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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莲子花开(琼珠碎圆续)(男男生子) by千帆狂舞-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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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下 
   
  赵无咎和蔚绾双双大吃一惊,无咎心急,已开了口:“师父,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蔚绾沈声道:“山庄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师兄,我不能离开!” 
   
  蒲歆瞧着蔚绾:“你放得下皇帝?”蔚绾怔住,蒲歆继续道:“朝廷政局不稳,你是皇帝最重要的后盾,岂可义气用事?另外……”他转过头望向身边呆呆看着他的徒弟,抬手轻轻抚了抚无咎柔嫩的脸颊,叹道:“算我自私一回,无咎怀有身孕,我把他托付给你,若是别人我也放心不下。你一定要将他安然送到他的两位父亲身边!”蔚绾垂头,心中又酸又涩。 
   
  赵无咎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顾不得周围还有一屋子的人,死命地抱住蒲歆的腰身,将头埋在师父胸口,哽咽道:“师父,我不走,别赶我走!我和宝宝陪着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绝不离开!” 
   
  碧波走上前来,低声道:“小少爷,你已经是快做爹爹的人啦,不能任性啊!这腹中的宝宝是你的骨肉,也是庄主的骨血,若是山庄被攻破,混战中有什么闪失伤到了你,你要庄主怎生是好?更何况如今你的功力大不如前,庄主还要分心保护你……小少爷……”忽然有些说不下去,瞧瞧涟漪已是满脸泪痕,忍不住别过头,眼泪倏地滚落下来。 
   
  赵无咎呜呜咽咽地哭泣:“总之我不走,师父,我会保护自己,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师父,我不走!生生死死都要和你在一起。” 
   
  蒲歆轻叹,心中凭添了几份悲戚之意,这一辈子头一次遇到这种惆怅无奈之事,自己又何尝愿意和无咎分开呢?伸手抚摸无咎柔顺光滑的长发,柔声道:“听师父的话,和你师叔一起离开!待这次事情过去了,师父一定去接你回来!” 
   
  赵无咎只是摇头,死死地扣着蒲歆的腰身不肯松手,蒲歆见劝不住他,狠狠心,出手如风,点了他的睡穴。赵无咎美丽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了瞧师父,缓缓闭了起来,身体软软地倒在蒲歆的怀里。 
   
  蒲歆抱着小徒弟绵软的身体,神色淡若止水,对着碧波轻轻点头。碧波会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蔚绾,蒲歆解释道:“这是一种迷药,可让人昏睡三日,醒来后不会伤害身体。马车我已让离风为你们准备好了,点穴伤身,我方才出手不重,无咎很快就会醒来,到时你用这迷药让他一直睡着,待到得京城把他安全地托付给他的两位父亲,便不需再用了!” 
   
  蔚绾伸手接过玉瓶:“师兄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一直瞒着我吗?” 
   
  蒲歆叹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此番劫数也不知能否躲了过去,云岫不能断了根,若是我有什么不幸之事,重建云岫便是你的责任了!千万记住我的话,你最多只有十年的寿命,好好调养,便是为了云岫也要保重自己!” 
   
  蔚绾微微一颤,声音已带了几分哽咽:“师兄……”蒲歆微一挥手:“不必再等明日了,还是早走的好!离风,马车现在何处?” 
   
  离风恭敬地回答:“遵照庄主的吩咐,马车上用的马乃是庄主的坐骑,一切都已经安置妥当了,现下便在马圈中!” 
   
  蒲歆点头,抱着赵无咎站起身:“我送送你们,这就走吧!”涟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取了件披风盖在赵无咎身上,蒲歆当先领路出了院子往后院的马圈走去。 
   
  蒲歆的坐骑乃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名叫“逐日”,本是一匹野马,自被蒲歆降服后做了他的坐骑。赵无咎小时候对它十分好奇,蒲歆疼爱小徒弟,任他胡玩,渐渐地逐日变成了无咎的坐骑,与赵无咎感情极深。 
   
  此时,逐日被套上了马缰,拉着一个小小的车厢,蒲歆拉开车厢的门,里头铺着长绒毛毯,小心地将赵无咎放下躺好,取了涟漪递过来的被子替他盖上,小包裹放在他的身边。瞧着小徒弟沈睡中清美绝伦的容颜,心头忽地一阵绞痛,抬手缓缓抚了抚无咎光滑如丝的面庞,终是一咬牙出了车厢,将门扣上。 
   
  蔚绾走到蒲歆身边:“师兄……你要多加保重!待我将无咎送回京城再回庄……” 
   
  蒲歆摆手:“不用,此番事情过后,江湖上必有传闻,你若是听得什么不好的消息,千万不要再回来!一定要记住,云岫不能就此断根,日后重建云岫的重任就在你肩上了!上车吧,拜托你照顾好无咎!” 
   
  蔚绾怔怔地瞧了半晌,忽地一咬牙,上了车,提起马鞭,声音兀自颤抖:“师兄,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蒲歆微微一笑:“放心吧,本座岂是无用之人!快走吧!”右掌微扬击中逐日的后臀,逐日前肢抬起,蒲歆喝道:“从后山孤鹫峰走!”蔚绾眼含热泪,再不迟疑,扬鞭挥就,逐日四肢飞动,沿着山路往孤鹫峰疾驰而去,转瞬不见。 
   
  夜色深沈,蒲歆默立半晌,怔怔地凝视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碧波悄悄走上前,低声劝道:“庄主,夜寒露重,你的伤势未曾痊愈,早些回去歇息吧!” 
   
  蒲歆瞅了她一眼,缓缓叹了口气:“碧波、涟漪、离火、离风,此次要拖累你们了!本座的话你们要记住,若是到时候情况不利,你们趁乱逃走,这后山的路他们必定不知道!” 
   
  四人互望一眼,忽地齐齐跪下,碧波哭道:“庄主,我们自进庄便跟在庄主身边,庄主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只愿跟着庄主,与庄主同生共死!” 
   
  蒲歆暗暗叹息,弯腰扶起碧波:“起来吧!夜已深了,都回去歇息吧!”说完,自行转身离去。 
   
  涟漪急忙跟了过去,碧波瞧着离火离风,语意十分坚定:“我与涟妹妹绝不会离开庄主,二位兄弟若是瞧着情况不妙,带着暗卫尽快择路脱身!” 
   
  离火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庄主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没有资格称他为师,但师徒情份却在。云岫山庄便是我们的家,你要我们逃到哪儿去?别说啦,我们的心思与你一样,庄主生则生,庄主死则死!” 
   
  碧波微微一笑:“回去好好歇息吧!也好多养些精神对付那群妖魔鬼怪!”离风“哈哈”一笑:“凭我掌中的三尺青锋,定要杀他个屁滚尿流!”碧波皱眉批评:“不雅!”三人尽皆笑了起来。 
   
  蒲歆回到房中,忽觉一阵清冷。赵无咎的气息似还残留在屋内,那般地生动,那般地活泼。慢慢走到书桌前,无咎白日看的医书还摊在桌子上,蒲歆轻轻抚摸,低低喊道:“无咎……” 
   
  涟漪甫进屋便见着蒲歆站在书桌前若有所思,心头一酸,缓缓走到主人身边劝道:“庄主,早些歇息吧!” 
   
  蒲歆回过神,神色恢复平静,点头道:“确实有些疲惫,你们也早些歇息吧!”涟漪取了热水侍候他洗漱,服侍他上床歇下。蒲歆仿佛真地累了,甫一躺倒便闭上了眼睛。涟漪瞧着象是睡着了,拢了拢被子,放下丝帐。房门轻微地响,碧波走了进来。 
   
  涟漪纤指微竖,轻轻地“嘘”了一声,拉着碧波走到墙角急切地问道:“你可试过离火他们的意思了?” 
   
  碧波笑眯眯地:“放心吧,他们没有别的想法,庄主虽然性子清冷,待人却是极好的。离火他们是庄主一手调教出来的,怎会不了解庄主?我方才问过了,他们只说庄主生则生,庄主死他们也跟着!” 
   
  涟漪吁了口气:“庄主功力大损,重伤未愈。这时节需得我们齐心合力共抗外敌,若是有人打了退堂鼓,那就当真不妙了!”碧波拉住她的手,嘱咐道:“到时候我们跟在庄主身边,寸步不离!”涟漪反手握住,重重地点了点头。 
   
  蒲歆缓缓睁开双眼,碧波与涟漪的对话尽数听在耳内,心下着实感动。静静地平躺着,了无睡意,明日得召集庄内所有的人,若有人害怕的,只管放行离去;若是愿意留下的,也要好好考虑一番如何抵御外敌! 
   
  猛然间似又听到了无咎的喊声:“师父,我不走……”,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震惊与不信,蒲歆忽地抬手捂住胸口:无咎,你不要怨师父,师父是自私的人,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保重孩子,不要让师父担心! 
   
  第二十章 
   
  赵无咎再次醒来时,眼前是流苏床帐,绣荷的被褥,屋中淡淡的清香气息。慢慢转动眼眸,一人坐在床边,另一人立在床前。坐着的人眉目清丽,眼角淡淡的细纹,正温和怜爱地看着他,瞧见他睁开双眼,不由喜道:“无咎,你醒了!” 
   
  赵无咎有一瞬间回不过神来,喃喃道:“爹爹……”秋子悟轻轻点头。赵熙吃味道:“你只认得爹爹吗?” 
   
  无咎愣愣地转过目光,父亲的面貌变化不大,依然英俊如昔:“父亲……”脑中忽地掠过另一道身影,俊朗飘逸,猛然翻身坐起:“师父……”掀被就要下床。 
   
  秋子悟一把拉住他:“无咎,你要做什么?”赵无咎的眼神渐渐转为凄楚:“爹爹,我要回云岫山庄,我要去找师父!” 
   
  秋子悟与赵熙对望一眼,低低叹了口气,将儿子搂在怀中,缓缓道:“无咎,你若果真要去,爹爹也不拦。可是你可还记得,你现下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垂手抚了抚儿子的腹部:“便是你不怜惜自己,难道也不怜惜这个孩子吗?” 
   
  赵无咎吃了一惊,讶道:“爹爹已经知道了?”秋子悟点头:“蔚太傅将你送回来的时候便说与我们知晓了!”无咎低低地喊:“爹爹……” 
   
  赵熙皱眉:“我还指望你给我们娶个漂亮的媳妇,这下倒好,做了别人的‘媳妇’!” 
   
  秋子悟忍不住横了他一眼,赵熙自知说错了话,讨好地笑笑。赵无咎眼见着自己两位父亲亲密无间,心里更是酸楚:师父怎么样了?云岫山庄怎么样了?忽地一把抓住秋子悟的衣袖:“爹爹,我睡了几天了!” 
   
  秋子悟抚了抚他的长发:“蔚太傅昨日方将你送回来,你一直沈睡,太傅只说过了药性便好了,果然你今日便醒过来了!” 
   
  赵无咎暗暗算了算,不知道师叔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想来定是用马车了,脑间灵光一闪:“爹爹,师叔骑马带我回来的吗?” 
   
  赵熙嗤笑:“你睡得那么沈,太傅怎么抱得动你?是用马车把你拉回来的!” 
   
  无咎若有所思:“马车呢?”秋子悟笑道:“你可不要想着溜走,那马怕是蒲庄主亲自挑选的,瞧着果然神俊!不过,它长途奔劳,又套了车,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赵无咎知道爹爹心思细腻,已猜着自己一些心思,不敢再多说,垂头道:“我饿了!” 
   
  秋子悟拢了拢儿子:“知道你定会觉得饿,画扇姑姑做了点心,你且等一等!”赵熙走到门口,吩咐守着房门的下人:“去拿些点心来!” 
   
  赵无咎依着爹爹,因当年受过重伤,失血太多,爹爹的身体微微有些凉意。不由想到师父温暖的怀抱,忍不住缩了缩。秋子悟搂住儿子,感觉到他的动向,问道:“怎么了?” 
   
  赵无咎不抬头,低声道:“孩儿已有大半年不曾见到爹爹了,爹爹身体好吗?” 
   
  秋子悟淡淡一笑,伸手取了衣服替儿子穿戴:“还好,你父亲一直小心地照顾,其实我哪有那么弱?休养了这么多年,还能差吗?” 
   
  无咎配合着爹爹的手穿衣服,嘴里却有些不满:“爹爹总是这么说,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落了病根,一直无法治愈,偏是爹爹自己倒不在意!” 
   
  赵熙回屋正巧听到了儿子的抱怨,点头附和:“不错,天气微凉便全身疼痛,偏偏爱逞强,得让无咎好好说说你!”秋子悟摇摇头,正要说话,门帘掀起,一名风姿款款的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几个小碟,碟中却是花式全然不一样的精致小点心。 
   
  赵无咎打招呼:“画扇姑姑!”画扇轻笑:“睡了这么长时间,这可醒了!我正在厨房忙着,便见有人要拿点心,猜是你醒了,过来瞧瞧你!” 
   
  赵无咎下了床,取了块小蒸糕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赞美:“真好吃!画扇姑姑的手艺似乎更好了呢!” 
   
  秋子悟倒了杯茶递给他,眼瞧着他吃得狼吞虎咽,想是真的饿了,心疼地说道:“慢点吃,小心噎着!” 
   
  无咎喝了口茶,笑了笑:“没事!只是饿了。这几个月来饭量增大了不少,总是容易饿!师父……让我少食多餐,既不要撑着也不要饿着……”缓缓垂下头,坐在桌边:师父…… 
   
  屋内有些沈寂,秋子悟握住儿子的手:“不要担心,蒲庄主不会有事的!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蔚太傅已和我们说过,待山庄事情了了,蒲庄主便来接你回去!怎么,现在长大了,心也野了,便是一时半会儿也不愿呆在爹爹身边了?” 
   
  无咎摇摇头,仍是不抬眼:“爹爹,师父为了替师叔治病,损了大半功力。前几日凌无极上门威胁,为了保护我师父又与姓凌的动了手,受了伤。此次凌无极召集武林各大门派联合魔教围攻云岫山庄,我害怕……” 
   
  秋子悟长叹一声:“凌大侠竟与魔教勾结,实是有失宗师身份!”赵熙不屑道:“什么狗屁宗师,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人的声音接了下去:“要说这凌无极,据我看定是嫉恨蒲庄主功夫出神入化,自己始终达不到那种境界,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铲除云岫山庄,也好顺理成章地登上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 
   
  无咎抬头瞧向刚刚走进房内的中年男子:“平叔叔!”苏平眼睛瞥向他的腹部:“小少爷,恭喜你了!终于长大了,要做爹爹了!” 
   
  赵无咎没心思和他打哈哈,只是勉强笑了笑:“多谢平叔叔!”苏平见他没精神,凑上前来:“大人已和师门联系过了,清虚道长不屑凌无极小人行径,不曾参与其中!小少爷,你别担心,蒲庄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赵无咎笑得有些苦涩:“师父将我送了出来,怕我烦心,却不知我在这儿更加心烦。平叔,你有很多江湖朋友,近日可曾听到什么关于云岫的事情?” 
   
  苏平摇头:“不曾,只说正道武林与魔教结盟,欲对云岫山庄不利,不过暂时还没有动作!”赵无咎心头一跳:或许还来得及! 
   
  秋子悟抚了抚儿子的头发,劝道:“你便是担心也没用,说不得蒲庄主这时候还在担心你呢!就是为了让蒲庄主放心,你也要好好地留在家里静养。蒲庄主既说来接你,以他的为人,必定不会失言!” 
   
  赵无咎心想:若是失言……心底忽地一寒,忙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只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和师父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赵熙见众人脸色不郁,打岔道:“无咎,你少吃些,过会儿便用午膳了,今日蔚太傅会过府探望你!” 
   
  无咎想起了师父的话,皱眉道:“朝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听师父说政局不稳。父亲,会不会牵扯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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