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点擒郎 席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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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不再觉得空虚之後,他如何能不忠诚?
只是,要让这个男人明白这一点,恐怕得花费她好大的力气才行。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
* * *
与锺重阳见上一面,也是前来香港的目的之一。
搭乘天星渡轮前往香港岛,直奔中环的商业中心。「华康集团」的银色帷幕大楼灿亮得令人睁不开眼。很巧,这幢大楼邻近於她正要去开会的地点——希尔顿酒店。
那捞什子的青年菁英座谈除了情谊交流外,根本做不出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业。
但唯一的好处是得以因此认识香港的商界闻人。就连锺重阳这样的大老级人物,也会拨冗与他们这些台湾来的二世祖餐叙一番。
来到香港已有四天。报纸上已传出锺适即将订婚的消息,而他竟然狠心的把她丢在丽晶酒店後便不再闻问。
可以预料的,不是吗?他是那种万般不容许自己意志力被斗倒的人种,他们之间倘若有什麽「微不足道」的情丝纠缠,也不能撼动他钢铁般的意志。而且他极力不让两人间有太过於亲近的认识。因为太过汹涌的情感,只会使他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那绝非他所乐见。
情愿保持距离,让来不及发生的感情以遗憾来收场,徒留淡淡的愁怅回旋在心底深处。
很巧的,在今天的会议中,遇到了锺迅,而他一副上断头台的表情正是因为与其父一同出席;在在表示了他对商场的种种厌恶。当然锺重阳不时皱紧的眉头或多或少也是来自对独生子的恨铁不成钢吧。很有趣的画面!
锺迅在不久後看到了她,立即走了过来。方笙含笑以对的同时也瞥到锺重阳估量的眼,精锐得像是要将人心血淋淋的刨出来看个分明。是个很难相与的老人!也亏得锺适可以服侍在旁十二年。她颔首,礼貌性的作无言的招呼。但老人并不看在眼内,眼光一扫,热络的与主办人聊了起来;显然他老人家对无用且清纯的千金小姐没有好感,何况方家与他并无商业上的往来。
「方小姐,我大哥最近有去找你吗?」锺迅将她扶到角落,急切的问着。
「没有,他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那麽,替我安排好了住处,大抵也算仁至义尽了,怎麽可能常来找我?如果我料得没错呢,你大哥是不打算在我离开香港前出现了。」嗯……基於「礼貌」,锺适会来送行吧?
「你爱大哥不是吗?」锺迅问得直率。
「是,但他视爱为无物。」
「我不会眼巴巴的看他运自己的婚姻他用来报恩!如果我家对他有恩,十二年来也该偿清了!真不知道他在这一点上为什麽看不清。金小姐不是不好,只不过与我大哥不适合。我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光是不同的。而且你们站在一起时,看来再相属不过了。我不会看错的!」他的着急可由胀红的脸上看出来。
方笙伸手盖在他交握的手上。
「除非你父亲撤除这一项婚约,否则谁都是无能为力的。锺适不是那种会把自己需求放在第一位的人;至於他这叁天来都不来找我,严格说来,我们也算在冷战中。」
锺迅深思的看她。
「我觉得你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柔弱千金。」
「是。以牙还牙是我的真性情,千万别给我骗了。」她轻笑,拿过侍者端来的二杯鸡尾酒,一杯交到他手中。两人互乾了一下,一饮而尽。
「对於我大哥,你有什麽看法?」
「相信我,如果要使他幸福,就必须阻止他娶不爱的女人,」
锺迅率直地问:
「我能相信你是大哥真心要的那一个吗?」
方笙笑应:
「你自己何不下判断呢?也许你成不了商业奇才,并不代表你笨。其实你坦率的眼中含了惊人的透析力,让人无所遁形。至少你看出了金小姐不适合锺适。」
为什麽每次与她谈话都像被她牵着话题走,并且无可奈何的陷入被捉弄的情境中呢?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不介意被这张天使面孔唬弄。
「我看得出来金小姐不适合,但我看不出来你会不会是当大嫂的好人选。因为你似乎也是很可怕的人。」
「是。但至少我不会在另一方厌烦的情况下去强求一份感情。如果不是确定了他对我有情,那麽我是不会来香港与人搅和不清的。倘若你还需要更多的证明,那我倒是有个好法子。」她清澈的大眼闪动令人害怕的算计。
锺迅心下暗自提防。
「什麽?」
「今晚在我那边过夜——」
「不!」他低吼的拒绝。
方笙几乎没翻白眼!这个二十六岁的男人比起当年锺适二十六岁时的沉稳实在是差太多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果她想得到锺适的爱,又怎麽可能去勾搭他亲爱的弟弟来让一切变得混乱?没脑袋的小男孩。嗟!
「我不会允许你用任何方法伤害我大哥!」锺迅简直在咆哮了!过大的声音已使得远处的人侧目。
「拜托,这位大哥,我顶多会气气他,怎麽可能会伤害他?算了!你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不谈了,不是非你不可。」她转身打算离开这一方角落,免得别人以为她与这失态的家伙是一国的。
锺迅还不打算结束话题,伸手抓住她。
「你说清楚!」
真是粗鲁!也不想想他老兄近一八0的身高会有多大的力气,居然毫不留情的拿来压迫区区一五六的高度,害她身形晃了一下,为求平衡只得靠入他怀中,免得跌倒出丑。
「锺迅,我不想谈。」她站稳自己,一边抬头瞪他。
「我们最好谈一谈!」锺迅并不放人。
两人只好暧昧的在这方角落进行无言的拔河战,落入第叁者的眼中当真是比情人调情差不到那里去了!锺重阳领着养子与金小姐过来找人时,便是见到这副模样,没有人发现锺适的神色一瞬间铁青不已,双眼若利刀的直射向方笙美丽的面孔上。
「阿迅!你们在做什麽?餐会即将开始,还不去落坐,别躲在这边玩!」锺重阳低喝着,并没有把一般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看在眼内。自然对那个由台湾来的小姐没什麽正眼看待;与他没有利益好处的人,再娇贵也没用。
「爸。大哥!」锺迅没有注意到自己依然死抓着方笙不放,含笑与父亲和锺适打招呼。「爸,她叫方笙,我——」
他来不及介绍完。锺重阳已转身走开,笑容满面的看着金小姐:
「玉斐,等会儿与伯父坐在一起用餐好吗?拉你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商会,一定闷坏你了。」
金玉斐含笑道:
「不会的,世伯。以後嫁给适之後,总要习惯的。」
他们边走边聊,存心给方笙难堪,待他们走了好一段距离後,锺适才双手抱胸,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怎麽回事?方小姐脚扭到了吗?要你扶着?」
冷淡的嗓音中蕴含着熔岩即将喷出的预兆。机敏的锺迅立即放开手,由於太突然了,让方笙又一次站不稳,直往後倒去,锺适飞快的伸出手,将她搂了个牢紧,顺带低头看向她足下七公分高的淑女鞋。
这女人有极差劲的平衡感,却老爱穿过高的鞋跟,总有一天会因此跌断她的颈子!
「你穿低跟一些的鞋子不会矮别人多少。」他淡嘲。
方笙回答得没好气:
「如果我能不被当成一袋谷物似的对待,那麽即使穿十寸的高跟鞋也平安无虞。」想扭开他箝制,却无法如愿。她「好心」的提醒道:「放开我吧!在阁下未婚妻也在场的地方,你最好与其他女人距离一公里以示忠贞。你要知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锺适没有放开,语调中掺杂了严苛的质问:
「你的好意提醒是为了昭示自己的清白吗?对谁?心上人?」
方笙为他的失去冷静感到好笑了。但他实在不能要求她什麽,不是吗?毕竟今天有未婚妻的人是他。倘若她与锺迅的相处给了他暧昧的联想,那也怪不了谁。因为是他决定放弃她,就没有资格摆出捉奸的面孔示人。
她存心气他:
「如果我与阿迅有什麽……友情产生,你这个没有血缘的大哥恐怕也管不着吧?」
阿迅?他们已「熟悉」到连姓氏都可以省了吗?几时的事?
「嘿!方小姐,讲话小心一点!」锺迅看着大哥一脸的山雨欲来,早已明白他们之间的情愫非同小可,如果他想置身事外,最好撇得清一点,可是这位台湾姑娘似乎有陷害人下水的天性,如果他再不吭声,早晚被陷害死了都无处伸冤。他可不打算当炮灰!
但情况似乎不由人哪!
方笙不知何时挣开了锺适的箝制,依附向锺迅这一边,「阿迅,你刚才叫我小笙的,怎麽又改口了呢?我早告诉过你与锺适只是普通朋友,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呀!」她美丽脆弱的面孔活似急欲寻求怜惜与信任的小可怜,只要是身为男人的人,没有人不想展现英雄主义,好生爱护一番的。
可惜叫苦连天的锺迅难以消受美人恩,只求他亲爱的兄长收回不断扫射过来的血滴子,别再用眼光杀他了!
这方笙实在太厉害了!别人撩拨二十年无法成功的兄弟 墙事件,她只要弯弯手指就能成功。可以想见如果当年耆英身边有她随行,今天的香港就不会割给英国当殖民地一百年。做成「南京条约」那种丧权辱国的约定。可惜了这等人才,早生一百年不就好了,
「方小姐……」
他的哀号没机会完成,便被方笙拖着走。
「阿迅,你父亲在瞪人了!再不走会被骂的。等会你就坐在我旁边吧,咱们得把握在一起的有限光阴。」
可以想见背後的灼热来自锺适的瞪视。但方笙才不管,气死他最好!
如果他还不能理解她对他的重要性,而依然以为各自嫁娶互不干涉是最好的决定的话,那他最好能稳住他身上那一桶醋,别让它随时溢出来酸死人。
她不是会泼妇骂街的人,更谦虚至极的说,她口才真是糟得很,因此她不会用疲劳轰炸的方式来与他谈论爱与不爱的事。相同的,气他的固执,也不必以哭骂的方式来折腾他。她是方笙,向来崇尚以和平的方式回报他人。
至於波及到倒楣的第叁者——例如锺迅,那就是无可奈何的事了。谁叫他们锺家占用了锺适十二年呢?她这个未来老婆代为取用一些红利不算过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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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说星期五是个好日子,选在那天订婚正好,我爹地也会特地回来参加。你说好不好?」金玉斐喋喋不休的计画,在发现锺适并没有专心在听时,不悦的问着。
锺适正开车送她回浅水湾的华宅,全副心思几乎是系在脑海中那抹清丽身影上,那还能分心理会身边女子的滔滔不绝?他回神看着她,淡道:
「那就星期五吧。」该死!锺迅几时与方笙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一整个晚上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而在方笙展现出她惊人的商业才能之後,连老爷子也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脸上也涌出了笑容——这是个警讯!代表锺重阳打算对他人的才能加以利用。
他不禁为此而锁紧眉头。老爷子不会是打算让阿迅与方笙结成夫妻吧?为什麽不呢?锺迅没有经商的才能,但老爷子又不会允许自己叁十年的努力再度落回锺家其他亲属手中。而老爷子不信任他,那麽,除了给锺迅娶一个能干的老婆之外,还有什麽方法可以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
不!他不允许!方笙不该与他有过亲密之後,又投向锺迅的怀抱——她根本不该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锺适!你有没有听到!」
金大小姐的娇怨声又打入思绪中。他阴沉的看过去。
金玉斐恨声道:
「你敢说那个故作可怜的小妖精没有令你动心?你今晚一直在看她!我希望订婚之後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你明白了吗?」
他冷冷的不予理会,直到车子停在她的家门口,他才道:「早点休息。至於你不该多事的地方,最好懂得闭嘴的艺术。」
「你!」金玉斐气熬了娇颜,伸手就要打人。
锺适轻松抓住她,冷淡的警告:
「收敛你的脾气。你要嫁的男人并不是一只唯命是从的哈巴狗,要发 你的大小姐性子,也许该考虑去宠物店找丈夫。」
金玉斐眼中闪过一抹惊惶,怒气消得更快,收回双手,改而搂住他脖子,奉上她的朱唇。
「不要生气,我好爱你的,你总不能叫我连吃醋也不许吧?可是看到你酷酷的样子,心都化了。方小姐是锺迅的女朋友,我不该多心的,对不起。以後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妯娌呢!」她就是爱惨了他的冷静与英俊,而且不与其他男人相同的迎合她。
他打开车门送她下车,目送她入大门之後,才抽出手中拭去唇上的口红。
今夜送方笙回去的锺迅,也会得到红唇的犒赏吗?
这个念头令他无法冷静自若!跳上车,立即开往九龙的方向。急驶的车速,全是为了甩掉种种不堪的画面出现於脑海中,
他不该介意的!他不该觉得被背叛的,但他该死的就是只有这种感觉,啃噬得他全身伤痕累累、坐立难安!
方笙可以与全天下的男人共效于飞,就是不能与锺家的男人有染,她不能这样对他!
老天!他已理不清该如何对待方笙了。
当她是普通朋友成吗?可以眼睁睁看她投入别个男人怀中而不感到心痛吗?他在骗鬼吗?
如果方笙今夜的行为是要他看清楚自己的荒谬,那她成功了。他的确是该死的荒谬,以为一切该公事化的来,可以不必去计算情感上的问题,然後让那个小妖女弄得他急怒攻心。如果接下来他开始吐血,也不是太奇怪的事了。一切,都该死的混乱透顶!
* * *
锺迅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置身在方笙的房间中,并且一喝咖啡就过了半个小时还没走,如果他聪明一点,应该在送佳人回酒店之後立即招车开回香港岛,以免落了什麽话柄让大哥来宰了他。
原本他有些不确定大哥的情感归向,所以只想阻止方笙去伤害或打扰大哥——毕竟一直以来有太多见猎心喜的千金名媛千方百计的想接近他大哥,不断的造成困扰。锺迅当然不会允许这种麻烦又多了一桩,何况之前看来的确像方笙在一厢情愿。但在接收了一整夜怒瞪的利芒之後,锺迅後知後觉的肯定了大哥心中对这小美女的评价是大大不同了,否则他不会差一点死在锺适的眼光下。
也因此,他期望能弄清楚一些事,即使在此刻不合宜的深夜,以及不合宜的进入佳人房中。方笙似乎也有某些打算,他等着她开口。
方笙换上舒适的罩衫与牛仔裤,卸完了妆,又顺便洗了头发,回复清爽无伪的扮相後,才又回到小会客厅。
雪白毛巾罩在尚滴水的发上,她步履微见慵懒的踱近锺迅身侧,坐入贵妃椅中绻曲得像一只猫。
「一整夜下来,你认为我够格坐上你大嫂的宝座吗?」她笑问。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卸完了妆,只会更像个少女。谁能相信她会是精明凌厉得连商场大老都注目的人呢?永远会有人不断的在这张清纯美颜下受拐骗,并且极可能是一再一再的学不乖。但那包括大哥锺适在内吗?
「我大哥是个控制欲强盛的人,没有人可以扭转他决定要做的事。一如他决定在四十岁以前贡献他的精华岁月给「华康」,就没有人能令他改变心意。」
「为什麽要等到四十岁才算报恩完毕?」方笙好奇地问。
锺迅脸色有丝赧然。
「可能是大哥预估在那时我才会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吧!而且我一直希望父亲能给我几年的时间去发展舞台剧。大哥一定是知道了!就像当年为了能让我去英国学戏剧,大哥回到香港读港大,并且一边进公司工作一样,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