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点擒郎 席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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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大哥预估在那时我才会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吧!而且我一直希望父亲能给我几年的时间去发展舞台剧。大哥一定是知道了!就像当年为了能让我去英国学戏剧,大哥回到香港读港大,并且一边进公司工作一样,用他的方式来让我有求必应。」
哦!锺适何以对锺迅如此情义深重?她扬起新月眉,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也问了出口:
「你们之间……是否有什麽不为人知的事发生过?」
锺迅几乎跳了起来,声音乾乾地:
「你的语气很暧昧。」
「无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成了。没理由他那样的人会做无止境的牺牲,只为了回报养育之恩。」
「也没有什麽,顶多我与母亲对他们母子特别照顾而已。但我从不乐见他因此而事事为我着想。我不要他为「华康」作牛作马;更不要他为了「华康」的生意而出卖他的婚姻。也许大哥是觉得感情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但我希望大哥能够娶一个他爱的女人。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可以爱了,我不要他最後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从来没爱过,所以视感情为粪土。以为那些全是骗人的东西。生命中多一些无法控制的东西,反而是一种恩赐。」
方笙思索了许久。淡道:
「很好,基本上我们的目的相同。你要他娶一个他爱的女人,而我要嫁他,再没有第二个女人比我更能契合他。」
好大的口气!几乎听落了锺迅的下巴。
台湾的美女都这麽不懂谦虚为何物吗?
「锺迅,依你想,有什麽法子可令他停止报恩行动呢?」老天!如果锺适打算四十岁才停止作牛作马,也要看看她等不等得下去。要是到时锺重阳不放人,再加上锺迅依然不成材——可以料见。那他大概会做到入敛的那一天才得以自由。那她不就白等了?
锺迅不明白她的脑中在想什麽,但仍是坦白道:
「除非我父亲不要他,否则他不会背着忘恩负义的罪名离开,但我父亲根本不会放过这麽好用的人。我只是气他既然要重用人家才华,为什麽不给予权位。依他现在的工作量,不是副总裁,也该是总经理了。」
方笙点头虚应,其实心中正忙着计画一些事。几乎难掩算计他人的眸光。她笑得好深沉。
「锺迅,你可以为你心爱的大哥牺牲到什麽地步?」
为什麽他的骨髓底处泛上一阵冷意直达大脑?
「什麽意思?」
「你愿不愿意让锺适自由?放他离开「华康」?由得他去伸展自己的能力与事业,而不再永远替你家做白工兼惹人嫌?」
离……离开锺家的企业体?
「不!我希望他在公司内得到应有的职位!他足以当上「华康」的总裁。我根本没有经商的能力,如果我父亲退休了,继任人应该是大哥而不是我。」他从来不曾希望大哥离开。毕竟放眼锺家各亲族,也没有人比得上大哥的能力出色。
方笙的鼻腔哼出不雅的嗤声。
「好个兄友弟恭、情深意重!」
锺迅咬牙问:
「我大哥为华康付出十二年的黄金岁月,难道没有资格得到更合理的回馈吗?」为什麽他的脸皮不断的因心虚而发热?尤其在她透视人心的眼光下?
「除了依附「华康」求生存之外,锺适的能力薄弱到只能经营别人的祖产为生吗?您老兄打得好算盘,」还以为他们兄弟间有什麽了不得的生命交情呢!原来这位少爷的兄弟爱其界限在於不割舍自己利益为前提。试想,日後老爷子嗝掉了,锺适不来撑着,光靠锺迅一人掌大权,早晚会给亲戚瓜分的份,那由得锺迅继续好吃好睡的美好时光?他们锺家父子是缺不得锺适的,又那肯放人?
被奚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锺迅羞愧的发现自己从未反省现有情况的自私性。口口声声要大哥得回应有的权利与自由,但却都是以不损自己利益为前提,如果今天没有方笙一语来道破,他恐怕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习惯有大哥代他打理一切的日子!
但他能迳自这麽自私下去吗?
「也许……」他薄弱的反驳:「也许我大哥也不愿离开公司,他——」
方笙不客气的打断他:
「很抱歉,我不以为你们锺家那种环境会使人想留下来效力。你们锺家人的血液中没有信任他人的因子,亦容不得别人能力好,无时不刻想的就是榨光别人来充裕自己,并且最好不必付出一丁点报酬。」
「我没有!」但其他的锺家人皆有。
锺迅的下巴几乎缩入衣领内,无脸见人。其实,以严苛一点的眼光来看,他也有某种程度的自私可鄙,否则不会一再的让大哥为他牺牲那麽多。
很好!懂得愧疚就还算有救。
方笙神态更加优雅闲适了。
「锺迅,如果锺适对「华康」还有一点点牵念,应该是在於对你的放不下心。
我想你们之间应该还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恩情存在,致使他这麽维护你。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锺迅甩了甩头,问道:
「你到底有什麽想法,就直说了吧!」
当然要说,引起他的愧疚等的就是这一刻。
「今晚吃饭时。你有没有发现令尊对我殷勤了许多?」
「是,他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少来,令尊不是那种会对儿子的女友和颜悦色的人。事实上只有大笔可图的利益当前才会令他眼光闪亮、笑容不绝。」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讲话这麽刻薄不好吧?!但该死的是她批评得一针见血,再对也没有了。让锺迅这个为人子的不禁代老父脸红。
「你到底在计画什麽?」锺迅几乎没举双手宣告投降,想拜托她有话直说,别再迂回下去了。
方笙丢开拭发的毛巾,开始踱步了起来:
「其实令尊应是无时不刻想踢掉锺适的,别说话!」她指向他张开的嘴,堵住他的辩驳。「但令尊又苦无信任的人得以取代锺适。而你这个独生子即使不成材,依然无法让令尊因而将经营权交到其他锺家人手上。所以今晚我的表现引发了他一个想法,并且百分之九十会成为令尊的计画。为什麽不呢?这是可保他事业永不旁落的好方法,想必令尊今晚必会开心得睡不着觉。为自己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不过我倒奇怪令尊直到现在才会升起这个想法,」说到最後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可怜的锺迅依然一头雾水。是方笙的粤语不行吗?还是他的智力有问题?为什麽一长串的话听下来。他仍不明白这小姑娘正在发表什麽高见呢?
台湾与香港两地的文化差异不会这麽大吧?
「方小姐——」锺迅的口气充满了乞怜,只求她别再打哑谜了,拜托直接点出正题吧。
「我的意思是。令尊很中意我。并且打算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方笙丢下一颗炸弹,炸翻了锺迅!
「什——什麽?!」他跳了起来!但来不及做更多的询问,门铃即响透整间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会是谁?在凌晨一点的时刻?!
方笙怔愣了下,突然间浮起一朵好坏的笑容,笑得锺迅毛到骨子里面,感觉自己大去之期不远矣。
她前去开门,甚至没费事的开口问来者何人。
「嗨!锺适,真是稀客。」她好温柔的说着,一身柔雅的睡袍呈现在来客眼前。
「方笙,我们必须谈一谈——」锺适的话尾终结在看到锺迅即刻化为沉喝:「你怎麽在这里?!」
「大——大哥——」锺迅被大哥难得一见的怒火吓了个结结巴巴。明明没做什麽坏事,却说不出理直气壮的话。
「他好心的送我回来。」方笙好天真的挑弄战火。
「然後顺便上来坐两叁个小时?!」他咬牙问。
方笙点头,刻意拉了拉睡袍,却又恰巧足以令眼前的男子看到里头是一件极撩人的透明睡衣。
「对呀,我们什麽都没做,真的哦!」
老天爷!别再害他了成不成!锺迅发现自己被陷害了,如果接下来发生可怕的凶杀案也不是太意外的事,难道这女人——这妖女早就料定这种情况了吗?瞧瞧!
他都可以看到大哥头顶上正冒着烟哩!他不快点澄清可不行,连忙走近门边道:
「大哥,方小姐请我喝咖啡,只是这样而已,我不会对你的朋友乱来,你应该信得过我。至於你们之间有事要解决,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可惜他溜得不够快,香风袭来,方家妖女投来温香软玉,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
「今晚真是谢谢你。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一阵疼痛让方笙住了口。
在一股强悍的手劲下,她住後跌入雄健臂膀中。头顶上方传来狮吼:
「锺迅,回家去!」
「是!是!我走了,大哥,请相信我——」真的被她害死了!锺迅不住的咬牙切齿。祸水!当真是祸水呀!
幸而锺适没有空料理他。将门一甩,房间内只剩他俩。锺迅得以下台一鞠躬,退开这吃力不讨好的舞台。
方笙真是不怕死!那她今晚就得领受大哥的怒火吓人到什麽地步。
乱委屈一把的锺迅思及此,心情便好了许多。今晚方笙就会知道惹怒一头狮子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呀!
* * *
方笙当然没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可以屈指算出锺适几时会来。
嗯……可以说他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也可惜了她因而未能与锺迅协商出一个共识。不过,无妨的,以後还有机会,眼前的心上人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不过,她要很小心,非常小心,否则一个不好,她会被他身上的怒火焚烧成灰烬,连骨灰都没得寻哦!
当然她的梳洗更衣不是为了任何人,全是因为她向来回到居处第一件事就是洗去一身尘埃,可不挟含任何诱惑的歹意。不过锺适可能不做如是想,尤其她睡袍下的睡衣足以令人喷鼻血。
「你在搞什麽鬼!」
他不是存心吼人的,他天性中的冷静因子向来足以创造一座冰山。可是连续做十次深呼吸之後却仍赶不走怒焰,教他一开口就喷出十丈高的火花。
唉!天乾物燥,小心火烛呀!
方笙还颇有心情在心中揶揄暗笑。只是一张可怜兮兮的无辜面孔可不敢露出一丁点徵兆,否则她会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讳言她存心惹怒他。因为他一心要将她排除在情人关系以外不闻不问,并当真相信他可以做到视真情如无物的地步。既然如此,她演出琵琶别抱的戏码又碍着谁了?
不懂得大吵人闹的艺术不代表她会在受了闷气後而不反击。多的是方法,端看怎麽撩拨而已。
普通朋友?去骗呆子还比较快些!
如果当真是可以化为普通朋友的交情,那他阁下的妒火从何而来?酸味冲天的浓度可以用来酿十桶醋了!不知他老兄有没有兴趣往制醋业发展?
「方笙!我在问你话!」锺适容不得被忽视,以冰冷的口气又叫嚣了一次。
「什麽?」她装蒜,莲步轻移回卧室,对他的捉奸丈夫脸视而不见。
或许与一名男子深夜共处一室有着无比的暧昧,但她可不曾让锺迅踏入卧室的范围。比起大步跟了进来的锺适呀,人家可是君子多了。
「别跟我玩把戏,你到底想怎麽样?」他气急败坏的抓住她手腕,不让她若无其事的坐在梳妆台前抹乳液。视他的怒火为无物?从没有人敢这麽对他!
她吐气如兰,眼中情根深种。
「我只是想爱你、想要你——」
「那你就不该诱惑锺迅!你要知道就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不该再与他有什麽纠缠!」
「好。」她很乖顺的允了他,反倒楞住了满腔怒火无处发的锺适。
「什麽?」他哑声问着。
「只要不与锺迅,其他男人都可以是吗?」她好乖巧的问他,并且也骗到了他的点头——
「没错——」
她拨开他已然放松的手,走到电话旁拨了一组电话号码,在他面前找其他男人调情了起来。
「喂,何必生在吗?哦,你就是呀?太好了,我是小笙笙,你还记得吧?现在有没有空?我们上维多利亚山去看夜景好不好?至於你上次要求的事,如果山顶气氛不错,而你又有准备保险套,咱们可以试一试——」
「匡 」巨响,电话底座被连根拔起,彻底的砸碎成残骸!
唯一幸存的话筒正被惊吓的方笙搂在怀中。哗!好粗暴的破坏力。
「……要赔钱的,搞不好明天我就会被饭店扫地出门,你知道……呃……这种五星级的大酒店讨厌有暴力倾向的住客——」她呐呐的说着。心中默哀了叁分钟,为着无辜的电话哀泣不已。其实她根不不知道何必生那蠢蛋的电话几号,只是在作戏而已。
哦喔!效果真是好!接下来他该拂袖而去了吧?
但她毕竟不是女神算,不能事事皆料中。她根本没想到小小的顽皮会招致这种下场。
在心思翻转的瞬间,她的身躯已然头下脚上的被扛上了某人的肩膀,来不及娇呼出她的惊诧,便被抬放在锺适的膝上,重心不稳的她只来得及抱住锺适的一条腿。
然後,「天谴」来了,一只巨擘拍上她圆翘的尊臀工一下接着一下,力道收敛在弄疼她但不会弄伤她的拿捏上。但由於臀部肉多,拍打的面积挺广,声音当然是响得像打雷。
老天!他在打她!把她当成顽劣孩童般的教训!
不会吧?!自她七岁起就没受过惩罚了!而自幼的惩罚也不过来自口头的训诫。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对她施行过体罚!
方笙先是吓呆了,然後开始挣扎,却挣扎不开女人先天在力道上的弱势。
直到一声哽咽逸出喉咙,她才知道自己居然可耻的哭了出来,然後眼泪泛滥得像豪雨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锺适在听到她的哭泣声後立即住手,将她身子扶起,搂在臂弯之中,整颗心因她的泪水而揪痛不已。
「别哭。」他拍着她的背。
「你打我——」她指控,抓着他的领带拭着眼泪鼻涕,灾情正在扩散中。
「我不会道歉!」他从梳妆台抓来一盒面纸围堵洪水泛滥。见她啜泣不止,一颗心原本怒火勃发的,却仍是被哭软了心肠,忍不住低问:「还……痛吗?」
「你让我打打看不就知道了!」臭男人!被打如果不会痛就不叫做惩罚了!还敢问她痛不痛!他幼稚园没毕业呀,问这种白痴问题!
「你不该惹我,一再向我的容忍度挑战。」
「你说过只要不找锺迅就可以的。」
「你故意气我。你明知道我无法眼睁睁看你投入别个男人怀中。」
「那你就要我眼睁睁看你与别个女人共效于飞!锺适,你并不公平,」她想要挣脱出他的抱搂,可惜未能如愿,他将她搂得很牢。
「是,我不公平。」他萧索低喃,下巴搓揉着她半湿的秀发。
「那你要我怎麽办呢?」她叹息。
沉吟了良久,锺适咬牙道:
「回台湾,让我眼不见为净。」
抑止住的泪水又因伤心而滑落成串,她依然是他选择中首先放弃的人吗?那为何又死抱着她不放呢?
「我会恨你的,锺适。」她在泪眼迷蒙中诉说,而其话语像在发誓。
他不语,只是搂紧她,只是想趁此汲取更多未来可供回味的馨香。
「不要抱着我。如果你不会是我的丈夫,就没有资格再亲近我,放开!」她开始用力挣扎,也成功的跳下他膝盖,转身走到小客厅,平复自己的伤痛与愤怒。
锺适跟了出来,将双手收放在口袋中,怕自己一个禁不住又想搂她入怀。而。
正如方笙所言,他不再有资格拥抱她。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但她仍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可以与全天下她看顺眼的男人上床,就是不与有妇之夫纠缠。而他,已丧失追求她的资格,也是他一再推她往别人怀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