,膝盖、手肘……最后是脖子,我的头好像撞到了什么,我只听到“咚”地一声闷响,我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然后就全黑了。
  




☆、第三十一章 与变态同行

  我从马上摔下来,连想“糟了”的时间都没有,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我躺在一个移动的物体上,似乎是马车,周身都暖暖的,但头很晕。我一睁开眼睛,眼前就转起来,强烈的眩晕感让我一阵恶心。
  
  我立刻合上眼,感觉舒服了很多。我还活着吗?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你想喝水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问。
  
  我在脑中把我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就是想不到这人是谁。
  
  “谁啊?”就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想起了我面对的是谁。我猛然睁开眼坐起来,对着声音的源头惊讶地大喊:“答剌麻八剌!”
  
  不错,就是他!怎么回事?我怎么会遇到这个死对头?现在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捂着嘴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就吐了起来。我想我肯定是脑震荡了,这恶心的感觉就是后遗症。
  
  答剌麻八剌吩咐车夫停下马车。他此行只有两个人,就是他和那名叫脱脱的车夫。
  
  我走下马车又吐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答剌麻八剌递给我一杯水。我漱了几口后,就因为外面太冷回到了马车里,裹着毛毡虚弱地看着他,问:“殿下,我怎么在这里?”我想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吧。
  
  “因为你赶着去鬼谷救那群叛贼。”他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和神情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想要吐血的话。
  
  “什——什么?”我的大脑嗡地响了起来,笑说:“殿下,你在说什么笑话?”
  
  “笑话吗?”他看我一眼,阴险地笑着,掏出一封书信丢给我。我一看,正是莫昶让我带去鬼谷的那封亲笔信。
  
  ——老爷,对不起,我被敌人截获了!
  
  我欲哭无泪。不过,这封信怎么在他手上?我记得我是藏在贴身的衣服里的啊。糟——糟了!我穿的衣服已经不是之前那一套了!
  
  “天呢!你——”我一手收紧自己的领口,一手指着他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脱了你的衣服搜身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就搜出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男、男、男女授受、授受不亲,你——你知道吗?!”我又愤怒又恶心又恐惧又难受……这无数种负面情绪集体攻击我的大脑,让我都结巴了。
  
  他大笑,故意学我说:“那、那、那我就应该放着你不管,让你冻死在路上。”
  
  “什么?”我这才想到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心里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反而觉得是被他捡了个大便宜。
  
  我看看自己身上,很多痛处都已被妥善处理,而脸上似乎也粘着什么。我伸手往脸上摸去,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说:“别动,把药膏抹去了,会留疤!”
  
  “什么药膏?”
  
  “你脸上被冰划伤了,伤口又被冻过,很难愈合。我给你敷上了草药。如果你不想再见到莫昶时他都认不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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