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落岸之鱼 >

第26章

落岸之鱼-第26章

小说: 落岸之鱼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望着我,一直不说话,等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白色布单子时,她猛然间看着我,眼睛里摇晃着晶莹的泪水:万禧,那个秘密,不要等到老了,我现在要告诉你……

  到处到是蒙着白色单子的房间,像遮掩了所有生活的痕迹,剩下的真实,只有我们坐的垫子,我说:粟米你说吧。

  粟米的头埋在膝盖间,自从小武死了,我很少看见她的情绪波动,像是一个学会了从容面对生活的孩子,她不再有慌张与惊喜,眼里多了从未有过的波澜不惊:万禧,我是爱你的。

  我的心飞快着跳动了一下,然后张皇,然后是茫然,这一次,我能清楚地明了,粟米说的爱,不是友情上的爱,而是不该发生在同性之间的一种暧昧的纠葛。

  我木讷着,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说话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份爱,对女子之间的亲昵,在我的感觉如闺中密友,心之间可以没有距离,但和粟米说的亲昵,是不同的,我想起她握着我的手睡着的夜,想起她一次次说爱你用玩笑的语气。

  粟米缓缓抬起头,笑了一下:吓着你了吧?

  我张皇着摇了一下头,除了这个动作,我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很多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同性恋呢,除了你之外,我没有爱过任何女孩子,我理解的同性恋,和身体没有关系,就是想疼你爱你,在近距离的地方看着你美好地生活,在我心里,同性恋是分为两个极端的,一种是性扭曲,一种,或许比男女间的爱情更干净,和肉体没关系,是对一个同性女子的欣赏,你不想占有她的肉体,只想和她安好地聊天说话享受藏在她思想里的一切东西,彼此分享快乐和忧伤,看见你受伤我就会疼,看你快乐我会为你高兴,而我只希望在你心里,我比其他男子占据的位子要重一些。这种愿望很奢侈。

  我哭了,这是粟米认为的同性之间的爱情,它比友谊要深不爱情要干净,这样的感情,是我唯一的一次,在粟米波涛汹涌的心里,一直藏着的一份干净的宁静的爱情,是她给我的。

  粟米,谢谢你给我这样的爱。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因为我,她承受了如许多的疼却从未抱怨过,粟米告诉我,爱我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与我其实是没有关系的,只要我不谴责她就可以。我说:怎么会呢?女人之间也可以有爱情的,它干净而透明,美好到令人心碎,我只能庆幸自己。

  第二天,我去机场粟米没有去送我,一直等到能不进去了,我拖着失望的行李,进机场,在剪票时,粟米才肯打了我的手机,她声音欢快,一如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不去送你了,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女人哭得像傻瓜。

  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干干地笑了两下,我们收线,从此以后,我们将是天涯,心却咫尺。

  第二十章梦里他乡都是客

  1

  何家根在白云机场接我,看见我出来,他飞奔过来。抱起我转了几个圈,相见并没有给我惊喜,这个城市我来过一次,这一次却是不同了,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我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幸福还失望在等待着我的到来,一路上,我有些茫然,在自己城市的何家根轻松快乐,很是自如。

  一路上何家根跟我说家里的事,说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我有一种感觉像是自己一下子闯进了陌生的生活,这里除了何家根,我甚至没有一个能够说上话的人。

  何家根看出了我的茫然,他笑着笑:放心啦,有我哪。

  在广州,何家根的语言,即使他想努力说普通话,却在这个处处是粤语的环境里怎么都说不准,和在北方的青岛的流利是显然的不同,我忽然地害怕,他的心思会不会因地点不同而不同了呢?

  我忽然地有点后悔,到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开始另一种生活,是不是很幼稚?

  何家根的家人都在客厅里等着,一双双眼睛像安上了功率巨大的探照灯,我看得出他们的眼神里有一些猜忌,大约是我这个算不上美女的北方妞怎么就能吸引了何家根呢?

  何家根带着我,一个又一个地介绍,我的脸上堆积着微笑,努力不让它们坍塌下来,对每一个人小心而谨慎的问好,我感觉此刻的自己像一个虚伪的淑女,套着虚伪的外壳表演给这些陌生的人看,原本我们都是素不相识,因为何家根,从此以后,我要溶入他们,成为这个陌生群体的家人。

  何家根是广州土著,他们叽里咕噜地说着的广东话让我云里雾里一片懵懂,好在有何家根,不然,浓烈的隔绝感会逼迫着我重回北方。

  何家根家的母亲身材矮小,却有着无比的热情,她拉着我的手,叽里咕噜的广东问话我不懂,何家根就一句一句地做翻译,尽管她有足够热情,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出她眼神背后的戒备,天下每一个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她在想我究竟是爱上何家根的人还是他们的家产,我明白自己不能去解释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我不想有,选择了何家根,我只能隐忍着自尊接受他们的戒备,直到有一天他们把我视做一家人。

  喧嚣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何家根的母亲让他带我去楼上的一个房间,跟每一个人道了晚安,跟何家根上楼,在门口,我终于吁了口气,何家根把在门上:累吧?

  我点头,一天的劳顿,加上整个晚上的矜持周旋,让我疲惫不堪。

  我们倒在床上,何家根拥抱着我,我看着窗外的星星,想如果何家根不在家,我该怎么办,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加上语言不通,我简直像来到了另外一个星球。

  我偏过头问他:你不在家,我怎么办?

  何家根认真说:有我妈妈啊。

  我说:何家根,以后我做什么?

  何家根翻身压过来,边吻我边说:以后,你在家跟我妈妈看电视聊天,然后学着广东女人煲汤,给我生一堆小孩。

  我闭上眼睛,迎合他的吻,渐渐的有些累,有一些拘谨,总感觉每个角落里都有陌生的眼睛在看着我。

  我推开他:你还是回你自己房间吧,我不想在第一天来就被家里人看轻我。

  何家根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什么时候学会做淑女了?

  我望着他,心咯噔怔了一下,他没看见刹那间僵持在我的眼里的表情,只是起身,小声说:知道了,夜里别关门哦。

  我牵强地笑笑,他出去时,开着暗锁,虚掩上。

  何家根在楼下跟所有人打招呼他要去睡觉了,然后有一扇楼下的门,重重地关上。

  门外的人声,逐渐寂寥了,陌生的环境和对未来生活的没有把握让我睡不着,一直张着眼睛,直到何家根赤着脚,蹑手蹑脚地进来,他钻到床上,手轻柔地抚摩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下移……窗外的月光开始摇晃,轻轻的,我们安宁地做爱,像两个玩捉迷藏的小孩……

  凌晨时,我抓着何家根的手指睡着了,第一次,我那么地害怕睁开眼,面前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迷迷糊糊里,何家根在掰我的手指,我张开眼看着他,何家根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我该到我自己房间去了。

  恋恋的,我扯着他的手,在着陌生的环境里,他是我唯一熟悉并亲近的人,让我产生了浓浓的依恋,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爱情,我只知道,只要他在身边,我便会有安全感,这是我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从未有过的依赖感,像浮在水面枯叶上的一只蚂蚁,他是我所有能够抓到的依附。

  何家根瞪着我,笑,然后一跳,钻进床上,我像温顺的猫窝在他怀里。

  他捏了我的脸一下:万禧。

  我说:何家根,我爱你。

  何家根把我揽进怀里,如同许久以来,他等的想要的就是这三个字,从我的嘴巴里跳出来。

  楼下有人喊阿根,是叫他起来吃早饭的,何家根把我拥在胸前。

  我们下楼,何家根的母亲看着我们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眼里的一丝轻视,我读得出来,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轻视女人,我忽略了这点,毕竟他们家还是很传统的。

  在餐桌上没,我们的话很少,只有何家根忙碌着他一个人想制造的快乐,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和标准的广东话在一桌子人之间穿梭着。

  直到举行婚礼,何家根母亲没有消除对我的轻视,或许在她以为,在北方,我还不知道怎样放浪的一个女子,勾搭媚惑了她的儿子。

  她疼爱何家根这个唯一的儿子,所以,即使轻视,她亦表现得极其内敛。

  何家根不在家时,时,她开始告诉我何家根爱吃的姜撞奶该怎么做,何家根爱喝什么样的粥,他对什么样的面料过敏等等,她不动声色地教我做着这一切,如同我是刚刚请老的家政工人,而不是家大业大的她家儿媳妇,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她的轻视。

  我隐忍了所有的屈辱感,因为何家根是我选择要嫁的男人。

  婚礼前夕,我的父母从北方赶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和何家根去机场接他们,在路上,我一直在想把父母安排在哪里,我不想让他们住在何家根家,我不想让他们感受压抑的气氛,我们是北方平原小城的普通小城市民,我知道爸爸和妈妈有敏感而脆弱的自尊。

  快到机场时,我跟何家根说:我想让我爸爸妈妈住酒店?

  何家根扭过头看我,我看着车窗外。

  为什么?

  他们听不懂广东话,时时呆在一起会别扭的。我知道这是借口,何家根也知道这是借口。

  何家根不再说话,一直到看见爸爸妈妈从机场出口出来,何家根脸上的笑容是一种礼貌的敷衍。

  我拥抱了爸爸和妈妈,扑在妈妈怀里,我哭了,第一次我感觉到亲情是如此的让我迷恋,他们对我的纵容是宁肯让自己受委屈。

  何家根在前里面拎着行李,我和爸爸妈妈们跟在后面,突兀的那种感觉,我不像是要在这里结婚,而是来遥远的广州做一次客人,只事已如此,我不能说什么让爸爸妈妈操心。

  车子快开到家门口时,我才发现,何家根压根就没打算让爸爸妈妈住酒店,我只能用眼神一次次地暗示,他却视而不见。

  爸爸妈妈跟何家根的父母交流有一些困难,大家常常只是笑而不说话,他们陌生着彼此的方言。

  晚上,我在爸爸妈**客房里呆着,我们很少说话,妈妈只是总在担忧着南方的习俗我会不习惯,担心着在远离家人,他们会不会给我委屈?

  我用尽了所有能够想到的语言安慰他们。

  深夜时,何家根敲敲门,探进头来说:万禧,早点睡吧,明天你是新娘子呢,睡少了会脸色不好的。

  妈妈忙推着我回房间休息。

  2

  婚礼是盛大的,何家根的亲戚朋友以及生意伙伴,在人声鼎沸里,下午,我们去东南亚度蜜月,虽然何家根的父母一再挽留,但爸爸妈妈坚持要走,强调说里的时候回去的机票早就订好了。

  正好,这是也是我的愿望,我不在家,他们和何家根的父母基本是语言沟通有困难是其一,其二,有很多事情,是知道的越少担心越少。我不想让这个家留给他们太多的细节想起来就会为我忐忑。

  在机场,爸爸扯着何家根的手,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为了让这个不久前还是陌生的男子善待他们的女儿,他们逢迎着笑脸,我隐忍着内心的酸楚,直到看见他们苍老的身影进了登机入口,眼泪才肯刷拉落下来。

  何家根攥了攥我的手。

  度完蜜月回来,粟米的祝福迟迟地到了,她给我设计制作了各种各样的晚礼服。

  我抱着它们钻进房间,一件一件地换,每一件都是如此地合体,曼妙地勾勒出身体的婀娜。何家根躺在床上,笑着看,末了,他跳起来一把抱住我,按在床上,盯着我看:万禧,粟米是谁?你的情人我都见过了,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个女朋友?

  我的心,寒了一下:何家根…………

  何家根翻身,倒在床上,他伸展着四肢,像一只巨大的猴子。

  他眨着眼睛看天花板:万禧,我知道有很多男人喜欢你,我说过我要的是你的将来而不是过去。

  我说:何家根……

  蔓延无边的无力袭击而来,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没有一个男人不在乎他爱的女人的过去。在何家,我努力做安好良静的女子,不再抽烟,抛弃了所有希奇古怪的想法,但我不能把握,别人的眼中的我,会不会是自己极力想表现的样子?

  3

  何家根重新开始了他在各个城市之间的漫游,而我待在家里安静地等他似乎成了生活的全部,在婆婆的指导下,我学做广州菜系,她总是不动声色地告诉我,家是女人的世界,外面是男人的天下。

  越来越多没有人说话的夜里,我突兀地发现,我掉进了自己设下的陷阱里,我一相情愿地以为,何家根会给我一种心灵安宁的生活,其实却是另一种漫无边际的琐碎寂寞。

  每当寂寞,心灵是最不容易安宁的。

  婚姻最终让何家根的热情渐次退却,寂寞里我怀着希冀等到他回来,夜里,当我醒过来,常常看见何家根的眼睛明亮,盯着我的脸我的身体,我笑笑,捅他一下,他木然一笑,拥抱我,却是没有力量没有温度。

  他的眼神常常惊醒我,即使他不在的夜,梦见他的眼神,我伶仃一下醒来,冰寒的冷蔓延而来。

  我知道了自己,这样封闭生活如果继续下去,我只能毁了自己。

  一个男人的爱情可以是我心灵的全部,但当一个男人的爱情成为生活的全部时,对于一个身在异乡的女子,是恐怖的,那段琐碎的日子让我彻底懂了自己,命里注定的,我是那种喜欢闲散却不能无所事事的人,除了墙上的婚纱照和一纸婚书外看不见活着的痕迹让我焦虑,喝喝茶聊聊天,在等待丈夫回家的琐碎中度过,是我笃定适应不了的生活。

  那次,何家根从外地回来,夜里,我说:阿根,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何家根平静地看着我:我养活得了你。

  我想看见自己活着的价值。

  那你随便吧。何家根这样说时,表情像在跟邻家女子说说与自己无关的未来。

  我捏着曾经的工作简历满世界寻找工作,何家根的母亲是有些不情愿的,在饭桌上她用叮当敲盘碗的声音表示不满,他们何家的媳妇要绕着广州城找工作,让他们面上无光,我找工作的热情像一块不大不小的抹布,蹭掉了何家的一份虚荣。

  在时尚期刊林立的广州,我找到了一分编辑工作,虽然不是大刊,对我急于打发掉寂寞,已经足够了,我满世界组稿,甚至夜里爬在电脑上写稿子。

  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的那天,我给何家每一个人买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给何家根买了一条领带,我兴高采烈地在晚餐桌上分礼物,每一个人都很礼貌地看了一下,然后用我不甚明了的广东话赞美了一番,早晨起来,我却发现,所有的礼物都扔在餐桌上。

  我拿着它们看了一会,默默地放下,回卧室,把给何家根的领带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我想知道,何家根回来后看见的表情,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尊重我的劳动不尊重我们的心意,而何家根不可以。

  事实却是,那条领带何家根很是礼貌地戴过了一次,然后它就被挂成笃定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样子,一次次,我固执地把它摆在最显眼的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