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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墨桥 作者:薇汐影(红袖原创网2012.7.31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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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话语又一次响起,端仪王后听着仿佛听了个笑话,事后诸葛能成什么气候?于是频频微笑,只待陆羽费劲口舌将她的心思全数抖露出来。
“四年后,我失忆的事情从拓拔恭嘴里你也能听个一支半节,燕王赐婚时你故意与他对着干却也是要蒹葭误认为你是向着她这一边的。后来便是你故意派一支精兵与我寻追蒹葭,实则是生擒她!是吧,晚辈陆羽没有猜错吧?”
“只是晚辈不明为何不在渔村便将我们一网打尽。”
“你问本宫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却还想不通吗?多一个与你横生间隙的人又有什么不好呢?况且他的表现没有叫本宫失望呢!哈哈哈!”端仪王后突然大笑,那般的疯狂是蒹葭从未见过的,陆羽故作镇定,却也紧张得皱皱眉头;白擎松仿佛受了极大的冲击,压不住心神惊恐向后退了几步——最毒妇人心,她还有多少心思是他不知道的!利用……他确是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但不知道竟然是这么彻底的利用!四年前秦城外的搏杀损失了他多少精良的杀手,然而她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曾经沧海难为水。
白擎松忽而自嘲地踉跄地向后退了退——原来自己不过是沧海之中渺小的沙石,比起端仪王后环环相扣的计策,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没有猜错,但如今云蒹葭可在我的手中,你奈我何?”凌厉的话语步步紧逼,陆羽力不从心,但还是拼了命的想着法子,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蒹葭早已止不住的苦笑。
“雁归师父,别费心了。”她只淡然一笑,如同一朵风吹雨打后暗自凋敝的茉莉,洁白依旧却无心再争艳。“这些罪过早该了结了,不是吗?我只怪来的太迟……没能救得了娘和爹爹。”蒹葭一脸的神伤,陆羽只觉得心痛难忍,却只能默不作声。
身旁的拓拔恭只是颤栗了一下,仿佛雷击般涌上身体的疼痛,神色异样……却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端仪王后疑心地瞥了他一眼,心中自是默默祈盼关键时候他倒别惹出什么事端才好。
“只求端仪王后最后让蒹葭见爹爹一面,此后我便甘愿交出墨桥石,不然我定死不瞑目,化为厉鬼也要寻你报仇!”蒹葭恨恨而道,陆羽却听出了她话里的哀伤远大于怨恨。
哀莫大于心死——渐渐流露着无限的疼惜,这个鹅黄色羽衣的小人倒是怎么传承了长孙王后怎么样的心境,才让她参透“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连环,竟愿意舍自己一生换得天下太平。
可是天下真的会太平吗?端仪王后的目的还不明朗,若少了蒹葭的庇佑可能还会横生枝节。只是这样想着,便被人押解到了白府暗道下的地牢中。
再见云岩,最后一面。
——结局(3)·完——




【结局】【回首东风销鬓影(4)】

朱甍碧瓦、水阁倩影下,竟有这一处格格不入的风景,真真叫陆羽毛骨悚然。
几个苗人手举火把,陆羽被绑缚着顺暗道步步惊心而下,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恐慌——地牢中弥漫着阵阵腐臭的气味,并掺杂了一坛坛酸重的酒味只让人觉得恶心;稻草凌乱的睡躺,囚人蓬头垢面,多半眼神涣散、疯癫胡闹……唯有那因精神崩溃而被眼眶勉强承载着而亦节制无度地放大的瞳孔,使人惊恐万分,惶恐不敢接近。
哀声凄婉,这里关着的大多都是违反规矩的家丁和丫鬟,死在牢里的也不在少数。见白擎松涉足地牢,几乎人人都哭喊着“老爷饶命”或是“老爷冤枉”,杜鹃啼血的哀痛叫蒹葭看着心中不免一惊一跳,恍然透视着自己可悲的结局。
墨桥石从陆羽颈上卸下来的那一日便没了光彩,是否它也看到了这场争斗最后的悲凉?胸口明明还保存着一颗珠子,却不知为何空空如也;长孙王后拼下性命也要毁掉墨桥石,可见它必然是个祸害……只恨自己不中用,这番守护天下苍生的心思便是要落空了。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吃痛地咬牙,手腕几乎要失去知觉,她只是硬撑着,跌跌撞撞地尾随着端仪王后和白擎松走向地牢尽头——地牢尽头,犹自悬挂着一盏恍惚跳跃的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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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云岩时,已泪流满面。
“爹爹!……”她忍不住情绪失声痛哭,看清了、看清了……是爹爹,是她的爹爹,可是他却弄的这么憔悴、这么狼狈。“放开我!”蒹葭歇斯底里地大吼着,这一刻悲痛怨恨统统决堤,只混着无穷无尽捶胸顿足的呐喊劈穿了万丈深渊;陆羽撇过素净的脸庞,心如刀绞,再也无力回首;端仪王后只使了个眼色,那些苗人便如提线木偶乖乖松开了手,只见一抹失意的春色悲痛欲绝的匍匐着向前,伸着几近断裂的手腕在空中使劲地攀够,却只能够握住稀薄的空气。
“蒹葭……”低声地轻唤,然而未曾发现自己的泪也无预警地泛滥。
少女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挪动着瘦骨嶙峋的身躯向着沉睡在稻草上伤痕累累的人移去。还记得他喂她吃烙饼——“哇……香喷喷的哎,蒹葭想不想吃啊?”;还记得他怜香惜玉、柔情似水的眼神中始终酝酿着万般融融暖意——“这江山本就是你的,爹爹为了你可以连王位也不要……”;还记得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独步祁源山,不悔的情意化作颗颗珍珠在她脸颊上燃烧——“神医陆羽!求你救救蒹葭、救救蒹葭啊!”;还记得她上一次见他是在两年前,他笑吟吟地抚摸着她的鬓角,一副舒心坦然的样子——“我的蒹葭终于长大了。”
她匍匐着、挪动着,着地的手肘已宛然有了摩擦过后的血色,那枯槁憔败的脸色如一张透明的宣纸,可以令人看尽所有的悲痛。“爹爹……”半晌后她终于能够触到他的脸,他的气息——她欣慰地一笑,随即痛哭流涕。
云岩身上竟没有一处是好的。
肚腹裸~露在衣外,地牢中萧索的风一吹便疼得他皱紧了眉,那因溃烂而可怖的暗红色就那么得意忘形地贴在肌肤上,甚至得寸进尺地要吞没里层的倔强。她惶恐得不敢去触碰他,仿佛此时她的芊芊玉手便如同刀子一般,一个不小心,便能够剜去他最后的生命。空虚地拥抱着他,慌乱地整理他的发……蒹葭只觉得这一刻这样短,又这样漫长。云岩面部已经浮肿……那双本来炯炯有神的眼也睁不开来,听得有人若有若无地喊着“爹爹”,他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去应。
挣扎着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去雕镂下一个人的形状,然而他看不见,他只能冥想着、冥想着他的女儿已长成怎样倾国倾城的容颜,是不是和她的娘一样美艳绝伦?不敢喊出声音来,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是上苍给予他的黄粱一梦,逼他不能自已,而放弃生存的希望。而希望——云岩咬破了嘴唇,重重地下着决心。而希望终究不能放弃。
颤颤巍巍地伸出关节断裂、满目疮痍的手,只是停在了空中……他的脸上忽而浮现了一丝温暖的笑意,却没有对准眼前泪眼婆娑的少女:“蒹葭……”云岩吃力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引吭着生命的绝唱。
蒹葭听得云岩叫她,素手攀上他的发际,喃喃失声:“爹爹,是女儿……是女儿……”明明此时此刻如此痛断人肠,那男子却非要挤出一缕明媚,胸口波澜起伏,急促的语句让蒹葭忐忑不安。
“真的……是你,……没事,太……好了。”口中呼出淡淡的热气仿佛预示着生命的消亡,他渐渐平复的胸口,因为肚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而不能多拨动一下。哽咽着,却始终无法发声,蒹葭痛苦难当,只能附在堆积的杂草上无眠无休地泣不成声……陆羽心中愤懑难当,只对着满不在乎的端仪王后甩出一句忿然:“何必这样折磨他?!”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端仪王后摩挲着无名指上镶金嵌珠的指甲扣,盈盈答道,甚至不屑于去看陆羽咬牙切齿的脸。
“若不是中了你们的奸计,他怎会落的如此下场!”直视着端仪王后的轻挑的眼眉,横眉怒目而去,不免在那份灼热的怨恨中有一份心寒。他曾经以为……端仪王后是那么好,对燕王、对拓拔恭、甚至对不是亲生之女的拓拔玥……可惜,他看错了。
贪念能够使人改头换面,演一出绝真的好戏。
可端仪王后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语,只一面拍抖着红纱上的烟尘,鄙夷的神情由内而外,嗤之以鼻道:“哼,南国实力不敌燕国,有何‘奸计’一说?”
她高昂着头颅,眼神不屑一顾,只让人觉得做作、恶心,然而就当陆羽刚要极力辩驳之时,草堆上气若游丝的人却淡然地摇头,拼命挤出苦笑的表情:“神医,罢……了,是……我轻信了……人心。”他极力地摒持着,仿佛最后一口气跃到了嗓尖,瞬间消匿了大半。“蒹葭……”
“爹爹……”蒹葭往云岩身边靠去,将他千疮百孔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刺眼的血红便也印刻在她的脸上。她恨!她有无穷的怨恨!她恨身后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恨到几乎想将她千刀万剐!可是她却动不得她一分一毫……她只能或深或浅地攥握着云岩的手,坚强地阻止着眼泪如洪水般的决堤。
“你娘……一定、孤单。爹爹、见、最后一面……已经,满足了。答应爹爹……活下……活、下……。”字不成句,曲不成调,唯有那茕茕孑立的凄凉随春风侵入愁肠,相思泪不语,安绿江南水。
“蒹葭……一定活下去,爹爹放心。”她心中大恸,却只能答应云岩的请求以慰藉他孤寂的灵魂。“爹爹……”她拥他入怀,却发现陡然的不对劲,那股冰冷的气息萦绕环身,令她腹中一阵绞痛,她的手剧烈地抖动……而怀中春风和蔼的男子却仿佛一滩平静的湖水,沉睡在绵绵不尽的苍林中。“爹爹!”她不断轻拍着他血肉模糊的脸颊,但怀中的人再也没有蹙合皱眉,没有波澜起伏,温度在消失……牢外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点一滴如刀刺在她胸口,蒹葭默不作声,眼神空洞涣散。
“爹爹……”停不下来口中的话语,停不下来奔腾失控的情绪。她将云岩搂得更紧、更紧……却让她更深、更深的认识到:云岩已经不在了。
当心中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时,柳絮还在雨中旋转升华,柳叶还依偎在柳枝的怀中嗤笑着春风的多情,桃花却不笑春风独独笑着匆匆步过的人面,就连那点点清新的梨花犹自摆弄胭脂,梳妆修容。看不见,听不见,红尘间最后的紫荆花凋敝枯败了。
“蒹葭,不要!”咦?怎么会有雁归师父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直面着陆羽笑靥如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墨桥石已被含在口中。
——结局(4)·完——




【结局】【不辞冰雪为卿热(5)】

城外的篁竹不谙雨恨云愁,一道怒重的天雷紧随着恍神瞬间刺眼的电闪飞流直下三千尺,那些心高气傲、自视清高的翠竹便于一念之间化为尘末。樯橹灰飞烟灭间,生命的消逝却是此般轻而易举。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也无可颤抖恐惧——何来颤抖?何来恐惧?经历过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便知生生死死有如天际浮荡的归云,纵使朝夕飘游,也定有所归之处。好似黑漆漆的甬道,看来是一望无尽的,却终会有尽头……可不是,最重要的人就在这里魂飞魄散。
霓裳羽衣,螓首蛾眉,一笑倾城——明明鹅黄色明亮的少女,此时此刻神情却是孤寂难耐,仿佛一口荒废已久的苍老枯井,默默地半梦半醒在世上祈求度日如年。
又一道天雷怒目击打在秦城大地,黑暗之中刹那的白光映衬所有人的脸均是如此惊诧、急促——红纱拖裙的高贵华丽的女子颤抖着捂着胸口,一面嘴中惊慌失措地喊着“拦下她!”,一面懊恼的神色由面而生,不小心趔趄正中怀心地摔在一个面容丑恶的男子怀中。
“救我……救我,椋!”口中喃喃不休,端仪王后挣起玉手摇摇晃晃指着被两个黑衣人围住的少女,泪痕挂面——隐忍了五年却难道还是这样的结局吗?不、不可以!她一定要得到墨桥石,说什么也要得到墨桥石!端仪王后倔强地挺起苗条的躯干,扶怀她的人微微一怔,随后严肃的神情中忽的飘出一抹会心的笑。
“遵命。”椋迅速将端仪王后交到苗人男子的手上,一个飞身已到蒹葭身前。
“吐出来。”淡淡的三个字,却如压城欲摧的黑云咄咄地逼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那放空一切的少女并没有理睬他。掠动的风吟、古老的城墙、满树的桃李、遐想的诗经、恩爱的夫妻、牵肠挂肚的家乡以及牵肠挂肚的人儿……倚栏万绪不能愁,这里没有倚傍的玉栏倒有高立的天窗,这里有着万千的思绪却无一处可纵情泪愁。
两行清泪也诉不尽的——唯有国破家亡、生死苍茫。
令在场所有人都揪心万分的墨桥石安稳地沉睡在她娇小的樱桃中,蒹葭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颗举足轻重的珠子正在一分一分消融、融入她苦涩的唾液中——屏住气息没有下咽,她只是用着空洞柔情的眼神凝望着口形忽大忽小、比着“不要”的仙人师父……对不起,无暇顾及师父的感受,还请师父不要怪罪徒儿。
眼若汪水明镜溜遍四角,然后垂下温热的液体……四目相对,无可言说。
闭上繁华乱尘,雁归师父的背影渐渐远去,还有娘与爹爹……
她忽然想起韦庄《菩萨蛮》起声声凄切的诗句: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作何解读,只觉得“还乡”、“断肠”四字犹如尖钻的刺锥,刀锋噬血般汲取着心头静止的鲜红。撇去杂念,她攥紧了无声无息的云岩血迹残破的衣角,鼓动着咽喉,欲将融化的清液满口吞下。
——然而步履不平,气息不稳,一个前屈,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口中本含的稳当的墨桥石便骨碌骨碌地滚落在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方才想要顺喉而下的剧毒,如今完完整整地全数吐在牢狱昏暗的地上。
蒹葭心有不甘,还想去捡滚落在地上晶莹的珠子时,端仪王后一个激灵,大惊失色地挥一挥手:“椋!墨桥石!”那被唤作“椋”的杀手正是假扮莫如讳、害得蒹葭家破人亡的男人,他是端仪王后信任的心腹——但其实也是一个被下了咒的傀儡。
咒语,不过是个情字;为了深爱的人,他可以做任何事。
想也不想,便冲去与蒹葭争夺一分一秒……那种恨不得想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的神情,叫陆羽看着实则害怕的紧。忽然,椋仿佛感受到什么不适,脸涨的通红,虽然没有停下朝墨桥石匍匐的手掌,但气息如波涛翻滚,仿佛在用内力强行冲破阻碍。
触目惊心的一幕!陆羽神色惊愕,苍白的面容上闪现出恐惧的一瞬——他看清了!椋的脖颈上不偏不倚地耸立着短小的银针!而从椋的反应看来,似乎是中毒了。
与此同时,陆羽和蒹葭身侧的黑衣人全部应声倒地……抽搐的神情、嘴角汩汩地流淌着白沫,五色无主却是死也不肯瞑目,只是发紫的促动的嘴唇绝望着盯着端仪王后的身后。一身红艳风情的端仪王后也被眼前的情境蓦然吓丢了魂,只是喃喃着“椋”,瘫坐在地上……椋狠狠咬牙,知道寡不敌众,便使了隔空传音的招数,意在唤得厅中守卫的苗人全数前来解救——他勉强护住心脉,然而毒素侵袭得太快,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忍着巨大的痛楚,他展开手臂如同一只猎鹰,全身迎挡在红衣女子身前。
“椋……”端仪王后无助地呓语,恍若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童,只依偎在他高大的背上彷徨地哭泣。
其实椋何尝不知道……他所钟爱的女子一心只在那皇帝身上,于他而言,她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她会下蛊,却没有给他下。
是因为冰雪聪明的她知道——椋,根本不会背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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