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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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李景先是自己翻身上马,接着一揽泠然的腰,把她横着揽到了自己的胸前。喝的一声,绕着人群,疾驰而走。
晚风刮过泠然的脸庞,她刚缩了缩头,李景就稍微放低了点身子,好能拢着她。可是就算泠然把全部的脸都靠在他身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他还是一如那天晚上般的冰冷,不允许别人接近一般。终于他勒马停住了,泠然的小脸早就冻得红扑扑的,在满月的照耀下,却别有一番风味。
“冷?”李景翻身下马,把泠然也抱了下来,看着她有些发抖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扔给她,“穿上!”语气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泠然乖乖的把袍子穿上,这才向四周看。这里是自己没有来过的地方,京城附近有这么大的湖吗,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只见湖面上缓缓的荡着一轮圆月,四处的芦苇有些高了,有的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但是总的来说眼界却是宽广的。“这是哪儿?”
“京郊的一处,你放心,安全的。”
“少爷?是你吗?”远远有个妇人举着灯笼走了过来。泠然刚要说什么,李景捂住了她的嘴,缓缓地说,“张嫂,是我,能给我拿几壶酒来吗?”
“哎!少爷您等着啊!”那妇人提着灯笼走远了。李景才松开了捂着泠然的手。
“你经常来这儿?”泠然问,怎么一个皇子,竟然在这里有人识得出他的声音。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
泠然心想,一定是因为今天合家团聚,而他只能形单影只的原因,才心情不好。便突然又有一种想让他开心的感觉。
“公子,酒。”酒壶放在两米之外的地方,那妇人就远远地退了出去。李景拿了酒,回到泠然的身边坐下,看着发呆的泠然,拍了拍地,泠然就顺从的坐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别字,已改~~
醉酒
“不怕你那个玦哥哥担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李景先说的话。
“你不是已经吩咐人去和玦哥哥说了吗?我担心什么?”泠然倒是悠然自得,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自从她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让李景开心,心里就反而不那么忐忑了,反而四处张望的欣赏起景色来了。本来李景把她掳过来,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倒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反而让李景无可奈何起来。
“你喜欢什么花?”李景又问。
“兰花,你呢?”
“竹。”
“竹子不是花。”
“我不喜欢花。”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你?”
“绛红色。你的马颜色就很好。”
“你真的会看透别人心里想什么吗?”
“不会。你真的是天生体质冰凉吗?”
“是。”两个人突然开始你一问我一答的对话,伴随着其中李景有的时候会拿起酒壶来喝一口酒。“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十一月,大雪那一天。你呢?”
“和你很近,十月。”
“哪有,你比我早了六年呢。”泠然拿过一壶酒,也开始喝。
“小姑娘是不能喝酒的。”
“废话少说,我冷,喝酒暖暖身子。”
“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礼仪的大家闺秀,还是楚太师太娇惯你了?”
“是你们平时看见的大家闺秀,都太寡淡了。”
“难道你是红烧的不成?”
“不对,我是清蒸的,保留着最原始的滋味,她们才是被红烧了呢,各种调料混在一起,谁知道原来什么味儿啊。”
“哈哈哈,”李景忍不住开始笑,“我想,父皇就是看中你这点——敢说敢做,才把你留在身边的。”
泠然移动到李景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冰冰凉的,她甚至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你不是怕冷吗?干嘛离我这么近?回你原来的地方去!”李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泠然却忽的抱住李景,李景一时没提防,就被她给推倒在草地上了。这时,他才觉得她的身体微微的发着热,大概是因为酒的原因。
“怎么会这么冷呢?要是夏天的话该有多舒服啊。”泠然确实是有点醉了,开始轻微的胡言乱语起来。
李景也不挣扎,任她把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因为泠然热乎乎的身体,自己也开始有些温暖的知觉了。
“你想当皇上吗?”泠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惊得李景差点把她推开。
“想。”但是想了想,还是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出来,反正她现在喝醉了嘛。
“为什么呢?那么孤独的地方。”她又紧紧地抱着李景,现在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了。
“只是从一个孤独的地方到了另一个,没有什么区别的。”李景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自己生下来没多久母妃就去世了,要不是昭帝子嗣不多,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淡忘,一直以来,自己勤勤恳恳,谨言慎行,都是为了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也许没有朝臣的有力支持,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是如果让自己投靠别人,结果也是被人控制,不是自己的皇帝,做了也没什么意思。“那我问你,你喜不喜欢你的玦哥哥?”
“玦哥哥?当然喜欢了。”泠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提到楚玦的时候语调还是欢快了一下,这让李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那我呢?”
“你?泠然突然像个大人似的拍了拍李景的头,“你还是个孩子呢。”
“我和你玦哥哥一样大。”
“是吗?不觉得呀,玦哥哥都已经是千夫长了。也没见你干什么正事。”
泠然的话气的李景语结,他叹了一口气,自己在暗处废的脑力大概不比楚玦费的体力少吧。“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
“我怎么就不明白了。”
李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不准叹气!”泠然突然命令道。
“为什么?”
“我母亲说,叹气会赶走幸福的。”
“你懂什么叫幸福?”
“我懂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我以为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就懂得吃和玩呢。那谁是你喜欢的人啊?”
“恩……很多呢,有母亲,玦哥哥,父亲,楚玉……好吧,今天晚上就加上你吧。”
李景无奈的笑了一下,自己怎么突然被加进去了呢,好像是临时的一样。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那天我偷听下人说,我是被捡回来的,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泠然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
“他们胡说!这样的下人,你就应该严惩他们,不然还有下次。到时候以讹传讹就没边了。”
“你对下人都特别的凶,玦哥哥就不会让下人跪他,也不会凶巴巴的对人呼来喝去。”泠然撅着小嘴,开始抱怨。
李景又苦笑了一下,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和楚玦的身份差异,有些事情是自己能做的,有些是不能做的。何况是对着宫里那些老油条似的宫女太监,他们可都是些看人下菜碟儿的角色。
“恩,你对我也很凶。”泠然又补充了一句。小手儿却攀上了李景的脸,“那个伤,还疼吗?会留下疤痕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留下印子就可惜了。”
李景懂事以来第一次任一个女性离自己这么近,还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虽然有点不自在,习惯性的想把泠然的手拨开,但是却怎么也动不了,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想动。就任由那双温暖的手抱着自己吧,人一辈子总要有一次放纵贪心的时候。“以后对你好点就是了。”李景像是自言自语,声音轻的随着风就散了。
“你喜欢什么季节?”那个稚嫩的童声又响了起来。
净问些怪问题,李景把袍子给泠然盖好,仔细想了想,“我喜欢秋天。”
“恩,秋天啊,好日子啊,天高气爽,收获的季节。但是,其实我刚才就在想啊,皇家用黄色做华服,是不是就是因为秋天呢?黄色是秋天的颜色,江山万里,最美的就是收获了,不管什么事情都阻不了收割。但是喧闹之后更显得寂静萧索啊。”
李景觉得自己见到泠然之后,她就不停的给自己惊喜。明明才是十岁的女童,明明连皇子谁和谁都分不清,却可以恰当的清晰地明白每个人心里最深的痛苦,她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的,所以不带一分利益在里面,这才显得难能可贵。如果时光飞梭,她长大了,难以保全心中的这份单纯,是不是就会和平常人家的小姐一样被红烧了呢?其实谁不知道清月公主是什么身份呢?也许昭帝真的喜欢她,但是认这个女儿,一方面可以更牢的牵制楚文秦;一方面昭帝让泠然和三位皇子多多亲近,也是为了考验他们三个的接人待物为人处世的态度,对政局看得透不透,猜人心猜的准不准;另一方面等泠然和三位皇子亲厚了,她也长大了,就要履行自己是皇家女子的职责,到时候昭帝一定挑一个自己可以控制的权臣把泠然许配过去,这样不仅巩固了昭帝的皇位,也夯实了下一位皇帝的亲信基础;还有一方面,现在昭帝一定在为楚玦找好升官的路,利用楚文秦和泠然造势,把楚玦培养成下一个楚文秦。真是一箭四雕的好主意。李景一直不觉得昭帝是个昏君,相反,他觉得父皇也是因为皇权分散,无法放得开手脚,不然一定是个明君厚主。他看了看怀里的泠然,自己有多少,是为了这个皇位才亲近她的呢?
“你怎么不问我最喜欢什么季节啊?”泠然等了半天,见李景没有反应,自己急不可耐的问。
只是一个轻浅的问句,便把李景从繁芜复杂的政局中拉了出来,他笑了笑,“好,你喜欢什么季节?”
“我喜欢冬天,从天上到地下都是冷冰冰的,我就觉得自己温热的是确实存在的。而且我特别喜欢雪,整个人扑在雪地里,看周围一点一点化掉,特别的舒服。啊,对了,你觉得人是有前世来生的吗?”
没头没脑的问题,李景已经有点习惯泠然的思维方式了,就是跳来跳去的,“我不相信。”
“为什么?如果有灵魂的话,不是很美吗?”
“你知道孟婆吗?”
“孟婆?”
“相传人死了之后会到黄泉路,那里有一条河叫做忘川河,河上有座奈何桥,走过奈何桥的时候会有一个土台叫做望乡台。一个叫孟婆的妇人,会捧给你一碗孟婆汤。你在望乡台上看尘世最后一眼,然后喝下孟婆汤你就会忘记了一切。所以就算是有前世今生,我们早已不记得彼此,又有什么用呢?”
听着李景清越的声音慢慢的叙述沉重的故事,泠然沉默了很久,“给人一个新的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直拘泥于之前,大家就都不开心了。”
泠然的声音出奇的平顺,本来李景以为照她剔透的性格又会哭呢,没想到却是连抖都不抖的把一件天下人都觉得最心酸的事情用最简单的道理给化解开了,要知道,这世间有多少人拘泥于前世和来生的约定不能自拔。
“我母亲说,世间有诸多羁绊,活在过去或者未来,都不如活在现在的好。你只要现在对自己心安理得,现在就会变成过去,未来就会变成现在。”泠然一字一句的说着,她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经常说起这些话,但是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难过的事情,母亲是自己藏在心里的。
“你有个豁达的母亲。”李景有些明白为什么泠然如此微妙的拥有入世和出世两种属性了,有个看透万物心机深沉的父亲,有个心胸辽远万物豁达的母亲,她虽然小,却耳濡目染了很多。只是楚文秦似乎并没有想让泠然为自己做什么,也没有把自己的儿女作为棋子,而是放纵的呵护,这在官场纵横的地方是个奇迹,自然要有奇迹般的泠然才能对得起。
怀里的人不再说一句话了,李景轻轻的摇了摇她,没有任何反应,想是睡着了吧。李景仰视着天空,今天的月亮还不是很圆。清月公主,父皇赐给的这个名称,又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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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突然觉得头隐隐作痛了起来。
昨天晚上,难道是喝了太多酒?
恩,昨天晚上是喝了酒的。
和谁?
对,是李景。
恍恍惚惚中,泠然开始自问自答。
那现在自己在哪里?
在哪里?!泠然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自己是在哪里?记忆模模糊糊的,到了某个地方就戛然而止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处看了看,松了一口气,不是在芦苇丛里。
但是这里是哪里?不是楚府,不是自己的睡床。这里是简陋的地方,简简单单的土炕,下面烧着火,暖洋洋的。紫红色的棉被,厚实的盖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由得往杯子里钻了一下,好舒服。等到她完全看清楚状况的时候,才目瞪口呆了起来。
自己旁边躺着只穿了白色内衣的李景!而自己,也只穿了白色的内衣!这是什么情况!
“你醒了?”少年的发髻散了,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他一只手撑着脸,半卧着嗔笑看着惊慌失措的泠然。没有了平时紧紧皱着的双眉和咄咄逼人的气魄,现在的李景在泠然眼里只是一个闲散的富家公子,又因为生有些的女相,他此刻朱唇微启眼神潋滟,更比其它的美丽女子更多添了几分娇媚,看的泠然是呆呆的不能言语。
“我我我……你你你……”泠然语无伦次起来。
“哼。”看着泠然惊慌失措的表情,李景暗自好笑,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不然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思。他把白玉一般的手伸了过去,一把卡住泠然的下巴,然后又缓缓地把英俊的脸凑了上去,在泠然的脸上吹着气,“昨天一夜,你可能是做不成我的妹妹了,不如就跟了我吧,做个三皇子妃也是不错的。”
泠然惊得一颤,但又实在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这……”,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但是双颊早已经羞的通红,滚烫滚烫的。
见到她这样的神态,李景才觉得达到目的了,便用指尖戳了一下泠然的额头,“你放心吧,你才十二岁而已,我再禽兽,也不会对你下手的!”看着泠然仍是不解的样子,他进一步的解释说,“昨天晚上喝到很晚,城门已经关上了,再叫他们打开有些张扬,就在张嫂家住下了。不过张嫂家只有这一张大床,就凑合和你一起睡了。你放心吧,你的衣服是张嫂脱得。她还说,你的衣服真是奇怪,没见过有哪家的姑娘穿呢。”
泠然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什么?!父皇不是今天摆宴吗?你怎么还不准备?”
李景心里自有打算,只要不是太晚去,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带着泠然回到宫里,不是正合了昭帝考验他们三个的心思吗。到时候风闻再传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