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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蓝的眼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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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但羡慕之情对我们来说却是一种奇特的新感觉。我们一直很清楚莫丽恩·皮尔不是敌人,不值得我们如此强烈的仇恨。该让我们感到害怕的是那些让她而没让我们美丽漂亮的东西。     
    我们推开家门时屋里很静。炖萝卜的苦味引起了我们满嘴的口水。     
    〃妈妈!〃     
    没有人答应,但有脚步声。亨利先生拖着脚步走到楼梯的半截,一条光光的粗腿露出浴衣。     
    〃你好啊,格里塔·嘉宝。你好啊,金吉·罗杰斯。〃


第一部分第14节:可爱之处

    他已习惯听我们咯咯的笑声。〃您好,亨利先生。我妈呢?〃     
    〃她到你外婆家去了。留下话让你们关掉炖萝卜的火,吃几块饼干,等着她回来。都在厨房里。〃     
    我们默默地坐在厨房桌子旁,把饼干碾成碎末,堆成一堆。过了不大一会儿,亨利先生又下楼来了。这回他在浴衣里穿了条长裤。     
    〃你们不想吃冰淇淋吗?〃     
    〃当然想,先生。〃     
    〃拿着,这是二十五美分。到爱斯利去买冰淇淋吃吧。你们今天表现不错,对不对?〃     
    他的这些绿色字眼扫除了一天的晦气。〃是的,先生。谢谢,亨利先生。妈妈要是回来,您能告诉她一声吗?〃     
    〃当然。可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们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到了拐角,弗里达说,〃我不想到爱斯利去。〃     
    〃怎么啦?〃     
    〃我不想吃冰淇淋,我想吃土豆片。〃     
    〃爱斯利也有卖土豆片的。〃     
    〃我知道,但干嘛走那么远?博莎小姐那儿就有土豆片。〃     
    〃可我想吃冰淇淋。〃     
    〃不对,克劳迪娅,你不想。〃     
    〃我就是想。〃     
    〃好吧,那你去爱斯利,我去博莎小姐那儿。〃     
    〃可你拿着钱呢,再说我不想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     
    〃那就一起去博莎小姐的店。你不是喜欢那儿的糖吗?〃     
    〃她的糖都变味了,还老没货。〃     
    〃今天是星期五,她总是星期五进货。〃     
    〃那儿还住着老疯子皂头牧师呢。〃     
    〃那又怎么样?我们在一起,他要是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就跑。〃     
    〃我怕他。〃     
    〃我反正不想去爱斯利。万一水果派还在那儿,你想撞上她吗,克劳迪娅?〃     
    〃好吧,弗里达。我就要糖块吧。〃     
    博莎小姐开的是一家小烟糖杂货店,在前院的一间砖房里。必须在门口张望一下,如果她不在里面,就要走到后门敲门。这一天她正坐在柜台后面,在一束阳光之下阅读《圣经》。     
    弗里达买了土豆片,我们又花了十分钱买了三块糖,还剩五分钱。我们急匆匆地走回家,坐在房子旁紫丁香花丛边。我们总是在那儿跳糖果舞,好让罗莎玛丽瞧见,让她妒忌。跳糖果舞时我们一面吃糖,一面又唱又跳,又跺脚,又咂嘴,兴奋不已。在花丛后,房子旁,我们听见了说笑声。我们朝客厅的窗户里望去,以为能看见妈妈。可是我们瞧见的却是亨利先生和两个女人。他正嘬着其中一个女人的拇指,就像老太太逗孩子那样。那女人的笑声在他头顶上方环绕。另一个女人在系外衣扣子。我们立即认出她们是什么人,感到毛骨悚然,一个是芝娜,另一个叫玛杰诺·兰。我脖子后面的肌肉都痒痒了。这些女人是妈妈和大妈厌恶的涂指甲油的妖艳女人。居然在我们家里。     
    起码在我们的想像中芝娜还不算讨厌。她很瘦,年纪不轻,总是心不在焉,生性懦弱。可是那个玛杰诺·兰,提到她我妈就会说〃我决不让她用我家的碗筷吃饭〃。做礼拜的妇女都不会瞧她一眼。她能杀人,引起他们的欲火,毒害他们,让他们在木炭火里煎熬。尽管我觉得在那些肥肉之下玛杰诺·兰的脸还很甜美,可我听见过太多诅咒她的话,看见过太多人谈〃兰〃色变,因此我不能总想着她的可爱之处。     
    芝娜露出黄牙,好像很喜欢亨利先生与她寻欢作乐,看见他嘬她的手指让我想起他房间里摆着的那些裸体画报。一股凉风在我体内刮起,吹起了恐惧感,又夹杂着无名的期盼。在玛杰诺·兰的脸上我好像察觉到一丝孤独感。但那也许是我在她微微扇动鼻孔的举动中看到了我自己的形象。她的目光让人想起电影里夏威夷的瀑布。     
    玛杰诺·兰打了个哈欠说:〃走吧,芝娜,我们不能整天待在这里。那家人快回来了。〃说着她就朝门口走去。     
    弗里达和我赶紧趴在地上,警觉地相互看了一眼。当那两个女人走远了一些,我们就进了屋。亨利先生在厨房里正在打开一瓶冷饮。     
    〃这么快就回来啦?〃     
    〃冰淇淋都吃完啦?〃他的一排小牙显得那么和蔼,又是那么无奈。刚才嘬芝娜手指的真是我们家的亨利先生吗?     
    〃我们买的是糖块。〃     
    〃是吗?爱吃糖的格里塔·嘉宝。〃     
    他把瓶外的冷气抹去,把瓶子举到嘴边这个举动使我感到很不舒服。     
    〃刚才那两个女人是谁,亨利先生?〃     
    他呛了一口,看着弗里达:〃你说什么?〃     
    〃才走的那两个女人,她们是谁?〃她重复道。     
    〃噢。〃他大笑起来,就是大人们说谎前的那种笑声。我们对此很熟悉。     
    〃她们和我在一个《圣经》班里,我们一起学《圣经》,所以她们今天来找我一起念《圣经》来了。〃     
    〃噢。〃弗里达说道。我两眼盯着他脚上的拖鞋以避免瞧他说谎时露出的友善的小牙。他朝楼梯走去,然后又回来了。     
    〃最好别跟你妈提这件事。她不怎么爱念《圣经》,也不愿让我在家待客,即使他们是虔诚的基督徒。〃     
    〃不会的,亨利先生。我们不会告诉她的。〃     
    他快步走上楼梯。     
    〃我们该不该告诉妈妈?〃我问道。     
    弗里达吸了口气。她还没剥开糖纸,也还没吃土豆片。她用手指指着糖纸上的字母。突然她抬起头,将厨房看了一圈。     
    〃我想还是别告诉。盘子没被拿出来。〃     
    〃盘子?你在说什么那?〃     
    〃他们没用盘子。玛杰诺·兰没用妈妈的盘子吃东西。另外,如果我们告诉了妈妈,她会没完没了唠叨一天的。〃     
    我们坐了下来,看着我们碾碎的一堆饼干屑。     
    〃我们最好把炖萝卜的火关了。再烧下去就要糊了,妈妈要打我们的。〃她说。     
    〃我知道。〃     
    〃可是如果我们让萝卜炖糊了,我们就不用吃了。〃     
    〃嘿,这是个好主意。〃我这样想着。     
    〃你说怎么办?挨打而不吃萝卜,还是吃萝卜而不挨打?〃     
    〃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让萝卜稍有点糊,这样爸妈能吃,我们可以说吃不下去。〃     
    〃行。〃     
    我在那堆饼干屑中心挖了一个火山口。     
    〃弗里达!〃     
    〃怎么啦?〃     
    〃你要让大家都知道伍德的什么事?〃     
    〃尿床。甘小姐告诉妈妈,他老是尿床。〃     
    〃这个坏蛋。〃     
    天渐渐黑了;我望着窗外,看见下雪了。我用手指伸进火山口,整个火山倒塌了,金黄色的粉屑四下散开。炖萝卜的沙锅锅底裂了。     
    看那只猫它喵喵地叫     
    来玩吧来和珍妮一起玩     
    小猫不肯玩玩玩玩     
    她们来自莫毕镇,来自爱肯,来自新港的新斯镇,来自马利埃塔,来自麦瑞典。从她们嘴里说出的这些地名让你想起爱情。如果你问她们来自何方,她们就侧着头说〃莫毕镇〃,使你感觉好像被人亲吻了一下。当她们说〃爱肯〃,你会看见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飞过篱笆墙。当她们说〃那加多彻〃,你就想说〃行,我行〃。你并不知道那些小镇的生活情景,可你喜欢听从她们张开的嘴里流出的地名。    
    


第二部分第15节:冰块无货

    麦瑞典,这声音听上去就像圣歌的头四个音符那样让人豁然开朗。很少有人能如此充满深情地说出自己家乡的地名。也许这是因为她们没有自己的家乡,只有出生地。可是这些女孩子吸吮着家乡的乳汁,永远不让它离开她们。她们是些浅棕肤色瘦瘦的女孩儿,曾长期注视着麦瑞典、莫毕、爱肯、巴登伍等镇子上房屋后院里的蜀葵。和蜀葵一样,她们又细又高,笔直挺立,根基深,茎秆壮,只有顶部的花蕊在风中摇曳。她们的眼睛看着天空的色彩光线就能说出时辰。这些女孩一般住在安静的黑人居民区里,人人都有一份有报酬的工作,房前过道里都吊着吊椅。草地用镰刀修剪整齐,院子里养着鸡,种着向日葵,台阶和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盆荷包牡丹、青藤和其他鲜花。这些女孩从果农的大车上买回西瓜和大豆。她们在窗前摆上一块硬纸板。硬纸板的三个角上分别印着十磅,二十五磅,五十磅的字样,第四个角上印着〃冰块无货〃。这些来自莫毕和爱肯的棕色女孩儿和她们的姐妹们不一样。她们既不烦躁,也不焦虑;她们也没有漂亮的黑脖子可以在无形的衣领里伸展;她们的眼神并不咄咄逼人。这些红糖肤色的女孩子在街上行走时悄然无声。她们甜蜜朴实得像奶油蛋糕。细细的脚腕,长长的脚板。她们用橘黄色香皂洗澡,用香粉爽身,用布头沾着细盐刷牙,用洁身油滋润皮肤。她们身上散发出木屑、报纸以及香草气味。她们蘸着头油梳直头发,把发路分在一边。晚上用牛皮纸口袋的纸片把头发卷起小卷,用印花头巾把头包上,睡觉时把双手放在胸前。她们不喝酒,不抽烟,不说脏话,避免直接谈论性问题。她们在唱诗班里担任第二女高音。尽管她们的嗓音响亮稳健,她们从未入选担任独唱。她们站在第二排,身着浆过的白衬衫,蓝裙子被熨得几乎成了酱紫色。     
    她们上公立学校师范学校,学习如何尽善尽美地替白人干活:上家政课学习如何为他们做饭;学教育学来教育黑孩子顺从听话;学习音乐好安抚劳累的主人和他那颗迟钝的心灵。其余课程的学习都在房前挂着吊椅,摆着荷包牡丹的房子里进行:小心谨慎地培养勤俭、耐心、有道德、有礼貌等品德。总之,要学会抛弃纯真简朴的本色,可怕的纯真情感。自然大方,以及一切人类感情都该抛弃。     
    无论这种简朴的本色从哪里冒头,她们都会把它扫除一清;在哪儿积累成习就在那儿把它消灭;在哪儿生根开花就在那儿发现铲除。她们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笑声过于响亮,发音不够清晰,举止不够文雅都需纠正,她们紧缩臀部生怕扭动太大;抹口红时生怕嘴唇显得太厚实而不把整个嘴唇涂红;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担心,生怕头发没有梳理整齐。     
    她们好像从来不交男朋友,但最终总是成家。有一类男人总在瞧她们,但不让人察觉。他们知道如果家里有这么个女人,他睡的床单一定会洗得干干净净,晾晒在松树丛上,然后熨烫得平平整整。他母亲遗像的四周一定有漂亮的纸花装点,客厅里一定会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圣经》。他们感到安全。他们知道工作服在周一早上会被洗得干干净净,缝补熨烫整齐;做礼拜穿的衬衫会挂在门后的衣架上,浆洗得洁白如新。看到她的手就知道她会做点心;闻得见咖啡和煎火腿的香味;看得见玉米面饼子上的一团黄油。她的臀部让他们确信生孩子既容易又不痛苦。他们往往是对的。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是这些貌不惊人的棕色女孩儿会用一根根的树枝构筑她们的巢穴,使其成为不可侵犯的独立王国。她们会警觉地看护着每一棵花草,每一件财产,即使得罪他也在所不惜。她会不声不响地把台灯放回原先她放灯的位置;人们刚刚吃完最后一口饭,她就会把碗盘撤走;油手接触过的门把会被立即擦洗干净。一个斜视足以让他知道该到后院去抽烟。孩子们本能地感到他们不能进她的院子去捡球。可是男人是不会知道这一切的。他们也不会知道她不会将肉体慷慨大方毫无保留地让他享受。他必须十分诡秘地与她做爱,将她的睡袍掀至肚脐,必须用双肘支撑上身,表面上是避免压疼她的乳房,实际上是她不至于过多地接触他的肉体。     
    当他在她体内活动时,她会纳闷为什么男人不把他们特有的个人部件放入更便捷的部位比如腋窝或手心里,不用脱衣服就能迅速容易地进入。由于做爱的骚动,她感到头上的做头发的一个纸卷松动了。她身体僵硬起来,在脑子里记下了松动的部位以便一旦完事立即将其卷紧。她希望他不要出汗湿气可能会进入她的头发;也希望两腿之间不要潮湿她讨厌潮湿之后发出的声响。当她感觉他即将全身抽搐,她会将臀部来回挪动,将指甲嵌入他的后背,倒抽几口气,假装她已进入高潮。她也许又会想像,第六百次地想像,当她丈夫的阴茎在她体内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最接近那种感觉的是那次她走在大街上,卫生巾从带子上松动下来,在两腿之间轻轻地磨擦着。轻轻地,轻轻地。然后小肚子产生一阵轻微的但清晰的喜悦感。喜悦感越来越强烈,她不得不在街上停下来,两腿夹紧。一定是那种感觉,她想道。可当他进入她体内时从未给她同样的感觉。他出来之后,她把睡衣拉平,溜下床,如释重负地走向厕所。     
    一些小生命会偶然引起她的爱怜之心。比如,一只对她的整洁、严谨、坚定已很习惯的小猫,一只和她一样洁净安详的小猫。小猫会不声不响地坐在窗台上用眼睛上下打量她。她会用手臂把它抱起,让它的后爪在她的前胸来回蹬动,寻找落脚之地,前爪则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会轻轻地抚摸平滑的猫毛,感到它全身肌肉松弛。一接触到她轻柔的手指,它就会舔舔毛,伸伸腰,张张嘴。当它在她手下扭动身子,并因极度的兴奋眼睛眯成一条缝时,她会接受这种奇妙的喜悦感。当她站在炉边做饭时,它会在她的两腿之间来回转悠,猫毛引起的刺激从小腿延伸到大腿,使她做馅饼的手都微微颤抖。     
    或许,当她在看《自由》杂志〃思想火花〃栏目时,小猫会跳上她的双腿。她抚摸它柔软的长毛,让猫的体温传遍她全身,传到她两腿之间的深处。有时杂志掉在地上,她微微分开两腿,她们俩挨得更紧了。她们也许要玩耍一阵,小睡一阵,直到四点钟那个不速之客下班回来,暗暗盘算着晚饭吃些什么。     
    小猫很清楚她的感情首先是属于它的,甚至在她生了一个孩子之后仍是如此。她生过一个孩子轻而易举,毫无痛苦。只生了一个,是个儿子,名叫裘尼尔。    
    


第二部分第16节:亲吻溺爱

    她就是来自莫毕、麦瑞典、爱肯的众多女孩中的一个。她腋下腿间从不出汗,满身花木香味,在家政系学做蛋奶酥,跟着丈夫路易斯搬到了俄亥俄州的洛兰。她的名字叫杰萝丹。在那儿她安家筑巢,熨烫衣物,养花弄草,嬉戏小猫,还生了儿子路易斯·裘尼尔。     
    杰萝丹不许她的孩子裘尼尔哭闹。只要他的需求是物质性的舒适与温饱,她总能满足。她总是不停地给他梳洗打扮。杰萝丹不和孩子谈笑逗乐,也不亲吻溺爱,可是孩子其他方面的要求她都予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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