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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墨桥 作者:薇汐影(红袖原创网2012.7.31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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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瞳瞪大了紫焰色的眸,那种感觉仿佛要把这不自量力的蝼蚁活活捏死,但千冰是不惧的,四年前他败走秦城已经让白擎松对他失去了信心,如今还屈身于一个毛孩手下,他自是不甘心的,但是没有办法——他只是咬紧牙关,等待翻身的那一天。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是不能失了骨气。
“可以试试?”千冰咄咄逼人的探身,那丑陋的蔓藤因为奸笑而恶心地纠结在一起,他只是扯着嘴角奸诈地放肆。然而与他齐肩的少年神色却如平常般冷淡,只是厌恶地揪下千冰的握剑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喂他吞下一粒药丸——见他惨然地倒下去,眼里还放着难以置信的红光,少年转身奔回少女的身旁。
“恐怕没机会了。”他在他意识里只丢下这么一句话。
昏睡过去,漫漫长夜再次轮回。
瞳弃了马车,只驾了一匹白马扬长而去。
白马上,他拥着蒹葭,似拥着一颗冬眠在黑夜里的夜明珠。
=-=-=-=-=-=
又赶了几日路。
一日辰时,沐国别城的渔村。
冬阳冉冉升起,冰霜寒冻的大地仿佛也忽然有了一丝暖意。秋冬时节,小渔村的生活是惬意的,河面大都结了层薄薄的冰,渔民们便蹲在河岸边凿冰捞鱼,时常满载着一网罗的鱼儿虾米欢喜而归。
蒹葭刚被瞳从马匹上抱下来,一群小丫头就惊喜地欢叫着围住了瞳。
“姥姥,瞳哥哥回来啦!”一个小女孩朗声道,又自顾自奔上前去扯瞳的黑裳。然后,蜂拥而至的阵势,瞬间瞳就被七八个小女孩死死勒住了腰间和小腿。这些小姑娘们平均身高与瞳齐腰,个个又都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纯净的如同一汪清水。蒹葭抬头望着一脸无奈却使劲安抚着“小姐们”的瞳,不禁掩面扑哧一笑,谁料被瞳捕捉到,恍然间被他迷离的眼神电得脸如火烧云般。
待小丫头们全都跑散去扶姥姥了,陶醉间的蒹葭无心道了一句:“瞳,你真幸福。”瞳差异地望向蒹葭,他眼眸中紫色的火焰小声地燃烧,只撞上蒹葭春风荡漾一般的笑靥,“有那么多小丫头围着你。”
“哧。”他如一个垂髫孩童般撅嘴抗议,忽而又转为极其温柔的眼神,伸出手抚摸蒹葭的额发,如同一个大哥哥溺爱自己的妹妹般,“你不也是我的丫头嘛。”他特意将“我的”二字说的很重,以示她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
“才不是你的啦。”蒹葭调皮地伸出舌头,又故作厌恶地朝他翻白眼,可是瞳分明看到了她脸上那抹红云,绚烂地如同傍晚天际的晚霞。傻瓜,你不该这么放松警惕……如果我要杀的人是你,你要怎么办?心中莫名的酸楚,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却命中注定是杀手,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当初不离开这小渔村,又怎会阴错阳差地当上杀手,又怎会阴错阳差地遇到她?
如今,一边是养育之恩,一边是情愫暗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究竟如何取舍?
苦笑,长叹,却只能在心中默默释放,因为此刻他爱极了眼前的笑颜。
正当内心暗暗惆怅,丫头们声声念着的“姥姥”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步入他们视线,姥姥一身农妇打扮,颁白霜鬓服帖地结成一个大发髻,搀着她的是如鱼儿般活跃的丫头片子,姥姥皱纹遍布的脸因见到瞳而老泪纵横,然而她却硬是拟出一个愔愔的笑靥,一直蹭着她的脚的小黄狗也欢喜的狺吠三声。“瞳儿……”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喊出声,瞳已一个飞身迅速到达她的身边,抚着她手心清晰的纹路咬牙隐忍着泪水。
蒹葭呆若木鸡地痴了一会儿,暗自揣摩着“杀手也会流泪?”这一深奥强大的问题,又痴愣地盯着瞳好看的紫眸。
“这位姑娘也别愣着了。”姥姥颤抖地擦去滴在瞳手背上的泪花,哑着嗓子道,“都里屋说话吧。”
移步换景,一户木制的渔屋中。
晒鱼鳖成干的腥味长久地弥漫在木屋里,悬在壁上的草帽蓑衣也甚是欢腾着主客的步入,与那排列的鱼身相映成趣。凤眸紫眼的少年遣散了丫头,便兀自一手搀着老妇施施而行,他原本矫健的步伐也缓和下节奏,拖着一曲信步闲游的调子。蒹葭走得调皮,东张西望的仿佛对这小渔屋的一切都兴致勃勃——抬手半遮透过窗棂洒进来的冉冉冬阳,狭长的眼自觉地眯成一长线,享受着日光的洗礼。
“丫头,来这里坐下。”瞳极好看的眸光流转向蒹葭,她还打趣地和着半缕金色玩耍着忽近忽远的把戏,倏地听得瞳宠溺地唤她,便盈盈握了手中虚无的丝线,抬脚,灰尘也吐了一小口烟气,于是清风般晃到瞳的身侧,仰着笑靥甜甜地冲他笑笑,最后才安分地坐下。“瞳,这里好暖。”
“是吗?呵呵。”那慈眉善目的姥姥见蒹葭闲不住性子,不停地似钟摆般晃动着双腿,又嘟囔起樱口娇嗔着——立在她身边足足高出她一个头颈的少年只是如墨的眉眼千言万语地凝视着她。“瞳儿?……瞳儿。”被唤作瞳的男子一点回应没有,姥姥掩口失笑,直了直身从炕头上费力地攀下,蹒跚停驻在这一对天成佳偶面前。
目光如秋波浓蜜,情意如酿酒醇厚。“哎,瞳儿……”这一来一去的眉目间,倒是没有半寸裂缝可寻,她唯有用沙哑的声嗓低唤,一如当年的雪夜。她给他取名叫瞳,全凭那双紫焰明眸的瞳,湿了眼眶,她还记得——黄口之年的他还躲在她怀中无声着哽咽,然而舞勺之岁时她却丢了他——又是一个雪夜。
他的每一次归家都令人欣喜万分,尤其是对于一个鳏寡孤独的老人来说。老妇时常给渔村里的丫头们讲着虚空少年的故事,那些个黄口小女倒也乐此不疲。小渔村的生活安详平和,村中极少有人走动,唯有一些渔户为做生意也偶尔上城里学人挑担吆喝几番。
瞳上一次回村正处志学之年,也就是四年后。那时他亦身着着玄色衣端,领口服帖地前翻,腰间别一把龙鞘好剑,只不过心智还未成熟,再相逢时他的眉间尚未脱得稚气。
然彼时,瞳往后的四载春秋对于姥姥是一个空缺,她欲追问瞳究竟被何人收留,又干了些什么去?这些都被瞳一一搪塞过去,他羞红的神情暗示着说谎的讯息,可叹姥姥终究是不舍得打他,他本不是她的孩子,只不过是暗天风雪中一次唯美的错误……
罢了,只他好生活着,再大些找个心仪的姑娘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太了解他了,怎么会不晓得这般宠溺间瞳的心思?瞳儿真是长大了呢,也是了……该找个姑娘成家了。
笑吟吟地摆摆手,扇风欲走那些个胡乱思绪,又抿嘴瞧了瞧鹅黄色明媚的少女,她那螓首蛾眉间颇有几分楚楚动人,腐朽的松枝将玉质柔荑兀自包罗掌心,柔柔道:“姑娘,听得老妇一句,我家瞳儿心眼好得很,对你用情极深,他日委身于他,定成一番美事。”
“啊?”蒹葭忽惊,那柔荑也在姥姥的掌心中一惊一跳,对上姥姥慈祥温和的眼眸,还没来得及回复去“什么”,话锋便被身旁隐隐怒气的少年狠然抢了去。
“姥姥,这怎可胡说!”眉宇间刹那凌厉起来,胸口起起伏伏,仿佛克制不住澎湃的心潮,他按向心房,那颗不争气的心正扑通扑通跳的酣畅淋漓。
“不依不依!”各种抵抗的声音一跃而起,瞬时小渔屋成了丫头片子哭诉的海洋,微阳斜暖,不知是那一方的小童挡住了这丝丝心动,人影狭长也成了一处风景,徘徊在渔屋窄小的空间里。“虽然姐姐生的如天仙一样,但天仙也不能抢走瞳哥哥!”
姥姥微微一愕,这些个小家伙竟也学了小偷小摸的把戏,蹲在屋外听的看的可是畅快?她整着一团怒火,眼见着要朝丫头们喷发,却始终没能弄出半分声响——丫头们自是如约好的一般,个个抹泪大哭起来,蒹葭坐不住了,只黯然地俯首立在姥姥身边,那神情犹如千古罪人般懊恼。
她没有要抢瞳,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
即使那个人,时刻令她胃绞肠涩。
“瞳哥哥没有要娶姐姐啦,丫头们不哭好不好?”顷刻间,那一方暖阳移了位置,蒹葭直愣愣地望着眼前春风明朗、不谙世俗的少年……他竟俯下一袭玄黑色,温柔得如同一央池水晕染着休憩吐泡的鱼儿。蒹葭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黄口小儿多半吃软不吃硬,想自己当年也是师父一句话便犹如蜜糖在手不假思索高兴了去。
“姥姥,让瞳和她好好谈谈。”又俯身依着小丫头们,故意恼声道:“可不许偷听了。”霎时左臂有力地揽过蒹葭,另一只手在蒹葭耳鬓边摩挲着。蒹葭忽地一怔,仿佛明白了什么,然而姥姥未离场,她只能本着讶异和警惕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注目着瞳。
他那么好看,因那紫眸凤眼,甚至比雁归师父还要英俊几分,但他……为什么是杀手?
是命运吧。
支开了垂暮枯槁的老妇以及身旁成群结伴的垂髫小儿,门“吱呀——”一声轻轻倚上。充斥着淡淡腥味的和平渔乡,那被渔民们快活地凿洞而波光粼粼泛灼着金碧雅红的河面,真真华美到了极致。没有南国宫殿的奢华气派,没有祁源山的清冷孤寂,这里无疑是好的,不是最好,却已足够享乐一份宁静。
隔花初见,生死契阔。只道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她还在出神,眼前玄黑如雾的少年便贴着她的眼睫,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眸光,紫焰的魅影闪现,明明还是中午时分的光景却顷刻恍然消弭,留着深深浅浅的眼廓和浓浓烈烈的亲吻,他如一团黑云重重覆压着她急促不堪的呼吸,唇齿的相磨,味蕾的失效,她甚至忘记了抵抗。他的大手若有若无揉捏着她的杨柳蛮腰,一颗樱桃樊素口被蹂躏得肿胀起来……他没有停,试图用最柔软的触摸敲开她坚实的齿壁;她受不住那份热烈,皓齿闭了又开,启了又阖,口中氤氲的甜香竟被他足足吮吸个够!
蒹葭鼓了鼓腮帮子,喘着粗气这才回神过来——自己竟被这妖孽少年狠狠轻薄了去!然而下意识地抿唇舔舐,这股沁人心脾的美好感觉究竟是什么……她竟有一瞬感动的回味。刹那的失神,少年没有追根究底,只探手环在她的腰际,下颔轻轻抵触她低沉的酥肩,瞳弓起身体,久久冥合着凤眼。许久,淡然呓语:“蒹葭。”
蒹葭没了惊讶,仿佛预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无奈却不得不扯下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托在手心,暗自苦笑——那面具的乌眉汪眸,朱唇凝脂做的极真,但为何独独瞒不过他?他早就知道了……知道她是谁。她心中波澜万丈,表露的却没有一处畏惧神色。
即使知道抵在她肩上的人,要杀她。
“瞳,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花间轻叹,如转轴拨弦的琵琶流光之下莫名婉转。生死苍茫,她本在四年前就该死了,却迟迟未赴黄泉——上苍已经如此眷顾她,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了?只可惜,这一生唯一的不满足却是——不能死在他的怀中。
生尽欢,死无憾。
诚然欢乐亦是繁于苦痛的,所以临死时只留有小小的遗憾。
她闭上了眼,红尘滚滚而来,也应滚滚而去。落木萧萧而下,秃木成林亦成殇。
——第十九章·完——




【第二十章】【诗吟渔乡·灼灼其心(2)】

PS:上一章星号字为“吮~吸”,红~袖思想不纯洁呀!!还有,小汐跪求亲们相信一见钟情……!!
又是一场梦,她最怕做梦。
四年间的一夜,她撤了戒备将自己完全托付于梦境,却换了一个心惊肉跳的梦魇。梦里是师父如冠玉般的面容,却是怎样昂扬着头骨,泄出的决绝与冷漠。她站在竹林的这一头,师父远去的身影消殆在那一头,任凭她喊破喉咙,撕扯着手臂也无法抓住……师父的记忆尽失,自己也会从他的记忆中无情出局吗?无助、心慌、悲苦、痛定思痛……她从那场虚空中猛地抽身而出,面对云镜中俨然一个惊恐战栗的少女——是她,云蒹葭。
如今,她再一次跳入亦真亦幻的渡梦中,南柯一梦。
河口,一位老者摇船摆渡,蓑衣叶帽,轻捻白须;那小船吃水尚浅,无端无念地漂浮在水面上,正如那沙石不入眼的老者,看惯尘世间契阔聚散。幽幽碧波上是浮沉无度的水雾,散漫着一波三晃三宕缭绕的烟尘,一望无际的悠远,名曰“忘川”。
饮罢忘川,浮生望穿。
她站立在忘川岸边,弱柳扶风,犹如一株薄命无望的风信子。身后,是大片大片血红阴冷的曼珠沙华,他傲骨风姿地挺立在漫地绯红之中,白袍覆身尤为显眼。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君可见韶华须臾,如今人界为长亭、黄泉为古道、彼岸成芳草,样样齐全,差只差今生有缘无份之人一语折柳送别。师父,你便是说吧,蒹葭别无所求,只求一句“后会无期”,我便可饮下忘川泉水,忘却今生这谬以千里的错误。
“姑娘,可是要渡这忘川河?”老者一语道破,无悲无喜,只是支起了摇船的桨橹,孤舟蓑笠翁,独摆一忘川。
“时间也差不多了。”蒹葭淡淡笑语,一足云踏舟船上,然后盈盈向后望去——那袭清风羽白依然乌眉凤眼一若无暇璧玉,“容蒹葭最后唤你一声,雁归师父……”无泪不代表无苦无悲,也许更是因为已苦到悲到无法用泪来诠释。
胸口波澜起伏,脚踝旁的曼珠沙华连成彼岸花田,水汽中静默地飘着窃窃私语的无休奈何,吹落他眉宇间无风而起的不快。
“后会无期。”连木成林,连河成海,谈何容易;连字成句,断思斩绪,是何其简单?后会无期,却不知那翩翩佳公子如何酝酿着情绪缓口道出,可那一言一语刺心得胜于伤人千言万语。
梦中的彼岸花绽而不华,梦中的忘川河深而不浊。
你说,为什么一个人能够这样无牵无挂的说着无期?是因为记的太浅,还是忘的太深。
我应你,引喉灌下这一曲忘川,不诉相思,不诉离殇。
“生如何,世上之一遭也;死如何,物化之一瞬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尽则人死,死穷则再生,不过如此……”老者咿呀着嘴里的念话,眉尖不舒不敛,在这冥界一方摇摇晃晃悠悠摆渡,不疾不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然而终有逝者如斯,盈虚如彼。
为情爱所围困一生,只逃不过“执念”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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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下的渔乡,安宁闲适,不谙红尘。
素月笼着轻纱,若隐若现的迷离;柔和的繁星铺陈天幕,心也仿佛眷恋尽目夜华一般,胸臆暖融;银河迢迢,却不知是洒在这浩瀚苍穹的哪一处、哪一端。床榻边的人眸若灿星,态若雄鹰,傅粉何郎,潘安自愧之。然而此刻他一双狭长的美目只为塌上伊人而凝神注目,只道榻上之人是一个岁至及笄的少女,云想衣裳花想容,纯澈得便如同拂槛而过的娉娉袅袅的春风。稳睡的不偏不倚,绣花枕上杜鹃啼,她恰好压住了一方哀鸣。
醒,却不能动;不如醉死一趟忘川游。
“丫头,你且听我解释。”少年玄黑的自若下那颗锈迹斑斑、荒废已久的心莫名的呼吸起来,总是如泣如诉地唤着一个名字。杀手怎可动情?况且是对要杀之人。他弄不懂自己转生苏醒的心,亦如弄不懂娉婷如画的少女为何一心求死。
“不用解释了,瞳。”蒹葭温柔的目光洒落在他心尖,剑眉轻蹙,他像是对于她的决定极为痛苦。少女颦颦一笑,眼瞳乌黑,美的如一潭缓缓流泻的清泉,她本是想摩挲着他的手心道明自己的心声,奈何她被迷晕了,又点了穴,半寸也移动不了。“你是白擎松派来杀我的吧。”
“是。”他颔首,却毫无杀意。“没想到你连我身后的人都猜到了。”
“瞳。”柔声唤他,肩膀剧烈的颤抖,其实她也想伸手去抹一抹他无言的泪水,可是她被封住了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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