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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世有红妆 作者:苏南生(晋江2014.01.10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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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初看着他,觉得有点眼熟:“你是?”
  “林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还欠着你的钱呢?就是去年,在一个馄饨面摊那里。”
  馄饨面摊。锦初回忆了半天,才想了起来。自己曾经还约了他第二天碰面,可她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他提醒,恐怕她不会想起来还有这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你。看样子,你的中国话说得比以前更流利了。”
  “林小姐谬赞了。”三岛枫田笑着说,“那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送林小姐回去呢?”
  “那好吧,麻烦你了。”锦初见他热情,又想着自己曾经失约于他,心里有些愧疚,于是便朝车夫挥了挥手,车夫心领神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拉车离开。
  “林小姐那天怎么没来呢?我在那里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还担心你是出了什么事呢。”三岛枫田沉浸在重逢她的兴奋之中,一面说一面把车窗摇了上去,把寒风挡在外头。
  “确实出了点事情,后来就把你的事给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锦初的眼睛里带着歉意。
  “没关系。”三岛枫田虽然心里为她的失约耿耿于怀,可也不至于没有风度。其实那天他早就注意到她了,她看起来很伤心,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哭,连他看着都觉得心碎。阴差阳错地,她帮了自己的忙,后来见她不赴约,他心急如焚,以为她出了事;又以为她是恼了自己,不肯来见自己;又怕她是记错了日子,好些天都站在大树底下等着,生怕错过了。这一年多来,他倒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她,甚至每每路过那个地主,都会莫名地想起她来,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他不得不安慰自己,那天她提着行李,也许她只是路过颖宁,早就离开了。只是他没有料到,她竟是忘记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他不免有些失落,但仍乐观地说,“林小姐,真没想到,我们又碰面了,真是有缘啊。”
  “是挺巧的。”锦初点了点头。
  “林小姐一直都在颖宁么?”
  “算是吧,中间离开过一段时间。”
  “哦,是这样,那我改天约个地方把钱还给你,可以吗?”他开始为下一次碰面预约。
  “随便吧,那一点钱还不还都可以。”她敷衍道。
  “那就这么定了。”三岛枫田也觉察出她的心不在焉,便不再说下去了。他想,知道她在哪里住,以后想要见她也就容易了。
  汽车在弄堂外面停了下来。三岛枫田看了一眼黑惨惨的弄堂,有些不放心:“这里看起来很黑,你不害怕吗?要不,我送你进去吧。”说完又觉得太轻浮了些,便解释道,“放心,我不是坏人。”
  锦初瞧他小心又谨慎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不用,这路我走习惯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今天谢谢你了。回头见。”说罢,她便转身走了进去。
  “回头见。”三岛枫田有些失望又有些开心,这个姑娘倒是个湿润有礼的人,值得欣赏。
  这一晚,顾均成回来得竟比平时还早,月华从他身后抖落,洒下一片如霜的颜色。刚吃完晚饭的锦初正在厨房里刷碗,猛然看到他,不免有些惊讶。她把碗置到灶台上,用毛巾把手拭干净,坐到那张陈旧的桌子前。
  “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她问。
  “哦,觉着有些累了,就告了假,打算早些回来休息。”
  “这样也好,哥哥,好久没跟你聊过天了,我想跟你聊聊。”她微笑着。
  “好,那你想聊什么?我陪你。”顾均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不动声色地说:“在舞场那种地方,能遇见的上流人士挺多的吧?”
  “还好,没遇见才不正常呢。”
  “也是,熟人也有很多吧?”
  “熟人?你指谁?”顾均成听她的语气,就已经猜出了端倪。“锦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
  “哥哥,你明知道,刘付慕年害死了我的父亲,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做事?你为什么还要跟他来往?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她说着,声音就激动起来了。
  “锦初,你冷静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什么身不由已?是他威胁你了?还是给你什么好处了?还是他把我让给你,所以,你对他感恩戴德了是吧?心甘情愿地做他的走狗是吧?”
  “你冷静一点!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他按住她因为激动而耸动的肩膀,“锦初,你听我说,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有我自己的道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背叛你,也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难受的不是因为我帮他做事,而是因为你跟他之间解不开的结!”
  “我不管,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说清楚!不然,我马上离开这里,让你,你们,都找不到我!”
  “锦初,你别逼我。”
  “我逼你?那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我了?”
  “锦初,你一定会后悔的。”他说。
  “我不管,你快说呀,我求你了,哥哥!“她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我心里难受,我真的很难受,我明明应该恨他,可是我却恨不起来,甚至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来往,我的心就跟刀割了似的。你就让我知道吧,就算是死,也应该让我死得明白啊……”
  “锦初,你听我说。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会告诉你,可是,”他心情有些沉重,导致声音也有些低哑,“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许伤害自己,也不要去找刘付慕年,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毕竟,你跟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他也不想跟你再有任何关系。你如果爱他,就要成全他。”
  “好。”她拼命地点头,等他把事实说出来再说。
  顾均成坐直了身子,替她擦去泪,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少帅他一个人走到今天,很艰难!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于是,顾均成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整个过程,锦初的脸色都是苍白的,眼神恍惚,几乎要晕厥过去。顾均成说得对,他一个人,默默背负着那么多,凭人误会,凭人仇恨,该有多累?他逼自己离开,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累赘罢了?原来他的心里,真的是有自己的。朦胧中,她想到了宋灵,想到了新月,她们都是为爱而死,她们都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她们,一定是无怨无悔的。而自己,又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那么,就不要成为他的负担好了。她说过,要让自己学着强大起来。
  良久,她才恢复一点理智,颤声问道:“你是说,真正害死我爹的,是日本人?三岛涂夫?”
  “是的,这个三岛涂夫野心巨大,来中国很多年了。当年他还只是个中将,可如今他军商两界都混得有声有色,还担任了中日商会的会长,企图控制我们中国的经济。”
  三岛枫田,三岛涂夫,来中国很多年了,真是巧,大约是傻子也能想到些什么吧?她有些乱了,心里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地想着些什么,好半响,她才哆哆嗦嗦地说:“哥哥,扶我到屋顶。”
  顾均成没有拒绝,扶她上了屋顶。
  寒风吹着她,她似乎清醒了些,又似乎脑袋被冻僵,她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只觉得一些飘飘缈缈地东西要从脑海里掠过,要抓住些什么,又抓住不住什么。
  屋顶很高,从这个角度,可以没遮没拦地看到铁路绕过民居,绕过青山,远远地无尽头的伸延着。
  黑暗中,一辆火车呼啸着从这一头,开往那一头,渐渐没了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顾均成留意了好些天,锦初果然像她答应的那样,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每天都像往常那样出去教书。顾均成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不少,思忖着也许她真的想通了,只是有时觉得她过于平静反倒令人觉得有些担心。这种担心随意时间和消逝和工作的繁忙,渐渐变得不再明显。刘付慕年那边的计划,马上就要实行了,他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去管锦初了,偶尔看着刘付慕年,他才会带着负罪感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锦初怀孕的事情告诉刘付慕年?如果瞒着他,确实很不公平,毕竟他是孩子的爹,他有权利知道,可是,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顾均成想着想着就灵魂出窍,只盯着天花上的吊灯发呆。
  “均成,你看一下这个计划还有没有什么漏洞?”刘付慕年问着,问半天,见顾均成还在发愣,便加高了声音,“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少帅。”他回过神来。想了想便问,“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你会怎么样?”
  刘付慕年沉吟了片刻,说:“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
  “你不会后悔吗?”
  “不后悔,这本来就是我欠林家的,早应该还了。”
  “少帅,说到底,老爷的死,责任也不全在你,你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均成,你怎么事到临头,反倒婆婆妈妈起来了?你今天是怎么了?”
  顾均成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事实来。他想,或者,这件事更应该由锦初亲自告诉他,没准她哪天就想通了。
  锦初没有料到,她会再次遇上刘付慕年。
  那是一个天色青霭的傍晚,她和几位女老师一起下班,而他则刚好从一家银行里出来,身后一如既往地跟着几个卫兵。他的表情是倨傲冷漠的,包括看她时的目光。
  她努力克制着那颗汹涌澎湃的心,装作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只不过是一短短的一瞬,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么的轻易就飘进了她的鼻子,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她不敢回头,只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其实只要她一回就头,就能发现,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差一点没能忍住想要握住她的手。
  只差一秒,还是错过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只握住盈盈的空气。
  直到转角,锦初才敢人偷看一眼,他还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虚无的空气。何苦呢?何苦弄成这样,大家都不好过。她勉强扯出一个称不上笑的笑容来。
  几个丫头呼了一口气,拍着胸说:“哇,少帅好酷好帅啊,刚才差点就晕倒了。”
  “那你怎么不晕,直接倒在他身上更好。”另一个人笑。
  锦初陪着她们,眼睛在笑,心却在流泪。
  那一个晚上,也不知怎么的,她就一个人到了山上。月亮在云层里穿行,星光在闪烁。夜风很大,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她一个孤身女子提着一盏马灯,走在弯曲的小路上,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有新月,有宋灵,在前方等着她。
  远远地,墓地一片阴沉的黑。蓦地踩到什么,她把马灯照过去,地上躺着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把马灯移过去,昏惨惨的光线中,她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遥远的脸。
  刘付慕年一身酒气地躺在地上,眼睛闭着,嘴里似乎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他又喝醉了。
  从她认识他至今,这是第二次看到他醉。他一定很难过,连防备都卸下了。
  她蹲下身子,凑到他跟前才勉强听到他在说:“新月,新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微微一震,眼泪刹那就涌了出来。这句话,自己曾经也说过,害怕将来会一个人,原来,害怕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剩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更加可怜?
  她再也控制不住,丢下马灯,伸手把他的头揽进怀里,无声地流着眼睛。
  他微微睁开眼睛,恍惚了好半天,伸出手抚着她的脸,不敢置信地问:“我是在做梦吗?阿初,你知不知道,我总是梦见你,我多想,这样看着你,抚摸着你的脸,可是你总是厌恶地推开我,骂我,我好难过,阿初,我真的很难过……”说着,声音渐渐低沉直到听不见,他醉得厉害,竟睡死过去了。
  锦初费尽力气才把刘付慕年弄到附近山上的一家客店里。她不敢送他回帅府,那个地方,她已经没有资格和脸面再踏进去了。
  她打来热水,拧干了毛巾仔细地替他擦脸,擦着擦着动作就慢了下来,多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他的脸?多久没有好好地跟他处过了?即使是像现在这样,也是好的。
  她丢开毛巾,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他。
  “慕年,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牵绊了你,所以,不管你走多远,我都愿意站在原地等你。”
  说罢,她俯下身子,轻轻地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随即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轻轻地把门掩上,来到柜台处跟伙计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锦初回到弄堂的时候,看见顾均成正在收拾东西,她不禁问道:“哥哥,你这是要去哪?”
  “我正准备跟你说呢,我要去一趟上海,谦叔和方先生那边出了点事,得去帮一下忙。”他也不隐瞒,一面收拾一面说,“不会去很久,不过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跟一老太婆似的。”
  他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提着箱子就出门了。
  “哥哥。”她喊道,抓起床上的围巾,替他围在脖子上,“照顾好自己。”
  他用力地点头。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三岛枫田以前是不相信的,但后来他信了。从认识到爱上锦初,他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而剩下的一年时间里,他都用来寻找和怀念她。他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只一眼,便是一生。再次遇上她,他又怎么能错过。
  于是,他开始频繁地跟锦初见面,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就突然冷淡下来,而且态度也十分恶劣,虽然她没有说什么,可她瞧见自己时的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他很懂得收敛,怕她尴尬,从来不会很贸然地上去找她谈话,而是在路边等她下课。有时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只刚好可以看得见的一个距离。
  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微小的动作,表情,比如皱眉,撇嘴,他都注意到了,可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哪怕是一个细节,都能让他回味好半天。
  起初,锦初心里十分排斥他,就像看见了仇人一样,甚至恨不能剥了他的皮。
  可有一天,她却突然想通透了。
  于是,正当他还在失魂落魄地当着她的影子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对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轻婉的笑容。
  他只觉得心神一震,脑子里飘过中国的一句古话,守得云开见月明。
  天黑得像泼墨,路灯发出寂寞而孤独的光,昏惨惨地把四周的静物都拉成古怪而巨大的影子。
  锦初抱着几本书,心不在焉地踩着石子路,偶尔低头,细看石子表面上凹凸不平的样子,觉得很像艺术品。
  一辆汽车从旁边缓缓地驶过,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瞬间,她竟然看到了他,刘付慕年。真是巧啊。她停下脚步,看着汽车越走越远,以及车里的人越走越远……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刚一转身,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个已经迅速上前,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往巷子里拖去。大抵是觉得她一个人,不需要动用太多武力,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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