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的爱情史诗 作者:柳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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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谢晓峰就一白眼狼，别提他了。”我不耐烦地打断老妈的絮絮叨叨。
　　“话不是这么说的，晓峰肯定是有事忙着走不开。别看他平时捣蛋得很，其实挺懂事的，去年过年在咱家打麻将，还故意输了我一百多块钱呢！”
　　“敢情故意输钱就是懂事，老妈你怎么市侩？”我没好气地回。
　　老妈也懒得理我，继续沉浸在对谢晓峰的缅怀之中。
　　不仅老妈有事没事说起没有回家过年的谢晓峰，就连整个院子的街坊邻居见到我都会问：“安安，怎么没见谢晓峰回家啊？”
　　最主要上至大爷大妈大姑大婶下至几岁孩童，听到我说谢晓峰今年过年不回家，各个都流露出无比惋惜和怀念的神情。
　　这让我不得不在面对着这些街坊邻居时，产生了深度怀疑：难道你们所问的谢晓峰是个尊老爱幼热心助人人见人爱的四有好青年？而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从前砸坏你们家玻璃，打哭你们家孩子，抢了你丫玩具的，搞得整个院子都鸡飞狗跳的无赖？
　　想是这样想，但我也懒得和这些人辩驳。再说谢晓峰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又关我何事？
　　唯一怨念的是，谢晓峰的肉身是没有回来，可是却像个鬼魂般不断地飘在我四周，因为我除非不见人，见了人必定会向我提起谢晓峰。
　　我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民英雄纪永垂不朽的意思了。
　　过年前夕，我和周晨跑到街上帮各自家里买年货，当然这种活都是我们俩自告奋勇揽下的，主要是顺便逛街约约会。
　　买完了糖果什么的，从拥挤的超市走出来，撞见了一个从来许久没见到的故人——赵悠。
　　从前的赵悠美虽美，但总归是清水芙蓉的那类，可这几年没见，这美女居然从清水芙蓉变成了妖冶玫瑰，让我差点没认出她来。
　　她穿着高跟冬靴，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画着点淡妆，看起来风情万种，最重要是他那身材，即使是在厚厚的外套下，也能看出cup比从前升级了两码。
　　“周晨、朱安。”我看着这么个大美女向我走过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赵悠！”我有点不可置信，“差点没认出你，变化好大啊！”
　　赵悠朝我点点头，笑得很灿烂：“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久了一点变化都没有，隔着老远都能一眼认出你。”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故人重逢难免兴奋，而且我隐约觉得赵悠不再是从前那个冷冷清清的女孩。
　　“周晨，好久没见。”赵悠转头向我身边的周晨打招呼。
　　“好久不见。”周晨的回应很平淡。
　　“看来周晨还是老样子。”赵悠笑道，看了看我们两，又说，“看情况，你们俩现在的关系似乎是……”
　　“我和周晨现在在一起。”我拉了拉周晨的手示意。
　　赵悠看了继续笑，而后又抚了抚头发：“真是让人意外啊！没想到你会和周晨？还以为你和会……”赵悠忽然顿住，而后话锋一转。“对了，谢晓峰呢？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谢晓峰今年过年没回家。”本来兴高采烈的我，在听到这个近几天在我耳朵里重复了无数遍的话题后，立马呈黑线状有气无力地回答。
　　“过年都不回家啊？这个家伙真是的！”美女假装嗔怒的样子都让人目光移不开。
　　我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赵悠，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有没有男朋友？”
　　“这个嘛！”赵悠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边，“我有很多男朋友呢！不过啊，我还是觉得谢晓峰好。”
　　这话题刚刚转移，没想到又没赵悠给绕了回来，我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抬起头的赵悠，她对我眨眼笑：“其实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没有放弃过谢晓峰么？我愕然。
　　看着这么美丽的赵悠，我再一次嫉妒起谢晓峰来。
　　送走了赵悠，周晨忽然在我身旁轻轻地道：“赵悠好像变了很多。”
　　我瞬间虎躯一震，莫不是这位同学也见色起意，被美女给刹住了，我咳嗽了两声：“周晨，你不是看到美女有什么想法了吧？”
　　周晨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抚了抚我的头：“怎么可能？要是有什么想法早该有了，还等到现在？”顿了顿又说，“只是觉得她变得好成熟。看到她才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
　　我愣住，是啊！成长总是悄无声息地莅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很多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发觉，只有看到别人的变化时，才幡然领悟到，原来自己已经长这么大了。
　　家里置办了年货没几天，就过年了。
　　全家三口人围着桌子吃完年夜饭，挤在一起看了一会晚会，老妈忽然冒出一句：“咦？安安，晓峰怎么还不叫你去放焰火啊？”
　　我恍恍惚惚正准备回“对啊”时，忽然想起谢晓峰没有回家过年，于是很没好气地提醒老妈：“谢晓峰今年过年没回家。”
　　老妈拍了拍头，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过了一会，老妈又发出了声音：“晓峰不在，还真不习惯，往年天一黑，那家伙就在楼下搞得噼里啪啦的，虽然很吵吧，但确实热闹。”
　　谢晓峰，谢晓峰，难道没有谢晓峰，这世界就不转了么？
　　我憋着一口气，熬到了快十二点，拿了几盒焰火出了门，刚刚出门，遇见下楼的周晨。
　　“正准备叫你去放焰火呢！”周晨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我也是。”
　　来到院子中的花园里，看见几个小孩聊赖了点了几根焰火，就兴趣缺缺地回家了。
　　靠，我在黑暗里瞪了几眼离去的小孩，心里怨念，难道没有谢晓峰的带领，连焰火都变丑了么？
　　“来来来，周晨，来放烟花。”我拉着周晨，尽量不让自己被不满的情绪影响。
　　周晨先点了一根长筒的花炮，花炮倏地一声飞上了天，在天空中闪亮了一下，就没了踪影，显得异常冷清。
　　我不信邪，抢过周晨手里的火柴，将所有的烟花一字排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引线一块点燃。
　　半响，烟火噼里啪啦地上了天空，四处绽放，可是也仅仅只是那么短短片刻，天空便恢复了平静。我连掌都没来得及鼓。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少了一个人，就完全变了味，从前随便一个简简单单的烟花炮竹，都能被谢晓峰弄得异常热闹。
　　那些有关谢晓峰的日子忽然历历在目起来：他带着一群小孩拿着点燃的烟火四处乱窜，他丢了点燃的鞭炮吓唬胆小的女孩，他把炮竹埋在花坛里然后炸起泥土飞溅。
　　他还把鞭炮往人家窗户上扔，用炮竹炸水池中的金鱼，他把所有小孩的烟花据为己有，他甚至烧过几个小孩的衣裤。
　　最过分的一次是，他居然把鞭炮放在玻璃瓶中，点燃后爆炸的玻璃瓶碎片猛地飞溅，不过他却及时护住了我和另外两个近距离的小孩，而他因此手臂被扎伤。
　　想想，明明是这么一个恶劣的家伙，却为什么没有了他会让整个节日都失去了滋味。
　　忽然觉得很难过，在泪水流出来之前，我抱住了周晨。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说：“周晨，怎么办，我们又老了一岁。”
　　周晨没有说话，其实我知道，他此时大概心里想的也是谢晓峰吧！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明明谢晓峰就在千里之外，可这里却四处留着他的味道，逼得我快要窒息。
　　这些天，我一直努力告诉自己，谢晓峰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那么多年，我和谢晓峰一起成长的那么多年，他早就变成了我生命力的空气，拥有的时候，毫不察觉，以为那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没有了空气，每一刻都让我呼吸困难。
　　幸好，还有周晨，这个让我可以续命的呼吸机。

　　警察周晨

　　寒假我和我的呼吸机重新返校。
　　谢晓峰依旧没有任何音讯，这么大的城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擦肩而过，何况是一个人故意要避开着另外的人。
　　错过比相遇其实更简单。
　　开始我还想着能再见到谢晓峰，但是时间一久，也便断了这个念头，这个世界没有谁少了谁不能活，就连起初的不习惯也渐渐变成了习惯。
　　何况我还有周晨。
　　大学最后的时光似乎过得异常的快，感觉只是眨眼功夫，我们就毕业了。
　　偶尔听到艺术学院那边传来谢晓峰的消息，据说去了另外某个大都市的一家4A公司。
　　我也懒得多做打听，既然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么我也就试着干脆点与他相忘于江湖吧。
　　不过偶尔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起谢晓峰，有时候甚至想，如果周晨并不喜欢我，那么我们三个人应该还是像从前一样，永远做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可是，回不到从前了，而且要是周晨真不喜欢我的话，我又该多难过啊！
　　虽然我和周晨都没有提起过谢晓峰，但是我知道，消失的谢晓峰已经变成了一根刺，站在我和周晨心里，拔不掉也不敢碰。
　　顺利考过司考的周晨进了律所，每日皮鞋正装，与他不苟言笑的面貌更加绝配，也符合了他准社会精英男的形象。
　　我进了一家大公司做小职员，在公司外面趾高气扬，在公司内部唯唯诺诺。
　　周晨爸妈前几年进入股市，在大盘涨至六千时，见好就收，赚了不少。
　　为了表示对儿子的鼓励，周家二老出钱给周晨在我们工作的城市买了套两居室的房子。而我也是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入驻与周晨同居。
　　当然，是非常纯洁的那种同居。一起做饭刷碗，看电视拥抱接吻，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我想生活大概就会这么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地进行下去，也许不过多久，周晨会成为小有名气的律师，我会成为知名律师的妻子，然后我们会有一个小孩，男孩或者女孩，男孩就长得像爸爸，女孩嘛，嗯……还是长得像爸爸，虽然不情愿，还是得承认，无论作为男女，在相貌这点上，周晨都肯定要比我更甚一筹。
　　生活不再有过多浪漫幻想，但我也渐渐满足于现状。
　　毕业三个月之后，周晨忽然约我当下班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点了一杯咖啡，周晨说有个重大好消息要向我宣布。
　　“升职了？”我问。
　　周晨笑着摇头。
　　“加薪了？”我再问。
　　周晨再摇头。
　　“那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么平淡的生活还能有什么比升职加薪更值得称为好消息的，“难到是中彩票了？”
　　周晨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市侩！”
　　搅拌了一下杯子中咖啡，周晨忽然兴奋地说：“我辞职了。”
　　我喝入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辞职是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因为我决定去当警察。”
　　我再次喷了一口咖啡：“你不做律师要去做警察？”
　　说实话，我是有点市侩，虽然知道警察是人民的卫士，可比起律师就太没钱途了。
　　“从小到大，我就是尖子生，总是和书本打交道，毕业了也还是要玩文字游戏。我想尝试一下不同的人生，所以我想去做警察，那种智力与体力结合的工作，而且我有这个能力，安安，你知道的，大学军训射击我拿了年级第一，大学四年我一直在练散打，还拿过全市业余组的一等奖。”
　　是啊，周晨有这个能力，上天好像真的很厚爱他，似乎具有太多天赋，就连做饭都比我做得好吃。
　　“你决定了？”我犹豫着问。
　　“实际上，我已经参加考试并且被录取了，而且下个星期就要入职参加两个月的集训。”周晨将录取证明递给我看。
　　我才知道，周晨去做的并不是什么片警之类的小警察，而是省级直属警局的刑侦科。
　　“做这个会不会有危险？”我的忧郁变成了忐忑。
　　“你以为做什么没有危险，要是这样说，做无良律师就更危险了，时不时要防着会不会被扔臭鸡蛋。”周晨轻拍我的手，开玩笑示意我安心。
　　做知名律师太太的美梦就此破灭，但是想到自己的另一半将来时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我的心里也还是很高兴。
　　最主要是，我知道无论周晨做哪行，他都会是优秀的。
　　唯一不爽的是，一个星期后，周晨就去参加集训了。自从我和周晨在一起后，我们就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
　　不，应该说，从小到大，我和周晨似乎都没有过超过两个月没有见面的先例。
　　独守空房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虽然周晨在的时候，我们也只是搂搂抱抱，没有过真刀实枪，可是现在连个象征性的甜头都没有，真是度日如年。
　　好在两个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熬。
　　再见到周晨的那刻，我真的是吓了一跳。
　　他穿着制服，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身材似乎健壮了不少，连眼神都变得坚毅了许多，真是帅得惊心动魄。
　　“天啦，你真的是周晨！”我作出夸张的惊讶模样。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周晨伸手摸我的头。
　　“周晨，我想死你了！”我扑上周晨。
　　周晨拥住我：“我也好想你。”
　　我们就这么拥抱了好久，才松开彼此的手。
　　周晨走进房间，准备脱掉衣服，我赶紧伸手制止：“不要脱！”
　　“干嘛？”周晨愕然。
　　“我还没看够呢！”我抓住周晨的手，“没想到制服比正装更适合你，早知道你开始就该去当警察了。”
　　“是吗？”周晨羞涩地看了看我。
　　自从和周晨在一起之后，我慢慢发觉，其实周晨所表现出来的酷，百分之八十是因为羞涩。
　　“当然，你现在在我面前，绝对是制服诱惑。”
　　“这样啊！”周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将脸凑过来，给了我一个绵长的深吻。
　　我很喜欢周晨的吻，不激烈却是云淡风轻的安心。
　　两人终于因为呼吸不顺而不情愿地分开，抬头看着周晨，他微微喘着气，脸色潮红，眼神带着欲望的迷离。我甚至明显感觉到了周晨身体的变化。
　　“安安，如果我诱惑你，可不可以？”周晨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说实话，周晨的话就像是一句带着魔力的咒语，让我变得神思飘忽，全身没有一丝力量。其实周晨哪需要问我可不可以，他早就诱惑了我。
　　但是凭借着仅存的理智，我轻轻推开抱住我的周晨，咬咬牙：“周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准备好。”
　　周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尴尬地笑笑：“对不起，安安，是我太急了。”
　　然后，周晨迅速走进了浴室冲起澡来。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我不禁心里咒骂自己。
　　其实我才是急的那个，每次看到周晨只要稍稍露出一点性感模样，我就有种扑上去将他吃干抹净的冲动。
　　可是随后我又生硬硬地将自己这种猥琐思想狠狠压了下去。
　　周晨太过美好，美好到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原谅我那时还太过单纯，所以觉得性这种属于我们凡人的肮脏玩意都对他是种亵渎。
　　就连春梦对象，都不敢让周晨充当。
　　而且我还害怕，害怕我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害怕与周晨坦陈相见后，他会对我不满意。
　　总之，在这件事上，我总是畏首畏尾。
　　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周晨不要那么完美，而是与我们这种凡人更接近一点，或者不要那么正人君子，而是像谢晓峰一样流氓无赖，不去征得我的同意顾及我的感受，直接对我霸王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