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夫君 作者:玺月(晋江2013.5.23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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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不把那康子俊相好的东西,直接交给杜婆,放在那福桂芝看得见的地方,岂不方便?”
“我不让杜婆知道,也是防备她一下。虽然这个杜婆有心帮我,可我也不能完全信任。毕竟我们
才来不久。翠儿,任何时候,要用人,也要防人。记住了吗?”
翠儿点点头,皱着眉。“小姐啊!真的好复杂!”
我叹着气笑,“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我跟着爹爹在商场上走动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人是最会伪装的动物,你不伪装自己,就容易被人伤害。时时存个戒心,也是没办法的。”
说到这里,我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在康府里这个错综复杂的环境里,康子恒如果为了自保而伪装自己......
一时间,我竟有点不敢想下去。
我回去的时候,正看见康子恒坐在桌前练字。
我轻轻地走过去,距离两步远的距离时,我顿住了脚步。
我想,以后,我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此近地看他写字的样子了。
其实,仔细端详,他实在是个很英俊的男子。
若他没有傻,或者不是真傻,他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那该是很不同的吧!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过了今夜,我只希望,他能将我狠狠忘记,纵然他恨我,也比像现在这般依赖我要好得多。不然,我不知道,我的心,以后还能不能有安宁。
康子恒仿佛发现了我在看他。
他抬起头,冲着我露出舒展的笑容。“娘子姐姐,你过来瞧!我写的咱们俩的名字!”
我走过去,一看,果真是我跟他的名字,还很工整。
“写的不错!子恒进步很大哦!”
“嘿嘿!子恒练了好多遍了!别的字写不好不要紧,这两个名字,必须写好!”
不知为什么,听他这样说,我的心里就隐隐地揪着。我拉起他的手,“相公,你的脚踝才刚好,
别太累着,上床歇着吧。素素陪你躺着,好不好?”
“好啊!好啊!一个人躺着好无聊啊!”
“那素素给你唱首歌。你想听什么?”
“嗯,就唱那首《越女歌》吧!”
“好,就唱这首。”
我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怀里,只希望这一刻,能给他,我所能给的全部温情体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当我唱完这最后一句时,我把头贴近他的胸口,对着他的心跳,偷偷地说。
对不起,子恒。素素,不能再保护你了。素素该离开了。
午饭刚过,福桂芝那里就传来了动静。我放在乐乐口袋里的东西,终被她发现,当然那个禽|兽康子俊逃不脱不了。康子俊从来自觉自己,养几个小的没什么,只是碍着福桂芝的醋罐子脾气,便把明来改为暗的。
我不过拿了他那相好放在梳妆台上的香囊和几样首饰。这捕风捉影的事情,最容易刺激到福桂芝。而康子俊虽胆怯福桂芝,可也因她娘家近年来势力颓败,每次吵架,本就觉得纳妾,养小老婆的事情天经地义的他,这脾气不断见涨。
这事,就闹起来了。
闹起来就好,我跟翠儿好趁乱行事。
那边,二夫人和陈妈已经过去劝架,据说,福桂芝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康子俊的脸给抓了,险些破了相。真是,活该!
这一闹起来,这天的晚饭也只得都在各自房里吃。
吃过了晚饭,我愣愣地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因为,我已经跟张大哥定好,今晚行事。待会儿,他来康府里来报信,就说我爹爹突然病重,我赶去看望。而这时,康府里的人不会疑心,也没得精力疑心我。这样,我就可以跟随爹爹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计划总是被变化打乱。
我呆呆地看着灯下玩着毛笔的康子恒,心思复杂地等着时间流逝。
突然间,我发现他的脸色突变,变得很白很白,不!是苍白!
在我还没晃过神的时候,他突然从椅子上跌落下去,滚落在地,全身蜷缩着,拼命喘息,
眼皮乱翻,口吐白沫。
嘴巴里断断续续地叫着,“素~素~救~救”
我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这是怎么了?他的身体不是很壮的吗?怎么会突然发病?
我扶住他的头,“别怕!相公!相公别怕!素素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妈!沈妈!快过来!”一时错乱,我几乎哑着嗓子大喊。
沈婆闻声奔来,她几步蹿过来,用力掐着康子恒的人中穴,大声叫嚷着,“快去找孙大夫!快去找孙大夫!”
两个小丫鬟才急忙跑出院子去,过了不一会儿,一相貌斯文,与康子恒年龄相当的男子背着诊箱前来。
这位孙大夫手脚很麻利,指挥着丫鬟婆子,打开门窗,准备热水。
“快!快!快把门窗都打开!把他身体放平!”
孙大夫解开康子恒的衣扣,将他的上身□出来,取出银针,在他身上以及头上各个穴位处施针。
而我立在一旁,整个人木木呆呆的,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不该做什
么。
看着康子恒那苍白到无色的脸,我的心,无比凌乱着。我从没见过身边任何一个人出现过这样危急的情况,即便是我娘亲走的那天,她也是摸了摸我的脸,对我说,素素啊,你要做个好女子,将来嫁个真心对你的好的人。她说完这句话,就安静地合上双眼,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那么安详,那么慈爱可亲。以至于,她走后的一年多里,我都以为,她并没有真地离开,她只是睡着了。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身边人的生死。
而康子恒,他那么年轻,那么健壮,那么值得被同情,被保护照顾,而他却这么早地经历这样的病痛磨难,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恍惚想起,我刚嫁进来时,二夫人对我说的那些话。她说,说不准康子恒能活到什么年岁。当时,我还并不能理解,如今,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他还身患这样的病。
兀自地,我的双眼模糊起来,我用手背擦了擦,这时,有人在偷偷拉扯我的衣袖。是翠儿。她朝我使了个眼色,像是有要紧话要对我说。
我随她到了一处角落。
“小姐!此时,大少爷正好病着,咱们也正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趁乱溜走啊!”
“这......”
“小姐,那渡头的船,都已经准备好了,再等会儿,张大哥也该来报信了,咱们这就走了,一切麻烦就都解决了!”
“翠儿!他现在这般,我如何走得?翠儿!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张桌子!或者一把椅子!他现在危在旦夕,你让我离开他,这我办不到!”
“小姐,这里已经有孙大夫和沈妈他们料理了。沈妈也说,康大少这病是老毛病了,他死不了的!”
“翠儿,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我已经欺骗他,利用他够多的了!我不能在他这么危急的情况下,弃他不顾!我没有亲眼看着他好起来,我绝对不会走!”
“小姐啊!大少爷的病是老毛病了!他不可能好起来的!”
“那至少,我要等他这次转危为安了再做打算。翠儿,你不要劝我了!我说过了,让我这么不管不顾地弃他而去,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翠儿叹了叹气,“小姐,你别着急,无论你怎么决定,翠儿都听你的。张大哥也快来了,我还是去角门等着他吧,让他改天等消息再来吧。”
据孙大夫所说,康子恒的毛病是自从他变傻之后患上的。这病,最忌讳空气不流通,每次发病,必须马上把病人放在宽敞的环境中,让他保持呼吸。
“孙大夫,我相公这病可有法子根治?”
孙大夫朝我施礼,“嫂夫人,在下孙季良。我与子恒兄从小便在一起玩闹,可以说是发小。只可惜,可惜他八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结果把脑子给烧坏了,居然变成这样。他这个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也只是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发作,想不到现在,时不时地就会发作。看来是症状越来越严重!要说到根治,却是难啊!但也不是没有法子!只不过这要看他自己!”
“看他自己?”我觉得孙季良仿佛话里有话,急忙追问。
他皱了皱眉头,“不瞒嫂夫人,子恒兄患上这个病症,也是由他自己的心病引起。想想他年纪小小就变傻了,被众人嘲笑,而后又丧父,母亲也病重不起,不出几个月也没了,他心里一定压着许多事情。”
送走了孙季良,我坐在床边,默默地守着沉睡中的康子恒。
刚刚针灸后,他的呼吸平缓了许多,只是又吐出许多东西,像是把一天吃进的,都呕了出来。身上沁出许多汗水,我用热水给他擦过身上,却不敢给他换衣服。孙季良说,他现在很虚弱,不能热着,也不能凉着,不能移动,更不能吵醒他。
我遣散了所有的丫鬟和婆子,就连翠儿,我也让她回房去歇着。就这样,一个人安静地守着他。
自从嫁给他,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与他独处的时候。在我心里,他像个陌生人,我不能完全明白他,了解他,每靠近他一步,就会发现自己距离对他的真正了解还欠缺很多步。可他又像是我的一个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因为在他面前,我可以变得跟他一样的无赖,一样的童稚,暴露我最简单的一面。
我不用像在那些人面前那般,为了避害而伪装得很坚强聪明,更不用像在表哥面前那般,为了与他保持着般配的样子而禁锢着自己调皮偏执的一面。
十八年的年华里,我见过的人不算少,康子恒不是最独特的一个,而他却是最特殊的。虽然,我还不能明白,他到底特殊在哪里。
就像现在我只是一动不动地守着他,就能从他的呼吸里感觉到,他有许多话要讲给我听。他到底要对我说什么,而我还有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听?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有一只干如枯木的手在我肩头猛然地拍了两下,我惊得回过神,“沈妈妈!你怎么还没睡?”
我看见沈婆就站在我身后,而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
沈婆眼神里带着几分怪异地朝我看了看。压着嗓音说道,“大少奶奶,老奴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跟您说。”
我点点头,起身走出房外,她也跟了出来,还很特地地回身将卧房的门掩上。
随后,她低着头,小声压抑着,“大少奶奶,还想不想知道那禁地的事情?”
当我听到沈婆再次在我耳边提起那“禁地”一词,我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兴致。我无力地摇头,“算了吧,沈妈妈,如今相公这般,我哪还有心思想着那些事情?”
她突然抓住我的左手腕,无声地靠近了几分,她的那双刀片似的薄眼皮动了动,射出令人无法揣测的神色。她的语气也陡然变得坚决不可违逆,仿变成了另一人。
“不!大少奶奶,您一定想知道的。”
说着,她的语气又缓和了几分,“就算为了大少爷,您也应该知道这些。”她看着我一动不动,似决心要等我答复。
我叹了口气,“好吧,外面凉了,你等我进去换身衣服。”
沈婆点点头,“老奴就在这里等您。”
☆、禁地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加菜送上,节日快乐~~~
不一会儿,我换好了衣服,又嘱咐了那两个守在卧房里的丫鬟,要她们一定要小心伺候着。
夜色下,沈婆提着一盏纸灯笼,我随着她走在后面。那忽来的夜风,时而将我身上的黑斗篷吹得凌乱。我边走边理了理,又捏了捏腰上藏着的那把匕首。
我刚才说换衣服,其实主要就是要带着这防身的东西。那沈婆虽表面对我归顺,可我进府短暂,对她并不甚了解。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夜黑风高的晚上,我跟着沈婆去往那个传说中的“禁地”,我怎能不为自身安危着想?
白云寺的空念大师曾说,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任何武器的,只需一颗慈悲之心,便可降服世间所有阴|邪。
这正如剑客“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修为境界。而我,并不是强者。我曾经以为自己足够聪明,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勇敢,可是在康府经历的每一天,每一步里,我越发察觉自身的虚弱。
这时,我已经随着沈婆推开那扇青铜栅栏门的兽头门环,干涩的吱嘎声之后,一股阴恻恻的凉风迎面袭来,我身上不禁抖了下。
沈婆转过半个身子,看了看我,她提高了纸灯笼,那灯笼渗出的半白的光晃得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活像个淹死鬼。
“大少奶奶,待会儿,您一定要跟紧老奴,不要自己乱走,更不要乱看!知道了么?”
沈婆这话像是在提醒着我,而听那语气却更似在命令。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忽然觉得沈婆陡然在我面前变得那么难以掌控与琢磨了,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令我畏惧的东西。我说不清那是什么。可我也不敢多想,我不能被她吓到,更不能被自己吓到。
这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一处院落。说是院落,更像是一个坟墓。四处都是颓败的静谧景象。灰蒙蒙的云层遮住了月色,显得这里更有了几分冷肃。
“大少奶奶,请进。”
沈婆推开了一扇朱漆的木门。仿佛经历了太多的岁月,这朱漆已经名不副实了,斑驳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个被撕开的干尸颜色。
房门被推开一扇,我还未进去,便听见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我侧耳听了一下,却并不十分清楚。
我跟着沈婆一步步走进去,屋子里没掌灯,只有一点烛光,在惴惴不安地跳跃着。就像此刻我愈发紧张的心。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道,那味道就仿佛是坟墓里的那种长期没有阳光进入的腐蚀,湿浊的气息。
而这四周的布置,可以说是没有布置,破败,凌乱,屋顶织着蜘蛛网,活的爬虫,死的爬虫随处可见,还有些不知名的嗡嗡响声,像是窥伺在角落里的昆虫或者别的什么。柜子,床榻什么的,都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不远处的一只残缺盘子周围围拢着一群硕大的老鼠,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那些老鼠依旧吃着它们的晚餐,丝毫不怕人。
这屋子唯一的完整摆设,就是正中的佛龛。
而跪在那佛龛之下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人。
我不知道,那个是男人,还是女人,甚至说,我都无法分辨,他是人,是鬼,还是别的什么。
她跪在那里,佝偻着背,浑身上下哆哆嗦嗦,嘴巴里念念有词。
“喔弥陀佛!喔弥陀佛!喔弥陀佛!”
“杀死妖孽!杀死妖孽!杀死妖孽!”
沈婆走过去,朝那个人行了礼。
“三夫人,老奴带个人来给您瞧瞧。”
三夫人?我听见沈婆这样说,立刻想起来,这康府里头还有位三夫人。听说,这三夫人,自从她的亲生儿子康子安夭折之后,便受了很大刺激。后来居然还发疯地把伺候她的一个丫鬟给杀了。
我正想着,这三夫人突然扑过来,勒住我的脖子,我用力地掰着她的双手。可没想到她的手跟铁钳子一般,冰冷而坚硬,这时,她嘴里大叫着,“你这个妖孽!你还我的子安!还我子安!还我子安!”
她披着的乱发,随着她大喊,忽闪忽闪地露出一张干瘪如枣核似的脸,可那双眼睛却大得吓人,突兀的样子,仿佛要从眼眶子里冒出来!
我被她这恐怖的长相吓得一时忘记了挣扎,幸亏,沈婆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