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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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到头来为人作嫁衣吗？”
ZOY？我看着ZOY和ERIC，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ERIC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一直握在手里的水晶苹果，“如果那就是神的安排……”

什么？选择权？神的安排？
“ERIC！你怎么了——啊！”我的话还没有问完，人已经被拉着出了家门。

★★★　★★★

“啊？ERIC你到底怎么回事？”被动地跟着他上了汽车，我诧异地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怎么了？”
帮我和他自己扣上安全带，ERIC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一松，发动车子，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才僵硬地吐出来几个字，“去找他。”
去找——他。

什么？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瞬间苍白了。
他口中的“他”，不用说明白，也可以知道是谁。
说不上为什么，这一刻我原本以为一直平静的心，突然——乱了。

“不要！”我抬手就要解开安全带。“停车，我要下去。”去找猪头？怎么可以？！
“OLEANDER，不要这样，”发现我激动的动作，ERIC赶忙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立刻伸手去开车门，锁的？“你把中控锁打开！”我几乎是在咆哮。
“OLEANDER，去找他，逃避不是你的保护伞。”ERIC看了我半晌，转开头说。
“你！”我怎么了？心中涌出的愤怒，激烈到我几乎无法压抑。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握紧拳，“你知道什么？我去找他，找他做什么呢？我能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啊！”
“找他，说清楚，告诉他你喜欢他。”ERIC看着车前一字一顿地说着。
“……你……如果可以我早就说了，又何苦——”
“可是你没有，你没有说？！”ERIC打断我，“不说怎么会知道结果呢？就算是被拒绝了，那又如何呢？至少你的心意已经诚实地传达给了他不是吗？”

“ERIC，我，不，我是说——”心猛得一震，从来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过这些，我的心乱了，呼吸也开始急促，可是也许是因为物极必反，这样的时候我居然开始渐渐地冷静下来。

“ERIC……我感谢你，可是真的不用了，”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开口，“你看过一个德国电影吗？名字叫做《初恋情人》，讲得是二战期间的一对青梅竹马的故事，他们从小就彼此喜欢着，可是，他们都没有开口，他们总是一方面想尽办法来保护自己认为最可贵的感情，一方面却又极力隐瞒自己的情意，因为他们都明白，两个在一起的机会少之又少，总认为对方会遇到更好的人，可以给对方带来更多的幸福，所以，他们都胆怯了，都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直到最后男孩子死于战争的噩耗传到了女孩子的家里，那一夜女孩子跑到过去两个人常常一起玩耍的山谷中，撕心裂肺地喊着，‘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啊……’。”

我睁开眼睛，看着ERIC若有沉思的表情，“我想这就是我和朱哲言故事的翻版吧，我们两个注定了也是要如此的。”

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只敢在山谷里喊出来的表白啊，如何能坦言告诉他呢……
就像电影最后的那段话——

矜持啊，羞涩啊，
胆怯啊，犹豫啊，
最终，我最爱的那个人，
还是
就这么和我错过了……


“OLEANDER，可是，你们和电影里是不同的！”ERIC开口，却更加坚定，“去吧，至少让他知道你的心意，难道你也要一辈子背负着女主角的那种遗憾吗？其实，那一步没有那么难，”ERIC的眼神略闪，“而我，却因为晚了那么一步，连跨出那一步的资格都没有了。”他低语着，却很快就带过了，然后接着说道。

“而且，结果并不一定是你想的也说不定。”他露出一丝笑容，却再也没有过去阳光的色彩。“有时候，只是一步之差，你就会错过了那个人，只是一步，你跨出去了，就抓住了他，你没有，就和他擦肩而过了。不要害怕，OLEANDER，不要害怕这一步。”

“ERIC，我——”
“去吧，不要让自己的心情就这么枯死在心里。”ERIC神色一转，那一闪而逝的感情快的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没有给我时间再去思考，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握住我的，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的手冷的吓人。
“ERIC……”
“而且，”ERIC故做轻松地给我一个笑，接着说，“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有这种勇气和气度。”

★★★　★★★

被丢弃的钥匙
变成了悲伤的符号
僵持在那里
却不知道原因

而丢了钥匙的你
从此
也只是一把
孤单的锁

奔跑着，寻找着，呼喊着……
我从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疯狂的一刻，但是看着ERIC鼓励的目光，“去吧。”他说完，我就像离了弦的箭射了出去。

“猪头！”终于，终于，在众多的行人中，找到了那仿佛已经刻在心里的背影，我放声地大叫了出来。
“小蛮？”
猪头回过身，看着他，我擦着因奔跑而汗湿的额头，走到他身边，“你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母猪在天上飞。”我笑着说。

发现自己在说什么，我一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地和猪头谈笑——原来，这一步，真的如同ERIC说的那样，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难。
“你，你怎么会来？”猪头有些慌乱，连滑下少许的眼镜都忘了推回去。
“我——来送你。”我看着他，心里的千言万语啊，不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猪头的眼睛里流露的是全然的欣喜，可是下一刻又隐藏了起来，“他，送你来的吗？”他抬起头，看到站在不远处，却没有靠近的ERIC。
“恩。”我点头，知道他说的是ERIC，可是，我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这个我看了十几年的身影。
“你很幸运，小蛮，”猪头微微一笑，“他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恩。”再点头。
“小蛮——”
你要说什么呢……我看着他，这说我熟悉的黑亮眼睛。

可是他没有说完，“飞往中国北京的CNY600次飞机就要起飞了，请还没有登机的乘客尽快登机。”一段机场通告打断了他，也打断了我。
“你，该走了呢。”我扯出一个笑。伸手推推他。
已经来不及了吗？
“已经太晚了，没有时间再耽搁了。”低着头，我低声地说。

“恩，”猪头转开身，推了推眼镜，“是啊，太晚了。”
“那，要说再见了。”
“是啊，又要说再见了。”猪头回过头，笑容已经完美地挂在了脸上，“你这个家伙，要好好的和你的男朋友相处啊，不要让人担心知道吗？”

担心？是啊，总是为我担心的人儿啊，虽然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唯一。
我笑了，“好。”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在意了，心头也许仍有一抹的空虚，但是伤口已经不再痛了，为什么呢……

“那，走了。”他一手提起行李，一手在我的头上一顿乱抹，“他是个不错的‘初恋情人’不是吗？”
我微笑，他也微笑，然后转身——

——不要让自己的心情就这么枯死在心里。

“知道吗？曾经，我最喜欢的人——是你。”终于，终于还是开口了。
猪头移动的脚步瞬间顿了一下，我看到那熟悉的背影略略僵硬，挺直，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转过来——
“小蛮？”那双总是牵动我心肠的细长的眼睛此刻深不可测。
“而且，我的初恋情人是你。”我接着说。
不是为了什么而说的，只是简单的，想让这段十几年的感情，有个出口。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就这么枯死在心里。

“小蛮，我……”
“飞往中国北京的CNY600次飞机就要起飞了，请还没有登机的乘客尽快登机。”
“你说什么，猪头？”机场的通告啊，总是在打断，打断。我苦笑。

“我说，”猪头垂下眼帘，先是微微摇头，然后却笑了起来，他看着我，说，“我也是。”
那嘴角的弧度温柔的几乎要让人心酸。
“你也是我的初恋情人，小蛮，我曾经最喜欢最喜欢的初恋情人。”

什么……
他居然——我愣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愣在了那里，“你，原来，如此……”
“小蛮。”猪头俯下身，感觉到他的食指轻轻拭过我的颊。我看着，那是自己终究还是落下的泪。

“呵！瞧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我的一双手在脸颊上一顿乱抹。

心跳的有点慌乱。
心跳的有点激动。
心跳的有点遗憾。
有点……复杂。
一时间，心里面充斥了几乎所有的感情。

我看着猪头，原来我们真的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在彼此身边十几年，却始终没有坦白感情的笨蛋啊！
“最后一次通告，飞往中国北京的CNY600次飞机就要起飞了，请还没有登机的乘客尽快登机。”机场的通告，又是机场的通告。

蓝蛮，蓝蛮，开口，开口！
我知道，我该说些什么的，可是——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很好。”

该说什么呢？
又何必说什么呢？
我看着他的笑，我想我也笑了。
因他的笑而笑了。

是的，很好。
这样，也很好。
有些东西，一生里注定是要错过的吧。虽然我们曾经那么那么接近了，却还是要错过的。
既然如此，既然已经如此了——
那么，我们也只能在挥手间，说句“很好”吧……

“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那个电影吗？”猪头笑着伸手为我捋顺发丝。
我们在一起曾经看过近百部电影啊——可是，我却莫名的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初恋情人》？”我笑着，几乎不能相信我们两个居然会在一个电影中找自己的影子——原来以为已经不再存在的默契，其实早就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猪头点点头，“还记得男主角上战场前的那一幕吗？”他的眼神因为回忆而有点迷蒙。
“那一幕……”我想着，突然讶异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猪头俯下身子，执起我的一缕长发，“我挚爱的朋友啊，请为我好好保重，你那深深的情义将是我今生最可贵的珍宝。”他说着电影中的台词，然后在我的长发上印上一吻。
“请你带着我永恒的祝福，用力地，用力地幸福生活下去吧。”我哽咽着和他同时说出最后一句。

是的，是的。
幸福地生活下去。

★★★　★★★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ERIC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个傻子。
“是啊。”我双手揣在口袋里，笑着，看着天上又飞过了一架飞机。
“你是个白痴吗？既然你们都——”
“这样就够了。”回过头，我看着他，微笑。“这样就可以了。”

喜欢，并不一定是占有吧。
知道了，曾经在那么一段漫长的岁月里，感情的路上，我并不是一个人独行，那就够了。我还能强求什么呢？

那曾经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啊……不管有多么喜欢，毕竟，已经是“曾经”了。

“你到底——”ERIC瞪着我，然后突然叹气，“这样的话，”他瞥我一眼，然后转开脸看着一边，“咳，那……”他咕哝着什么。
一架飞机刚好飞过。
“啊？你说什么？”我看着他，心想，机场——真不是一个交谈的好地方。
“我说——”
又一架飞机飞过。
ERIC忿忿地抬头，“可恶！！！该死的飞机就不能让我说完吗？”
呵呵，看着他孩子气的鼓起腮，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心情，松弛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天，“原来伦敦的天这么蓝，这么美啊。”
“OLEANDER，我……”ERIC看着我刚刚想开口，可惜又被打断了，不过这次是我。

★★★　★★★

“你说什么？”瞧他的大眼睁的。
“我说，”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次。
“我想，呃……该怎么说呢？”　

“什么？”一向温柔的眼神一闪，让我得以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紧张。“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
坏心的，我笑了，“我说，他有他不能放开的手，而我，也不能够放开另一个和我一样的傻瓜。”

“恩，那是说？”他的眼轻轻一眨，唇角紧张地地勾起。
我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说道，“我想啊其实这个傻瓜人呢，人虽然傻了点，但是还还算不错——”

“只是不错而已吗？”两道剑眉一挑，似有不满。
“喂，要求不要太高了啦。”我瞥他一眼，接着说。

“而且他人呢，老是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一脸明明很难过却非要假装好汉的样子，”我看着他，从那明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我想，不如我就先委屈一下，帮助一下这个傻瓜吧。”

“那，”ERIC微笑的弧度渐渐加大，“这个傻瓜还真是个幸福的傻瓜。”他的手伸出，也撩起了一缕我的黑发，放在唇边。

“以前就听人说过——吻在发，是仰慕，”他笑着，印上一吻，“吻在颊，是亲昵；吻在额，是珍视——”ERIC说着，随着他的话，不断印下温热的吻，“而吻在唇呢——是——我爱你。”

我感觉着温柔的情意从着交缠的吻中清楚地传了过来，一直放在口袋中握着那冰凉的水晶苹果的手，慢慢松开，我想在这个吻结束后，我也许也会告诉这个笑得像傻子的家伙，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他那天在法国对我喊出的那一句法语并不是“大笨蛋”的意思，而是另外的三个字——

不过，现在，我要做的是将手环在他的脖子上。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记住，大家都要幸福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