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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黄花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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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禧默然不应。端方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慈禧十分伤感的叹口气,接着幽幽说道:“国人都说我顽固,我如今能再活几年,我难道真的就顽固不化吗!”

    端方忙说:“说这话的人都是逆党的造谣诋毁,太后提倡洋务,重用汉大臣,如今又力行新政,使国中人人以谈维新为荣,其功可比尧舜,谁敢这样大胆说太后?”

    慈禧摇了摇头,说:“新政搞了几年,规模虽具,实效不彰,立了宪,皇室没权了,新政却靠谁来来推行呢?”

    端方忙说:“太后,立宪并不是说就让皇上让位,皇上照样是皇上,太后照样是太后,但多了一个宪法,大家都要按宪法办事,上下就都有了规则,皇帝有皇帝的权,大臣有大臣的权,小民有小民的权,大家都有了权,就没人闹事了,各行其事,开矿的开矿,经商的经商,大清就富了。太后,以奴才之见,立宪可使我大清长治久安,皇图永固,万世不移。”

    慈禧说:“民智未开,立宪之事此时来行,会不会更增祸乱?”

    端方说:“太后,祸乱之源是乱党,弥乱之策当以解散乱党为上,欲解散乱党,就须使官民国人心中另有新的希望。”

    慈禧点头说:“不错,你说得有理。你把立宪到底如何立、宪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写了奏折详细奏来,我要好好的看看。”

    端方忙说:“太后,奴才对立宪也不大懂,这样的奏折确是写不来。”

    慈禧奇道:“你不懂却又说立宪这样好、那样好,你是听谁说的?”

    端方红了脸。扭捏着说:“奴才是听状元张謇说的,他去过日本,说日本繁华强盛,全是立宪之功。”

    慈禧说:“不懂怕什么,只要心存爱君强国之念,就是良臣。以你的聪明,到洋人那儿看一看,学一学,立宪的事就全知道了。看来得挑几个精明能干的大臣出洋考察一番。”

    端方忙叩头,说:“太后圣明,正该如此!那么就请太后尽快挑选大臣以赴外洋,取经强国。”

    慈禧笑道:“这么急怎么能成,我还要看一看大臣们的反应。”

    张謇为张之洞、周馥他们拟好了请求立宪的奏折,这两人却心存观望、迟迟未奏。汤寿潜、赵凤昌去催问周馥。周馥说:“兄弟全力支持立宪,但张之洞人望极高,须得张香帅先奏,我才好随后跟进。香帅望重东南,久为封疆大吏,有他带头,响应的人自然极多,朝廷也自然极为重视。”

    香帅就是张之洞,他号叫“香涛”,尊重他的人便这样称呼他。汤、赵两个觉得周馥的话有理,就又往武汉去见张之洞。张之洞此时年事已高,已经六十八岁了,不复当年的锐气,就说:“朝中昏庸顽固人物尚多,若欲使太后骤下决心,非得袁世凯参与不可。袁世凯权倾朝野,又甚得太后信任,若他带头倡导立宪,一定可使太后早下决心。”

    汤赵二人皱眉说:“大帅的话是不错,奈何我二人与袁公缘吝一面,大帅可否写信和袁公相商此事,信就由我二人送去?”

    张之洞摇头笑道:“你二人虽与袁世凯不熟,张謇却与他最熟不过,这事若由张謇出面联络,他对袁世凯说一句话,胜过我说一百句。”

    汤赵惊问:“这是为何?”

    张之洞笑道:“因为他是袁世凯的老师。”

    唐、赵两个立刻赶到南通,请张謇快快北上直隶见袁世凯。张謇却沉吟不语、面显难色。

    汤寿潜不满道:“促成早日立宪,以富国强民,是大家的共同想法,如今用到你了,你却这般模样,什么意思?”

    赵凤昌说:“老师给学生说话,有什么可为难的?”

    张謇叹了口气,说:“你二人有所不知,袁世凯虽曾拜我为师,但他官做大了,早就不认我这个老师了,我曾写信斥责过他,此后与他就再无往来。”

    原来当年袁世凯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投入吴长庆军中干事,张謇是吴的师爷。吴长庆虽是武人,却酷爱文才,对张謇相当尊重。袁世凯脑瓜机灵,就拜张謇为师。张謇学问既高,对徒弟的要求也严,袁世凯既敬又畏,曲意奉师,很是听话,张謇不免时常在吴长庆面前说袁世凯的好话,袁世凯暗暗感激。

    张謇后来离了吴的幕府,袁世凯还常常写信和他联系,信中称张謇为“夫子”“大人”,自称学生。后来袁世凯步步高升,官做到了山东巡抚,给张謇写信时的称呼就变了,称张謇为“先生”,自称“后学”。再后来袁世凯当了直隶总督,信中的称呼又变,称张謇为“仁兄”,自称“愚弟”。

    张謇心中不喜,恼火下就写信怒责袁世凯,说:“足下官位一个劲上升,我就一个劲下降,等你再升一级时,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于我?”袁世凯见信又生气又惭愧,遂隐忍不答,此后两人便不通音问。

    这时候汤、赵两个让他给袁世凯写信,张謇不免要为难起来了。

    汤赵两人得知事情的原委,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袁世凯这么惫赖!”笑罢,赵凤昌说:“张兄,虽然袁世凯惫赖,但此人有权谋、有见识,是当今能影响政局的重量级人物,老兄你欲呼风唤雨,斡旋乾坤,就必须和他重续旧缘。叫你‘仁兄’便仁兄罢,不计较这个了。”

    汤寿潜也说:“袁项城为人稳健雄阔,这几年行新政于直隶,大兴工商、大办学堂、大练新军,创巡警,革陋规,如今直隶的学堂有几百所,工商各业也蓬勃而起,被称为首善之区。张兄不可因小失大,袁世凯总体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张謇默然良久,方俯首说道:“好吧,我就给袁世凯写信,请其赞助立宪。但多年绝交,他是否还把我的话当回事,这就难说了。”

    汤、赵一齐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先写了信寄给他再说。”

    张謇当下硬着头皮,在信中将袁世凯推许夸赞一番,拿日本明治维新时的政治家伊藤、坂垣类比于他,请他为国再立功劳,赞助立宪。

    袁世凯在断交多年后忽又接到张謇的来信,大喜下将信给梁士怡、赵秉钧等幕僚传看,满脸带笑说:“状元公不忘旧交,如此推重于我,袁某甚感荣宠!”

    幕僚们自然谀词如潮,也把袁世凯的功劳大大的夸张一番。袁世凯高兴之下立刻给张謇回信,称自己宁愿丢了乌纱不做官,也要尽全力呼吁立宪。信发走后,袁世凯命幕僚马上起草奏折,极言立宪的好处。

    奏折写好后,袁世凯却压了起来并不上奏,赵秉钧等人大惑不解,忙问原因,袁世凯笑嘻嘻说:“等一等,看张之洞他们怎么办,先听听风声再说。”

    张謇接到袁世凯的信,立刻告诉张之洞、周馥等人。张之洞、周馥等听袁世凯拥护立宪态度坚决无比,高兴下立刻上折请求立宪。接着,驻外公使胡惟德、张得彝、梁诚等也发电给朝廷,请求立宪。

    袁世凯在天津静听消息,各地请求立宪的消息通过奕劻源源不断地传了给他,袁世凯喜道:“倡言立宪,是时候了!”于是立刻将写好的奏折递了上去。

    慈禧太后见要求立宪的呼声越来越高,便集群臣于储秀宫,开金口,发玉音,说:“庚子一来,朝廷屡下明诏,力图变法,锐意振兴,不意各承办人员,向无讲求,不能洞悉原委。似此因循敷衍,何日可起衰弱而救颠危。须得简派精干博学的大员,分赴东西洋各国,考求一切政治,以期择善而从,奠我大清万年不覆之业!”

    群臣一惊,想:“太后竟真要下决心仿行立宪了?”

    七月十六日,上谕发了下来,命载泽、端方、戴鸿慈、徐世昌、邵英五位大员赴东西洋各国考察宪政。时人称做“五大臣出洋”。一时京沪等地的报纸议论纷纷,对出洋之举多所好评,对大清欲行宪政之说也大肆褒扬、给予支持。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天涯约盟誓,英雄开新天

    孙文乘船到香港之后,又换乘到日本的轮船,七月十九日于横滨靠岸。一百多名在横滨的中国留学生将孙文迎下船,告诉他说:“先生,留日学生大大增加了,将有上万人了。”

    孙文喜慰无限,在横滨呆了几天,程家柽、胡毅生、汪精卫、马君武等人听说他到了日本,忙赶到横滨拜望,请教革命道理,兼问别后情况。孙文问起廖仲恺,他却与胡汉民回国内去了,问起宫崎,却得知宫崎生活艰难,如今以唱浪花节糊口。

    孙文不禁心中一酸,想:“宫崎不治家事,只为一个理想而奔波,革命多艰,竟让斯人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于是急忙赶往东京去看宫崎。

    原来宫崎一心帮孙文革命,无力顾及家事,妻儿在乡下穷困已极,只好变卖田产度日,最后实在无值钱东西可卖时,妻子便找到东京来,向宫崎哭诉。宫崎说:“我想着助孙文改造中国,在大陆叱咤风云,但世事难料,革命迄今未能成功,你就多受点苦吧。”

    妻子哭道:“可如今怎么办呢,家中的田地全卖完了,只剩破屋数间了。”

    宫崎说:“怎么办呢,我是个浪人,不会做买卖,也不会做别的营生,要不我就去唱浪花节吧。”

    妻子一听大惊,泪流满面说:“你怎么能去唱浪花节呢,孙先生、还有木翁他们会怎么看你呢!”

    浪花节是日本的一种曲艺,但当时浪花节艺人的地位不高,被人认为是种低贱的职业,所以宫崎要唱浪花节,妻子大为吃惊。宫崎却说:“革命不成,我心烦忧,我要靠唱歌赚钱,为孙先生的革命筹措经费。”于是就拜了著名艺人云右卫门为师,开始了唱浪花节的生涯。

    孙文赶到东京新宿神田广市场的亭乐屋打问宫崎,侍者指着二楼一间宿舍,说:“宫崎君刚刚演出结束,回宿舍去了。”

    孙文走到那宿舍的楼梯口,便听到一阵叮叮咚咚的三弦声,接着传来宫崎粗豪而苍凉的歌声:“吉野山头花竞艳,钟声响处落花飘……”

    孙文一阵莫名的感动,忙加快脚步。上楼后顺歌声而行,来到宫崎宿舍的门外,一把就推开了门。

    歌声突停,宫崎转身站了起来,一看见孙文,又惊又喜,大笑着上前与孙文拥抱,说:“孙君呀,你找到这儿不容易啊,不过你来得正好,我也是刚听说你到了日本,正准备去横滨找你。”

    孙文一愣:“怎么,有要紧的事情?”

    宫崎说:“有一个人想要见你,我答应了他一有你的消息,马山就通知他。”

    孙文笑道:“这是个什么人,竟劳宫崎君如此费心?”

    宫崎说:“此人非同小可,乃是贵国的志士,为人宽厚而雄强豪迈,意志坚刚百折不回,曾在湖南组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起义,可惜事败垂成。他如今领导着一个叫华兴会的组织,会内人才不少,个个都是坚定的革命者。他的名字叫做黄兴。”

    孙文一惊:“黄兴从国内到日本了,你认识他?”

    宫崎笑道:“我不但认识他,连他们会内的宋教仁、刘揆一、陈天华等等我都认识。黄兴曾多次向我问起你的情况,对你多年海外奔走革命的精神甚是钦佩。”

    孙文两眼发亮,说:“我也早听人说过黄兴的大名,这人是个了不起的革命者,可惜前次听说他时他就回国了,以致错失见他的机会。”

    宫崎笑道:“这次错失不了啦,他如今就住在神乐坂,离这里不远。”

    孙文忙站了起来,说:“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吗?快走,快走,带我去见他。”

    宫崎说:“急什么呀,你年长,应该他来见你才对。且请坐下,听我弹唱一曲浪花节。”说着抱起三弦一阵拨拉,便要开唱。孙文却一把拉起了他,说:“以后再听你唱,现在去找黄兴要紧。”说着将三弦从他怀中拿开,拖了他向外就走。

    神乐坂与新宿不是很远,孙文宫崎一路步行。七月的天气十分炎热,一会儿两人的就满身大汗。孙文一边擦汗,一边不停的询问黄兴的情况。宫崎说:“马上就到了,见到他一切自知。”

    孙文却坚持要问。宫崎笑道:“依我之见,你若能与黄君携手共谋大事,贵国的革命必将风起云涌,波澜阔大,贵国皇上的龙庭也就坐不久了。”说话间两人进入了一个小弄内的院子,院内长着几株粗壮的绒花树,满树绒花正在阳光下开得艳丽。树后一排房子。宫崎指着中间的红门说:“这就是黄兴的寓所了。”

    黄兴的寓所内此刻却喧哗不已,人声鼎沸,时而有几个人一齐怒喊,时而有人大笑,接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吼道:“都不要乱吵了,且慢慢商议。”屋内又静了下来。

    宫崎上前推门,孙文忙止住他,说:“慢。他们似乎在开会。”宫崎住手。

    这时屋内传来吟诗声:“独立雄无敌,长空万里风,可怜此豪杰,岂肯困樊笼?一去渡沧海,高扬摩碧穹。秋深霜肃气,木落万山空。”一首诗吟完,掌声潮起。

    宫崎一笑,对孙文说:“没有开会,黄君在吟诗呢。”说着一笑,推开了门。里边却还有个套间,套间门口挂一个淡绿色的布帘子。孙文随着进了门,心中却微感失望,想:“喜欢吟诗的黄兴一定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这样的人搞搞宣传是不错,可要助我武力反满,怎么能行呢!”

    宫崎此时掀开了套间的帘子,只见满屋子的人,有躺的,有坐的,宋教仁、刘揆一、刘道一、张继、章士钊等等,华兴会的精英全部赫然在内,日本人末永节在也挤在他们中间,端坐于榻榻米上。黄兴却站在屋子中央,一脸严肃、一脸豪迈的样子,挥起胳膊,似乎正要讲话。宫崎招招手,黄兴一愣,走了过来。

    宫崎指着帘外的孙文,小声说:“孙文孙先生来了。”

    黄兴一震,眼睛望向孙文,只见孙文个头不高、一身精干,一副卓尔不群的样子,越显得气度不凡,而其眼角眉梢,隐隐有股摄人的威严弥漫出来。

    宫崎又向孙文小声说:“这就是黄兴,黄克强。”

    孙文也是一震,睁大了眼看黄兴,眼前的黄兴魁梧如山,威风凛凛,大脸大嘴,而黑硬的疵须遍绕唇周,哪有半点文弱书生的样子。两人互一点头。黄兴满脸的喜色不能自抑,忙说:“好极了,好极了,且待兄弟稍作安顿。”然后一抱拳,说声“抱歉”,又飞快地进了里间。

    屋内的嘈杂声又起。片刻工夫,黄兴一头闯了出来,身后跟着张继、末永节。宫崎忙问:“怎么?”黄兴说:“屋内人多,咱们另找个地方说话可好?”孙文微笑点头。

    五个人来到巷外街上一家叫凤乐园的中国餐馆,进了最里的雅座,围桌坐下。餐馆的老板跟了进来,请他们点菜。孙文、宫崎坚决不点。黄兴就哈哈一笑,吩咐老板上两盘广东菜,两盘湖南菜,再拿一瓶山西的汾酒。老板出去了。黄兴笑着对孙文说:“先生莫嫌简陋,我要的这几样东西代表了中国南北中的美酒美食,当然,广东菜要先上,以表示对先生的敬意。”

    宫崎、张继等都笑了起来。孙文也笑道:“足感盛情。”接着又说:“黄兄,如今海内外的华人反满情绪渐趋浓烈,革命气氛已成。但革命的志士散处各地,相互联络少,沟通难,即使有组织,也是一省一地的小团体,没有全国力量的大联合。我欲将各组织合而为一,众志士结盟同心,一致行动,黄兄以为如何?”

    黄兴喜道:“如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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