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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囚禁舞姬:替身弃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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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衣衫,没有沐浴,她便上榻就寝。

夜色,渐渐的浸透整个寝房,带着北方独有的冰冷,黑暗中的她紧紧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却忘了可以驱除寒冷的羽被,只是任那萧寒的月光,轻轻的洒满全身。

透亮的身体,仿佛那发光的星子,很是柔美,却硬是带了几分刚强。

他与她之间,本来渐渐走近的距离,却因为此次慕忧云的到来,重新回到原点,或许,比原点更来得遥远。

呵!人的一生,到底能有多少痛?人的心灵,到底能坎坷到一个怎样的极点?心中不觉警告着自己,此生,她可以肮脏,可以被人侮辱,但绝对不可以自取其辱。世间最应怜她爱她之人,在出生的时候已经将她抛却,试问她又怎能放弃自己?

不知不觉中,她在寒冷中陷入了睡眠,在冰冷的梦里一人徘徊游离。

醒来的时候,是被殇聿解她衣衫弄醒,月光下的他,脸庞有着几分醉意,带着几分朦胧。并未止住他的动作,何况他的命令,她是不能反抗的。

冰冷的身体,因着他的轻抚和轻咬,缓缓的冉起一丝丝的温度,渐渐的,在他的火热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妖冶舞动的身姿,煞是美丽,却太过的不真实。

当他的身子要进入自己的时候,忽听外面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王爷不好了,契丹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香菱夫人……”

一听香菱出事,殇聿整个人顿时惊醒:“你说什么?”酒醒了大半,殇聿翻身而下,披上衣衫便朝外走去。

第七十二章 肮脏

“王爷,香菱夫人身子不好,说是小世子有滑胎……”

话没说完,只闻“啪”的一声,是殇聿愤怒的掌击向来者:“混账,给本王瞎说什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脆脆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带着几分在黑夜里传来,有几分凄凉的感觉。

“赶紧去备马,本王趁夜赶回,大军明日可撤回契丹城!”不等来人回话,他便转身进房。换上平素常服,并未让她起榻为自己更衣,可见心中着急。

离去前,看了眼在榻的蝶舞阳:“明日你与大军一同赶回,若是本王没见你回来,翻遍邺鄣国城池,挖地三尺,本王定然掘出慕忧云的骸骨!”

本来无动于衷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的一个轻颤。

很轻,却被他的双眸抓住,满意自己凌厉的眸光,一个转身,人已经出得门外,走进满满的夜色。

她以为,慕忧云下落不明了,她便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离开,是生是死,或许可以任由自己的造化。

死,于她而言,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当年的死,于她而言,比登天还难,她却从不曾气馁,想尽其极的自杀;而如今,生,于她而言那般不易,她却那么害怕死的到来。

呵!犹记当初年少时,十四岁的光景,一朵清纯的花儿绽放的年龄,养父母看着蝶舞阳的绝色,当时心下大喜,如此美人,将来定能卖个好价钱才是。

可是事与愿违,在被卖去妓院的头一天晚上,对舞阳垂涎已久的大哥袁轻侯,在月高风清的晚上,袭入她的房间,将一朵出淤泥之青莲,硬生生的摧残。

那一夜,落红点点,缀上洁白的被褥,似红梅一般,分外妖娆,入了被色,与惨白绝望的脸色一模一样,分不清何处是无情的被,何处是带着呼吸的人儿。

袁家人,本欲悄悄的将她送去妓院,不想袁轻侯不肯,袁刚爱子急切,便默认了儿子的这种行为。

事后,她不哭不闹,在一个月后,袁家人的疏忽之下,悄悄的寻着空隙报了官府,前前后后将所有事情说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一名十四岁女子,竟能如此镇定说出这般惊涛骇浪的事实,而她,并未觉着有丝毫的羞愧,只因错不在她,为何要为他人的行为感到羞愧?

可恨的是,她无权无势,最终不仅仅被官府杖打二十大板,更有便是重新回到袁家。

生命顽强之人,便是不屈不挠;对世间不曾失望之人,便是相信所有美好。

在一次巡抚大人的经过时,她当街撞轿,额间鲜血如注,哭诉自己的不白之身。可怜十四女子,小小年纪,梨花带雨初洗面,血色珍珠滚玉莲,深深相盼不平人,却只得悠扬青丝落风尘。

事实难料,世俗的巡抚大人又怎会承认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有此之事,从而让自己威名大降?只是称其发癫,当下打回袁府,并呵斥袁家人不得私自放她出府。

一直以来,她以为比人大的是官,比官大的是皇帝,那一年,除却逐月皇,她都告了个遍,直到对这世间彻底的绝望,那是彻底的绝望,即使再绝望,也不曾放过一次机会。直到她发现腹中有了妖孽,这才开始自杀,一次次的跳河,一次次的坠井,一次次的悬梁……

似乎是她的灵魂太过肮脏,十八层地狱并不曾收留她,反倒是被袁轻侯一次次的发现,而后一次次的施暴来惩罚她的轻生。时间长了,她也就将自己的灵魂置于那黑暗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仅存的,便是那永远不曾失去的自尊。

她可以卑贱,可以逢迎,可以被打,但从来不曾失去的自尊,却深深的埋藏在了表象之下,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露出,拯救自己那渐渐绝望的灵魂。

一个人,当死的次数太多以后,便会害怕死亡,会努力的让自己存活在这个世间。像一株卑贱的小草一般,风来了,便弯下腰去躲一躲;风走了,再一次挺直背脊。

轻轻的一个翻身,已经有多少年,她不曾有那种轻生的想法?如今刚冒起的想法,却被他扼杀在喉间。

对慕忧云,不仅仅是心中对他的一份念想,更有着便是那四年生活终结的感激。他,将自己带回正常的人世轨道;而她,却因为他,重新将自己颠覆在这如地狱的境界。

“蝶小姐,上路了!”

第七十三章 独舞被偷看

上路了?这个词,很是暧昧,一个是远行,一个是永远的离开,前者活得一路风雨兼程,后者是百转千回后的不可能。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却这么心酸和着痛,痛和着血的一路走了过来。

因为有雁鸣照顾,一路上也不算辛苦,每日在马车里听听小红的叽叽喳喳。

对于她这个主子,小红是完全掌握脾气了,知道蝶舞阳的性子看似冷漠,却也是不是一个难缠的主,反倒对下人毫无半点责骂,顶多了也就是说她很吵。

途中倒是和春花见了几面,她仍旧是那么能说,也依然是那般为蝶舞阳着想,看着她羸弱的身子,在途中,硬是为她做了好多次的土鸡汤为她养身子,雁鸣倒也不说,让她

到得契丹城的时候,如她所料,没有任何人相迎的场面,冷清得让人有些伤感。

雁鸣倒是聪明:“估计王爷去了军营,不然……”

“不然怕是更加可怕!”冷冷的说出,蝶舞阳掀帘、下车、进府。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淡然,仿佛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更或者对于任何待遇她已经不放在心上?担忧的看着远去的身影,雁鸣跟着走进了离王府。

到了墨鸷轩,只有馨儿欣喜朝外张望着,见着主子和小红回来,当下激动的喊道:“主子,您可回来了!”虽然不知到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主子都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依她的性子,定是时常惹着王爷,不然后院那帮主子,不会怂恿让蝶主子前去。

端起一盆火来,弯腰放在蝶舞阳的脚跟处:“主子,快些跨过去,去晦气的!”她和小红都知道,她们无欲无求的主子,只要离开墨鸷轩,便不曾有过任何好事。

只觉身心疲惫的蝶舞阳,多日来的坚强,竟然在看到那一盆火时,仿佛看到那些不曾有过的亲情,感动得心湖涟漪泛起,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是那无尽的感动。头一次,她打心里绽放出璀璨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那种笑容极致的美丽。

沐浴完还没用晚膳,蝶舞阳便上榻就寝了。

整整一晚,蝶舞阳睡得分外踏实,睡梦中没有那纠缠的噩梦,没有殇聿那凶狠的脸庞,没有慕忧云那担忧的神情,只有自己一人,在第三个空间,无尽的翱翔,成为生命的主人,等待着幸福的来临。即便是等待,那种心身合一的感觉,已是她前所未有的奢侈,很享受,却也极其短暂。

蝶舞阳回来的十多日,没有任何人前来。殇聿对她的恨意还不曾解去,自是不会;而香菱,听着日日在养胎,被殇聿禁足在房。

一日大早醒来,侍女们还不曾起榻,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热闹非凡的在歌唱着什么。

推开窗来,只是缭绕的雾气迎面而来,冷冷的,湿湿的,让晨起的混乱多了几许清醒。窗外的栀子花,早已凋零,只余翠绿的叶子簇拥在窗前,享受着晨露的滋润。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是美妙的一天。换了套衣衫,蝶舞阳便去了竹园,此处因着太过阴寒,平日里来此的人甚少,她也落得清净。

整个竹林,放似人间仙境一般,一团团的仙气氤氲开来,与她月白色的衣袍相得益彰,唯有那一头不曾挽起的青丝,是整个竹林的唯一色彩,悠远的让人心醉。

身子轻轻在林间轻舞,或是跳跃,或是旋转,或是匍匐于地。一支绿竹枝随着她的舞动,轻轻摇摆着身姿,为着世间最为清灵的仙子伴舞。

竹叶上的滴滴露水,随着衣袂的飞起落下绽放开来,点点滴滴随着她的跃起而落下,贪恋的落于她的身上,再缓缓的一身叹息,散发出很轻很轻的薄雾。

仿佛人间烟火的仙子,更是沧海遗珠,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得到升华,成就一律轻舞的仙雾。长长的青丝从竹叶上划过,惹得一片沙沙作响。竹叶触脸,有些痒痒的感觉,让怕痒的蝶舞阳嘴角不由上扬。

是竹子的过错还是心境所致,这些日子的蝶舞阳,渐渐回到她应有的平静,过分的悲伤已然远去。当一个人受过的伤和痛太多时,也就学会了怎样疗伤,怎样记下那些小小的快乐,用意抚平那些大大的悲伤。

长时间不曾舞过,倒是累了,额间染上一层薄薄细汗。指尖轻触竹枝,在唇边的一片竹叶,因着突入起来的倾斜,叶片朝下,一滴甘露,轻轻的滴入她的唇间。

“啊!”惊喜的张嘴,蝶舞阳轻轻品尝那一份甘甜,为这大自然的美妙感到激动。勾起的唇角,缓缓的扩大,成就了一朵花,开在青青竹林,白色迷雾的世间,很是朦胧,但却唯美至极。

脸上的笑,很短,却灿烂了整个天空;含笑的眼眸,朦胧,却足以媲美璀璨的星子。

不远处赏竹的殇聿和香菱,见着这一幕,蝶舞阳舞姿和适才的那一个笑容,隔着薄雾,虽然不甚清楚,却是久久的震撼心田。

稍稍失神的殇聿,一个回神:“走吧!雾色太重,对你身子不好!”虚扶着香菱欲离去。

香菱体贴一笑:“妾身无碍!”不待殇聿阻止,香菱已经开口朝那葱葱郁郁的竹林间一声轻喊:“妹妹……”

第七十四章 昧色竹林(一)

突然的声音,让蝶舞阳不由得回头,眸光流转,见男的一身藏青色长袍,女的一身粉紫色衣衫,青色洗了粉紫色的光,变得稍稍柔软,如下天仙侣一般,很是般配:“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很平静,眼眸垂下,卑微者表面上的卑微。

“妹妹回来这么些日子,我倒是不曾前去,还望妹妹别见怪才是!适才妹妹在林中一舞,果然是绝艳天下,呢!”香菱笑着迎上前来,扶起她的身子,却触得一片湿润:“哎呀,怎么都湿成这样了?”下意识的脱下自己的衣衫欲给蝶舞阳披上。

不习惯她人的接近,更何况是在殇聿面前,蝶舞阳轻轻的后退一步:“谢王妃,奴婢无碍!”神情平静,仿佛千里之外一般。

一旁的殇聿止住:“罢了,大夏日的冻不死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殇聿才觉竹林中的湿气太重:“往后少来这些地方,免得脏了这里!”

“爷,您这话未免……”

“是,奴婢遵命!”头更低,坚强的心,在大的羞辱,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若无他事,奴婢先告退了!”

不厌烦的摆了摆手,殇聿便扶着香菱离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蝶舞阳轻轻的一个咬牙,深吸一口气,望向四周的竹叶,笑,再一次回到自己脸上,只是却没了灿烂,多了几分虚幻和不真实的痛。

那日以后,即使早晨再早起,蝶舞阳也不曾再去竹林,而是一人盯着帐顶的花纹发愣,直到外间的小红和馨儿起床,她这才一脸惺忪起来。

时间长了,那帐顶的花纹,她也就能够背了下来,不仅仅能数清那花纹上的经脉,甚至是从那帐顶的花纹联想到一朵一朵的花,一会儿是花团锦簇的牡丹,一会儿是细细绵绵的红梅……

很是乏味,但却是一种尊严的守候,不得不绵延下去。

这几日,香菱倒是来得勤,只要殇聿去了军营,她早早的便过来陪蝶舞阳,将蝶舞阳从那慢慢疏远的距离中,再一点一点的拉回。

后院的一帮侍妾,本来因着蝶舞阳回来后,殇聿也不曾召寝,也就将她当为空气,不想香菱对她的好,反倒让她们有些本来对蝶舞阳平息的怒气,反倒有一股反扑的现象。毕竟香菱在殇聿心中的地位,那是非同一般的,若是香菱一番枕边风,这蝶舞阳难免不会死灰复燃。却也寻不着机会,心中的怨气也只有暂时搁浅。

连着几日,天空竟然绵绵的下起雨来。

又是一日早起,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这样的日子,她很是喜欢,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打芭蕉,很是舒适。本以为北方边疆该是没有如此景致,不想也能下雨如江南。

未着鞋子,蝶舞阳轻轻的下床,多日不曾早出,心中仿佛燃烧着一把火焰一般。

细细思量,如今雨天,去了竹林,该不会碰着殇聿才是。心下如是想着,手已经取了一把雨伞,玉足踏水,凉凉的透彻心扉,却是清爽至极。

整个府邸,因为太早,不见任何人烟,整个世间,烟波浩渺,一切皆在朦胧之中。

门前的一塘池水,多了几分浑浊不轻,飘上了一些碎草烂叶,飘飘荡荡的池面倒着旋儿,转来转去,也离不开这一方小池。

提起裙角,她去了最喜的竹林,那里,再去乾城前,她曾经看到在竹林,有一窝没有去南方的鸟儿,不知如今大雨,她们怎么样了。

刚进林子,便很是轻松的找到了那个鸟巢,一窝子的鸟儿静静的在那里呆着,即使看到人类走近,那只鸟妈妈也不曾离开,因为她要保护它羽翼下的小鸟。

鸟妈妈暂且知道为小鸟顾全安危,而她的娘亲,怎地就能那般忍心将她抛之于荒山野岭?

“小东西,冷了么?”轻轻的放下手间雨伞,置于它们头顶,挡去那一片寒冷和雨滴。只是眸间,却多了几分女子应有的柔软。

微微的一笑,是为这世间最为朴素的亲情在感动着。

一个转身离去之间,只见一个身影飞至她的身前,一把保住她浑身湿透的身子,带着几分热气和愤怒传来:“蝶舞阳,你将本王命令当耳边风么?”

第七十五章 昧色竹林(二)

“王爷……”

“怎么?你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有假么?”冷冷的向前走了一步。

他突然的走近,让蝶舞阳的身子不得不向后退去,直到顶一棵粗竹,退无可退这才摇首道:“奴婢只是……”如今慕忧云还无任何消息,她不得有半丝放松:“奴婢知错!”

冷笑了一声,凌厉的视线紧紧的望着雨中的她,因着雨水淋下,她的眼眸微微不适的皱了皱,有着几分害怕,带着几许朦胧:“怎么改口了?是想到什么人了么?”毫不留情的抬起她的头来,从竹林里滴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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