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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黄花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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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漪连连点头,说:“亏你提醒,不然我倒忘了董福祥这员猛将。”说着传令下去,让虎神营接替甘军守城,却调董福祥带兵围攻使馆。

    董福祥本是荣禄的人,可近来见载漪权势渐大,前途不可限量,便投靠了载漪,不大听荣禄招呼了,荣禄心中怀恨,便让他去和洋兵火拼。其实使馆内只有三五百洋兵,其余都是使馆文职人员和来躲避的教民传教士,但洋人处于必死之地,反倒拼了命的抵抗,其战力也殊不可轻视。不过他们究竟人少,董福祥虽然热衷功名,势利心重,打仗却也毫不含糊,几千兵士强攻猛打,十多天后,居然将意大利使馆、荷兰及奥地利使馆攻了下来,这几个使馆的人就全跑到英使馆去了。

    英国使馆墙高砖厚,有些围墙居然还是用石块砌成的,董福祥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攻不下来。原来他的甘军没有火炮,因此无法攻破高墙。董福祥无奈便去找武毅军借炮,武毅军却不借,说必须有荣禄荣大人的话方可。荣禄此时病了,在家养病不肯见人,董福祥上门几次,他也拒不出见。董福祥气哼哼的,只好去找载漪设法。

    载漪却不在府,出门满城巡查去了。原来他见董福祥接连攻下了三个使馆,感觉灭洋大功将成,于是兴奋激动,飘飘欲仙,便坐了轿子,带了上千的义和团众前呼后拥,自称九千岁,在城内到处巡视。城中烧杀的痕迹到处可见,大栅栏一带因聚集了许多教民的商店屋宇,此时毗连的上千家屋宇已被烧成了白地。街上店铺开门的极少,行人寥寥。载漪感觉没趣,便命抬他到西安门内,他要看看攻打西什库教堂的情况。

    西什库教堂前面,载勋正骑马带刀,指挥数千的义和团众用救火的水龙给教堂内射水。载漪觉得奇怪,便下轿问载勋因何射水。载勋大笑,说:“禀上九千岁,这不是水,乃是煤油,射入教堂里面,我们便可以纵火焚烧了。”

    载漪大喜,连说高明,夸载勋能干,载勋说:“我要为圣朝立功,为九千岁效力,自然要动脑子多想办法。”

    一时煤油射足,十多个义和团民便拿了燃着的火把,飞一样冲向教堂围墙,教堂内的洋人及二毛子慌得用枪乱射。一多半的团众被射死了,却仍有三、四个人冲到了围墙下面,跳跃着将火把扔进了围墙。教堂内火焰一下子腾空而起,熊熊烧了起来。

    洋毛子二毛子吓坏了,屁滚尿流下,纷纷逃到钟楼的高层,躲避火焰。这教堂的钟楼有六七层高,大火在院子里猛烧,却烧不到钟楼之上,不过浓烟滚滚冲天而起,将教民们呛得涕泪交流,这滋味也相当的难受。

    载漪载勋在外面看火光冲天,一齐拍手叫好,众团民也大声欢呼。但是火烧了一阵却慢慢小了下来,越来越小,终于熄灭。外面众人叹息不已。载漪便问载勋还有什么攻克教堂的办法。载勋说:“办法多得很,我只令团民将教堂团团围住,围他几个月,米面进不去,饿也饿死了他们。”

    载漪笑道:“这是最绝的办法,看来你办法多,斗志旺盛,信心也大,有你相助,洋人不灭绝那是不行了。”两个正在得意,董福祥却骑马寻到了这儿,将借火炮遇阻的事儿说了,请载漪急速设法。

    载漪大怒道:“反了他荣禄,竟敢不借大炮,我找他去。”就叫起轿,前呼后拥着向荣禄的府第进发,到了荣府,管家却说荣中堂去宫里给太后请安去了。载漪便直接乘轿到紫禁城,留下轿子、从人在外,自己孤身入内,径向太后起居的仪鸾殿走去,求见太后。慈禧命其入见。

    载漪进殿,果然见荣禄跪在地下,慈禧斜倚在短榻之上。载漪想:“当着太后的面,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敢不借炮给我。”当下跪倒向慈禧请安,然后直接说明来意,要向荣禄借炮攻打使馆。

    荣禄脸色郑重,说:“武毅军中的克虏伯火炮乃德国所产,威力奇大,一颗炮弹便有上百斤重,炸了开来,方圆几十丈内,房倒屋塌,确是攻使馆的利器。”

    这话说得载漪心中愈加发痒,想:“荣禄这样说,那是准备将大炮借给我了。”便忙说:“荣中堂对火炮性能了如指掌呀,如今攻英人的使馆正需如此利器,便请中堂将大炮架了起来,猛轰使馆,如此使馆指日可破。”

    荣禄却一个劲摇头,说:“这可不行,杀几个洋人事小,太后的安全事大,你可不能为了立功,连太后的性命也不顾了。咱们做奴才的第一要务,便是要保主子的平安。”

    载漪摸不着头脑,懵懵懂懂问:“用炮轰洋人使馆、杀洋人,正是保太后平安,荣中堂的意思我却听不明白。”

    荣禄说:“你不明白我不怪你,因为你对这克虏伯炮不懂。这炮虽然威力奇大,准头却是不好,炮弹打出去常常出偏。东交民巷离紫禁城太近,万一炮弹偏了一点,凑巧落到了宫里,伤及太后安全,王爷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番话说得载漪心中发毛,偷眼看了一眼太后,却见慈禧正狠狠的瞪着自己,载漪忙低下头。慈禧却发话了,说:“载漪,我听荣禄讲,这些义和团民根本就没有刀枪不入的法术,一见枪弹不是死就是伤,对不对呀?”

    载漪头上冒汗,硬着头皮回话说:“刚毅受他们骗了,这些人的确没有法术,但他们不怕死,心中又特别仇恨洋人,所以用他们还是能为太后出力的。”

    慈禧怒道:“能出什么力!使馆打来打去都一个多月了,还没将东交民巷打下来,大队的洋兵开来时,却怎样低挡?”

    载漪吓得低头不敢说话。荣禄却说:“太后,还有补救的办法。”

    慈禧说:“有办法就快说,如今京城里乱成了一锅粥,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你们也不为我分担些忧愁。”

    荣禄正要说话,李莲英报呈刚毅在外求见,慈禧就命宣刚毅进殿。

    刚毅一进门就哭倒在地上,嚷叫道:“太后啊,大事不好,天津失守了,总督裕禄已在杨村自杀身亡,如今大队洋兵杀气腾腾,马上就向北京杀过来了。”

    慈禧惊得从短榻上一骨碌滚了起来,脸色发白,双手乱抖。李莲英忙上前给慈禧捶背。慈禧倒抽着冷气,指着刚毅问:“你,你,你哪儿得来的消息,是不是愚民胡乱传的?”

    刚毅磕头如捣蒜,说:“太后啊,千真万确,消息是直隶总督府败逃回来的人找我报的。现在铁路不通,洋兵便准备步行,要沿运河杀奔京城。”

    慈禧吃惊过后,随即冷静下来,便指着荣禄、刚毅、载漪三个,说:“大敌当前,你们快想办法,派谁来对付杀来的洋兵?”

    刚毅载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慈禧就叫荣禄:“荣中堂,你说,如今咋办?”

    荣禄对天津失陷的消息也是震骇莫名,脑中混乱一片,只得说:“赶紧发上谕,命各省速速派兵到京,保卫京城和太后。”

    慈禧问:“直隶的兵呢,都干什么去了,李安堂的淮军,宋庆的武卫左军,何盛的练军,还有保定、宣化的驻军,这些军队都到哪儿去了?”

    荣禄说:“这一向我告病在家,端郡王亲自指挥作战。王爷,你快回答太后呀。”

    载漪慌慌张张说:“回太后,这些兵马后来都到天津去参战了。”

    慈禧瞪着眼问:“那么,这么多的军队都战败了,五六万兵力呀,还不算义和团的人,洋兵却有多少?”

    刚毅忙说:“奴才打听了,洋兵有将近二万人。”

    荣禄说:“太后,待奴才去见见直隶督府的人,先弄明白天津方面的情况。”

    慈禧又惊又怕,说:“好,快去快去。”又命令刚毅立刻给各省发电送信,叫他们快派兵来京,然后对载漪下命令:“叫董福祥停止攻打使馆,快派人给使馆去送面粉、大米、鸡蛋、水果、西瓜,用车拉了去,不要让洋人饿肚子,给教堂的人也送了去。”

    载漪大惑不解,忙问:“太后,这是为何,奴才正要困死他们呢。”

    慈禧怒道:“把洋人全都弄死,你要把我的后路全绝完呀,!哼,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什么也不懂,告诉你,我脑子清楚得很,前一段我便知道靠你们这些人的本事,那是绝对打不过洋人的!”

    载漪急道:“太后,那使馆还围不围、打不打?”

    慈禧说:“当然要围要打,叫洋人们全吃饱喝足了,你便派义和团的人去打,义和团的人死得再多我也不心疼。”

    载漪半天理解不了慈禧的意思,迟迟疑疑不动,慈禧怒问:“你要违旨,不听我的话了?”

    载漪忙说:“奴才不敢违旨,奴才只是不明白。”

    慈禧喝道:“你慢慢的再去明白,但现在赶快按我的话去办,不许拖延。”

    载漪忙说:“是,事,奴才即刻去办。”忙退了出来,派人四处张罗面粉鸡蛋西瓜去了。

    荣禄找到逃回北京的直隶督府人员,详细询问天津方面的情况,基本上弄清了天津的战事。原来裕禄一直没有切断大沽至天津的通道,致使洋人的兵力弹药源源不断地从海上运来。清军与义和团一起攻打紫竹林租界,给了洋兵不少杀伤,租界却始终没有攻下。与敌对阵的各军以聂士成部最为武勇,能和洋人拼死周旋,但聂士成既和洋兵打,又受义和团的干扰,常常两面作战,强行攻下小东营后,兵力损失厉害。洋兵却越来越多了,租界的洋兵便反攻出来,与新上岸的洋兵一起,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合攻天津城。聂士成在八里台阻击租界的洋兵,马玉昆在老龙头车站阻击东来洋兵,宋庆领兵在西门以外抗击洋兵。

    聂士成领兵在八里台与洋兵苦战八日八夜,杀红了眼睛,只是兵员损失厉害。洋兵攻势受阻,锐气大挫,便派人来和谈,要聂士成或投降或让道,洋人保证聂部官兵的安全。来劝降的是曾在聂部担当过教官的德国人库克,库克先说了一通佩服聂士成英勇善战的言辞,然后说:“聂将军,你们中国敢和洋兵打仗的将军没有几个,所以我才佩服你,但凭你一个就能挡住大队洋兵吗?还是投降了我们,我保证绝不伤害你及你的部下。”

    聂士成笑道:“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怎能投降,那样我还配称是军人吗?”

    库克说:“你的国家向十二个强国宣战,如今各国的军队源源不断地开来,你们大清能打得过吗?聂军门,你们中国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效愚忠了,你若不愿投降,只要给联军让路,我也保证贵军的安全。”

    聂士成摇头,说:“你们杀我百姓,辱我国家,我宁愿战死,决不与你们妥协。!”

    库克叹息不已,说:“效忠一个毫无希望的政权,不可思议。好,我给你一天考虑时间,明天一早,我们将发动全面进攻。”

    聂士成大笑,说:“要打就打,我聂士成何时怕过别人!”

    宋庆与马玉昆两部的兵员却损失不大,伤亡极小。原来和洋人作战时,他们让义和团冲在前边低挡洋人的枪炮,自己躲在后边打冷枪,义和团低挡不住洋枪洋炮后退时,他们便鸣枪威逼团众,可怜的团民前后有枪,却在中间舞着大刀狂喊“保清灭洋”,然后一批一批倒下,血染津门。

    聂士成抓住一天休战时间,命兵士修整战壕掩体,这时裕禄却派人送信,请聂士成到总督府相商要事。聂士成将战阵之事一一安排下去,便骑马带上二十多名卫士,急急入城往总督衙门赶去。

    何盛的练军把守着各个城门,倒也军容严整,极负责任。总督衙门气氛紧张,总督的卫队紧守着大门警戒,聂士成将自己的卫兵留在院内,一人直入大堂,参见裕禄。裕禄请聂士成坐下,他自己却一个劲儿摇头叹气,容色愁苦,闷闷不乐,也不说话。

    聂士成就“唿”地又站了起来,大声问:“大帅,怎么了,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揪心?”

    裕禄叹气连连,还是不说话。

    聂士成说:“大帅,你在为天津的安危发愁?”

    裕禄点点头,满脸的绝望。

    聂士成大笑,说:“大帅望安,我已调驻防芦台的武毅军三千人即日进入天津参战,命他们切断大沽到天津的道路,此路若断,洋兵的给养不继,我军便可扭转形势。”

    裕禄苦笑一声,说:“难,难,局势恐怕扭转不了啦。”

    聂士成说:“大帅你身为主帅,怎可如此灰心丧气!有聂士成在,天津城便在!我虽有时直言犯上,但忠勇之心却绝不含糊,请大帅放开心怀,且看我与洋兵血战到底!”

    裕禄又摇了摇头,然后从桌子上拿出一张黄色绢纸,摊在桌上,说:“聂军门,你请看吧。”

    聂士成低头,看那纸上写着:“聂士成西法练军,甘为洋人之徒,违旨抗命,擅杀义民,着即正法。钦此。”

    聂士成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眦目欲裂,问裕禄:“这是为什么,这是谁下的上谕?”

    裕禄说:“昨晚端郡王载漪着人送来的,其中详情,我一概不知。”

    聂士成红了眼,吼道:“大帅,有人诬陷于我,你须得主持公道呀!”

    裕禄叹口气,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巴掌。随着掌声,从侧门进来了十名持枪的军士,直挺挺站在聂士成的后侧,举起枪来,对着聂士成。

    聂士成“扑通”一声,跪倒在裕禄的面前,两手拄地,眼泪长流,说:“大帅,我只求你一件事!”

    裕禄说:“讲吧,只要我还能捡一条命,便尽量帮你办到。”

    聂士成说:“我要死在战场上。我练兵打仗,戎马一生,以忠心能战自负,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太窝囊了,我死不瞑目啊!”

    裕禄咬着牙,蹙着眉,筹思半响,忽然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说:“天津城破,大家都是死,我便大胆违一次旨。你走吧,打你的仗去,若能立功保住天津,我便舍命上奏朝廷为你报功,请朝廷允你将功补过。”

    说着挥手,将持枪的军士全部赶走,然后双手扶聂士成起身。聂士成爬起身来,带泪惨然而笑,说:“好,我便死战以报圣恩,也不枉了我练兵为国的本意。”

    聂士成赶回八里台军营,命亲兵取出督军的衣裤穿上,又将前几年皇上赏赐的黄马褂套在外面。第二天一大早,洋兵就开始猛烈攻击了,洋兵以大炮作掩护,轮番冲杀,聂军阵地上,炮弹掀起的尘土弥漫,硝烟呛鼻,弹雨横飞,兵士们伏在战壕里奋勇还击。而此时聂士成一身督军装束,穿黄马褂,骑马带刀上阵督战。

    营官宋占标忙过来拦住马头,怒道:“军门你糊涂了,战阵之上,为何连黄马褂也穿上了,你这样子便不能上前。”

    聂士成瞪眼斥道:“你敢拦我的马!为什么不能上前?”

    宋占标说:“你这样子目标显著,敌人的枪炮便专往你身上招呼,那怎么行!”

    聂士成说:“我就要这样,你放开手。”

    宋占标牵住马缰不放,聂士成大怒,挥刀便砍了下来。宋占标手一松,忙躲往一旁,聂士成便纵马上了阵地。

    此刻洋兵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对面是德英联军的四千多人马,凶悍绝伦,尤其德国兵,战术精熟,进退如风,猛恶异常。一阵铺天盖地的炮击之后,大队伍的冲锋就开始了。聂部官兵拨拉掉头上一层黄土,然后拼命的开枪射向敌人,一阵猛烈的交火之后,敌军稍退。但突然间阵地的侧面出现了一队日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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