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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血羽檄-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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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你赶来营救我,我很感激。但我反正要找机会接近那个恶魔,所以你不必管我了,你自个儿走吧!”
  阿烈摇头道:“这等说话休提,我们还是想想办法。”
  冯翠岚道:
  “此地是极乐教秘窟,经营多年,布置一定严密,我们何必做那等不可能成功之事。”
  阿烈道:
  “不行,当年的苏玉娟也和你的心思一样,打算献身与他,找机会取他性命!殊不知陆鸣宇乃是天下第一大恶魔,结果弄得苏玉娟身败名裂而死。”
  金恭友听到此处,忽然插口道:
  “在下也觉得这儿的人,皆是邪恶之辈。可惜我是个文弱之人,无法可施。”
  阿烈道:“你也是被害者,我们不会为难你。”
  金恭友道:
  “在下被他们强押到这儿来,历时多日。因为平时很留心,是以被我侦知一条秘道,可以出得去。”
  阿烈大喜道:“真的?那太好了。”
  金恭友道:“但有没有人把守,我就不知道了。”
  阿烈道:“没关系。”
  他向冯翠岚望去,问道:“觉得怎样了,能动手么?”
  冯翠岚早就在暗中调运内力真气,这时应道:
  “可以,跟平时一般,你给我服的是什么?”
  阿烈道:“是仙昙花瓣,能解百毒。”
  他停歇一下,又道:“好啦!既然你能动手,我们就动身吧!”
  他自己身上已没有外衣,只一套短打衣服,是以不能脱给她穿,回头金恭友时,亦是这样。
  外面天气十分寒冷,金恭友穿是如此少,出去一定冷得发抖,甚至会要了性命,所以他更不能脱衣让给冯翠岚。
  冯翠岚已看出他的烦恼,立刻道:
  “不要紧,我有这张床单就行啦!”
  她站起身,用床单裹住身子。
  阿烈问道:“金画师,秘道在什么地方。”
  金恭友道:“在右方的一座房子里,那是最靠边上的一间堆放杂物的空屋。”
  阿烈倒抽一口冷气,道:
  “那么还是要出此屋,并且得在园中穿得,那怎么行,非给对方发现不可。”
  金恭友也怔住了,道:“那……那怎么办?”
  阿烈脑筋一动,道:
  “好吧,你和冯姑娘准备好,等外面一乱,就跑出去。”
  冯翠岚道:“什么?你打算用声东击西之计?”
  阿烈笑一下,道:“你也知道,他们伤不了我。”
  冯翠岚道:“不行,我们试一试,也许能溜到秘处。”
  阿烈道:
  “人家只要一发现,马上就可以封锁秘道,那样一来,全都变成瓮中之鳖了,岚姊……
  还是听我的。”
  他的声音坚决,便冯翠岚清楚地感觉到他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成人,不禁油然生出依赖之心。
  这是女人的本能,总喜欢找一个够强的男人保护。
  她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么?”
  这话已表示她让步了。
  阿烈道:“一定没事,来。”
  他当先拨帘而出。
  外面的厅中静悄悄一片,了无人迹。
  他回头道:
  “记住,我在左方弄出大大的混乱,你们细加观察,一旦发觉我已得手,就赶决跑,不许迟疑回头。”
  冯翠岚点点头,问道:“以后怎生见面?”
  阿烈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那口诛心妙剑,藏在西湖一座塔中。”
  他把地点详细说出之后,又道:
  “你可一直前赴江南取剑,这样,陆鸣宇反而猜不到。”
  冯翠岚兴奋地道:“唉!你真有本事。”
  阿烈道:
  “你可把金画师带去,免得他被敌人捉去,泄露你的行踪。等你回来,咱们自然能够见面。”
  冯翠岚道:“好,我真要谢谢你啦!”
  阿烈笑道:“如果没有你帮忙,我能有今日么?”
  他迅即奔出屋外,此刻虽然有意闹事,但仍然不可被敌方发现他是从这儿出去的,以免白费气力。
  冯翠岚紧张地向外面查看,好不容易熬了一柱香之时,突然听到长啸一声,隐隐随风传来。
  她虽然没有跟阿烈约定暗号,但一听便能会意,当下奔出屋外,金恭友在后面紧紧跟随,心跳甚急。
  他们居然顺利地穿行过园子,抵达那所空屋,冯翠岚入屋后,略一查看,已找到秘道入口,赶紧奔入去。
  这条秘道的入口,是在一棵大树后面。他们进去之后,仍然把大树拉回原状。这么一来,秘道中便一片黑暗了。
  冯翠岗当先走了二三十步,发现金恭友没有跟来。心知他目不见物,是以举步维难,只好回转去。
  她伸手拉住金恭友的手臂,由于秘道内十分黑暗,所以她暂时拿开身上被单,以免妨碍动作。
  金恭友象瞎子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行去,秘道内一则黑暗,二则阴风森森,使他全身抖个不住。
  他们走了百余步,渐渐习惯了这等幽暗的环境。同时也似乎亮了一点。因此金恭友已看得见那美女。
  她的后侧曲线完全显露出来,一双手是同后扯住他的臂膀,是以有一种扭曲的夸张的魅力。
  金恭友不由得吞一口唾沫,但觉口干心跳起来。
  冯翠岚忽然停步,金恭友冷不防撞上去,恰好把她抱住。而他双掌所按之处,正是她胸前双峰的部位。
  金恭友本是无心,做成了这等事。是以吃了一惊,连忙松手向后退。
  那知冯翠岚的身体也向后退,使他双掌仍然按回老地方,一阵奇异的感觉袭到心中,顿时燃起了情欲之火。
  他把冯翠岚抱紧,嘴唇吻在她玉颈上。
  冯翠岚身躯突然软了,完全靠在他身上。
  在黑暗中,由于异性相吸之故,双方的嘴唇马上遇上了,紧紧贴在一起。当然,金恭友的双手,绝不老实。
  冯翠岚是在一个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忽然坠入欲网中,而且她竟是如此的迷惘冲动,以致内心中把对方误认为阿烈,愿意为他献出一切。
  当时她是因为察觉前面有异,是以赶紧后退。并非故意投入金恭友怀中。无奈形势凑巧,刚好演出了上述的一幕。
  这一对男女,已经倒在地上。
  突然间一阵步声,以及微弱的光线传过来。
  冯翠岚猛可一震,推开了金恭友,奔上前去。
  她在转弯处向前窥看,但见一盏灯笼,冉冉移来。
  她迅即回转身去,拿起地上的白床单。
  金恭友悄悄道:“冯姑娘,对不起,我……我……”
  他的声音有点发抖,可知心情之激动混乱。
  冯翠岚轻轻道:“等我收拾了敌人再说。”
  她回身奔去,站在转角处,全身以床单包住。
  灯笼迅即移近,灯后只有一个人
  那人显然已看见了那白色人形,顿时一惊,来势减慢。但还是向前缓缓移动,不过右手已拔出长剑。
  长剑在灯光下闪闪生光,使他壮胆不少。
  于是他看见一个女人,头发微乱,但非常美丽,全身裹在一张白布中,站在路中,不进不退。
  他初时以为是个女鬼,背上猛冒冷汗,不过纵是鬼物,但如此美貌,惧意便减了许多,当下举灯而照。
  冯翠岚双手一分,身上的白床单滑落地上,现出曲线玲珑,肌肤雪白的惹火裸体。
  对面那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冯翠岚袅娜地缓缓走上去,她每走一步,身上各部分的曲线因而扭变和震动,份外的刺激迷人。
  对面那个持剑大汉,饶是极乐教之人,见过无数淫娃荡妇,然而似这等情景,这等美女,也不由得呆了。
  冯翠岚越迫近,灯笼的光线越明亮,照示她的美妙身形。
  她微微笑着,道:“喂!我好看么?”
  那大汉点点头,道:“妙极了。”
  他突然清醒了不少,皱眉道:“你……你是谁?”
  冯翠岚道:“哈!你连我都不认识?”
  那大汉讶道:“你……你是……”
  他从来见过冯翠岚,当然没有法子猜测。
  冯翠岚不惜牺牲色相,自是有她的打算。第一点,她想探问出这条秘道的那一端,还有没有人把守?
  第二点,她已决定杀死此人,是以暴露也无妨碍。
  由于第一点,她才会开口说话。当下又道:
  “对了,你或者认不出我,但别的人一定不会象你那么糊涂。”
  那大汉道:
  “我……我实在很糊涂……哈!哈……”
  他的笑声传出老远,使冯翠岚有点担心,忙道:
  “那边有人没有?”
  同时,向他身后指去,也就是那一边的出口。
  大汉摇摇头,道:“没有,你……”
  冯翠岚打断他的话:“胡说,你后面站着的是谁?”
  对方为之一怔,连忙回头望去。
  冯翠岚已欺到切近,玉指点去,戳在对方胸口。
  那大汉一声没哼,身子向后便倒。冯翠岚一手已取过他手中之剑,而且等他倒下后,又把剑鞘拿了。
  灯笼掉在地上,没有熄灭。
  金恭友远远望见,赶紧跑上来,顺手把床单捡起带着。
  他道:“决点披上床单,免得着凉。”
  冯翠岚不禁一怔,站着不动,任得他把床单披在自己身上。芳心之中情绪一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要知她也是属于手段狠毒一类的人,由于刚才之事,她取过敌人之剑时,杀机忽起,决意刺死金恭友。
  照事论事,这本是处理此一问题的上佳之法。除了过于冷酷无情,可以批评之外,别无暇疵了。
  然而金恭友一走过来,就关心地要她披上床单保暖,可见得他实在有一份真情,并非纯是欲念。
  她一体察出这一点,顿时感到困扰了。
  金恭友捡起灯笼,又道:“我们往前走吧”
  冯翠岚点点头,默然行去。
  走了十来步,金恭友突然停步,回头道:
  “冯姑娘,刚才的事,我心中实在非常不安,务请原谅。”
  冯翠岚道:“你很后悔么?”
  金恭友道:“是的,因为我想到你那位朋友。”
  冯翠岚听到他提到阿烈,不禁暗暗泛起惭愧,付道:
  “我从分手那一天,心中时时刻刻想到阿烈,所以我以为已深深爱上了他,但我刚才却任得别一个男人拥吻。唉!当时难道我不知道他不是阿烈么?不。我明明知道的。”
  金恭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道:
  “再说,小可也自知配不上姑娘这等巾国奇人,以你的本领,以及你有美丽,小可那有亵渎的资格呢?”
  他不但说得谦卑,同时还流露出强烈的崇拜之意。
  冯翠岚受用得很,微微一笑,道:
  “走吧!我们谁也不要把刚才之事记在心上。”
  金恭友轻轻叹一口气,道:
  “是的,理应如此。”转过身子,向前行去。
  不久,他们已出了秘道,原来是邻家的花园中,出口处是一座假山,门户装置精巧,关闭之时,连邻家的主人也无法看得出来,金恭友已反灯笼丢弃在秘道之中,以免被人发现。
  园中夜风吹刮,金恭友冷得直发抖。
  他们正穿过花园之时,冯翠岚突然一把拉住他,缩入树业中,她不必说,金恭友也知道有人来了。
  不久,一条人影迅快从丈许外经过,正是向极乐教那座宅院那边奔去,大概是因为相距尚远,是以此人奔得之,时既不掩藏身形,又不时碰到树枝,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
  这条人影过后,冯翠岚才发觉金恭友发抖的情形。
  她低低问道:“你很害怕么?”
  金恭友道:“是的,但天气也冷得很。”
  冯翠岚轻轻道:“你抱着我,但会暖和一点。”
  金恭友迟疑一下,才那样做了。
  冯翠岚暗运内功,逼出热力,金恭友马上就感到好象抱着—个火炉一般,四肢百体,顿时温暖之极。
  当然这等滋味比抱着一个火炉,又大大不相同,但金恭友一想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她之时,禁不住叹息出声。
  他心中充满了惆怅,不由记起“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诗句,在将来他回想起这一段奇异的动人的遭遇时,一定感到非常遗憾。
  这种悬想,使他心头泛起一股淡淡的哀愁,为了珍惜这一瞬间的温存,他使用了全身的一切感觉去拥抱她,享受她身体的温暖。嗅吸她秀发上的香味,以及她在自己怀中那种柔软可爱的感觉。
  过了一阵,只听冯翠岚道:“大概没有人来啦!”
  金恭友恋恋不舍地放松双臂,接着忍不住向她说道:
  “现在若是有纸笔的话就好了。”
  冯翠岚柔声道:“你还有兴趣作画么?”
  金恭友道:“不但有兴趣,而且简直是渴望画点什么?”
  冯翠岚回过头来,微笑道:
  “我好象能了解你的心情。”
  她口中的气息喷到他脸上,使他感觉出距离是那么近。
  但他不敢做出吻她的动作,只感激地道:
  “谢谢你,有时候能被人了解,真值得终身感念。”
  冯翠岚道:“是的,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停歇一下,又道:
  “走!我们去找点纸笔,此外,我们都需要一点衣服,对不对?”
  金恭友这刻决不会反对她的意见,当下两人起身,不向园外走,反而直奔向屋子,冯翠岚嘱他在外面等侯,自个儿丢下床单,光着身子跃入屋宇之内。
  不久之后,冯翠岚象风中飘絮一般,落在他身边。
  只见她身上已穿上衣服,而且是女装。
  金恭友道:“你找到衣服了?”
  冯翠岚道:“不但是衣服,连纸笔都有啦,跟我来。”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迳行入屋,只穿过一重院墙,便登上一座小楼,冯翠岚点着灯火,满意地四顾。
  这座小楼,四面皆窗,不过由于天冷,所以窗门关得很严,四壁都有书橱,向花园那边窗下,有一桌特长的书桌,大堪画画。
  如此精致的书房,若在白天,尚可凭窗望见园景,益添雅趣,可见得此屋主人,胸有丘壑,必是饱学风雅之士。
  现成的纸和笔,以及合适的书房,激起了金恭友更为热烈的创作欲,他一迳走到桌边,展纸提笔,润毫寻思。
  冯翠岚悄然出去,片刻便又回转。
  金恭友突然觉得身上一暖,原来她把一件皮袍,披在他身上,这正是他目下最需要之物,不禁十分感激。
  他已构思好,当即挥毫染画,先是画了一张水墨的半身像,面貌宛然,任何人都认得出是冯翠岚。
  画完之后,他把橱中的颜料搬出来,一声不响地准备。
  冯翠岚细细把那肖像看了一阵,道:
  “好极了,只怕比我本人美得太多啦!”
  金恭友道:“不,绝不比你本人美。”
  冯翠岚道:“这等流动妩媚的眼波,以及那唇角一毫笑意,我就没有啦!”
  金恭友道:“你对自己的容貌,仅能揽镜自照,如何看得到这许多细微之处?”
  他停歇一下,郑重地道:
  “现在我打算画一幅你的全身像,但请你万万不可见怪,因为我要画的是你没有穿衣服的情景。”
  冯翠岚正要反对,但金恭友已经使起笔了,不禁想道:
  “原来我见怪与否,他都不管的。”
  金恭友完全沉迷在画中,不但全神贯注,而且流露出热烈、倾慕甚至缠绵的表情,她冯翠岚十分感动。
  这幅画只画了一点点,冯翠岚蓦地一惊,因为她敏锐的感觉告诉她,有人正在窗上窥看他们。
  由于这间书房是在楼上,所以目下窗外窥看之下,必是身怀武功之士,定非本宅之人无疑。
  她隐隐感到外面还不止一个人,是以十分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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