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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木石愿逢春 作者:倦袖女子(晋江2013.06.30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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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莫为与柔绯悄然被带到县衙,莫为另关在男牢,徐大姐接了柔绯,便送入了明绯那里。
  带着柔绯到明绯囚室,徐大姐指给她,她便急急喊了一声“大姐”。明绯闻声吃惊不小,无奈腿还动弹不得,极力向牢外望去,借着火把亮光,隐约看清了来者容颜,她不大确定地唤道:“柔妹?”
  徐大姐开了牢门,柔绯三步两步迈进房去,扑到她身边,捧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几眼,眼泪便掉了下来。
  明绯望向徐大姐,“徐大姐,这是……”
  徐大姐叹了口气,道:“大人送她来的,也好,你正缺个人照顾,就让你妹子照顾照顾你也好。”
  “大人?”明绯脸色微变。
  徐大姐又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锁上牢门去了。
  “大姐,”柔绯擦了擦泪,道:“不要怪大人,大人也是为了我好。”
  明绯没说什么,细细看了看她的脸,又全身打量一遍,道:“你身子怎么样?”
  柔绯道:“早都好了,莫大哥……对我很好,每天给我请医服药,还帮我打听大姐的消息。他是个好人,只可惜……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他的,现在又要连累他了。”
  明绯轻叹一声,“既然知道是连累他,你怎么还……是我连累你了……”
  “大姐,”柔绯抬头认真地看着她,道:“大姐待我的恩情,我永远都报答不尽。就算连累莫大哥,我也不能不管大姐。欠他的恩情,我便来世再还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大姐。”
  “傻妹子。”明绯怜惜地拍了拍她。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实心眼,到现在也还是没变。
  第二日李也辰便来了。徐大姐送他进来,唤了柔绯出去帮忙煎药,便带人走了。
  听着脚步声去远,两人却都是半晌无话。明绯面朝墙壁不看他,李也辰站在房中也一时没有开口,这般静默了片刻,李也辰忽然道:“我答应莫为,当竭尽全力护他二人周全。”
  明绯淡淡道:“大人何必告诉我?便是大人不答应他,他也不能不依,我就算不依也无法。”
  李也辰微微皱眉,道:“黄家打定主意要将二小姐之死做成铁证,要保她安全,唯有如此。”
  明绯倏然转过头来直视他,道:“此事本已完了,黄家又为何定要柔绯死?”言下之意,便是问李也辰:若不是你紧逼,又怎会到这种地步?
  李也辰摇了摇头,一字字道:“我怎能坐视冤案铸成?”
  明绯亦一字字道:“我怎能坐视妹子受难,甚至送命?”
  李也辰凝视她,默然半晌后,忽然道:“你为何不能信我?”
  明绯霎时怔住。这句话出她蓦然醒觉:“信”他?以他与她此时身份,他何须要她信他?她敢指责他,敢如此公然出言不逊,是因她本不怕官家,亦不敬“大人”。然而他又何必如此耐心?
  这般相对静默了一时,李也辰没有再说什么,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这一日明绯便一直是默默地,柔绯虽是一直陪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也不知如何开解,便只好多说些这半年间的事情,明绯便静静听她说。姐妹两个细细地说着话,直到夜晚柔绯渐渐睡着。
  深牢之中无月色。明绯睁眼静静地对着满目深不见底的黑暗,眼前反复地映现着白天李也辰对她说那句话时的样子——你为何不能信我?
  那样微微皱眉的、眼神坦荡无遮掩的神情,让她霎时间心上一片空白——那是她从未遭遇过的,于是一时不能从容应对。
  为何不能信他?或许不是不能信他,只是她终究不愿冒这个险。此生无论生死对她而言都已无关紧要,唯一的牵挂便是三个妹妹,所以对柔绯,是一定要保全的。她信他能言而有信,却怕他——无力践言。
  小小桥溪县令,不过七品官衔,又如何护得了她、护得了柔绯,乃至于他自己?
  一时间万千思绪在心,她低低叹了一声,耳中忽然听见有人走动的声响,不由一怔,第一个念头便是:李也辰这时候来做什么?然而细听了听她便听出来的不止是两个人,脚步声杂乱且沉重,渐行渐近,眼前也渐渐有了亮光。
  借着微微的亮光向牢房外望去,只见领头徐大姐带着两个男子走来。徐大姐见她望过来,点点头招呼一下,便低头开了牢门。一阵哗哗锁动之声,明绯突然惊叫:“徐大姐小心!”
  徐大姐一愣回头,还未看清身后情状,耳边便是“铮”的一声,直震得耳中嗡嗡作响。随即身子被人一脚踢来猛然后仰,眼角只见那二人中的一人手提短刀闪进牢房,她顿时大惊,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身后又是铮铮两声碰撞之声,徐大姐回头一望,更是惊讶,“大人?!”
  第9章 九、莫知我心
  李也辰一手握剑连连挡下那人的短刀,无暇说话,匆忙之中一眼望见那闪入牢中的一人已举刀向柔绯扑去,明绯见状使尽力气合身扑到柔绯身上,后背与那人手中刀刃瞬间不过毫厘之差。
  李也辰一惊,脱口喊道:“小心!”出声之时手中剑脱手向那人射去。电光火石之间,几人几乎同声惊呼,局面已变!
  明绯猛然拖着柔绯翻滚了两圈,袭击之人被李也辰长剑正中背心,一声惨叫后便没了声息。徐大姐未及去看明绯姐妹,却见李也辰剑脱手后被与他打斗之人一刀刺入肋下,立即一声惊呼,扑上去一脚踢开那人,跟上一脚把人踢昏,就势按在地上。
  “大人,你怎么样?”徐大姐急问道。
  李也辰脸色有些苍白,低声道:“先把此人押入牢中,另外,给我找些包扎用的东西,再取一件衣裳来,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等着。”
  徐大姐点头,“好,大人等等。”说罢回头看了一眼明绯姐妹,见她们无事,稍微放了些心,立即拖着那人快步而去。
  这里明绯抱着柔绯滚了两圈,已是失了力气动弹不得,把柔绯压在身下,脑中暂时一片空白。柔绯唤了两声“大姐”,费了好些力气把她挪开一边,爬起身来,耳中听见有人走进来,唤了一声“大人”,听他应道:“是我。”
  牢内一片漆黑,无照明之物,伸手不见五指。柔绯看不见他的情况,只好问一声:“大人,你怎么样了?”
  李也辰道:“我没事。你们有没有受伤?”
  柔绯在明绯身上摸索了一阵,回道:“我们没有。大人呢?”
  李也辰道:“被划破了一处,没什么事。”
  明绯道:“大人……怎么来了?”
  李也辰道:“我……”说了一个字后,他便咽住了,没有再说。
  柔绯亦是疑惑:这深更半夜,有人来刺杀死牢中的犯人已是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为何恰好出现在这里,还恰好救了她们?
  “大人早知道他们会来?”明绯的声音微带了尖锐,“大人把柔绯送到这里,究竟是为了护她,还是——利用她引鱼上钩?”
  柔绯有些迷惑,低低叫了声:“大姐……”
  明绯不应她,轻笑了一声,道:“大人就是这样让我信你的么?”
  李也辰始终没有出声,默然半晌后,方说:“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有负所托。”他静静地道,“你若心有怨气,我但凭责难……便是。”
  明绯低低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门外步声渐近,光亮也隐隐约约照了过来。明绯背对牢门面对着墙躺在草堆中,柔绯听见步声回头望去,借着微弱的亮光一眼望见靠墙坐在地上的李也辰,顿时惊呼了一声:“大人!”
  李也辰皱眉看了她一眼,微微摇摇头,她声音蓦然小了,又唤了一声“大人”,却说不出话来。
  明绯听她这一声喊心中一沉,无奈动弹不得看不见那边情形,定了定神,道:“柔妹,大人怎么了?”
  柔绯性格本自怯懦,又从不曾见过如此阵势,一时讷讷了半晌,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明绯越见她如此心中越空,正在乱时,忽听李也辰低声道:“我没事,流了些血,不妨事,你不要动。”
  话音方落,徐大姐已到了,进门便说:“大人,东西我都带来了,大人看行不行?”
  李也辰点点头,先用剪刀剪开伤口周围的衣物,然后向她道:“徐大姐,麻烦帮我个忙。”
  柔绯在对面紧张地望着他们,见李也辰把手虚放在刀柄上,做了个向外拔出的手势,抬头看了眼徐大姐。她握着明绯的手不由渐渐握紧,忽然明绯轻声对她道:“柔妹,扶我坐起来。”
  李也辰蓦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她一怔,不禁松了手。明绯极快地又说了一遍:“柔妹,快扶我坐起来!”
  看着柔绯还在犹豫不决,李也辰向徐大姐一点头,手中已拿好了绷带。徐大姐亦是一点头,手牢牢握住刀柄,干脆利落地向外一拔——
  “大姐!”柔绯一声急唤,李也辰闻声蓦地抬头,眼神刹那间与挣扎坐起的明绯眼神相交,便是一怔。
  一瞬间血溅如雾,徐大姐不知如何止血,不敢妄动,连忙喊了李也辰一声。李也辰立即低头,匆忙止血包扎伤处。那边明绯借着握住柔绯的手使猛力坐了起来,只一瞬后便支持不住,由柔绯扶着倚墙斜坐,一语不发地看着他处理伤处。
  火把映照下李也辰脸色惨白中带着点病态的黄,动作却依然稳定,迅速将伤口紧紧包扎住,血已是流了半身。徐大姐扶他站起来,穿上拿来的外衫,若不是脸色不对,就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李也辰示意她不必再扶,自己端端正正站好,抬头望了明绯一眼。目光相交,他默然了一时,似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徐大姐看看明绯,也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拖上房中的尸体,锁上牢门,跟着李也辰走了。 
  明绯始终一语未发,静静看着两人离去,直至光亮消失,眼前只余一片黑暗。
  暗夜无声。鼻端犹有浓郁的血腥味未散,黑暗中柔绯握着她的手,陪她静静坐了许久。她知道,姐姐的心——有些乱了。
  第10章 十、冤家路窄
  第二日李也辰去牢中审问了昨夜的刺客,后衙中的内鬼心中也有了数,然而事情虽已大体查明,李也辰心中却是越发沉重了。
  府衙中必定有黄家的耳目,他是早已料到的了;昨夜的刺客是谁派来的,他自然也明白。只是他未曾料到这后衙中竟有一半还多的人都与那黄家有些瓜葛,也未料到黄家竟如此嚣张——那刺客直言警告他少管闲事,否则必有祸事云云。
  事到如今,案子已不能再拖,上表朝廷请求重审是必须的了。未来之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而为。
  主意既定,李也辰便立即研墨蘸笔,铺纸挥毫。刚写了个开头,忽然一位差役匆匆进来禀道:“大人,七省巡案张简芝张大人到,已进了大门了。”
  李也辰一怔:张简芝?略一沉吟他便吩咐道:“请张大人稍待,本官立即出去迎候。”
  差役应声出去回话。李也辰站起来,微皱眉头凝神了片刻,随即整了整衣裳,也没有换官服,便出了门往前衙而去。
  张简芝一行人等便等在县衙大院中,李也辰自后衙出来,便看见当中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官员正抬头看县衙大堂上的匾额,微眯着眼,看不清表情。
  李也辰快步上前见礼,道:“下官李也辰,见过张大人。”
  张简芝见他过来,方才收回目光来,慢悠悠地笑道:“李大人,别来无恙。本官今日到此是为李大人辖下的一桩案子,不如我们且入内详谈,如何?”
  李也辰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挥手道:“大人请。”
  张简芝此人李也辰是认识的。他是出京巡案,李也辰来桥溪之前也在京中,与他可算是旧识。只是二人在京时颇有嫌隙,李也辰不喜他的为人,他也对李也辰隐怀敌意。此番相见,张简芝是春风得意圣眷正隆,李也辰是身遭贬谪位卑职微,实是有些冤家路窄的意思。
  二人入花厅坐下,寒喧了两句,张简芝便道:“本官上月奉圣上之命巡检西南七省,代圣上察看些民风民情,正巧昨日遇人拦轿告状,本官细细一问,竟是李大人辖下,因此便来看看,一则查案,二则也来与李大人叙叙旧。算来你我也有两月未见了,李大人可还好?”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颇为微妙,李也辰看着他的表情,立即明白:张简芝多半与黄家有所勾结,想必是知道黄家派刺客的事情,他虽是极力隐瞒自己受伤之事,然而衙中黄家耳目众多,难保不会被发现些蛛丝马迹。
  诸般想法不过转念之间,他微微一笑,道:“托张大人的福。”
  张简芝脸色微变了变,旋即又笑容如初,道:“本官此番前来,是因本县黄员外之子黄绅递了诉状来,告人诱拐其妻,与之通奸。但本官又听说他妻子去年冬时已被杀害,案子也都审结了,因此觉得此事必有蹊跷,须得来看一看。李大人可知道此事么?”
  李也辰眉头微皱:好一条毒计!杀不了柔绯,便索性将计就计。欲证明明绯无罪,便必要柔绯出面;然而若柔绯出面,她与莫为纵然无事,只怕也躲不过欲加之罪。黄家知明绯为护妹子不惜一死,届时公堂之上不必黄绅否认,明绯也绝不会认柔绯。
  想至此李也辰一时下不了决断,便道:“诱拐之事下官不知,那结案的卷宗下官倒是看过了。”
  “哦?那李大人看那案子可有什么疑点没有?”张简芝拈须微笑。
  李也辰沉吟道:“疑点虽有,只是下官一时还不能确证。”
  张简芝道:“李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李也辰道:“不如大人且先看看案卷再说吧。”说罢他令人去取案卷来。
  张简芝见他不肯开口,笑了笑,转而道:“李大人,既然这诱拐一案与福氏杀妹一案苦主都是同一个人,那么本官之意,两案可并为一案,就借李大人这块地方,你我二人共审此案,如何?”
  李也辰心下微沉,却是无法驳回。明绯的案子虽是判定了的,要翻案必要上报朝廷,然而张简芝既是代圣上巡检西南七省,便可先斩后奏,审定再报。如今形势他进退不得,究竟该怎么办,实在是难定主意。
  说话的工夫案卷已取来了,张简芝拿过来翻了翻,抬头看着李也辰微笑,道:“确实有些疑点啊,如此看来本官两案并为一案倒是对了。”
  李也辰不语。他把那案卷握在手里,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似是若有所思。旋即他“啪”地一声把案卷往桌上一放,敛了笑容,正色道:“明日本官与李大人共审此案,李大人且好生休息,本官告辞了。”
  李也辰看着他慢慢离去,眉头渐拧渐紧,又缓缓松开。
  必须冷静。一夜之间,他必须要想出对策来。
  入夜之后,李也辰独自去了县衙大牢,没有去看明绯,却到了男牢。
  敲门之后,门上小窗打开,值夜牢头看了一眼来人,有些惊讶地低声道:“李大人,您怎么来了?”边说边开了门,放李也辰进来。
  李也辰边进门边简短地道:“我来看看莫为。”
  牢头立即带路,边走边道:“大人最好快些,今日那张大人,小人估摸着多半跟黄家是一气,大人小心莫被他拿住了错,那时岂不糟了。”
  李也辰道:“我知道。”说完他忽然叫了一声道:“徐大哥。”
  “大人有何吩咐?”
  李也辰并不回头,边走边极轻声地对他说了两句话。徐牢头听完有些惊愕地看着他,怔了怔后方应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带到。”
  李也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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