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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隔墙撩爱(网络版) 作者:田畈.田反(晋江vip2015-02-28正文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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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懂来不及说再见的感觉。
    她给他发来邮件的时候,他正在谈昨天为了她临时延期的项目。
    对方说:“谢总,您看,合同又按您提的修改了下,希望合作愉快……”
    她发:“我们做朋友吧,难吃。”
    他低头打开最新邮件,勾唇打下:成交。
    他想隔壁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什么奇怪的动物论,把男人比喻成大象,孔雀,寄居蟹什么的。
    其实随便一个就可以把她吞下腹中,却还不自知。
    他想隔壁是个矛盾的女人。
    明明年纪不算小,却还对世界抱有幻想。
    明明年纪不算小,却在相亲中寻找王子。
    这个世上哪有王子和公主?
    他父母的故事也算得上王子公主,可是呢?
    他看到去买咖啡的她突然定身在那里。
    他站在转角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对男女。
    那个男的好像是最近常常送她回家的那个,她的男朋友?
    他觉得好笑,她敢因为一只兔子对他恼怒指责,男朋友出轨却不敢上去。
    他又觉得她可怜,站在那里看了会似乎想逃回来。
    真是不争气啊!
    他谢南枝还有这么不争气的朋友!
    他本来想看她笑话,却又不由自主的走出去。
    他想她真是个好欺负的姑娘。
    却没想到连男朋友出轨都不敢出声的她,却在他仇人面前为他挺身而出。
    他赶来的时候听到她大声说:“他对朋友很好,对员工也很负责,他其实是很好的人,请你不要侮辱他。”
    他不敢告诉她,其实她错了,他并不是一个好人。
    他这么多年来,就是靠着报复的心支撑下来,越爬越高,只想让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领略到同样的滋味。
    沈峻昇说的对,他没有朋友,他的确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怪胎,有时他甚至恨他的母亲。
    而他似乎也越走越远。
    他一手设计了帝都的圈套。
    他继父的自杀,都是他的计划。
    他父亲怎么死去的,他的仇人就要怎么死去。
    他逼着他做选择,要不自己去死,要不儿子去死。
    他和他的父亲做了一样的选择。
    他继兄投资失败和车祸,也是这么多年来,一步一步的布局。
    他本来是要他丧命的,因为他母亲的哀求,他临时放手。
    那个人已死,他儿子的结局与他无关。
    他一向睡眠很少,一大早看到沈家的消息,这么多年的部署就这样如愿以偿。
    他满意,没有兴奋,像最后的那篇论文,他知道会拿高分。
    更多的是怅然若失,下一步该干什么?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隔壁的她在干什么?
    上一次和她在一起还在在日本的温泉,他差一点就失控。
    然而,他知道。
    她一直等的人不会是他。
    她需要的是细水长流的爱情,平凡温馨的婚姻。
    他双手沾满血腥,他的生命是灰色的,
    她并不知道这样的他,他也并不想要她知道。
    她喜欢看童话,她是灰姑娘,她已经为他丢失水晶鞋,他却不是王子。
    他打开手机,找到天气设定里的南京。
    阴有小雨。
    他站在窗前,想着,不知她会不会去晨跑。
    他的母亲,那个十六岁生日都会寄礼物给他,那个温柔的坐在沙发里织毛衣的女人。
    现在,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骂他,为什么能这么狠?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家庭?
    她似乎忘了,他也是她的家人。
    她有另一个家,他却只有她一个人。
    他的母亲说,我真后悔嫁给你爸。
    自从他父亲出事,她就再也没有开过演奏会。
    他以为她是忘不了他父亲。
    原来,他入狱自杀的父亲和他都变成了她艺术生涯的污点。
    多么可笑,
    他的人生是被他母亲憎恶的人生。
    如果,他没有今天的成就,或许她并不会认他。
    爱情,婚姻,家庭都是虚假。
    他的母亲出事前给他打过电话,最后一句是:我真后悔生了你。
    他得到她心脏病发入院的消息,匆匆出门。
    在电梯里,他遇到了她。
    她神色匆匆,似乎很疲惫,他很想问她为什么却又无法开口。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去爱上谁了,却不知从何时起会因为这个傻姑娘而摇摆。
    她有思想,却更愿意坦诚喜恶。她不喜欢吵架,却为朋友挺身而出。
    她笨拙又勇敢,简单又可爱。
    她会认真的去写没有人看的意见卡。
    她在加班时不敢抱怨却大声唱歌。
    他曾经以为女性都应该像他母亲和他的初恋女友一般,优雅精致,随时都是焦点。却发现原来也有这样生机勃勃的人。
    然而,他像被光源吸引的飞蛾,却无法靠近。
    他已经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他害怕,自卑,无望。
    他无法承诺,无法给她婚姻,无法让她幸福。
    她说:“再见,谢南枝。”
    他说:“再见,向暖。”
    他念她的名字,在她的眼里,看到悲伤绝望。
    他听到她的铃音。
    他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拥抱她。
    七分钟,蒸熟一条鱼,最好的时间。
    七分钟,她和他道别,再见。
    飞机落地的时候,他收到她母亲的死讯。
    他打电话,安排搬家。
    他的人生是被诅咒的人生。
    他想见她,可是他只能给她带来不幸,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离开。
    唯愿南枝及向暖,枝繁叶茂花意浓。

  ☆、第56章 漂洋过海(下)

不知何时,我面前站了个五六十岁的外国老太太,和蔼的望着我。
    她语速微慢我完全听懂点了点头。
    外国老太太就是精神,这么大年龄,背都是弓着的了,还穿着一身运动服加跑鞋。
    她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就和我聊起来:“我媳妇也是中国人。”
    她看起来很和善,估计因为我是中国人才来搭讪。
    我也乐得锻炼我一出了国门就有点水土不服的口语,和她唠起嗑来。
    她指指海边告诉我这个城市的风俗,手上皱纹颇深,说话起来却又精神十足。
    “你多大了?”
    我答:“28。”
    她转头看我,微讶:“噢,你看上去小。”
    我哭笑不得:“嗯,亚洲人都看起来年轻。”
    “二十八岁也是年轻”,她笑起来,皱纹一笑更深了,却充满感染力,“二十八岁真好,没有痘痘的烦恼,荷尔蒙正好,有一定的收入,也见过一些市面,二十八岁啊,有无限的可能!”
    老太太冲我挥手慢慢走远的时候,我还在回想她说的话。
    我依旧穿着谢南枝的大t,昨天一整晚都是伴着凉凉的薄荷味入眠。
    海浪的风吹着我的衣摆,我如同佛经所云的“醍醐灌顶”,悟了。
    对啊,我担心个p。
    二十八的年纪,没有青春痘的烦恼,护肤保养已略有系统,小有存款,虽说不会心血来潮买个香奈儿,但一狠心还是可以买的,也见过几个男人,虽说漂洋过海的来了,但谢南枝要真对我无意,我也不可能去为他割腕子,顶多玩个几天回去咯。
    二十八岁!
    豹哥说了,如果不行,大不了从头来过!
    我这么一悟,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看着这海水,觉得立即就能够来个水上飘什么的。
    可是我不会游泳哎,我的泳衣在箱子还没有拿回来呢!
    我一看早已艳阳高照,立即撒丫子往谢南枝住处回奔。
    刚在爬坡,却看到谢南枝远远的戴着墨镜,手插在兜里气定神闲的走过来。
    我奔得一头大汗,他却白衣飘飘一身仙气,着实嫉妒。
    他一看到我就摘下墨镜,眯眼问我:“一大早跑哪去了?”
    “嘿嘿”我捂着因为没有防晒措施已经火辣的脸颊,“我去溜达了。”
    他反而乐了,勾唇一笑:“你倒是本事,一大早就出去了。”
    却又问:“遮着脸做什么?晒伤了?”
    我继续没脸掩面:“没化妆,丑死了!我要赶紧去拿行李!”
    噢,才说二十八岁好,就到了没有化妆就可以吓死人的时刻。
    他弯了腰,从我遮住的指缝里看我,不说话。
    我干脆一把放下手,吓死你!
    他看了看我,转身往回走,似乎是看我爬坡爬成狗了,伸出手来。
    像那个雪夜一样,他背着烈阳站着,不看我,往身后伸出手等我。
    我笑着递出自己的手,他握紧。
    江南已经飘雪,这里还是盛夏,路边的小紫花,迎风点着头。
    “不丑。”
    他的声音轻的就要被风刮走。
    我捂嘴笑,吓不死的才是真爱啊!
    “晚上带你去吃饭。”谢南枝开门的时候告诉我。
    我立即反对:“不要。”
    要是行李还找不到,我就穿着这大t不化妆出门,这是表演僵尸过街呢?
    谢南枝打开门的一刻,我看到门边放着我的大行李箱。
    “你……你什么时候去拿的?”我激动,人生顿时有了丁点希望。
    他换鞋,却平淡的说:“早上去的。”
    我忘了这位是长期早起症患者,我以为他房门关着是在睡觉,谁知道他都出去了。
    谢南枝找出一双运动鞋拿在手上问我:“要不要试试跑步?”
    其实我早就蠢蠢欲动了:“我没有带跑鞋啊。”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回来的路上买的。”
    我打开一看,想起上次弄丢的高跟鞋,乐:“人灰姑娘都送水晶鞋,你就送我双跑鞋?”
    他保持推开院门的手势,眯眼笑:“please,cinderella”。(请,仙德瑞拉)
    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谢南枝并肩慢跑在佛罗里达的海滨。
    他依旧穿着白t和黑裤,让我想起第一次在环陵路上看到他的样子。
    我那时坐在椅子上休息,看着他跑了一圈有又一圈。
    现在却和他并肩悠闲奔跑,一致的脚步,一致的呼吸,就像我们就是同一个人。
    迎面跑来的外国情侣,谢南枝侧身让了他们,对方和我们点头微笑。
    跑过一栋红瓦白墙的老房子,院子里开着樱花,小老头正在浇水。
    身后跑过牵着狗的青年,拉布拉多的狗鼻子在我裤子上凑了凑,被主人拉走。
    谢南枝在有些地方会跑慢下来等我,告诉我:“这家是昨天订的pizza店。”
    “这是一个幼儿园。”
    “这个超市的cheese很好。”
    跑到码头的时候,我们停下来,谢南枝开口:“这是我曾经打工的码头。”
    我问他:“邮轮上的生活是怎样?”
    他侧着头想了想,似乎并不善于和人解释的开口:“挺好,每天都很忙,一开始是在赌场发牌,日夜颠倒,但小费不少,后来就转到采购,每到一个码头帮忙上货卸货。没有假期,挺好,在船上,大家一起过,拿了电饭煲涮火锅……”
    我讶异:“你们还涮火锅?”
    他笑起来:“不是你想得那样,摆好几口锅子,放上油,把肉和蔬菜丢进去炸,厨房的师傅是广东人和我关系好,会给我们很多肉,很多人聚在一起,唯一的麻烦是遇到风浪的时候电源线到处滚,一不小心扯到,碰翻了锅会烫伤,我们就在地板上贴了胶带把电线都固定住。”
    我问:“中国人多吗?”
    他摇头:“不多,就我和两个厨师,不同部门也不常见。邮轮上各个国家的人都有,亚洲的就有菲律宾,马来西亚,巴里……”
    我看着远方正在入港,在酷暑中开始搬货卸货的邮轮人员,旁边堆积成几座小山的货:“一天要搬完这么多?”
    “嗯,每条邮轮在码头的时间都是预租的,延期要多付,离港前一定要搬完。”谢南枝看着远处也似陷入回忆:“虽然没什么时间游玩,但好处是钱多而且都不用交税。”
    钱当时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问题吧。
    十八岁的我,还在担心高考想着不想读书,十八岁的他却要每天那么努力才养活自己,虽然谢南枝说得都是轻描淡写,但我却想起彦小明说他一个人揣着下船发的奖金在机场边的黑人区等了一夜的故事。
    他看着远方的邮轮,侧脸锋利。
    我怎么会认为他是个王子呢?这样的经历打造的是一个铁血铮铮的骑士啊。
    “谢南枝,其实你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啊,再给我说说你的事吧!”
    他低头看我,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我以为他不说话了,半响,他还是开口:“后来,我就买了辆自行车,不忙的时候,每次到港就……”
    他对我说的都是好的事情,似乎曾经的磨难都不重要了。
    我一步步跟着他,走过他来时的路。
    夕阳的海滨,影子拖得很长。
    如果谢南枝没有经历家庭的裂变,或许他现在已是于我而言遥不可及的人物。
    如果我没有受到向明貌的刺激,或许还在明安的银行,和相亲对象之一结婚。
    那就不会有今天我和谢南枝的故事。
    每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都有灰暗的影子,终将支撑起现在的自己。

  ☆、第57章 来看你(上)

小的时候,我常常被送到奶奶家,外婆家借住。
    每次一觉醒来都会迷茫,
    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在这里?
    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
    要想一想才想起;噢,原来是出来玩了,在哪儿。
    不知从何时起,
    我一睁开眼,就立即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事。
    想到有那么多得事,就要快速爬起来。
    开始匆匆的忙碌一天,再继续睡下,再第二天起来。
    人生就像黑乌鸦一样,
    穿着黑色的制服,白天飞出去,晚上飞回来。
    日日夜夜,夜夜日日,
    无休止的重复。
    我已经很少像小时候一样的迷茫,很少疑惑,
    可是有的时候,
    我还是会问自己,
    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只是,
    我再也无法一想就找到答案。
    如果我是小学生规定写日记的话。
    我会这么写,今天天气格外炎热,难吃哥哥带我跑了步,吃了烛光晚餐,回来后,我就进入了梦乡。
    难吃哥哥真是个好哥哥啊。
    事实上,我在凌晨就因为胃疼醒了。
    蹲在马桶边,想抱情人一样抱了十分钟,又想吐又想泄,楞是什么都没折腾出来。
    蹲在马桶边就好,上了床就不好,纯属是得了马桶相思病。
    想着下楼倒杯水,走在楼梯上时突然听到细细的呻吟。
    谢南枝这房子,方圆百里没有人烟。
    北美这里好像每户人家都离的很远生怕别人窥探了他*似得,两层楼外加一个地下室,没有开灯,延续了谢南枝一贯空就是有,有就是空的原则,空荡荡的格外吓人。
    我住公寓住习惯了,第一次住豪宅,着实犯了病,暗自还是觉得公寓好点。
    早晚温差大,裹了裹披肩,我的饥渴最终战胜恐惧,决定下楼。
    什么csi,吸血鬼,狼人都入乡随俗的在我脑海里跑了一边。
    琢磨着,怎么下午是动作片,晚上是爱情片。晚上就跳成惊悚片了。
    这世界变化太快!
    我缩头缩脑的蠕动到客厅,却发现沙发上趟了个人影。
    找了半天居然没有一样柱状的趁手防卫工具,我想了想,把拖鞋揣在手里,光脚前进。
    偷偷摸摸的爬过去一看,居然是谢南枝。
    他像是在做噩梦,眉头紧皱,挣扎着,说着梦话,好像还夹杂着啜泣。
    我一下子就蒙了。
    白天看起来挺正常的一个人,晚上怎么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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