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璇玑全-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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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马上就要成为一盘散沙，一哄而散。
所以，纪见慎一系早就定下了“拖”字战略，利用纪国边境地形优势死守不出，打持久战，纪国胜在国库充裕，物资丰盛，他们拖得起，岳国却是拖不起的。
据密探多年查探的情报综合所得，岳国内部财政状况不甚好，战争导致大量青壮年奔赴前线，国内正常的生产生活遭到了很大破坏，而相对应的，军需民生相关的产业又经营不善，基本不成规模，小商家之间竞争损耗严重，导致国库每年营收之中，竟然大部分是依靠对外侵略所得。
一旦岳国无法从战败国身上拿到足够多的好处，那军队的供给就会越来越少直至断裂，这样不必再打，岳国就会亡国。这些岳逆以及岳国朝中的重臣也心里有数，但是扭转需要时间，而岳国现在只要减缓对外侵略的步伐，问题就会马上浮现，别的国家会趁虚而入，奋起反扑。
岳国看似以武力震慑天下，实际上却是骑虎难下，明知道继续打仗，会加速民生经济的恶性循环，但是不打。恐怕马上就会面对灭国大难。
所以岳逆当初才会开始注意沈氏，想招揽经济人才解决岳国国内困境。
纪国这边，纪见慎父子通过多年努力，已经逐步掌握了边军的上层人物，但是之前由于种种因素。无法大规模地招兵买马，操练兵将，所幸纪国边境高山密林营造的天然屏障，十分有利防守，经过这些年的经营，虽然士兵质素依然普遍低下，但是仗着地理优势和合理的防御工事设计，稳守边界应该问题不大。
比较麻烦地是宁国边境的防守问题。
单靠珑江一线防守显然不太现实，也太过冒险。纪见慎起用了大量原宁国的边军守将。又拨出军费招收了大量新兵，这些准备，从当日将宁国兼并时就开始进行了。时至今日，宁国岳国交界处驻守的军力比之前已经强了许多。
但是与宁国地区接壤的成国，却又是一大变数。
当年岳国每次发兵攻打宁国。成国都会从旁发动对岳国地战争。分散岳国兵力。反之亦然。但今时今日。成国对纪国戒慎怕不下于岳国。要他们出手相助是不可能地。不偷扯后腿就算客气了。
璇玑和纪见慎等几人地一顿饭。下饭地就是这样地国际形势分析。璇玑难得地认真听讲。偶然还会就一些不明白地问题提问。张乔予和赵正互看一眼。都暗暗高兴。
这位天女皇后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大家都很好奇。但是纪见慎身边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她愿意主动出谋献策。一人之力将更胜雄兵十万。
纪见慎现在已经是皇帝。张乔予是无所谓。但赵正对于跟皇帝同台吃饭。压力还是非常大地。幸好有璇玑在。餐桌上地严肃气氛缓和了很多。
璇玑提地问题。有些直戳核心。敏锐得让人心惊。有些又白痴得可以。令人莞尔。一顿饭吃完。她总算把对岳国作战战略了解清楚。
为了今日地形势。纪见慎一家已经准备多年。璇玑毫不怀疑。即使自己不出现。事情也会照着他们地计划发展。只是可能晚个五年十年。
“我明天到财司去，了解一下国库的状况好么？”璇玑忽然问道。虽然纪国钱多，但上次在酒楼听文君聪地说法，似乎也不是可以完全乐观地尽情花费呢。
纪见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想直接打击她。
纪思远忍不住笑起来，道：“你是皇后哎，你跑到财司去，不把那些老头子吓个半死才怪！”
璇玑也想起来自己的身份问题，现在要出宫办什么事，麻烦不是普通的多呢！
倒是张乔予非常珍惜璇玑这难得的主动，连忙献策道：“微臣向财司莫大人建议请沈氏高阶管事为财司顾问之职，到时让莫大人派一名比较熟悉财司及国库事务的官员到沈氏总部与皇后商谈即可。”
这样既可避免皇后直接干政引起的朝野不满，又能让璇玑的所长得到发挥，纪见慎当即点头答应。
晚饭后，纪见慎拖着璇玑在御书房陪着处理公务，洪旺等一班伺候的人自然就识趣退下了。
璇玑乖乖地帮皇帝老公把奏章分类整理开，看纪见慎在灯下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于是也随手拿起奏折来看看写的什么东西，看了，忍不住大叹一口气。
纪见慎抬头道：“怎么了？”
“打扰你了？不是什么要紧事情，你把这些弄完了再说吧。嘻嘻！我先回去睡啦。”说着站起身就想溜。
天黑了，该睡觉啦！苦命地孩子就继续留在这里干活吧！
纪见慎哪里肯放她走？璇玑只觉得身边一阵微微风声，人已经被抱着带了回去。“现在说！你的事情每一件都要紧……”灯光下的大魔王越看越魔魅。
大魔王果然特别适合黑夜，这个诱人的大祸害！
璇玑的小心肝不受控制地一阵乱跳，不敢多看那张迷死人的俊脸，嘴里不是太有魄力地提醒道：“你还有几十份奏折没看哦，快点乖乖干活！呃，我是刚才看到那份奏折，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不说就不放人！纪见慎以行动暗示着。
璇玑坐直身子，指指刚刚看到的那份奏折道：“这份边境官员送上来的奏章，写的是边境屠村地善后安排事宜，一共一万八千多字，大部分都是歌功颂德的废话还有推卸责任、毫无意义的官话，真正说到具体安排的不足千字。如此嗦毫无效率，先不说这个官员花了多少时间写这份报告，光是你一天要看那么多奏章就烦死了，是不是应该定下规矩让这些官员尽量长话短说，废话别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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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都是见不得人的
纪见慎一手抱着璇玑，一手拿过那份厚厚的奏章，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显然也是被上面长篇累赘的废话惹恼了。
璇玑笑眯眯地伸手揉揉他的眉心道：“皱眉头多了容易长皱纹啊！皱纹多了，就成小老头啦！”
扔开手上那份烦人的奏章，纪见慎环抱着璇玑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道：“公平地说，边境官员能够马上想到要安置善后，奏章来得这么快已经算不错了，只比边关的军报晚了半天送到，如果省却这长篇大论的功夫，估计可以与军报同时送到。可惜他们想的趁机卖弄邀功，而不是真正地做些什么事情。”
说到传信的速度问题，璇玑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最早到的是沈氏的消息吧。”
纪见慎点头，笑容之中颇有得色。
璇玑犹豫一下道：“我看你虽然做了皇帝，可是一直没把朝里的大臣当回事呢，真正做事的还是沈氏的和太子府的下属，这样好吗？”
其实不止朝中大臣大部分形同虚设，甚至在很多时候，纪见慎也把他们当作糊弄的对象，甚少向他们透露自己的真正意图。他们家在纪国经营多年，已经把中下层的官员掌握得差不多，可以说是自成体系。
但璇玑还是觉得奇怪，朝里留着那么多吃饭又不派活干的人做什么呢？刚才翻了翻奏章，发现官位较低的地方官员所奏之事反而比在朝中官居高位的人要重要得多。这不能单纯责怪大臣不做事，首先是纪见慎这个皇帝没有把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们。
纪见慎微微一笑，用力亲了璇玑一下道：“我的皇后真聪明！”
“哼哼！不陪你玩了，你乖乖干活，我去睡觉！”璇玑忽然察觉到再说下去话题可能比较严肃复杂，当机立断决定撤退回去睡大觉，伤脑筋的事情。留给大魔王吧。
这次纪见慎倒没有拦阻，笑着松手放她走了。
璇玑从来有着极强地观察力。只要她愿意。会看出现在朝堂上地诡异情况并不难。纪见慎半点不觉得奇怪。但是不过偶然替他整理一下奏章便能看出这些东西。倒真让他有些惊叹了。
难怪当初在船上几日。就能不动声色将人员布防情况摸得八九不离十。
可惜他是万万舍不得她离开自己身边。更舍不得放她去涉险地。否则她绝对是刺探情报地顶级人才。
不错！朝中剩下地不少重臣。权力其实早被架空。他们手下在朝廷任职地所谓门生弟子亲朋好友。其实早就被纪见慎父子以各种手段收归旗下。又或本身就是他们父子安插地亲信。一些无法招揽地也已经分批不着痕迹地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
会有这样地安排。是因为他们早晚要恢复赤家人地身份一统天下。如果手下地是一批忠于真正地纪氏皇室。又或有可能以此为借口作乱地人。那很可能天下还没打下来就会阴沟里翻船。被人从背后捅刀子。
虽然目前还没有马上公开身份地必要。也暂时没有身份被提前戳穿地危险。但是总是提前准备妥当了为好。
看璇玑回了寝宫，洪旺连忙进来接手伺候纪见慎。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灯烛偶然爆出噼啪轻响，宫殿中少了那个女子地气息，总觉得有些窒闷。纪见慎苦笑一下，收敛心神只想快快将剩下的奏章整理完，才离开一阵，他已经有些想念那只小乌龟了。
三日后，璇玑早早出了宫由赵正亲自护送到沈氏总部去见财司派来的专员。
这位专员是个老熟人，正巧就是文君聪。
文君聪理财方面没有天分，但胜在心思缜密，处理日常事务一板一眼，别地方面不出挑。却是财司里头对大小事务了解得最清楚的一个，简而言之，是个天生的助理人才。
张乔予出面跟财司的老大莫大人打招呼，说建议找沈氏的人做顾问，这莫大人自然猜到是皇帝的意思，哪里敢怠慢？
这位莫大人是个聪明人，新皇还是赵王爷的时候，他就已经投靠过去了，沈氏是皇帝的私产。这件事他是心里有数的。所以根本不考虑什么国家安全、保密之类地问题，文君聪来之前反复交代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君聪坐在沈氏总部的大书房中。心中暗暗为沈氏的财势吃惊。
书房里的家具清一色的紫檀木所造，样式清奇别致，类似的款式他曾经在一位高官家里见过，一张小几而已，当时同僚中不少大家出身的围着那张小几赞叹不已，说是木器名家牛一千亲手所制，天下独此一家，一张小几也是千金难买。
而那位高官家里，统共也就这一张小几，当宝贝一样供在厅上。这里整个书房都是这样的家具，从书桌到茶几到多宝格，乃至屁股下这张椅子大概都是那位牛一千的出品，这样地阔气，恐怕只有皇宫内院可以与之媲美。
书房房门轻敲两下之后被缓缓推开，当先走进两名婢女打扮的蓝衣女子，随后一名穿着鹅黄襦裙，带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谢、谢小姐？”虽然璇玑戴着面纱，但是文君聪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璇玑楞了一下，郁闷道：“我就那么好认么？蒙着脸你都能认出来？”
莫非自己额头上凿了字，怎么不管易容还是戴面纱都被人随便认出来啊！
岳逆是一个，这个书呆子也是一个！
文君聪尴尬地干笑两声不知如何作答，难道告诉她，她的眼睛和形貌，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吗？
还好璇玑也懒得追究这个问题，开门见山道：“我就是沈氏的大管事啦，大家都是熟人，不过不太方便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反正蒙面是沈氏的传统，大老板也是个见不得人的，你就习惯一下吧。”
随同进来蓝晴蓝晰听了她这种明显对主上不敬的言辞，不约而同咳嗽两声。
璇玑偷偷吐下舌头，真是没有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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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节俭闲妻
文君聪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虽然他很好奇璇玑的真面目，但是也知道沈氏素来的神秘作风，对方可能直属皇家，有些事不是自己这个层级该了解的，知道多了反而有碍。
这位谢管事身边此后的两名婢女都是清丽脱俗气度不凡的美人，想必身为主人的她更是国色天香。
不过不管如何，这位谢小姐都不是自己可以想望的，心里那点绮思还是收着吧。文君聪暗暗苦笑一下，取过预先准备好的案卷，准备开讲。
璇玑看见来的人是文君聪，也松了口气，好歹这个书呆子算是熟人，自己完全吃得住，如果来的是个见不得女人管事的老顽固，那就烦了！保准相看两相厌！
文君聪说了整整一天，说得口干舌燥，璇玑总算大致清楚了纪国国库的情形。
纪国国库确实相当丰厚，每年的收入主要是来自税收及一些国营生意，简单的说就是一批皇商的经营所得，其中沈氏自然占绝对大头，皇商的身份并不对外公开，虽然拥有众多“政策优势”垄断了大部分影响国计民生的产业，但是每年对朝廷上缴的税额也特别高，达到纯利的五成。
璇玑想起大魔王每次出门的豪华气派，不知道这上缴的五成有没有水份呢？按照大魔王的风格，虽然这国库算他们家的，但肯定还会留着小金库的。
再看支出方面就有些恐怖了，真正的大手大脚，璇玑随口问了一下国库的支出流程和相关监管机制，忍不住大吃一惊，根本就没有什么审计又或者监察可言的，有钱也不是这样乱花的啊！
璇玑钱迷习性发作，差点就想冲回宫里抓住大魔王给他上一课“审计监管”的重要性课程。
如果说纪国国库的开源工作做到了五成，那节流工作做了一成都不到，还远没到资本主义阶段就搞得跟美国一样从上到下不把铺张浪费当回事，这可怎么行？
不过古代毕竟不同现代。人的观念是一个问题，大环境是更大的问题，一蹴而就不但做不好事情，还会把原本地和谐平稳破坏掉。纪国在现在是绝对不能乱的，外边还有个岳逆随时等着扑上来玩侵略呢。
璇玑勉强平复一下心情。把注意力转向其他方面。
“皇家地支出是单独出来地吗？”璇玑看着文君聪带来地资料问道。
“对地。皇家地产业收入。按照纪国地传统是交由皇室成员管理地。到了先帝时因为皇家成员大多未成年。所以暂时转交给赵王府代管。在国库中备案。国库有专门地皇家库房。皇家大部分支出也从该库房中取用。”
文君聪地说法比较温和。先帝也就是承天帝。根本下面成年地儿子都死光了好不好。不过死得这么彻底。很有可能也有大魔王一家地功劳。
“皇家库房地收益又如何？”璇玑抛开那些让人愉快不起来地事情。转而关心起老公地身家来。
“皇家库房地收益与国库相比。不足五十分之一。但皇家库房地收支状况远比国库好。从先帝起。后宫中地支出就在逐年锐减。皇上锐意改革。现在皇宫一年地支出在五万两以下。皇上大婚时也力主一起从简。花费不足十万两。如果说国库是五进三出。皇家库房现下已经是三进一出。节余颇丰。”文君聪说到这个一脸地崇拜。看得出来他是打心里敬佩璇玑地皇帝相公。
璇玑听了又是得意又是自恋。大魔王娶到自己这样勤俭持家的老婆，实在是大占便宜了！
蓝晴蓝晰互看一眼，心道：皇宫已经被这位皇后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