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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莲子花开(琼珠碎圆续)(男男生子) by千帆狂舞-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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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的掩住身形,若不仔细地看,根本查觉不出那上头呆了个大活人。 
   
  他知道自己此时功力太弱,一丝气息不顺便有可能被殿中人察觉,若想强行提气跃过大殿根本不可能,索性屏住了呼吸,再不敢乱动,却偷偷从天窗口窥探下去,整个大殿清清楚楚尽收眼底。 
   
  灭绝殿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不过柱子多了一些,四根圆实的大柱撑住殿梁,柱上刻着花纹,赵无咎撇嘴:这是什么花啊?都不认识!正首台阶上是教主的描龙法座,殷苏杭却不在上头。 
   
  无咎继续往下看,大堂中立了四个人,一人红衣似火,正是殷苏杭,此时微蹲着身子,正在检查地上的死尸,周围三人尽皆是白发老者,无咎认出其中一人乃是曾与殷琊同上云岫山庄的屈叔由。 
   
  殷苏杭缓缓立起身来,声音有几分疑惑:“看这伤口,确实瞧不出究竟是何路手法!” 
   
  屈叔由须发皆动:“教主也看不出来吗?” 
   
  殷苏杭的眼光有些冷:“怎么,屈长老怀疑本座藏私,不愿说么?” 
   
  屈叔由吃了一惊:“属下绝无此意!”殷苏杭冷冷地笑,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事太过奇诡,这伤口自己竟然验不出来。 
   
  屈叔由身旁一名老者,着一袭黑色劲装,愤然道:“教主,不管是哪路手法,既然人死在少林,我们就找少林算帐!” 
   
  殷苏杭神色不动,微一摆手:“不可,少林寺那群秃驴虽然一个个慈眉善目,但手底下功夫着实不弱,若是我们冒然前去,不但讨不了好,只怕还会吃个败仗!况且少林建寺日久,乃是武林第一大派,若是我们找不到证据便去挑衅,必定引起正道群攻!” 
   
  黑衣老者豪气干云:“什么狗屁正道,教主大展神威,再灭了他们十一派便是。” 
   
  殷苏杭眼光一闪:“风长老,上次出手本是因为那些门派不妨,我们偷袭成功,若是再出手,逼得正道联起手来,我教疏无胜算。何况,上一次是对付云岫山庄,我们正好利用了凌无极嫉恨蒲歆的心,让他召集正道高手共同对付云岫。这一次却不行,凌无极这人十分看重名利,说不得他会立即翻脸不认人,率领正道攻打我教!” 
   
  屈叔由点头:“不错,教主的分析十分有理!”殷苏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道:“更何况,少林既查出此人是我教中人,怎会让他死在自己的寺中,还遣人送回?本座只怕这是有心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存心让我教与少林对立起来!待我们拼得鱼死网破之际,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第二十五章 
   
  一番话说了下来,殿内三名老者尽皆失色,屈叔由叹道:“若是果然如教主所想,这幕后策划之人着实好心机!” 
   
  殷苏杭不语,眼光不自觉地瞥向了屋顶,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却不吱声。 
   
  黑衣风长老蹲下身来,瞧着尸体上心口处的那道剑伤,皱眉道:“瞧这伤口竟如丝线一般,若不仔细看都查不出来,江湖上有这样的宝剑吗?难道是有人练成了无上剑气,以气杀人?江湖上擅使剑的人太多,使得高的也就那么几人,会是谁呢?” 
   
  殷苏杭眉头一动,沈吟片刻,缓缓道:“若是练成剑气者,非四十年功力达不到这等剑术,江湖上能达到这份功力的……蒲歆早已化成灰了,只有凌无极!” 
   
  屈叔由一愣,继尔点头道:“不错,凌无极武功与先教主不相上下,功力之高,当今世上除了教主外,再难有人能捋其锋!只是,他为何要挑拨少林与我教的关系?” 
   
  殷苏杭沈思半晌方道:“少林了缘方丈脾气刚烈,在前次凌无极召开的武林大会上痛斥凌无极行事不端,说不得凌无极怀恨在心。而且,少林与武当乃是当今正道的泰山北斗,凌无极野心勃勃,除了少林怕不是一朝之心了,若我所料不错,我教藏在武当的探子也要被送回来了!” 
   
  风长老站起身正欲开口,忽听屈叔由大喝一声:“什么人?”一掌轰向殿顶天窗。 
   
  赵无咎趴在窗口,憋得时间长了,十分难受,不由自主微微换气,只这一下气息紊乱,便被底下的屈叔由发现,眼见那一掌来势迅猛,不及回避。随着屋顶“哗啦啦”瓦片的坠落,赵无咎只得现出身形,跃进殿内拱手道:“屈长老,久违了!” 
   
  屈叔由瞳孔忽地收缩:“你是……蒲歆的徒弟!” 
   
  赵无咎淡淡道:“屈长老年纪虽长,记性倒是极好!不错,在下正是云岫的弟子赵无咎!” 
   
  屈叔由脸色一变:“你居然没死!”猛然一掌拍向赵无咎,厉声喝问:“你怎会在此?” 
   
  赵无咎早有提防,纵身避开,脸色不变:“原来灭绝教的人都喜欢趁人不备啊!当年殷琊偷袭于我,今日屈长老说动手便动手,欺我年轻识浅么?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这问题得问问你们的教主大人!”屈叔由倏然收手,眼光投向殷苏杭。 
   
  殷苏杭早已发现殿顶有人,他这一个月来日日与赵无咎同吃同住,对赵无咎的气息很是敏锐,察觉顶上之人乃是赵无咎,正疑惑他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便听得屈叔由一声大喝,欲待出手阻拦已是不及。 
   
  此时眼见教中三位长老都瞧着自己,赵无咎立在一旁,没什么表情,心一横:这件事总会让他们发现,也罢,晚说早说总是要说!神态自若,微微一笑:“无咎是本座在杭州认识的小兄弟,与本座甚是投缘,那日烧庄,无咎吉人天相,避了开去,被本座碰见后便带回教中!” 
   
  屈叔由皱眉:“教主当日见着云岫起火,便要冲进去,原来是为了此人!教主,你可知道正是此人偷了教中圣药九玄神丹,先教主为了追回圣药,才被蒲歆所杀,算来此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殷苏杭脸色渐渐变冷,语气仍旧很平静:“是吗?” 
   
  屈叔由指着赵无咎隆起的腹部:“教主你看,据闻此人与蒲歆师徒乱伦,成了孕胎。我教的九玄神丹乃是神药,天下人皆知能使男子成孕。这还不能证明吗?” 
   
  殷苏杭冷冷道:“证明了又如何?这是本教主的私事,屈长老似是不应多问!” 
   
  屈叔由一愣,继而须发皆张:“教主的私事属下原不应当过问,只是此人乃是云岫余孽,留下他将是我教的大患,教主岂能因私废公?” 
   
  殷苏杭勃然大怒:“屈叔由,本教以教主为尊,无咎是不是大患,本座尚未认定,你凭什么胡言乱语?本座敬你乃是三代长老,平日里让着你几分,你不要倚老卖老,倒以为本座怕了你!无咎,到我身边来!” 
   
  赵无咎闲闲地站在一旁,听见殷苏杭的喊声,果然乖乖地走了过去,殷苏杭伸手牵住他,赵无咎轻轻一笑,垂下了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屈叔由气得全身发抖,慢慢抬起手来,殷苏杭眼光一闪,喝道:“屈叔由,你要与本座动手吗?” 
   
  另三名长老见形势不对,急忙上前架住屈叔由,黑衣风长老劝道:“屈长老,教主行事自有分寸,就凭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掀起什么大浪?依我看,只要教主开心就行了,不用如此认真!” 
   
  屈叔由暴怒:“风怀忍,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身为护教长老,应当为灭绝教尽心尽力。这小贼不知用什么方法迷惑了教主,而至教主行事偏差,便该拼死相劝,你……” 
   
  殷苏杭大喝:“闭嘴!”右手暴涨扣住屈叔由的脖子:“满嘴胡言,实是忍无可忍!”眼神阴毒,竟是要杀了屈叔由。 
   
  赵无咎连忙抓住殷苏杭的手臂:“杭大哥,别杀屈长老!” 
   
  殷苏杭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微微缓和:“无咎,这人口出狂言,不杀不解心头之气!” 
   
  赵无咎缓缓低下头,语声带了几分委屈:“屈长老是灭绝教最受尊重的前辈,杭大哥坐上这教主之位不过几个月,怎可如此任性?更何况是为了我……” 
   
  屈叔由大骂:“你这妖孽!教主,你杀了我吧,屈叔由不想看到灭绝教毁在你的手上!” 
   
  殷苏杭脸上戾气顿重,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赵无咎忽又抬起头来:“杭大哥,你要我陪你一辈子,若是杀了屈长老,日后我如何在教中立足?” 
   
  殷苏杭微愣,有些迟疑,另外三名长老互望一眼,风怀忍打圆场:“屈长老德高望重,教主请三思啊!”瞥了瞥赵无咎,又道:“我瞧着赵公子面色不好,教主,还是请赵公子回去歇歇吧!” 
   
  殷苏杭瞧了瞧赵无咎,果然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想来动用真气引起了不适,心下十分怜惜,叹了口气,放下扣着屈叔由脖子的右手,转而扶住赵无咎,嗔道:“你若想出来,与我一起来便是,何必自己偷偷摸摸地!”赵无咎轻轻一笑。殷苏杭重又看向屈叔由,语意冰冷:“赵公子乃是本座的贵客,若是日后有人再胆敢出言不逊,为难于他,本座定不轻饶!你们下去吧!” 
   
  风怀忍和另两名长老向殷苏杭施礼后,架着屈叔由出了殿门,屈叔由心知今日是动不了赵无咎了,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颇有警告之意。 
   
  赵无咎低垂着头,似乎有些精神不济,眼角的余光却已瞥到了屈叔由那不善的一眼,心中忍不住暗暗地偷笑:我便是存心不轨了,你又能耐我何?屈长老啊屈长老,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吗? 
   
  殷苏杭殷情地询问:“无咎,你觉得很累吗?”赵无咎缓缓抬起头来:“杭大哥,你不怪我偷偷跑出来么?” 
   
  殷苏杭轻轻捋了捋他有些散乱的鬓发,笑道:“你生性活泼,我将你关了那么长时间,你若不偷偷跑出来倒是怪事了!只是以后不能这般冒险,要出来只需跟我说一声,我会陪你出来走走,也好散散心!” 
   
  赵无咎莫名觉得心头一酸:这人待自己确有几分真情!不由抿嘴一笑:“谢谢杭大哥!” 
   
  殷苏杭拉起他的手:“我瞧你脸色不太好,可要回房歇歇?”赵无咎点点头:“确实有些累了,我们回房吧!”殷苏杭听他说到了“我们”这两个亲密的字眼,心下大喜,脸上神色更显温柔。赵无咎暗暗叹息一声,任他扶着自己,两人一起回到了殷苏杭居住的院落。 
   
  赵无咎第一次真真正正在灭绝教的地盘上大摇大摆、光明正大的散步,一路上见着不少灭绝教的教徒,俱都恭敬地向殷苏杭行礼致意,赵无咎乐得狐假虎威,脸上笑容半点不减。 
   
  七拐八拐便到了两人居住的院门口,无咎抬头看了看:“绝情居!”殷苏杭在一旁解释:“这是灭绝教历代教主居住的院子,据闻我教先祖为情所伤,便为这院子题了绝情二字!” 
   
  赵无咎叹了口气:“情之一字着实费解,但是贵教先祖却是想不通了,这情岂是想绝便绝得的?” 
   
  殷苏杭眼色一沈:“有什么绝不得?若是人早已死了,不绝又能如何?” 
   
  赵无咎瞧了他一眼,心口绞痛:师父……你肯定没有死,对不对?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想不到灭绝祖先竟是一位情种!” 
   
  殷苏杭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我对你一片真心,可称得上情种二字?” 
   
  赵无咎笑而不答,岔开话题:“杭大哥,我在屋顶上偷听,你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凌无极又想兴风作浪么?”不知为什么,他忽地生出几分歉疚:我的心早已给了师父,殷苏杭,我终究欠了你的情份! 
   
  殷苏杭扶着他走进房间,赵无咎在软藤椅上半躺下,殷苏杭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方才笑道:“他马上就是个死人了,便是这会儿兴起了一些风浪,那浪头也就只能这么大了!” 
   
  赵无咎挑眉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答应我的事了呢?” 
   
  殷苏杭笑嘻嘻地凑过来:“便是忘了所有的事情,也不能忘了无咎叮嘱我的事!你且睡一会儿,不要睡得太沈。等晚膳来了,我们一起用膳!” 
   
  赵无咎折腾了一个下午,确实觉得有些疲惫,依着藤椅后架,片刻后便觉得头脑沉重,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熟了。 
   
  等得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绣花锦被盖得严严实实。殷苏杭正坐在床边定定地瞧着他,见他睁开双眼,笑骂道:“让你小睡一会儿,你竟睡得这么沈!幸好我发觉了,若是任你就这么睡在藤椅上,岂不要着凉?晚膳热过很多次了,饿吗?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 
   
  赵无咎歉意地一笑,坐起身,就着殷苏杭的手穿戴整齐,下了床,两人走到桌边用膳不提。 
   
  第二十六章 
   
  自那日在灭绝殿与教中四大长老见过面后,赵无咎藏在绝情居的事情便不再是秘密,虽有一部分教徒跟着屈叔由表示不满,但在殷苏杭的弹压下这些不满算是暂时压了下去,赵无咎也终于能够正大光明地走出房门,在灭绝教内百无禁忌地随意闲逛。只可惜,殷苏杭对他过于紧张,逢他出门定会紧紧跟随,无咎虽然有心脱逃,却也知道在这样的盯梢下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去的。 
   
  这日,赵无咎一番闲逛下来觉得很是疲惫,殷苏杭照顾他歇下。绝情居原先侍候教主的教徒又被派了回来,无奈殷苏杭对赵无咎着实宠爱,但凡生活上都是亲力亲为、亲自照顾、不假他手,赵无咎便是想与别人多些接触也不得时候。 
   
  无咎方歇下,便听门外有人回禀的声音:“启禀教主,风长老求见!” 
   
  赵无咎皱了皱眉,殷苏杭柔声安抚:“我出去与他说话,不会吵到你,你且好好歇息!”无咎点头,缓缓闭上双眼。 
   
  殷苏杭替他拢好被子出了门,风怀忍站在屋檐下,垂首而立,态度十分恭敬:“教主!” 
   
  殷苏杭淡淡道:“风长老有何要事要告知本座?” 
   
  风怀忍连忙禀报:“不出教主所料,我教潜在武当的探子被送回来了!” 
   
  殷苏杭面色不变:“仍是胸口一道剑伤毙命?”风怀忍回道:“正是!” 
   
  殷苏杭缓缓踱了两步:“几位长老有何好的建议?” 
   
  风怀忍抬起头来,神情激愤:“这个幕后之人着实可恶,看来确实是想挑拨我教与少林武当的关系!” 
   
  殷苏杭沈吟:“此事你们不用管了,本座自有计较!风长老,本座要出门一趟,教中之事还望四位长老多多照看!” 
   
  风怀忍眼中闪过一抹喜意,脸上却是惊讶之色:“教主要出门?” 
   
  殷苏杭点点头:“此番出门一来是为了完成无咎的心愿,二来也是要解决当前之事,总不能让这个幕后之人继续猖狂下去!”忽地脸色一变,严厉地看向风怀忍:“本座离教这段时日,无咎在此休养,你们务必要好好照顾他,若是本座回来,发现他少了一根汗毛,本座决不与你等善罢罢休!” 
   
  风怀忍连忙应承:“教主旦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赵公子!” 
   
  殷苏杭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只怕屈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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