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撩爱(网络版) 作者:田畈.田反(晋江vip2015-02-28正文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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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入神,听旁边有人喊我的名字:“向暖。”
我一回头,就是之前对我眨眼的白衣天使嘛。
他边摘了口罩,边对我笑,露出端正的五官。
我脱口而出:“山一学长!”
陈山一是我大学的学长,他是医学院那边的,其实并不是没有直系关系,
我们因为在同一个广播社认识,我入社的时候正是他这个社长的最后一年。
他问我:“你怎么在这?那个是你爸?”
我点头,老校友的喜悦又被愁云惨雾冲淡。
他拍拍我肩膀安慰:“军总的条件不错,你乐观一点,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告诉你学长!”
我想起床位的事情,斗争了下还是提了:“学长,医院说是没有床位了,让我爸烧退就转回去,能麻烦你看下吗?”
他不像很多人答应事情一样立即打包票,而是说:“你等一下。”
他转头进了护士办公室:“魏姐,麻烦你借我系统查一下。”
护士的声音是刚才说得我体无完肤的那个,换了个人却客气的很:“你尽管用,陈医生。”
我探身过去,看到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表格记录,压根看不出来什么。
一会儿,陈山一出来:“我刚才查了下记录,病床是有点紧张,倒是高级病床那里有一个床位,就是贵了点,但你先搬过去,我帮你留意了,有普通的立即换,估计要住个三四天。”
他当社长的时候就是极端严谨的人,没想到到了医生反而变本加厉了。
我连忙点头:“太感谢了,一定请客!”
他摆手,但笑不语。
心里的大石落下,我去解决生理问题,洗手的时候照了照镜子。
着实伤心,人一老,胶原蛋白就比银子还珍贵,之前戴口罩把脸颊勒出四道红红的印,脸就像长了四条长长的猫胡子,狼狈不堪。
我怎么就顶着这张脸和学长谈了二年半的话呢?
我又想了想,
我之前在重症监护室,带了那么大的口罩,又多年不见,他怎么就能把我认出来呢?
果真是神医,好眼力!
☆、第50章 搬离散(上)
你做过最努力的一件事是什么?
曾经有一个网络帖子,叫做八一八你做过最努力的事情。
有为考研几天不睡觉的。
有为跑步每天跑五千米的。
有为工作走遍大江南北的。
我觉得很励志,看看这么多人那么努力,你还有资格懒吗?
小时候,父母一直告诉我,你只要好好读书,好好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长大后,我觉得这种话……纯属是扯淡!
因为,这世上最令人羡慕的就是不怎么努力却能随随便便成功。
的确有啊!
那,我还在努力什么啊?
尼玛,怎么越努力越挫折啊!
我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打击!
其实应该开个帖子叫做,你做过最对的选择是什么!
有一个笑话。
一个贼想去抢银行,想了个妙招,挖地下通道直接通往金库。
他很努力,忙活了一年,起早贪黑,终于挖到了尽头。
最后铲子一掀,等待他的不是漫天飞洒的钞票,而是破裂的马桶。
他挖错了方向,直接挖到厕所下面。
父母没教我们的事叫做,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越努力可能越凄惨。
所以,我辞去明安的工作。
因为越做越不开心。
所以,我喜欢跑步。
因为努力就能看的结果。
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例如,爱情。
那,那么无法改变的选择呢?
例如,辞了就只能去捡破烂的工作。
例如,离婚了也找不到对象的婚姻。
同学,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生活就像□□,当你无法反抗,还不如就地躺下,好好享受。
向明茂先生的病终于好转,转入高级病房,一人一个房间,价格不菲,相当五星级酒店的房钱,约等于我一周的工资。
人一生病,钱就不像钱了,流水一般的往外花,还得是“赶紧花完赶紧好”的爽利。买什么都没有买药买的干脆!
我曾经想当我存够了钱就辞职,专业干……干啥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每每有这个念头,我工作的时候就会稍微趾高气昂一点,有种“老子爱干不干”的气场。
现在,我看看网银账户,摸摸鼻子,只能回去继续摆出“老子心里只有你,离开你不能活”的太监样。
五星酒店的病房,虽然没有管家打扫卫生,被子也是二手的,只是额外有一张家属陪护床。
向太太放了心,怎么也不让我守夜。
医院里我无聊的刷了刷朋友圈。
彦小明刚刚发了一条:“啊要辣油啊”附赠一碗汪家小馄饨的特写。
这二货一定又去哪吃了,别的高富帅一天到晚在网上晒名车,晒五星酒店餐厅。
他倒好,成天晒什么煎饼,馄饨,羊肉串……
到底是个洋鬼子,对小吃最情有独钟,还晒得不亦乐乎。
我每天打开微信,偶尔看到这么些奇葩照片跳出来,都怀疑他是地沟油公司派来做微信推广的!
彦小明同志不是随便可以想的,想一想他,他就出现了。
其实苏眉一直说要来探病,前几天在重症区,情况不稳定,我没让朋友们来,现在转了病房。
苏眉就来了,当然彦小明这个恨不得当连体婴的也跟来了。
他们带来了花和补品,向明茂去做检查了不在,向太太是个颜控,看到彦小明这样大眼睛卷头发的混血儿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说,我要以后带谢南枝来,她不得乐晕了?
嗨,这又都什么和什么啊!
向太太和苏眉拉家常,对着彦小明估计不知道说中文他听不听的懂。
彦小明指着自己的鼻子:“阿姨,随意,向暖和咱们,朋友!关系不要□□正凹!”
他说了那么多,其实就三个字“关系好”。
向太太是个见过世面的老太太,看到一口南京话的混血吸血鬼彦小明也楞了楞,瞪着彦小明仿佛他嘴里能飞出鸟来。
苏眉打了彦小明一下:“说人话,国语,普通话。”
彦小明摸摸卷毛头,对被女友家暴感到无比委屈:“人家说的是mandarin(国语)啊!”
苏眉直接上拳头。
我对他的行为感到不齿,吐槽他:“你不是一周只能约会一次,打电话不超过十分钟吗?奇怪,早透支了啊!怎么,现在扶正了,上位了?”
他瞪我,半天吐出来句:“犯嫌,你怎么这么认真?”
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你要认真就输了。”
彦小明空长了演偶像剧的脸走的是谐戏路线,一来病房的气氛欢快了不少。
他们的快乐完全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向太太边笑边瞪我。
我完全懂她的眼神,就是“人家都那么幸福,你怎么不能找一个。”
她这种新社会主义高龄妇女的哀怨情绪是十分消极的。
我决定忽视她。
神烦彦小明,他不来,我就不会那么惨!
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让彦小明赶紧滚蛋,林燕妮就来了。
彦小明乐了,我快哭了。
失落在地球上的异种族南京话兄妹又找到了彼此。
“哎,你也在啊。”
“上次我教你的怎么样啊?阿行啊”
“行行,摆地一米!”(厉害的不行)
“好,姐再教你点……”
“好好好,教点來斯的”
“……”
这两天医院里稳定下来,肿瘤结果也快下来。
我待在家里反而容易胡思乱想,干脆就出去跑步。
此时正是立春,冬天锻炼的人越来越少,加上准备过年,环陵路上别说人影,连鸟影都没有。
我边跑边想着谢南枝在帝都是否也会继续跑步。
天黑得早,穿着羽绒服,跑了两千米就觉得跑不懂了。
跑步这种事情比男朋友还坦承,你待它如初恋,天天跑身材好,一旦不跑,小肚子又有了,还没跑一千五就开始喘了。
回了楼里,突然发现谢南枝房子门是大开的。
我开始以为是他回来了,结果发现人来人往都是往外搬东西的。
我问了其中一个小哥:“你好,请问这家人是不住了吗?”
他正在搬一箱红酒,提起来的时候响的稀里哗啦的打在心尖,答我:“对啊。”
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一把抓住他:“为什么不住了?”
他抬着红酒看我像看一个神经病:“我们哪知道,哎,您让一让,别撞着您。”
我站在旁边,看着谢南枝的东西络绎不绝的从里面搬出来,他的原文书,红色珐琅烧水壶,东方列车的dvd……
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也在一点点的空了。
我问搬家师傅:“我和这家主人是朋友,不知道他要走,我能进去看看吗,反正你们也快搬完了。”
师傅看我一眼,估计心里又想好一部爱恨情仇狗血剧,说:“好吧好吧,你抓紧。”
哪有什么狗血,其实我和谢南枝的故事很简单,四个字,我喜欢他。
走进去,还是一片巨大的玻璃窗,直对着夜晚的高速路,下班高峰车辆来来回回,大家都来去匆匆,没有人知道这个人要从这里搬走对我的意义。
谢南枝的家,不,现在应该说谢南枝以前的家本来就很空,他的东西一搬走就更空旷了。
其实我看搬家公司也没有搬很多的东西,他这个人好像就是这种性格,不喜欢添置很多身外物,没有多少牵绊,随时随地可以走。
其实人生在世,也就只需要一张床和一片挡雨板。
我曾用过的卫生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大理石台面都泛着光,空气里还隐隐有股薄荷的凉香。
这个条理控喜欢把书和茶杯归置得像打仗的小兵一样竖立整齐,现在都不见踪影。
客厅大理石吧台前是两把空空的高脚椅,我似乎还能记得那天完电影他帮我泡茶,我坐在椅上,他站在吧台后,洗杯子倒茶,对我说:“当心烫,安吉白茶,不浓。”
仿佛他还会站在那和我说话,还会在我跑步的时候出现。
搬家师傅喊我:“小姐,我们搬完了,要把门带上,你……”
我回神:“我这就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踢到一个东西,捡起来,是他爸爸送他的火车头模型。
我递给搬家师傅:“这是这家主人很重要的东西,不要弄丢了。”
搬家师傅立即接过去放在正要贴封条的纸箱里:“谢谢,谢谢。”
我走出去,靠在自己的门前。
想着那一天,我和谢南枝说着再见,他是不是已经要搬家了?我从来没想到会真的是“再见。”
搬家师傅轻轻带上门,我看着门关上的时候带着落地窗里的万家灯火,慢慢归为寂静。
曾经我以为我和谢南枝只隔着一堵墙的距离。
现在,我和他连这一堵墙的联系都消失了。
☆、第51章 搬离散(下)
向明茂同志逐渐恢复,又开始折腾,住个院要三天洗澡两天洗头,还让我把吹风机给他拿来。
他也不想想他头上有几根毛可以吹的!
他病好点,我就对他又开始恢复我方保留情绪了。
向太太却央我去收拾吹风机和梳子。
我简直是怒其不争了:“妈,你就惯着他吧,一把年纪了,一老头子还成天臭美,你看电视都不喜欢李敏镐那款的吗?就我爸这样的老白脸,是怎么把你迷住了!”
向明茂朝我扔苹果:“臭丫头,怎么说你爸的,你妈人好!像你!”
我一手抓住苹果啃得卡卡响,向太太敲我一毛栗子。
今天天气真好,立春后阳光明媚,空气里是冷冷的清新,一家人在一起的感情什么都比不了。
也有美中不足,向太太对我找对象的期盼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拉我到一边,问:“那个经常来看我们的陈医生……”
向太太常对我说一句不文雅的话:“你屁股一掘,就知道你要拉什么*”
反之同理。
我立即打断她:“他只是我学长!一个学校的!”
“一个学校的不好啊,知根知底,现在兔子就要吃窝边草,我看能成的都是在同学朋友中发展……”向太太又敲我头,这头是不值钱还是怎么着。
我惊讶:“妈,你这都是从哪学的啊,不是跟你说了,少看朋友圈!”
向太太才不理我:“你看,你那朋友苏什么来着,找得对象多好,听说人还离婚过的,可怜人,不照样好的很,我女儿怎么就这样啊!”
“苏眉归苏眉,你这是要挑起阶级斗争还是怎么着?”
向太太叹气:“我想过你上次说的话,你爸其实的确也是我惯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其实什么爱情啊婚姻啊都不可能是平等的,这人心又不是秤砣,还要到天平上取称一称啊!”
妇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妇人有时候也能说吃让上帝掉下巴的话来。
向太太最后说:“我现在没什么心愿,就希望你爸身体好,你赶紧给我找一个,我们也老了,再拖下去下去,你那么晚结婚,连孩子都不能帮你带,还是你的累赘……”
我赶紧打断她:“妈,这都没找,还想什么孩子,您真高瞻远瞩!”
谢南枝的房子自从搬空我以为很快就会租出去,毕竟条件这么好的房子能赚上不少,可一直都没有人看。
彦小明前几天跑去帝都出差了,我这儿一忙就忘了问。
有时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能想到隔壁传来的音乐声,现在一片安静。
向明茂的检查结果下来,是良性,向太太和我都如同中彩票一般。
这段时日的心情都如同坐云霄飞车,大起大落的都不知找谁赔去。
不过也亏得自顾不暇,不然谢南枝这一搬得虐得我成渣渣。
现在这好消息,让我觉得十个谢南枝都不及。
我想着让二老继续住高级病房,贵就贵点,舒服啊,子女这点事还做不到还能干什么了。
住了一个多礼拜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因为医务处的错误,没有普通病房了,病房不用搬,房钱就只按普通病房的来付。
我顿时省了不少,又觉得这医院福利也太好了吧!军总就是霸气!
又住了些日子,向太太要塞钱给我:“我今天和隔壁房的老太聊天,才知道这病房那么贵,你这孩子,哪有那么多钱!”
向明茂说:“就是,反正我都好得差不多了,赶紧换病房去!也不看看,这高级病房都是领导住,我们怎么好霸着。”
我也觉得纳闷,去找山一。
“学长,你有空吗?”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看片子,桌上密密麻麻的文献和他做的报表。
他赶紧收拾了下,推了推黑框眼镜:“进来坐,出什么事了?”
我和他说了病床的事情,本来以为是他帮忙的,结果发现他也是茫然。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事情,我去帮你查查。”他去了医务处。
我跟在他后面,结果内部一查,他说:“是个姓彦的预交了一个月的高级病床的钱,你朋友吗?”
我点头,心里把彦小明骂了一万遍一万遍,咬牙切齿:“是我朋友!”
转头,我立即打电话彦小明。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倒挺愉悦:“喂,向卵啊,我刚刚才到机场,出差出得累成dog了!”
我懒得听他有的没的:“我问你,病床钱是怎么回事?”
他楞了下,哈哈笑:“你发现啦,其实不是我的钱,是难吃的……”
该我楞了,半晌才问:“关谢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