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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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周远带着夏采薇去购物中心买衣服。走进去后，夏采薇为难道：“去哪里买？”
　　周远一愣：“你平时的衣服哪里买的？”
　　“不知道。”
　　“什么牌子的？”
　　“也不知道，好像就没见过牌子，可能是他们帮我拆掉了吧。”
　　周远无奈，看看她身上衣服的风格，带她走进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女装店：“就这里吧。”
　　夏采薇看着衣服，又开始犯难，小声问他：“你说我穿多大的衣服？”
　　周远为难道：“我怎么知道，你看着大小差不多的就拿几个号去试吧。”
　　夏采薇点头道：“好主意。”
　　一旦找准了号，夏采薇很快就把衣服选完了。付款的时候，周远见她从包中取出一小沓现金，不禁问道：“你怎么带这么多现金？为什么不用卡？”
　　夏采薇结结巴巴道：“现，现金方便些。”
　　周远摇头不解。
　　买内衣时夏采薇让周远在外面等候，她照例是不知道尺寸，好在内衣店有人帮她量尺寸，她还买了几套睡衣就拎着大包小包出来了。见了周远叹气道：“总算好了，买衣服真麻烦，以后再也不买了。”
　　周远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见她鼓着嘴的可爱样子，笑道：“回去吧。”
　　周远为夏采薇在他家附近找了一间小公寓，里面什么家俱也没有，只得又带她去买家俱。她只买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周远诧异：“你不要其他的家俱吗，餐桌和厨房用具呢？”
　　夏采薇仿若无辜地睁大眼睛说：“要那些干什么，不是在你那儿吃吗？”
　　“你不能一直在我那里吃吧。”
　　“是不能，暑假结束就得回去了，”她黯然道，随之眼睛一亮：“要不我转过来吧。”
　　“你不是W大的学生？”
　　“不是，H大的，你怎么这都不知道。”她跺脚：“你说我转过来好不好？”
　　“H大……没必要，H大很好。”
　　“好是好，可是没有你。”
　　“你既然不是W大的，暑假在这里干什么？”周远醒悟。
　　“因为你在这里，我要和你在一起。”她脉脉地望着他。
　　周远避开她的目光：“你读研究生院吗？”
　　“不是，刚结束大学第二年。”
　　“你这么小。”
　　“才没有，我生病了，所以好几年以后才开始读大学。我一点也不小。”她辩解。
　　“夏采薇，”他叹气：“我比你大许多。”
　　她拉着他的手，缓缓道：“周远，年龄不是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我们相爱。”
　　周远心一动，轻轻抽出手：“走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夏采薇每天跟着周远去学校，自己在教室里看书。周远每天中午叫上夏采薇一起去学校附近小餐馆吃饭，他对自己的举动很诧异，我怎么就这么默认和她在一起了呢。期间被他的学生碰见过，他们极力装作自然地向他打招呼，只是不时瞟向夏采薇的目光暴露了他们的好奇。夏采薇则总是乐呵呵地朝他们笑，她的笑容让大家不敢直视。从那以后，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学生看他的眼光有点暧昧。
　　傍晚六点左右他们就回家了。回家？周远想，我怎么会用这个词，我带着她回家。他转脸看了看夏采薇，她正一脸甜蜜地拉着他的手。周远此时才注意到两人的手拉在一起，他忽然不想挣脱，手指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夏采薇注意到他的举动，朝他灿烂地一笑。周远一怔，她的笑容太美了。
　　周远现在回家比以前早多了，因为她说会肚子饿，而肚子饿了胃会不舒服。他只好提早回家，吃过晚饭后再继续工作。夏采薇总要陪着他，必定要等他催她回去睡觉才依依不舍地让他送回去，临睡前还要给他打电话。她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周远想，以前只是拉着他的手，现在总时不时地靠到他怀里，而他也越来越喜欢怀中柔软的感觉。
　　一天晚上，下着绵绵细雨，他送她回去，他们没有打伞，她依偎在他身旁。也许是当时的情境太美妙，他鬼使神差般搂住她的纤腰，她依在他怀中，仰着脸望着他。周远感觉到手掌下身体的温软，她在轻轻颤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轻雾。他被她的眼神吸引，仿若中蛊般吻在她唇上，那么香甜，仿佛为他打开了一道闸门。他在她的唇上辗转，汲取这份甜蜜的味道。待他松开她，她软软地靠在他怀中叹息：“周远，我等这天等了好久了。”周远无语，只是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夏采薇仰起脸深情地看着周远，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软软地搭在额前，给他的神情增加了一点迷惘。她伸出手，将大拇指按在周远眉心，轻轻抚摸着。她能看见他眼眸里的星光，透过黑夜，如此明亮而纯净。夏采薇叹息一声，将唇印上他的。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想与她融为一体。那天，他们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久。
　　夏采薇发现周远吻过她后却变得冷淡，她不解，向他寻求答案。周远起初回避这个问题，后来被她追问不过，淡淡道：“我还是不能忘记我的妻子。”
　　夏采薇试探着提起那个话题：“周远，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你的妻子有点相像？”
　　周远叹息一声：“是有点像，也许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你不介意吗？”
　　夏采薇伏在他膝上：“不介意。周远，你有没有想过，她那么爱你，也许会回来找你。”
　　周远皱眉：“你想说明什么？”
　　夏采薇抬起头看他：“周远，如果我死了，一定不舍得离开你。我不会去投胎，会留下来想看你一眼。如果我有一个机会进入另一个身体，然后再来找你，你还会不会认得我，就像现在这样。”
　　周远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你最近看了什么书，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如果不是我现在比较了解你，一定以为你……”
　　夏采薇叹口气：“算了。周远，你不知道吗，女孩子总是喜欢幻想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周远叹息：“我怕我自己爱的只是一个影子。”
　　“周远，你这个胆小鬼，你什么时候变得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了。”她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周远，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喜欢的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你喜欢我的笑，喜欢和我说话，喜欢我带给你的感觉，这些都是真实的。你爱上的不是影子，是一个人。周远，你可以思念，但是不能为了思念而思念，不能为了思念一个人而把心门关上。爱你的人见到你这样折磨自己心里会痛，你看你现在多憔悴，多了好多白发。”
　　周远内心挣扎着，他抬起眼看向她，她的目光如夏日阳光般炙热，将他心底的坚冰慢慢融化。他轻抚着她的头发：“你太美了，我怕自己只是一时迷恋。”
　　“不是的，”她依向他怀中：“你喜欢我是一种感觉，感觉是不会骗你的。周远，闭上你的眼，用你的心去体会。你不是喜欢我的容貌，你喜欢的是我。就像我喜欢的是你一样，哪怕你不叫这个名字，不是现在的样子，我也一样喜欢你。哪怕我忘了你的样子，见到你还是能认出你，我知道你的味道，知道你带给我的感觉。”她梦呓般自言自语。
　　是吗？周远自问，也许是吧。她给他的感觉如此熟悉，他们是那样的默契，他们的灵魂是如此的和谐。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已过去将近两个星期。夏采薇看了看带来的钱，发现不够她用到回B城。她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几天后，她兴高采烈地告诉周远她找了份工作。“工作，”周远诧异：“什么样的工作？”
　　“打工呀，很轻松的，只要白天干一小会儿。”
　　“薇薇，你为什么要去打工，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不是，我是觉得每天看书挺无聊的，有没有功课也没有考试。好多学生都在外面打工呢。”
　　周远没有坚持。
　　夏采薇出去打工的第一天，周远第一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平时滋味一般的午饭更加如同嚼蜡。他怔怔地想，我原来是在想她，这么短短的一段日子我就已经习惯她的陪伴了。
　　下午她工作结束，他破天荒地让她留在办公室里等他。而她却一改常态，没有雀跃欢呼，只是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周远心疼地说：“是不是很累？明天不要去了。”
　　“不要，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我只是第一天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挣钱这么辛苦，好多同学都是自己挣学费。周远，我要自己独立起来，我不想做藤蔓。”周远上前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晚饭后，周远收拾好厨房出来，发现夏采薇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叹一声，把她抱到床上，吻了吻她的额头。“远……”，他柔声答应，却发现她只是梦呓。周远为她盖好被单，轻手轻脚走出去。那天晚上，他在沙发上过了一夜，睡得并不踏实。他梦见了米维，也梦见了夏采薇。

　　让我来照顾你

　　与夏采薇在一起后，周远改变了以往周末去学校工作的习惯，她喜欢拉着他去探索这座城市，他们在博物馆里流连，并去了这个城市许多他从未去过的角落。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呆在家里，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时不时相视一笑。周远坐在电脑前工作时不再害怕回头，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不再是一片孤寂，有一个温暖的身影等着他。
　　夏采薇帮周远收拾房间，洗衣服，熨衣服。他不让她做这些，她却坚持：“周远，我喜欢为你做这些，这样会让我很幸福。”她满怀柔情地为他熨衬衫，就像以前，她甜蜜地想，以前她也曾这样做过。她忘了她曾是他的妻子，以为他们只是恋人。妻子，她心里默默念着这个词，我是他的妻子。
　　周远为她做她喜欢的饭菜，说要努力把她喂成个小猪。夏采薇总想帮忙，周远握着她的手道：“薇薇，你不适合做这些。”曾几何时，他已经开始称呼她“薇薇”。“周远，你也不适合做这些，但我们俩在一起，我愿意为你做。”周远坚持，于是她只好在一旁陪他聊天。
　　周远曾问过她的家庭，他看出她出身良好。她叹气：“挺复杂的。妈妈嫁入了一个有钱人家，我也跟着她去。然后，妈妈和继父去世了，现在是……”她迟疑了一会儿，不想说下去：“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你看，周远，我也并不是千金小姐，别的女孩子能做的，我也能做。”
　　“我知道，薇薇，只是我舍不得。”
　　夏采薇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积聚，我知道，周远，你以前也这样说过，我也曾因为同样的一句话认错人，可是这次我没有错，再也不会错了。
　　S城的夏季很美，温度适宜，因为空气中湿度饱和，每一点绿色看上去都那么滋润。这是一个浪漫的城市，丝丝细雨让人的心也变得柔软，空气中是蕴含着水气的甜蜜味道。他们时常漫步在街头，无论是天晴还是下雨。
　　夏采薇问周远：“周远，你不是喜欢阳光吗，为什么会到S城来？”
　　“那年初冬，我到这里来面试，下着雨，很冷的雨。我就觉得自己很想来这个地方。”
　　夏采薇心中叹息，握紧了他的手：“你现在有我了，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周远，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她接着用欢快的语气说：“无论是天晴还是下雨，都各有自己的美丽。你看这雨中的景色多美，真像一幅画儿一样。”随即脱口而出：“周远，你怎么不画画儿了？”
　　周远并没有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画画，仿佛她这样说再自然不过：“画具都收起来了。我们回去把东西准备齐，下周出来写生好吗？”
　　“嗯。周远，以前我一直想和你一起画一幅画，可是我们一直都很忙，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实现过，现在可以了是不是。”
　　周远疑惑，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想法？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会画画。
　　晚上，夏采薇很起劲地说要给周远画素描，她让周远专心工作不要管她，自己坐在他对面，先在纸上打好轮廓和架子，抬起眼看了看他，见他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眉头轻锁，远山一样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感受到她的目光，周远将眼转向她，朝她微笑。夏采薇心中叹息，这是我的周远，是我的爱人。她来到他面前，轻轻地印了个吻在他的眉心。
　　周远笑道：“怎么？”
　　夏采薇叹息：“我现在知道你是真实的。”
　　“哦？”周远伸臂将她抱在腿上，笑问：“那什么时候不是真实的？”
　　“以前，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总是看不清你的脸，所以我以前画的素描脸部都是模糊的。我总是想着有一天能够看清楚你就好了，现在终于能够了。”
　　周远好笑地看着她：“薇薇，我发现有时候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他吻了吻她的唇：“你这个喜欢幻想的孩子。”
　　“周远……”夏采薇嗔道：“我不是孩子。”
　　“不是孩子是什么？”
　　“我是你的爱人，周远……”她叹息。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夏采薇跳起来：“要去画画了，看你，总是打断我。”
　　周远看着她，但笑不语。
　　夏采薇画好后，签上大名和日期给周远看。周远默默地看着她画的素描，半晌没说话。夏采薇疑惑：“怎么？画得不好吗？”
　　周远回过神来：“不是，画得很好，很有神韵。”她的笔调很熟悉，不光是她的画，她的人也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这么熟悉呢？
　　以后的周末，他们更多地流连在城市的周围，带着画具，发掘这个城市带给他们的惊奇。当初周远选择这座城市做为工作地点只是由于那天的天气契中了他的心情，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喜欢这座城市。只是因为有她吧，他的目光追随着她，有她在，任何地方都是天堂。
　　夏采薇的打工生涯只持续了两个月不到。
　　那天中午，周远和同事一起去吃中饭。他平常不大去那个餐馆，因为那里离学校颇有点距离，而且生意很好，等待时间略长。那天因为是周五，大家心情都比较轻松，所以当有人提议那家餐馆时，大多数人都随声附和。
　　他们坐定后，周远见到夏采薇拿着菜单走来，他诧异：“薇薇，你怎么在这里做？”
　　夏采薇不以为意：“这里很好呀，生意很好，小费也多。”
　　那天午饭周远吃得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追随着夏采薇，见她走来走去，不停地在几个餐桌前忙碌着，偶尔投给他一个笑容，盘中的食物难以下咽。
　　晚上，周远让夏采薇坐在沙发上，将她的脚握在手心。夏采薇红着脸将脚往回缩，他紧紧地握住，仔细检查着。她的脚精致无比，脚踝纤细，像一件艺术品，只是靠近脚趾处两个血泡磨破后的薄茧破坏了整体的美观。周远轻轻抚摸着她的脚，心疼地说：“薇薇，下周别去了。”
　　“周远，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薇薇，”他揽着她，看向她眼底深处：“让我来照顾你。”她微笑不语，紧紧地贴着他，眼中满是喜色。
　　良久，他放开她道：“来，我帮你按摩一下脚底。”他把她的脚捧在怀中，稍用力为她揉搓。夏采薇看着他，轻轻咬着下唇，红晕不知不觉爬上脸颊，眼中也蒙上一层水色。周远抬头见到她此时的样子，不觉情动。他一把抄起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用眼神询问她。而她只是仰起脸，缓缓闭上眼。
　　他滚烫的唇落在她身体上，每一个吻都让她轻颤，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谱写着最美的乐章。夏采薇半睁着迷蒙的双眼，深情地看着他。这是我的男人，她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