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这是网上能找到的结局,但有人说是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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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川北第一杀把我放了下来,将我放在一棵树下,替我解了穴,我立刻眼冒金星地吐了对面云从龙一身。
然而没有人对我的不文明行为有任何意见,只有耳边的笛声吵得我头疼,我定了定神,喘着气,这才发现川北第一杀夫妇,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浓雾中的地平线上,闪出八个身影,只见八个童子打扮的小孩,黄发垂笤,唇红齿白,一率穿着白色的短衣摆的服装,笑迷迷地站在我们面前,明明是十岁左右的孩童,明明笑得那样天真,可是为何那笑容天真得近于空洞,那属于孩童的目光晶亮却不清澈?
“我们主人说要这个女人,川北双杀如若跪地求饶,便可赏尔等两具全尸。”为首的一个童子脆生生地发话了,笑容依旧甜美可人,手中却隐现一根银丝。
云从龙的面色剧变,风随虎仰天大笑:“笑话,放眼当今武林,敢过我川北第一杀三十招之内的屈指可数,无知小儿,安敢。。。。。。。”
忽然,风随虎满口鲜血地住了口,我根本没有看清那几个小孩是怎么的出的手,而风美人的牙齿已被击碎数颗,云从龙见爱妻受伤,眼中杀气陡显,扑向那群小孩。
八个孩童三个进攻风随虎,另三个围着云从龙,还有两个却闪电般地靠近我,那两个小孩的脸庞显得异样的苍白,依然笑嘻嘻的模样,那笑容有些令人发毛,我也强笑道:“敢问小哥,你家主人是谁啊?”
其中一个小孩歪头一笑:“我家主人是天神,他要我们来接花姐姐回家。”
天神?回家?我猛地想起段月容带我去屠杀东营子弟兵时,珍珠对我说起的暗神,一个说是暗神,一个说是天神,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我笑道:“你家主人既是天神,那你们岂不是天兵天将了吗?
另一个小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天真得拍手笑道:〃对,我们是天兵天将。”他向我伸出手:“我们主人就在附近,亲自来接花姐姐了,我们走吧。”
我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看样了,姐姐我是没有选择了。。。。。。。”
我飞快地向后施轻功跑去,还没起步,就已颓然地被绊倒,两个小童面带笑容地闪现在我面前:“花姐姐不乖,要受罚。”
我的腿一丝剧痛,低头一看,原来已被一根极细的银丝缠着,勒出血来了。“花姐姐再乱动,这只脚就要被切断了。”那小孩笑着说道,手微一用力,我的痛叫出声,血流得更猛。
另一个小孩,跑过来点了我的穴道,然后轻触我的脸颊:“来,花姐姐,我们回家。”我打了一个冷颤,好冰的小手。
这时风随虎已经手握一个童子的纤细的脖子,轻轻一捏,那个小孩的头颅应声而断,远远被抛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云从龙也将两人童子击飞出去,两人又合在一起,一上一下对付其余的童子,不一会儿,六个童子全部倒地。
川北双杀向我走来,身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可怕杀气,我再回头看我身边的童子,只见二人依然那样纯真地对我笑着,却对川北双杀视而不见,径自抬起我,向前走。
那笛声一变,只见刚刚打倒在地的童子一个一个,如鬼魅般慢慢站了起来,就连那个头被拧掉的童子,也站起没有脑袋的身子,一步步向我们挪来,渐渐将川北双杀围成一圈,川北双杀的表情渐渐骇然起来。
那两个抬我的童子只是扯着那奇怪的笑脸向前走去,我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脸皮有些发青,眼眶黑黑的,这几天日日血腥,我不由得联想到,这些小孩的脸有多像那在战场上死去了很久的尸首样子,而童子们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至始至终没有消失过,亦没有变过。
这八个小孩,根本不是活人!我恐怖地放开嗓子大声叫起来:“救命啊,可有人救我啊。”
我猛然想起二哥已身坠危崖,吉凶难测,大哥要在黎明之际尚可进城,齐放又被川北双杀重创,那如今又有何人来救我?
小童子没有说话,双目发着幽光,维持着可怕的笑容,如飞一般地向前走着。
这时,浓雾渐消,新月露出颜来,两个小童抬着我向庄外跑去,风声鹤戾,加上我凄惨的叫声,却如何也盖不住那凄切的笛声,在这罪恶的夜晚,我几近胆破绝望。
忽然,一阵空灵而飘渺的琴声,如凄如诉,远远地传来,似与那笛声相和,却又隐隐地将那笛声盖了过去。
那两个抬我的小童停住了,用没有焦距的大眼前后看了一会,呆在那里,似乎有些迷惑。
原来这些小童是被那笛声所控制的傀儡,而突如其来的琴声定是破坏了笛声的波长,以致于这些小童不知所踪。我细细听着,心中不由地激动了起来,我认得这琴音!
是长相守,正是非白亲自弹奏的长相守,那首闻名天下的长相守啊!那首委婉缠绵的长相守,从来没有被他弹得如此急切悲哀,仿佛是鸳鸯失偶而苦寻伴侣,孤雁单飞狂觅雁群。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四十五章孔雀东南飞(一)
我大声喊了起来:“非白救我,我在这里啊。”
琴音激越起来,如惊雷划破长空,照亮阴森的黑夜,那琴音仿佛回应着我的呼救,完全压过了那笛声,满含哀伤的甜蜜,失而复得的狂喜,又似切切地安慰,密密地承诺,悄然驻进我的心窝。
我的泪水汹涌而出,非白在附近,可是齐放明明说大哥的援军要等天明之际进城,难道是非白偷偷进紫园来了吗?
我正欲再喊,笛声却尖锐起来,似乎发怒了,抬我肩膀的小童一点我的哑穴,不声不响地继续走。
我小腿的鲜血洒下,听着长相守越离越远,笛声越加乖张清越,却是口不能言,焦急万分,这两个活死人般的小童要带我去哪里呢?
月轮清洒,我们的眼前无声无息地飘下一个撑着白伞的女子,她幽怨地站在那里,白衣,白裙,打着白伞,慢慢转过来,她额上一抹白色抹额,头上簪着白花,一张俏脸却如花旦一样,敷着极白的粉,黛眉深勾,双目如桃花飞艳,那双唇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夜晚下,竟比那可怕的小童还要令人胆寒。
她飞过我们身侧,白伞轻轻一转,那两个小童还没来得及出手,已四分五裂。
我眼看要重重地摔在地上,她那乌黑的指甲一伸,轻轻托住了我,单手扶我起来,但她没有解开我四肢的穴道,却解开了我的哑穴,把我往腋下一夹,往前飞去,我疼得呲牙裂嘴一番,看着她妖媚的侧脸,竟然吓得开不了口呼救命,许久鼓起勇气:“请,请问您是谁。”
她头上的白纱在夜空中长长的飞舞,滑过长空,飘过清月,她微侧头,水漾的目光瞥向我,冷咧得我不敢再多言,她的娥眉忧愁地轻蹙,朱唇轻启:“未亡人。”
她的声音很慢很轻,却在半空中引起悲伤的回响,此情此景让我感到倩女幽魂中的小倩也不过如此,我的汗毛前所未有的生长着,于是我就在那里哆嗦着闭了口。
笛声传来,我们的周围又有小童的身影飘至,非白的琴声也隐隐地传来,好像是在搜寻我,那未亡人在空中呜咽了几声,如鬼低泣,漫声唱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她所唱得正是卓文君的白头吟,那声音明明清幽婉转,却如金刚利箭穿破夜空,瞬时那笛声不见了踪影,小童的身影在西林之中踯躅不前,非白的琴声嘎然断裂,尾音变调着隐在夜空之中。
我听得耳膜疼了起来,头晕晕地,喉间血腥漫出,恍惚间,那未亡人带我来到一座熟悉的宅院门前,她停住了吟唱,解了我的穴道,将我推入门内,我幽幽清醒过来,然后诧异地发现她竟然将我带入了西枫苑。
西枫苑的宅子没有被焚毁,月光下的梅花森森立在那里,幽冷地看着我们,庭院中大雪积了很厚的一层,以往非白总要韦虎和素辉把雪扫得干干净净的,去年我还和素辉在雪地上堆了个雪人,谢三娘为哄我们高兴,在自己的箱子里给那个雪人找了件红衣服,谢三娘身材胖,那件红衣服就正合适大雪人,素辉那时还瞎起哄,说这件红衣服一定是三娘嫁给他爹的喜服,三娘抡着肥巴掌要打他,他躲到非白的轮椅后面,非白还是冷着脸,淡淡地训了素辉几句,可是他漂亮的凤目却盯着红梅雨中的雪人,我知道,他其实也喜欢这个雪人。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在那里痴痴地想着,未亡人把我拖进赏心阁,她附在我耳边:“告诉我进入暗宫的门口在哪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冷冷道,退一步,离这个未亡人远一些,此人是敌非友尚不可知,先不可轻信,不料她如鬼魅欺近,双手紧扼我的脖子提了起来:“你既然作原非烟的替身,带着一千子弟兵从暗庄里冲出来,怎会不知道如何进入暗宫?”
“你也知道我是从暗庄里冲出来的,哪里知道什么暗宫?”我拼命地呼吸。
未亡人的手收紧了一些,幽幽道:“暗宫地入口也就是暗庄的入口,须知如果你再不说,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那个弹长相守的人了。”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恨恨道:“我见不到他是我的福气。”她猛地放下了我,艳红的双目杀气微消,迷茫地看了我一阵,轻轻地反复重复着我的话:“我见不到他是我的福气。”
“可是我却还是要见他,”她毫无焦距地瞪着前方:“我为了找他在西域晃了多少年啊。。。。。这世上有些人你总要见,有些事你总面对。”
她忽地收了迷惑,诡异地笑了,另一只手却猛地一拧我受伤的小腿,我立时听到我小腿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伤口原本只是被那几个鬼小童的银丝勒出血珠,如今却扯裂了大口子,血流如注,痛如专心,离地的小腿肚子上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赏心阁的琉璃地板上。
她终于重重摔下了我,我跌坐在我的血泊中,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大骂:“你这疯妇,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害我?”
“你莫要怪我,亦不能怪我,”她幽幽道:“谁叫你被原家男人看上了,原家的男人都是魔,旦凡是被魔看上的女人便是摊上了这世上最悲惨的命运,所以原家的男人要死,原家的女人更要死。”
她的目光闪烁着残忍地兴奋:“因为只有他们最宠爱的女人死了,原家的男人才会更痛苦。”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冷冷道,“我只是个小侍女,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原家的宠爱的女人。”
“你若只是个小侍女,那小孽障怎么会拼着振断心脉的危险来挡我的魔音功呢。”小孽障?那她与原家,还有非白是敌非友了,我的命真苦,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她站起来,美目缓缓扫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到谢夫人的画像神龛处,正是机关所在,她的目光对我一闪,扭转了画轴。
谢夫人的画像收了上去,露出暗门,她诡异地一笑,拖着我的伤腿闪进暗门,我痛叫着进入了黑暗的世界。
呲地一声轻响,一团火光由一只乌色指甲的玉手中散发了开来,微微照亮了暗道里的世界,展现在我们眼前竟然有两条巨大的通道,她的美目又转向了我,我喘着气道:“我是跟随别人逃命,黑灯瞎火的,根本不知道是那条。”
她轻轻一笑,盈盈扭着腰肢,吟唱道:“梦里梦外俱是梦,路明路暗皆是路兮。”
她一拂长长的水袖,拖着我走了右边那个通道。我暗暗叫苦,其实我隐略记得以前韦虎带着我和素辉走得是左边的通道进的暗庄。
她咯咯娇笑了起来:“西枫苑历来都是原家暗宫的入口,能住在西枫苑的人,也就是暗宫未来的主人,二哥既然把西枫苑赏给你家主子,他当然知道这暗宫的秘密。”
这个女人对此处如此熟悉?莫非她也是原家的人,既是原家人为何又对原家的男人恨之入骨呢?
我的主子是非白,她口中的这个二哥既然把西枫苑赏给非白,莫非她口中的二哥是原青江?我冷冷道:“你说是未亡人,听你这口气,你莫非是原家未亡人?”
她停住了疯笑,眼中一片神往:“以前,这里叫西泉苑,因是这里有治病的温泉。可是大哥嫌这个名字不好听,就改名叫西枫苑了,二哥总是偷偷带我一起溜进来找大哥玩,后来这个西枫苑归二哥了,那时的二哥还愿意同我分享一切秘密,于是我和明郎便搬进来陪他一起住。”
她突然打开了话闸子,扯出一大堆人事,听得我晕头转向,不由问道:“那你的大哥呢?”
她转向我,一灯幽烛下,她涂满油彩的脸凑近我,勾画地过份鲜艳的双眸显得妖魅万分,看着我好像有点奇怪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她朱唇轻轻道:“他。。。。。。死了。”
我打了一个寒噤,她却继续神经质地说道:“他太弱了,误入这个地宫,碰到了一个暗煞,就再也走不出来了,”她伸出一根纤长苍白的手指,指着我:“他就死在你现在坐的地方。”
我骇然地单腿一蹦老高,踉跄地换了一个地方。
“他太弱了,在原家可以为仆为奴,可以无情无义,可以狼心狗肺,卑鄙无耻,可以痴可以疯,但就是不可以弱,”她一脸鄙夷,仿佛说得不是他的亲哥哥,“在原家的弱者就意味着死亡,他连暗宫一个小小的暗煞也对付不了,怎么可能接替爹爹的大业和明宫?暗宫的规矩,除了明宫主人可以来去自如,任何人不得擅闯暗宫。按理说,大哥是原家世子,原家的继承人,暗宫应该放他回到上面,可是那时的暗神太嚣张了,他认为大哥连家族也不能统领,更諻论是原家最厉害的暗宫了,于是他就由着那个暗煞将大哥活活打死了。”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四十六章孔雀东南飞(二)
“何,何,何谓暗神,暗煞?”
“暗神是暗宫的管家,暗煞是暗宫的奴仆,当无论是暗神还是暗煞都是暗宫的守宫人,而暗宫是原家的暗宫,原家的主人便也是他们的主人,若是一个主人不能收服这个管家,又如何掌管一个家呢。”
“可是我的二哥不一样,他进入这西枫苑的第一晚,就带着我和明?不动声色地闯入暗宫,把那个杀了二哥的暗煞杀了,还将那暗神的武功废了,将他扔进莫愁湖里,选了新的暗神,他让所有的暗煞和暗神都知道,原家的人仍然是这暗宫的主人,他们想造反,自立门户的时候还早得很。”她轻扬额头,说得无限骄傲。
“那时的岁月是多么美好,二哥宠我,明郎爱我,我喜欢唱戏,爹爹大怒,把我锁起来不让我出去学习,可是明郎总是偷偷放我出去,有时爹爹发现了,明郎总为我求情,二哥也护着我,甘愿为我受庭杖之刑。我嫁给明郎那天,天气是极好的,太阳也好温暖,奶娘说那天是少见的吉日,我还记得那天外面好生热闹,二哥在外头招呼客人,洞房里是这样的安静,明郎掀开了我的红盖头,他一直痴痴地看着我,他对我说,青舞你是那样美丽,天上繁星在你面前也要羞得躲起来。。。。。。。”
那烛火一明一暗,照着她笑颜如花:“恩从天上浓,缘向生前种,烛花红,只见弄盏传杯,传杯处,蓦自里话儿唧哝。匆匆,不容宛转,把人央入帐中,帐中欢如梦。绸缪处,两心同。”
她愉悦地在那里吟唱着,疾舞如飞,水袖似霞光烂漫,眼神早已穿越到了生命最欢乐的岁月。
我的耳膜又开始疼了起来,不由得捂着耳朵烦燥地说道:“那你为何不和你的明郎好好过日子,跑到这里来呢?”
该死,她既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