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格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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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僵了一会儿，倒是玉姐姐最先打破了沉寂：“姑姑，好歹着等您忙完了，这下呀，我可就不用再帮您陪若儿了。今儿个这一下午呀，我跟她也聊了不少，也正有点累呢。现在呢，我就将她交还给您这个额娘，您们娘儿俩呀，就回清宁宫去边聊着也边歇着，好好亲近亲近。我们这些闲人呀，就都不去打搅您们了！”说着，玉姐姐就冲大福晋福了福，退了下去，临走前，还冲我笑了笑，算是鼓励我。
“若儿……聊了一下午，有点累了吧，来，跟额娘回清宁宫去。”话说着，哲哲大福晋就牵着我的手往清宁宫方向走了去。她的手很温暖，不知为什么给了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好想就这样一直握着不要松开。
相认
一路无话，我任由哲哲大福晋将我领回她的清宁宫，我是不知说什么好，至于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我就真的无从知道了，总之很闷。
到了清宁宫，她直接领我来到我暂住的西暖阁，走到床前，“来，累了吧？躺会儿歇歇！”话说着她就将我轻推到了床上。“干什么呀？你当我是弱不禁风的，这一早上就能累着，我不累。再说了，这一早上都是玉姐姐在说，我在听，要说累呀，也是她不是我。”我急忙解释，可不想让她把我当成病娃娃一样呵护。
听到我这几句话她有些紧张，接着强自镇定了一下，“真不累呀？那跟额娘说说，玉姐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呀？就是……若儿我小时候的事，玉姐姐她说呀，努……我是说老汗王很疼我的，真的呀？我觉得她说的有些夸张。”
大福晋好像如释重负般地轻松了起来，“就说这个呀，嗨，你呀，也不用故意地去改什么称谓，小时候你还真有几次对你玛法直呼其名呢。”“真的？”我算是开了眼了，到底这是个如何无法无天的小格格呀，而努尔哈赤那个大英雄竟真的能如此容一个小女孩放肆？
见我如此惊异，大福晋笑了起来，“哈，你倒忘得干净！要想听呀，额娘给你细细地讲讲？”一听可以一解我的好奇之心，我忙不迭地点头。“说起来呀，这个沈阳城都是你要来的。那时你只有两岁多，有一天，也不知你听谁说沈阳城好，竟跑去找你玛法要。你偎着你玛法撒娇说：”玛法，我要去沈阳。””小若儿怎么会想去沈阳呢？不行，那儿是明朝的地方，到了那儿，万一不小心泄露了你的身份，你会有生命危险的。””明朝的地方又怎么了，现在是，不代表永远是呀，玛法，你带人把它攻下来，他不就是后金的地方、你的地方、我的地方了吗？””呃，哈哈，我的小若儿，你总是让玛法惊奇不已，好！玛法就将沈阳攻下来，建一个宫殿送给你！”本来听到你问话，大家还都替你捏把汗呢，没成想，不但没出事，还让你玛法更加喜欢你。后来，我们的军队就真的攻下了沈阳，还将沈阳城里原有的宫殿加扩，建成了现在的这样。你四岁那年我们就从建州搬到了这里，当时你高兴地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说到这儿，她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又接着说，“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更是让人无法忘记的：那是一个清晨，老汗王在崇政殿听政，亲贵大臣们站满了大殿，你呀，贪玩竟去殿门口偷看，结果被老汗王发现了，将你唤了出来。当时呀，把你阿玛吓坏了，想着老汗王虽然疼你、宠你，但那毕竟是在私底下，当时那么正式的场合，若你说话不慎，怕老汗王为立威会责罚于你。谁知你，倒是镇定，竟依着老汗王的手势穿过大臣们中间，气定神闲地走到老汗王跟前了。老汗王问你；”若儿，你不去玩耍，在殿门外看什么呀？是谁叫你来看的？”你象平时一样，不见丝毫紧张地答道：”没人叫我看什么呀，是我自己要来的。””你自己？那你看什么呀？””我来看看玛法是怎么做大汗的。””看这个有什么用呀？””当然有用了，等将来我阿玛做了大汗，我也站在旁边看着，看着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如玛法的，我就告诉他玛法是怎么做的，好叫他学着玛法做呀！”听你说完这话，全大殿的人都不敢吭声了，你阿玛更是吓得冷汗直流，直想着怕是这次不止你，我们全家都要没命了。”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而沉寂在故事之中的我，其实也已冷汗直流了，紧张得不得了，在想这是从哪儿来的小丫头呀，简直是老虎嘴里拨牙么。
“谁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汗只是哈哈大笑，然后竟将你抱上了龙椅，”好，好孩子，这么小就懂得为我们后金着想，要看，一定要看，而且坐在这里看，哪里都不如这里看得清楚。好好看着玛法如何当大汗！””听着这些，我眼前好像出现了当时的情景，我也是站在殿外看向殿内，只见殿正中的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色衣服的人，他应该也是在看着我，但他的面貌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想到这儿，我猛然惊醒，这不就是我在沈阳故宫崇政殿门口看到的情形吗，难道我真是……不会的，我晃了一下头，想要晃掉这种感觉。
觉察到我的异样，哲哲大福晋紧张地靠近我拥着我，“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我强自镇定了一下紊乱的心情，看向她，“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可不可以实话跟我说呀？”大福晋鼓励地冲我点了点头。“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你的女儿？”
“原来你是问这个，我想我也没法回答你，应该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特殊的感觉。当时看见你躺在后花园的草丛中，侍卫将你当成刺客正要刺向你时，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意识：不可以让他们伤害你。后来我看向你的脸，这张脸给我一种太熟悉的感觉了。当然我承认，这十一年来我太思念你，特别是最近这一年，我有时会错认了一些女孩，可是她们每一个都不如你给我的感觉来得强烈，都没给我认定是我女儿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说清楚，可是我知道我这一次没有认错。”说着这话，她有些激动地轻抚着我的脸，同时用一种深切的爱的眼光看着我，说实话我真想就此认了算了，可……我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身世会是如此迷离，我还想走回自己原来简单的人生。我捋起左手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红玉凤镯，“这个呢，你女儿也有吗？”看到凤镯，她的脸色变了变，“有，若儿……若儿从小就戴着的，这也是我认定你的一个理由。”看她有些迟疑，我又不死心地问，“那你女儿失踪时呢，你看到也是一片红光带走了她吗？”问完后，我紧张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心底强烈地希望她说不是，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
哲哲大福晋在一阵脸色大变后，说了出来：“你想起来了吗？你想起你失踪时的事？这些年我一直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听宫女说，看到西暖阁这儿亮起一片红光，她们觉得奇怪，就跑进来看，发现本来在这儿睡觉的你就没了踪迹。后来，宫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你就是这样失踪的。”
不，不可能，为什么会这么巧合？我不是的，我只是林姨收养的一个小孤女，我无父无母，对，镯子不是我从小戴的，只是林姨刚给我的，至于红光只是巧合罢了。可是……林姨为什么要把这个镯子给我，为什么我又会被红光带到这儿呢？苦苦地想着，我忽然觉得腹中波涛翻涌的感觉，嘴里还泛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很不舒服吗？来人呢！快叫大夫来！”哲哲大福晋让我急得大喊了起来。她一喊倒叫醒了我，想起林姨对我的嘱托，我强自深呼吸了几下，平定了一下心情。“我没事，不用叫人了。我累了，只是累了而已，休息一会儿睡一会儿就没事了。这样吧，你先走吧，我要睡了。”我急急地推她出去了，我可是努力不去看她的脸呀，因为那张脸上有深深的受伤的感觉，我不想的，可是我现在连自己的心情都控制不了，实在是无法再顾及她了。
送走她，我赶紧将自己蒙在被子下面，努力地不去想，只想林姨和我以前过的生活，就这样在我坚强地努力之下，我竟然朦朦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我醒了过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腾，我猛地坐了起来，只见那个一开始就对我不友善的人正坐在我的床边，他就是皇太极…清朝的建立者。见我起来了，他说话了：“醒了？听说你又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吗？”因着前次接触的经验，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怕他，怕他会要我的小命，于是我谨慎地摇摇头，想了想，又赶紧地点了点头。见我如此失措，他眼中有了些许的笑意。哼，他是以折磨人为快乐的吗，看我如此他竟然笑，我骨子里的韧劲发作了，胆子也立马大了不少，我想我的眼神也变了，一定是有些挑衅的感觉，因为我看他的眼神中也有了些玩味的笑意。“清醒了就好，我正想问你一个问题呢？”听他如此说，我立刻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戒备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到，“说说看，你认为后金的将来该如何？”啪，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如果不是眼膜的阻挡，我想它一定会真的掉出来，戒备了半天没想到他竟然问了如此一个问题。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好难答呀，他明明是在试探我，我如果答得不好，恐怕真的会小命不保。要是我胡诌一通吧，将来都不准了，而我又还没能回去，那我一定是死路一条；要是我真的按历史说吧，就更糟了，别说真正的历史我不一定清楚，就算我知道的都是真实的，说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改变历史我成为千古罪人，要么样样都准，我成人人争抢的活神仙，这两样我可是一样也不想当呀。不说吧，我更是会立死当场，怎么办？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决定求饶。思索半天后，我抬起头，以自以为十分虔诚的乞求眼光看向始作俑者，竟然，竟然看到他眼中逐渐浓烈的笑意。气死我了，我火冒三丈：我吓得半死，你竟然在一边看笑话。更气人的，许是我的眼睛暴露了我的真实心情，他眼中的笑意更重了。看着他的笑，看着他的笑，我忽然茅塞顿开，笑，你笑我也笑，我就给你笑着说，当笑话说一通。
“后金，后金当然要跟着你走呀，而你当然是要当皇帝呀！”扔下这个炸弹，我成功地看着他的脸色变了，“你不当皇帝谁当皇帝呀，你不是得到了传国玉玺吗？这个传国玉玺可是几千来帝王的私有之物呀，既然让你得到了，那一定是上天注定的，是要让你当个正统的皇帝。”偷瞟着他的脸色，让我兴奋地，他的脸色更深沉了，虽然看不出所想为何，但能让他的脸色巨变如此，我可是得意了，皇太极可是历史上有名的阴谋家呀，还不是一样败在我的手底下，我简直有些忘乎所以了，继续得意地往下说着，“不但要做皇帝，还要做统一中原的皇帝，建立一个统一全国的大清朝！”啪，我捂住自己惹祸的嘴，什么大清朝呀，现在还没有雏形呢。
“清？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建立的王朝国号为”清”？”他震怒地看着我，这回我可是看清他的脸色了，有怒气还有杀气，怎么办呀，谁救我的命呀？想起三国时那个“鸡肋食之味，弃之可惜”的故事，想起曹操对老是能猜准他心意的杨修的处置，我怕是也要命不久矣。忽然一句谎言冲出了我的嘴边：“是玛法！对，是玛法刚才在我睡觉时托梦给我的！”说完后，我紧张着等着对我的宣判，等着我打赌的输赢判决。
只见皇太极的脸色慢慢缓和了，怒气和杀气不见了，取而待之的是和悦的眼色，仔细看竟有细微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慈爱。他抬起手，抚了抚我的脸，我有躲可没躲开，“还是这么苍白，看来还需要好好休养。还有呀，你刚才可是叫玛法了，不许再胡说什么你不是若儿，徒惹你额娘伤心了。”我只能惊呆地看着、听着、感受着，“来人呀，跟大福晋说一声，今晚在清宁宫摆个家宴，至于请谁吗……让大福晋看着定，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他喊进人来，吩咐了一番，又转过来对我说，“你呢，再好好休息一会儿，今晚上我要看到一个神采飞扬的若儿！”轻拍拍我的脸，他走了出去，只留下我半天回不过神来，都不知怎么会有如此跌宕起伏的情节，我的心脏快承受不了负荷了。
晚上到了，我被请到摆设家宴的厅上时，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人不多，应该就是皇太极所说的家里人，除了我认识的哲哲大福晋、玉姐姐，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看来比玉姐姐大几岁，却好像十分孱弱的美人了，是病西施之类的人物，但不能否认的是，她很美，比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美，包括我，我很谦虚地想着。
哲哲大福晋看我进来很高兴，立刻笑着迎了过来，我想肯定是皇太极跟她说了我认玛法的事，所以她才会这么高兴。将我领到座位边上后，一家人都坐下了。见我老是瞄那个病美人，大福晋介绍了起来，“若儿还不认识是吧？你小得时候没见过，去年海兰珠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家，这是你阿玛刚纳的福晋海兰珠，也是玉儿的亲姐姐，我的亲侄女。”
原来她就是我闻名已久的宸妃，那个最得皇太极宠爱的女人呀，“噢，兰姐姐呀！”我礼貌地称呼着她。意外的，她却不高兴了，微微地蹙起了眉。许是皇太极看到他心爱的女人不高兴心疼了，不悦地说，“这是什么称谓呀？怎么可以这么叫？”什么什么吗，我最烦这样的男人了，娶这么多老婆不说，边上有他俩个老婆在，他却护着另一个不放，一点也不顾别人的感受，何况我和大福晋、玉姐姐那么亲，我要替她们出头，“怎么了，玉姐姐我也一直是这么叫的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呀，再说了我从小都是这么叫的，叫习惯了，改不了。”
皇太极生气了，瞪着我。哼，想是做大汗做久了，久未有人如此顶撞他了吧，我偏不怕，我强撑着有些害怕的心，使劲地回瞪着他。一见如此，大福晋从中调解着，“算了，大汗，若儿她刚回来，有些规矩怕是忘了，等我再慢慢教她。您就别生她的气了。”皇太极一听大福晋如此说，想是想及我刚回到家庭的怀抱，挺可怜地在外流落这么多年的份上，忍着气地冲我说：“那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许了，怎么说兰儿也是你的庶母。”最气这种，我仍旧不服气地说：“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以后什么都不叫么！”
“你！……”真的动火了，我心中的小鼓也开始狂敲了。
“若儿，你又犯小时候的牛脾气，怎么长大了，还这么跟阿玛说话呀？”大福晋连忙训斥着我，帮着我压皇太极的怒火。
“唉呀，这是怎么了，一顿家宴非要弄成这样子吗？若儿呀，是太久没回家了，多了一些小毛病，这些呀，要等大汗和姑姑慢慢帮她改。怎么了大汗，您这儿才找到女儿了，倒容不得她发点小女儿的脾气了？再说了，您们倒都忘了今儿这晚宴的目的了吗？”玉姐姐说话了，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