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花开(琼珠碎圆续)(男男生子) by千帆狂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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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躺回床上,心里知道此番怕是保不住胎儿了,师父的孩子……师父……腹中忽地一阵剧痛,忍不住微微抽搐,上齿立时咬住嘴唇,强行忍住呻吟。
殷苏杭洋洋得意,站在床边只等着小孽种给打了下来,眼见赵无咎身体轻轻颤抖,知道药效已然发挥出来了,柔声道:“无咎,很疼吗?别怕,等那小杂种给打出来了,你就不疼了!”
赵无咎心里大骂混蛋,却是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渐渐由白转青,满头大汗,身体由最初地微微抽搐变成控制不住地大幅度痉挛,疼痛逼迫得神智渐渐有些不清楚了。
殷苏杭再也没有了原先的得意劲,眼瞧着赵无咎脸色完全变了样,心里惊骇莫名。他曾亲眼瞧见父亲用这药将一位教中圣女的胎儿打掉,只不过一瞬间的时间,那圣女起先确实疼痛万分,待片刻后胎儿打下,也只是脱力而已,并不曾象无咎这般全身抽搐。
赵无咎疼得死去活来,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那药烧起来一般,灼热难耐,心口的跳动紧一阵快一阵,渐渐地,身体竟然有些轻飘飘地,心跳也慢了,呼吸弱了下去,猛然了悟:这哪是什么打胎药,原来是想毒死我啊!殷苏杭,真是多谢你了,送我去和师父相会!师父……瞳光散开,似是看见蒲歆白衣飘飘,正温和地笑着,双手微张。赵无咎嘴角挑出一抹笑意,师父的怀抱总是温暖的!
殷苏杭已经发觉事情不妙,赵无咎美丽的大眼睛只一瞬间便散了开来,呼吸愈见微弱,面上一片沈寂的死灰色,急急扣住他的脉搏,那里几乎没了跳动,顿时大骇。托起赵无咎绵软的身体,默运玄功,真气一点一点输进他体内,吊住尚存的一丝气息。腾出一只手,劈手一掌,掌风过处,房门大开,殷苏杭喝道:“快来人!”
先前的教徒急匆匆走了进来,躬身施礼:“教主!”
殷苏杭神色阴戾:“你端来的是什么药?”
教徒莫名其妙:“是教主吩咐准备的打胎药!”
殷苏杭大怒:“本座让你准备的是打胎药,你竟端来一碗毒药,曲明,你竟敢阴奉阳违!”
曲明大骇,“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教主,那的的确确是打胎药啊,属下亲自抓的,盯着他们煎好端了过来,若是教主不信,可喊人询问!”
殷苏杭眼见着赵无咎忽地一下一下直往外吐气,却不见进气,心知不好,顾不得算帐,厉声道:“快将九环续命丹拿来!”
曲明急忙站起身,快速跑到房内靠墙放着的一排柜子前,抽出柜子上方的抽屉,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殷苏杭。殷苏杭单手打开锦盒,盒中一粒药丸,圆润光滑,殷苏杭顾不得多想,将药丸塞进无咎的嘴里,俯头下去,吻住冰凉的双唇,舌尖伸进嘴里轻轻一推,那药丸顺着喉咙滚落下腹。
殷苏杭不敢稍有轻忽,手中真气仍在不停流转,护住无咎心脉。药效发挥得很快,过了片刻,无咎低低地发出呻吟声,胸前微弱起伏。殷苏杭吁了口气:幸好留着这枚仙药,要不然……想了想,从怀中摸了一粒药丸放进锦盒内,吩咐曲明将锦盒重新放回抽屉里。
待曲明放好锦盒,正要出门,却听殷苏杭沈声道:“且不要走!”曲明跟着殷苏杭多时,知道这个年轻人心性早已大变,此时叫住自己必定没什么好事,拔腿便要溜出门去。殷苏杭的掌风已至,“砰”地一声拍中他的后背,曲明最后听见自己全身的骨头咯咯直响,软软地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化成了一瘫血水。
殷苏杭冷冷道:“九环续命丹被我用了,你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岂能再留?死在我的融血掌下,也是你的造化!”
曲明乃是他的心腹,殷苏杭的事十之八九他都知道。九环续命丹是教中最隐蔽的宝药,历来由教主收藏,从不曾对外透露,便是教中之人,知道的也只是少数。此药太过神奇,教中严规除非确有必要方能服用,且只限教主一人。殷琊没来得及用上,此次却用在了赵无咎身上。殷苏杭怕被教中人知道引起教徒不满,竟然瞬间下手杀人,半点不讲情面。
怀里赵无咎的呻吟声时断时续,气息微弱,殷苏杭却放下了心,知道九环续命丹确实有效,赵无咎的性命应是保住了,胎儿……垂眼瞧了过去,无咎的肚皮轻轻地动了动,一抹狠辣倏地闪过:小杂种好厉害,居然没死!缓缓抬手便欲一掌拍下,无咎的呻吟忽地大声了起来,身体有些颤抖,殷苏杭那一掌再也打不下去:这一掌若是拍下去,会不会要了无咎的命?
颓然放下手,想着方才曲明的神情不象撒谎,看来这打胎药只适合女子用,象无咎这般以男子之身怀孕的不仅无用,还会害了性命!也罢也罢,且留着这个杂种,待无咎将它产下,再杀了它也不迟。
怀里的身体仍有些微微抽搐,赵无咎死灰色的面庞渐渐转成苍白,忽地全身一震,仰首喷出一口鲜血,殷苏杭紧紧抱着他,真气臌胀,护住他全身各大要脉。
赵无咎沉沉浮浮,只觉师父的身影若隐若现,时而便似就在眼前,伸手去摸却是渺若轻烟,转瞬不见。他正焦急万分,忽觉身体猛地往下一沈,剧烈地疼痛袭了过来,忍耐不住,张口轻轻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疼痛渐渐缓了下去,赵无咎觉得意识似又回来了,慢慢睁开双眼,殷苏杭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他,惊喜道:“你醒了!”
赵无咎混沌的神智忽地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来,双手捂住腹部,眼中露出惊惧的神色,继而又是一阵绝望,缓缓侧过头,不愿再看殷苏杭一眼。
殷苏杭瞧了瞧他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面上却笑道:“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无咎,你饿不饿,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做来!”
赵无咎轻轻揉抚腹部:孩子还在吗?师父……我真的很没用,连我们的宝宝都保不住!为什么我没有死?那明明是毒药,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没有死?
殷苏杭见他不理不睬,也不生气,脸上笑得更加和顺:“无咎,我记得在杭州时,你最喜欢吃西湖醋鱼,我请了一名杭州的厨娘,让她烧西湖醋鱼给你吃好不好?”
赵无咎慢慢闭上双眼,声音有些虚弱:“殷苏杭,你既要毒死我,让我死了便罢,为何又要假惺惺地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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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赵无咎的声音轻缓平静,殷苏杭微微一愣,连忙申辩:“无咎,你误会了,我怎么舍得害你?那药确实只是打胎所用,我却不知这女子用的打胎药不能在男子身上随便乱用,害你受苦了!无咎,你且放心,我再也不会对你胡乱用药了,你只管好好休养吧!”
赵无咎闭着眼,心里微觉疲惫:打胎药竟然能吃死人,这倒是头一回听闻,却是在自己身上做了番试验。如今被他扣住,便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有何意义?正想得灰心丧气,忽觉腹内轻轻一动,赵无咎心下一跳,轻轻抚了抚腹部,那肚皮又是一动,顿时大喜:看来殷苏杭白废了心机,这打胎药对胎儿根本无用!宝宝还在!
他一时喜极,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宝宝还在,我和师父的宝宝还在!这一瞬间,那种真实的、为人父的感觉顿时涌了出来:孩子,自己与师父骨血的延续,多么坚强的孩子,便如师父一般,韧如青松!我……我不能死,我要保护孩子!
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这个顽强的孩子是如此地惹人怜惜,那般境况下自己差点就过去了,他却挺了过来,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怎能退后,要自救,要保护孩子!
心下暗暗计量:这里是灭绝教,殷苏杭在这儿一呼百诺,孩子没被打落,殷苏杭必定已经知道了。他将自己救了过来,看来对自己或是确有几分真情,想来不敢再强行用药打胎。他是魔教的人,行事容易偏激,自己若与他执意抗衡,惹得他狂性大发,伤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紧,伤了孩子怎生得了?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且与他小心周旋,待寻得机会,能逃便逃。哼哼,我偏不信,他能时刻守着,寸步不离?总有让我逃脱的机会!
他心思转得快,已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瞧见了殷苏杭关注的神情,淡淡一笑:“多谢你救我性命,我真的有些饿了!想吃西湖醋鱼!”
殷苏杭被他笑得神魂颠倒、大喜若狂。看他神色似是带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欣慰,只道他经此大难骤然想通了,忙不迭点头道:“我这就吩咐人去做,你再歇一歇,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吃!”赵无咎果然柔顺地闭上双眼,静静养起神来。
西湖醋鱼做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有教徒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两素两荤,其中一盘正是西湖醋鱼,另有一个小小的暖壶,里头是炖得又白又浓的鱼汤。
赵无咎撑起身体想要下床,殷苏杭一把将他扶住,让他靠坐在床头,柔声道:“不要起来,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就在床上用膳吧!”语毕,微一招手,摆在桌子上的小方桌飞了过来,殷苏杭稳稳地接住放在床上,吩咐端着托盘的教徒将饭菜盘碗放在小方桌上。
殷苏杭知道赵无咎此次用了那药内腑受创太过,不敢让他吃米饭,只吩咐厨房炖了燕窝粥。无咎有些无力,勉强抬手拿了汤匙舀了粥,颤微微地送到嘴边,颇有些费力地吃了进去。
殷苏杭眼瞧着赵无咎虚弱至此,心中爱怜横生,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将他手中的汤匙拿了下来,端了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赵无咎垂下眼,目光不自觉落到了腹部,为了孩子……一咬牙,索性就着殷苏杭的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昏迷了三天,只靠着殷苏杭喂些水维持,赵无咎此次醒来真是饿得狠了,一碗粥很快吃了下去,犹觉不饱。殷苏杭却不许他再吃,只说他三天不食,脾胃太弱,不能吃得太多,扶他躺下歇息,待睡一觉起来再吃点东西。赵无咎既已下定决心要保护孩子,也不与他争辩,他怎么说自己便怎么做。殷苏杭虽觉得他的改变有些突兀,却也不愿多想,只一厢情愿地认为赵无咎被那打胎药吓坏了,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自然是想通了。
赵无咎日日苦思脱身之策,寻找良机,无奈殷苏杭为了照顾他,寸步不离,便是一些教内的事务,也让心腹教徒送到房里来处理,赵无咎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强忍着,静心休养,以待后观。
此次大病,赵无咎大伤元气,精神一直不是很好,殷苏杭见他有些萎靡不振,搜罗了大批珍贵药材替他补身,赵无咎害怕那药里添加了别的成份,偷偷倒了。
待得能行走自如时,已过了一个月,将至七个月的肚子高高隆了起来。这一个月里,胎儿长得似是特别快,也更加活泼,赵无咎已能清楚地感觉到孩子的翻动。
奇怪的是,殷苏杭虽然对他百依百顺,特别地宠爱,却从不允许他走出房门,最多只让他在窗口看一看外头,赵无咎忍不住猜测自己是否是被殷苏杭偷偷带回教内?殷苏杭怕被教徒察觉,不好交待!
这日,殷苏杭照旧留在房里陪着赵无咎,无咎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古书,渐渐地有些嗑睡,忍不住趴在桌上昏昏地睡着了。
殷苏杭知道他怀有身孕,比较嗜睡,并不起疑,将他抱到床上,小心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走出房门。门外一个心腹教徒静静地立着,殷苏杭沈声问道:“有什么事?”
那教徒显得很恭敬:“启禀教主,我们派往少林寺的探子被送回来了!屈长老在前头验尸,命属下来请教主法驾!”
殷苏杭眉头微扬:“死了?”教徒应声:“是!”殷苏杭沈吟:“可是少林所杀?”那教徒摇了摇头:“屈长老说,致命的伤口乃是心口的一剑,看不出是哪路手法!”
殷苏杭皱眉:“连屈长老也看不出来吗?”教徒忙道:“故而长老想请教主亲自验一验,或能看出蛛丝马迹!”殷苏杭瞧了瞧屋里:纱帐静静垂下,床上人影若隐若现,睡得很稳!不由微微一笑,将门关紧,随着那名教徒往前头灭绝教大殿走去。
赵无咎虽因怀孕功力大减,但是三成功力犹在,耳听着殷苏杭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忽地翻身下了床,急急披了件外衣,套了鞋,冲到门前拉了拉,门被殷苏杭从外头反锁住,拉不开。赵无咎拔下头上的一根细簪,就着门缝捅入外头的大锁锁孔,轻轻一捣,门锁应声打开。
赵无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起在云岫山庄时,自己最善长的就是这手偷鸡摸狗的功夫,要不然,如何能够经常摸进师父的房里去,最后还把那坛女儿红藏进柜子里?蒲歆知道小徒弟这个不太好的毛病,却也晓得他只爱偷进自己的房间,也就不再管他。
赵无咎出了门,仔细探望了一番,这里是殷苏杭住的院子,因着殷苏杭藏了一个自己,以前服侍殷苏杭起居的教徒都被他找了个理由遣走了,故而并没有人影。
赵无咎放心地将门重新锁好,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抬头瞧了瞧院子里种着的一棵银杏,微微一笑,提气纵身跃上一根枝桠,又借着枝桠托力跃上更高一层的枝桠上,这样一层一层一直跃到树顶。以他原有的功力一下便可跃至树顶,只因孕后功力大减,故而只能如猴子攀树一般一点一点攀了上去。
这棵银杏乃是当年灭绝开山祖师从别处移栽而来,据传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并不结果,故而长得十分高大。无咎隐在树顶,极目瞧去,大体看清楚了灭绝教的房舍分布。
远远地有座宝塔矗立其中,无咎不由眯了眯眼,认出当年自己正是从那里头将九玄神丹偷了出来,被殷琊追杀,师父即时赶到将自己救了下来……师父……眼神倏地一暗:师父,我好想你!
宝塔前方是一座琉璃瓦建起来的、看上去很大的屋子,赵无咎想起自己曾与大师兄研究过魔教的地形,想来那便是灭绝教议事所在的灭绝大殿了,要想出教,必定要经过灭绝大殿……眼珠转了转,也不下地,身形忽地一晃,银杏枝桠随着晃动,赵无咎借着这次晃动跃到了隔壁院中一株稍矮的梧桐树上。
他不敢太过急燥,将身隐在梧桐树上,大气都不敢出,待确定四下确实没人才敢露出头来,仔细地分辨了一下,故技重施又跃到了下一个院子中。
如此反复,待靠近大殿时,赵无咎额上已见汗,腹内胎儿开始施展手脚,无咎隐在殿后的一株树上,抬手抚了抚肚子,胎儿似是感觉到了爹爹掌心的温度,慢慢安静下来。
他此时所在的这棵树长得奇特,虽然并不高,但枝叶茂密,向左面漫延开来,一直延伸到大殿顶部的天窗。
赵无咎扶着树干歇息片刻,缓了缓气息,调动体内的真气,确定无碍,方才提气跃到大殿天窗下。无咎纤细,缩在窗外,借着树叶的掩住身形,若不仔细地看,根本查觉不出那上头呆了个大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