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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迷魂引+番外 作者:张碧(起点人气大封推vip2014.3.2完结)-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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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安奇怪地低头看她一眼,停顿少顷方回:“这世上绝大部分事情遵循一个原则,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她刚才说我们身无分文,要去钱庄办正经事。想到此,严公子的眼睛一眯,鼻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难得主动地也靠近林杝与她交头接耳:“你有什么生钱的办法?”

    话语刚落,四小姐热切的目光就袭上严安,她轻声一笑,“表哥在这儿,还怕没钱么。”加快了步速急匆匆往元宝钱庄而去。

    元宝钱庄是最大的钱庄,无论是在瑞昭还是东瀛或者别处,无人知晓钱庄的幕后大老板是谁,就跟无人不知晓元宝钱庄的名号一样。梅十四的令牌可以在任何一家元宝钱庄兑换现金,比银票还要管用,这就意味着梅十四这个人对于元宝钱庄来说是贵客。而能让元宝钱庄当做贵客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林杝把严安推到堂内管事面前,“你可认得此人?”

    钱庄管事是个见过世面的,并未被林杝突兀的一句话莫名,当真先仔细瞅了瞅严安,随后拱拱手客气道:“这位公子有些面熟,敢问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进出钱庄的客人每日如流水,哪里能记得住那么多人,林杝从前在林府里时对元宝钱庄感兴趣,就略微了解了一下钱庄的情况,对一些规矩还算清楚。比如她问这个问题,看似无厘头,但她其实是想通过管事的回答来试试“梅十四”和严安或者“梅十四”和这家钱庄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规矩上讲,这钱庄里的头等贵客,无论到哪里,那张脸就是会走路的特制银票,只要拿出与元宝钱庄当初说好的信物,人物合一,要多少钱随时取多少钱,转身就能离开。当然,元宝钱庄还有一套外行人看不见的管理模式,说白了就是给贵客节省时间,那都是干大事的人。

    比如七王爷和七王爷手下的死士。

    照林杝的猜想,严安能够靠“梅十四”的令牌在元宝钱庄换钱,是因为七王爷这层关系。如果这个管事认得严安,说明严安是个对钱庄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九成九严安就是梅十四,而且这天下最大的钱庄和李束樘那伙儿人也脱不了关系。

    但这个管事现在不认得严安,按严安随身携带的那张信笺上所写,只靠“梅十四”这个信物就能拿到钱,那便低了一个档次。他们对物不对人,随便谁拿着这样东西都可以换到钱……

    PS:

    全勤君,我爱你!

【188。水色之中?】

    严安这时默不作声看向林杝,对她提出的问题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

    他一觉之后前尘尽忘,对他来说这个陌上的世界,除了本能,什么能是未知的。包括他面前的这个孟赖。孟赖的身上同他自己一样有很多谜团,严安没有问,没有说出来,不代表他没有察觉。

    其实对失忆的严安来说,当下最应该做的一件事情应该是尽快赶回瑞昭,回到他十八里铺的家里,好好看一看他那一屋子的日记。而现在的他对于这个人世来说宛如初生的婴儿,不知好坏,脆弱不堪。

    “姑娘?”元宝钱庄的管事等不到下文,又客气地唤了一声林杝。

    林杝思虑过后,凑过去对严安悄悄道:“表哥,你身上有块令牌,拿出来。”

    严安的目光立即一沉,抿嘴不语,也不动动作。

    他这副模样在林杝的预料之中,她不与严安解释什么,依旧用热切的眼睛巴巴儿看着严安,好像这样一看,严安就不会跟她计较这些钱财,或者是她偷看信笺之事。

    两人就在大堂里对峙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严安不情不愿把他那女气的荷包从怀里掏出来,边用冷冽的目光凝视林杝,边把那“梅十四”的令牌交到林杝的手中,磨牙从牙缝里冒出两个字:“拿稳。”

    “……”

    要是放在从前,那个林府的四小姐肯定被自己的无耻行为烧红脸,再无颜面对严安。但这时候的林杝,快速忽视正在生气的严安,把令牌拿到管事手边,“五千两。”

    元宝钱庄的管事从始至终没有露出一丝惊讶或者怪异,躬身接过令牌就去了后堂。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个托盘。两个锁住的木盒在托盘之上。管事问,“是要整还是零碎?”

    “零碎。”

    管事便挑了其中一个盒子,“姑娘收好,这是五千两银票和令牌。出了此门之后的事情本店概不负责。”

    林杝接过木盒,朝管事道了声谢,又看了一眼严安,自己先转身出门。

    严安不言不语跟在林杝身后。背手出了门元宝钱庄。

    ※

    元宝钱庄内堂,

    坐着一个人正在喝茶。

    管事进来朝他恭敬报告:“牧阳公子,人已经走了,可要派人跟着?”

    被换牧阳的喝茶男子停下动作。只见此人长相英俊,有朗朗乾坤之气,他似是在想十分难解的事情。浓眉微蹙。停顿须臾忽然起身对那管事说:“不必,我去看看。”

    临走前不忘郑重叮嘱一句:“别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可明白?”

    “是。”

    这俊朗男子正是一年多以前承恩帝授命治理郴州灾情的女巡抚崔牧禾之兄,清河崔家的大公子,崔牧阳。

    ※

    崔牧阳一路尾随林杝和严安而行,要瞧瞧这两个浑身不搭边的男女为何会出现在不可思议的东瀛街头。

    那厢林杝加快步速赶上埋头走路的严安,恳切道:“严公子。你听我解释。”

    严安脚步一顿,给了林杝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什么也没有说,又继续往前走。

    林杝被他瞧得心中一抖,暗叹他又这副恐怖的表情,是已怒急。他生气自然不是真的为了钱,五千两如此庞大的数目绝非一个小商贩可以积攒起来的财富,元宝钱庄肯给钱不过是因为“梅十四”的令牌值那么多钱,或者更多。

    他生气是因为她偷看信笺的不轨和隐瞒。

    一时里,严安走啊走,林杝追啊追,转过了街角,再往来时的路回去,等到了某处,严安自顾自停下来,正对着门口犹豫一瞬就毅然迈步进去。林杝追上来抬头一看,十分郁闷。

    他竟然真的回了水色坊!

    坊内的妇人好像有透视眼,也在这是掀开门帘出来,见严安去而复返,信守承诺,高兴地想要扑到男子怀里,但被严安不客气地推开。

    锦绣缎子的门帘掀开,林杝在外面看到里面有几缕雾气升腾,还有一丝隐香。待跟着严安钻进去一看,才发现原来这水色坊并非什么青楼妓院,而是一间澡堂子。而且这澡堂子布置得十分精致典雅,压根儿不符合之前门口纠缠严安的媚妇的风格。

    “姑娘,这边请。”另有一个低眉顺目的东瀛侍女过来招待林杝。

    林杝怕跟丢了严安,不肯跟着侍女所指那条路走,准备继续尾随严安与那媚妇。不料走到一半就被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汉给拦住了去路,侍女追上来焦急道:“姑娘,那是去男汤的路,您不能进去。”

    男汤?

    男子洗澡的地方?

    四小姐领会了侍女的意思,脸上立即浮出红晕,想要离开又放心不下,左右为难之际,还是那个侍女心思玲珑,笑道:“姑娘不用担心,我们这儿泡完澡的客人都会去兰汀阁里小歇半日,到时候姑娘再与公子汇合就行。他跑不了。”

    侍女一语点醒林杝,倒不是他会不会去兰汀阁,而是他跑不了。严安肯定跑不了是因为……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四小姐心中又是一阵愧疚,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木盒,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并没有多少重,但数目庞大,捏在手里总有些沉甸甸。

    “姑娘,您的东西可以锁在我们的柜子里。”

    “不必麻烦,我带在身边就行。”

    “那姑娘这边请。”

    只见水色坊里别有洞天,外面看上去就一间两层楼房的铺子,门面还十分小气,里面走进去很深,甚至还有天井。侍女服侍林杝换了浴袍然后领她来到一方天井,天井上空能看到蓝天白云,阳光洒进来,中央是一块冒着热气的浴池,被设计成了室内的温泉模样,配着周围的装饰,倒也有那么点泡温泉的惬意感觉。

    今天的女客不多,澡池子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在闭目养神,听见林杝进来的响动声,眼皮睁开了一下又合上,对林杝毫无兴趣。林四小姐乐得高兴对方不看她,裹着浴巾走下池子。

    在热水亲吻脚丫子的一瞬间,她却忽然想起了一年前在瑞昭皇宫内,小青子与她开玩笑说要带她去皇上的玉清池洗澡。林杝不禁心想,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189。你认得我?】

    严安由着那媚妇一路相伴,走进男汤那边,里面先是更换衣服之地。有几个衣衫半褪的壮年男子,见媚妇进来也没说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显然是对这女子的行径十分司空见惯。

    “公子,让妾身服侍您啊。”媚妇凑过去,想要帮严安脱衣服。

    “你认得我?”严安一边拒绝女子的殷勤,一边打量她,说出心中的疑问。你看周围那么多人,若不认识他,作何非要跟着他。他身上又没有钱!

    况且,当时这女子缠上来,乍看之下让严安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微微一震,可在他再想仔细琢磨她是谁之时,又无从下手。就好像只是一阵风吹过,带着从远方飘来的熟悉气息,明明存在的,包围着,但始终抓不住,也留不住。

    媚妇微微一愣,她的嘴边有一颗痣,被白粉遮盖得隐隐约约,尔后嘴角牵起,那颗痣就也跟着动起来。她朝严安妖娆而笑,道:“妾身叫瑟,公子可记得?”

    “你真的认得我?”

    “公子来过水色坊几次,妾身远远瞧着您,有一回还帮您搓过背,那时候妾身就告诉过公子妾身的名字,不过公子好像都忘记了。”瑟说着,又想扑过来脱严安的衣服。

    严大公子不由纳罕,就他这长相普普通通,还总是一张冰冷的表情,身上没钱她也是知道的,如此要什么没有什么的人,怎么就被这个叫瑟的女子给惦记上了?

    瑟见严安不喜她,悻悻然收手,将准备好的干净浴巾和锦缎袍子放在托盘上递给他,“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喊瑟。”

    等她走出去没一会儿,水色坊内便有阵阵锦瑟声响起。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又有山林中的灵气汇聚,十分悦耳动听。

    严安侧耳听着,慢慢走到热气腾腾的池子里。男汤里泡着的人比女汤那儿多了许多,大部分都是同严安年纪差不多的高大男子,其中有几个长得还相当可观,他们靠在圆形池子周围,一些在说话,另一些则在闭目养神,对旁人的出入都不太关心。

    池子挺大。并不显得拥挤。

    他和林杝具是多日未曾洗澡的脏人,这回误打误撞进了水色坊,也算歪打正着解决掉一件身体需求。被热腾腾的池水包围的两人。暂时放下了乱七八糟的琐事和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开始舒舒服服泡澡。

    明天,甚至是下一刻,他们会在哪里,遇见怎样的人。都是未知。

    终日错错碎梦中,偷得浮生半日闲,

    而当阿瑟第二次进入男汤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男子,已经脱去的衣物仅仅裹了一条毛巾,显出上半身刚健精瘦的精肉和那性感的人鱼线。媚妇跟在他后面扭着水蛇腰。瞧她手里的东西和撸起袖管的阵势,是打算给这男子搓背。

    “这里可有人?”进来的男子用十分标准礼貌的东瀛语询问严安,是想待在严安旁边的空位上。

    严安抬头漠然看了说话之人一眼。没有回答他,只往边上稍微挪开去点,用行动告诉来人他边上无人。

    那男子爽朗一笑,“哗哗哗”的下水声,随后与严安比邻靠在池子边。露出健壮的胸膛和有力的胳膊。阿瑟蹲在岸上给男子按摩肩膀,还擦了某种按摩的香油。味道还不错,叫旁边的严安闻着也有放松心情的功效。

    正要睡着之时,有个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你怎么会和林家的小姐在一起?”

    嗯?

    某人睁开眼睛,一时里十分迷茫,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思索着这话中所指对象和内容是不是他能理解的。应该不是和他说话吧?严安不解看着他身边那个比他晚来的男子。

    如果不是在跟他说话,这人的眼睛干嘛盯在他脸上?

    “公子是在问我?”

    那方点头,眼波亦是一震。

    于是严公子只能再重复了一遍之前问阿瑟的问题,“公子认识我?”

    听到这声反问,男子眼波的震荡蔓延到了整张脸之上。只见他眼神先一眯,是没有料到严安会问出这个问题;随后立即又一凌,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最终男子的眼睛睁大,绽放出异样惊奇的光芒。

    吐出一句结论:“看来你是又失忆了。”

    “……!”严安一惊,险些从水池子里站起来,他双目激动盯着说话的男子,眼睛里除了跳跃的火星子还有一股压抑。严公子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的确如此,敢问请问公子又是何人?”

    男子从靠着的池壁边正身,双手作揖,用瑞昭话答道:“在下姓崔,名牧阳。”

    “那我呢?”严安指指自己的鼻子,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感觉。

    失忆这几天里,他只对一睁开眼看见的林四小姐有种熟悉感,今日在水色坊门外,见阿瑟和这坊子大门,也有些微微的异样。按理,听崔牧阳的语气,他应该与自己更加熟悉才对。

    崔牧阳打量周围后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儿换了衣服我们去兰汀阁的雅间内聊。”

    “好。”

    ※

    当林杝由侍女领着,穿过后院,见院内假山精致,还有小桥流水,院子中央水流包围处立着一座三层楼阁,屋顶四角飞翘,分别挂了四个铜质铃铛。微风吹来,隐约中有阵阵空灵之声。

    阿瑟夫人可谓无处不在,林杝刚走过小桥,就瞧见她那妖娆的身姿出现在兰汀阁的大门口。她也看到了林杝,不过显然对女人不甚感兴趣,只淡淡瞟了一眼,正要转身离开,被林杝喊住:“请问与我同行的那位公子在何处?”

    “在三楼的雅间内。”阿瑟福身,客气回答。

    林杝谢过她,自行往三楼而去。

    摸着房间找过去,开门先入眼的是正对着门的崔牧阳。林杝见过他爹和他叔叔,也见过他亲妹妹和堂妹,但这大哥长相与家族之人并无十分特别的联系,遂四小姐乍一眼还以为门口的侍女指错了路。

    但崔牧阳显然认得林杝,他停下与严安的对话,挑眉先喊了一声,“林四小姐。”

    严安也挑眉,冷眸里泛出的嘲讽略带杀伤力。

【190。早有瓜葛?】

    此时门外的林杝身穿女子贴身的白色锦缎,其上有暗绣花纹,腰间系着一条淡青色的腰带,闲适中不落清雅。当然,崔牧阳不会说他第一眼看见林杝时只注意到了她露出的性感锁骨和小蛮腰。

    而门内两位男子,皆是水色坊特制的白色水缎,宽大的衣袍,墨黑长发披散,潇洒不羁。他们半躺在睡榻上,这睡榻也是特制,犹如一张大床,两边由软垫和软锦铺成,中间是檀木小案,案头上焚沉香,袅袅青烟起,沉香灰如屑。

    单论这一刻的人物景致,是赏心悦目的。

    可参杂进三个人的心理变化和情绪波动,就变成了不忍直述。

    严安看林杝的目光里那种咬牙切齿的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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