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嫣 作者:丢了个丢丢丢(晋江vip2013.10.4正文完结,高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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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前半生,不断的走在要与他比肩而站的路上,痴心妄想,去守护他的世界,她所以为的深爱,不过如此,现在算来,竟不及他的分毫。
她自以为爱他胜过生命,却还是,在他的百般暗示之后,放他自己,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她崩溃到极点时,他无从解释。看她流泪,他却转身,这大概,是世上最痛苦之事。
宋芷嫣啊宋芷嫣,你口口声声说的爱,说的信赖,只不过是为自己画地为牢的苍白借口,你何曾倾尽一切的去将他溶入生命,像他暗地里待你那般,每一秒的血液,都在为你流动。
你的爱,不过是为了得到他,而他的爱,默默无声,厮守你的存在。
你可曾记得,那些支离破碎片段的存在?
☆、56峰路转
——她的记得,与她的错过。
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都还记得。
——他转过身,嘴唇有些泛着白,声音也暗哑起来:“你想跟他走?”
“想”她黯然点头。
他轻轻一笑。
“所以,你今天通知我这件事情,是希望我祝福你们?”
她咬唇,低下声音:“不是,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止。”
“风曦晨如果真的爱你”他咳一声,说一句:“会把你送到我手上?”
“他爱不爱我,你关心么?”宋芷嫣抬头,目光灼灼:“如果他对我的,算不上爱,那么你所做的一切,可以称得上爱我么?殷亦凡,你又何尝懂得,什么叫爱?”
——“我要跟风曦晨,回泰国了。”她狠了狠心,开口说道。
“走吧。”
她的眼泪刷的流了满面:“明天就走,再也不会回来。”
“好”
“我要跟你离婚,然后嫁给他。”
这次,他停了很久,才慢慢的说。
“好”
“我会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不会再等你,不会再为你活着。不会再恨你,不会让你有任何存在的痕迹。我要开始新的生活,有家,有幸福,有依靠,有希望,唯独,不再有你。”
她说了多久,他就咳了多久。咳到浑身颤抖,咳到眼眶发红,却依然费力的调整匀气息,一个字一个字回答清晰。
“那样很好。”
她终究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拒绝我啊。你不是总在拒绝我么?你拒绝靠近我,拒绝我喜欢你,拒绝我知道你在暗地里做的一切。这次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要说好,为什么在我最希望你拒绝我的时候,顺从我这一次。殷亦凡,你这个混蛋,我把青春葬送在你手里,我把希望孤注一掷放在你身上。我爱你爱的快要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你到底还有多少事不让我知道,我要你告诉我,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他半躺在她怀中,望着前方,在她几乎都要哭到窒息的前一刻,轻声开口说:“爱我爱到快要疯了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早已经疯了?”
——风曦晨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面前的宋芷嫣,大概是,疯了。他掰着她的肩膀,急声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小嫣……”
电光火石间,殷亦凡手贴近他的腰侧,食指一翻,打开皮扣,挑出手枪握在手中直抵他的额头:“你闭嘴。”
——她举枪指着他的心脏,不再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里,除了即将油尽灯枯的未来,还有,爱。
她多怕,他这么爱她。
她从来都是贪心的,他的爱让她看到的太晚,她怎么舍得,就此结束。
“在你筹划的这些年里,你有没有一次,想要停手,为了我,停手?”
“没有。”他低声答。
——他背抵着墙壁,伸手握住枪口。
“你怕死么?”她泪眼模糊,隔着冰冷的枪支,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他握住枪口的手并没有用力:“我不能死。”
——画册碎了一地,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肌肤,慢慢贴上去,双手扶住她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徐徐开口:“再也没有了。”
——气氛凝结到极限,屋内屋外鸦雀无声,就在这时,宋芷嫣猝不及防的转过身子,咬紧牙龈一步迈到殷亦凡跟前,甩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殷亦凡抿着唇,头部一动不动,硬生生的挨下这一巴掌,然后静静抬眸,目光深邃的几乎探到她的魂魄:“够不够?”
宋芷嫣重新握紧拳,又一声脆响过后,她从牙缝中寄出单薄的几个字:“你这个魔鬼。”
殷亦凡身后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双双上前一步,挡在殷亦凡身前:“宋小姐,请您自重。”然后其中一人焦急的回望殷亦凡:“殷少,您难道不……”
“闭上嘴。”殷亦凡飞快出言打断,眼神即刻变得犀利起来。
——她翻到画像背后,每一张,都写了同样两个字。
——等我
——等我
——等我
——等我
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被她错过。
——半摇下的车窗里,略带苍白的男人侧脸俊美如剪影般一闪而过。随着车行,车窗徐徐摇上,最终把他的眉眼也掩盖进黑夜。
长夜漫漫,有些东西,一经开始,便再也停不下。
宋芷嫣,你真的以为,痛的只有你一个人?
那么我,又在做些什么?
进退维谷的这条路上,我一步都没有挪动过。
你说,你选择的路,不会回头。
我也一样。
我不会后悔我做的任何一件事。
永不。
——她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次:“我相信你。从今天起,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深信不疑。”
他浅浅一笑,微微张开手臂。
她缓缓的把头侧贴在他心脏附近,填充满他温热的怀抱。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走了。”
千回百转走了一遭,重头来时,历久弥新。
她说完这十一个字,他的心脏,忽然就跳乱了节奏。
他手心贴在她后背上,坚毅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发,再也无法冷静的将自己抽离出香玉满怀的这一刻。
不可操控的未来,荆棘遍布的下一站。
他的铁腕,无法触碰。
他不能放任自己沉迷,可是,这一夜,他卸下所有负重,在她的平稳呼吸中,安然入睡。
无论结局的走向是不是在他的掌控中,他都希望,这有限的美好时光,能久一些,再久一些。
——“明年开始,我每年都带你去一个国家。”他鼻尖萦绕着她的香气:“等到我们老了,全世界,每一个地方,都会有属于我们的家。”
他的手摩挲在她的小腹上:“从泰国开始,全世界,都为我们见证。”
那些你积攒多年的梦,让我一一替你完成。
“原谅我。”他垂眸望着她温暖鲜明的侧脸,心里默默的,默默的说:“如果有可能,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骗的就是你。”
明知不该放纵,明知过去永不会剧终,明知这只是他为她造的一个梦境。
没有到达不了的明天,如果,有你在身边。
——他身上的T恤飞快的被血液全部浸湿,他反手撑住墙壁,极慢极慢的下滑,最终支持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整个过程,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昏倒在地的单薄身躯。
他抚着胸口处,呼吸急促,眼前是挥散不去的大片黑影。
在目光最后触到她被血迹打湿的长裤上时,他低了低头,然后,一滴眼泪落到血泊之中,融合了寂静将临的夜色。
又有谁知道,他有多痛。
——殷亦凡脸色已然是青白一片,他意识模糊的眼底倒映着宋辞焦急扭曲的脸,渐渐的,写满了宋辞从未见过的,请求。
“救她”他动了动嘴唇,用气息对他说。
“小凡……”他压抑着哭声叫他:“你撑住,救护车马上来了。”
殷亦凡用意志极限,轻轻的摇头。
嘴型固执的重复着:“先救她。”
说完,捂住胸口的手掌从伤口上慢慢滑落。
“我求求你!殷亦凡!”宋辞大声的喊,眼泪七零八落。
在眼前最后一束光芒也被黑暗打散时,殷亦凡痛的几乎麻木心脏放缓了跳动速度。
你们一个一个,都在求我。
那我呢……我求谁才好……
——他在生死的边缘,静静回忆他仅有的遗憾
——我努力走出尘封世界的那一年,你不在我身边。
那些年,我那么爱你,你却不知道。
而现在,我活在你的世界中,你却要走了吗?
很多时候,我就想这样闭上眼睛长睡不醒。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死。
他的心跳微弱的复苏着,心电图渐渐又有了波澜。
我只想回到能触的到你的地方,哪怕是被你恨着也好。
我推开你那么多次,所以,允许你想要短暂的抛弃我。
只是我,无论被你怎样残酷的对待,都再不会放手。
就像你这么多年对待我一样。
——小嫣,等等我,不行么?
——她避过他方才坐的地方,坐到沙发上。手心沿着小腹的轮廓,徐徐的摩挲着。十分钟后,二楼楼梯上,他换上居家服,沉静的俯视着楼下静坐的女人。
她长大了。
真正的,从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小丫头,变成一个面对他收放自如的女人。
她的冷漠,多多少少的带上他的影子。
也是。
除了他,还有谁能教会她。
让她如此深刻的去爱,再痛彻心扉的去恨。
她无情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自己。
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你是怎么忍受了一个五年又一个五年。
你是用什么作为支撑对我仰头微笑,又是怎样,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流眼泪。
这场游戏,只能是我来主导。
一天不到终点。
我都绝不罢手,也绝不喊停。
——他连续咳嗽的时间越来越长,咳嗽的力度无可遏止,他痛的闭上眼睛,禁不住发出几声极其细微的□,身体慢慢的软下来,最后整个人侧躺的地上,蜷缩成一团。
宋芷嫣默默的从卧室走出来,眼神放空在他身上,死一般的宁静。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地上几小块破碎的画像,艰难的开口:“进去。”
他目光触到的地方,重新勾起不久之前,她站在他面前,扬手撕毁画册的画面。他捂着胸口的手又紧了几分,咳的撕心裂肺:“进、去。”
宋芷嫣安静的从善如流,几步退到房间里,轻轻掩上房门。
听到门声,他脱力阖上眼睛,翻转身子平躺在地上。
嘴唇轻轻的动,说了三个字,却,没有发出声。
——不是我。
他说。
——不是我。
☆、57风曦晨自白
——再见,我的小嫣。
我听说,我到他身边时,只有两岁。
两岁之前,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我没有母亲,但是我从没有过一次,问他我的母亲去了哪里,我不敢。
我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内佣人成群,在外千呼万唤。我是风家的独子,是多少人巴结的对象,他把对我的爱做的高调明显,上至校长下至同学,从小学开始,我就知道,我,风曦晨,可以如此与众不同。
可是,我很少能见到我的父亲。
到十岁为止,他抱过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尽管如此,我仍然昂首挺胸走在家里隐约的议论声中。他们多可笑,只不过因为父亲工作繁忙,他们竟然说,我不是他亲生。
上了初中,我决定用我的光芒去吸引他的注意。
我的言谈举止中,抹去了世家公子的骄傲与不羁,我冷漠的表情中,出现越来越多温暖的笑容,我把自己打造的温润如玉,博学有礼,我要他从不同人嘴里听到,他的儿子,究竟有多么优秀。
我走火入魔一般的学习,别人背一篇课文,我就一定要背下一整本课本。我夜夜不眠,实在困顿到极点,就撑着头小憩一会,但是很快,就会从遍布公式的梦中强迫自己醒来,继续挑灯夜读。
我要的不仅仅是第一名。我更要,天才的名声。
初二的会考,我以绝对的优势,拿到了全省第一名。
我拜托他的司机,送去我的成绩单,背面,用最工整,最用心的笔迹,写了一句话。
——爸爸,我拿到了全省第一名,可不可以,亲自去参加我的家长会。
三天,我的请求石沉大海。家长会那个下午。我躲在学校门口,偷偷的等着他的车到来,可是,车门打开,走进我学校的,依然是他的助手。
那天,街上大雨倾盆,都洗刷不尽我的不解。我在雨里,走了停,停了又走,我多想去问问他,我已经这么努力,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可是我没有勇气,自小的疏离,已经让我无法自如的面对他,无论再苛刻的要求,唯有顺从,因为唯有顺从,我才有一丁点,在他脸上看到笑容的可能。
我回到了家,一病不起。
朦胧中,我看到他坐在我的床头,用手覆盖在我额头,温柔的唤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的想,早知用这种办法可以得到你的关注,那,我该早点作践自己。
我高烧一周,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
我浑身无力,抓着床边的扶手,急切的问护工,我爸爸呢?
她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我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挣扎着坐起来:“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回来过?”
从小照顾我的阿姨冲过来抱住我,轻声安慰我:“曦晨,你爸爸这么忙,也是为了你的未来,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不过来的。”
原来,那一丝温柔,仅仅是我的梦。
连梦,都这么奢侈。
我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久。
直到阿姨送来晚饭,我才用疼到嘶哑的嗓子,对她说:“为什么他不来问我,我要的未来,究竟是什么?”
半个月后,就是因为这句话,他在书房里,让我跪在地上,用皮尺狠狠的抽在我背上。
半年来,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你的未来,只能我来安排!”
打到最后,我出乎意料的笑起来。
我双手撑地,弓着身子跪在地上。
我说:“爸,我多大的时候,你把我捡回来?”
他扔了皮尺,喘着粗气坐下:“我没想过要瞒着你。”
“我知道。”我笑的异常灿烂,笑的脸颊冷冷的一片:“你暗示了我这么多年,是我醒悟的太晚。”
他的眼里,没有疼惜,没有惭愧,没有一个父亲应该出现的所有情绪,哪怕是一个养父的情绪,也没有。
我平静不已的跪着行到他身前:“从今天起,我对你,永远顺从。”
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为什么抛弃我。可是被抛弃过一次的我,没有资格去贪恋更多本不属于我的爱。
我原本,是一个孤儿。
这一切,本就是恩赐。
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个晚上,是我有生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父亲说:“你记住,你的存在,就是要毁掉他。他所有拥有的,喜欢的,你都必须抢过来。如果有可能,他能丧命于你手中,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叫殷亦凡,殷正海的小儿子。”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