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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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一个人在外边，好好照顾自己，别，”猪头声音略低，“别让我担心。”　
“……”　
“小蛮？”　
“恩？恩，我，知道。”　
“那，我挂电话了。”　
“好。”　
“你们那里是晚上11点多了吧？”　
“恩，你怎么知道？”笨蛋，你都可以算出来，他为什么不可以，笨啊，蓝蛮。　
“呵呵，那晚安。”　
“好，那，晚安。”　
“拜拜。”　
“拜拜。”　
“……”　
“……”　
“你怎么还不挂？”　
猪头一笑，“你先挂。”　
恩？每次都这样。“好，那，拜拜。”　
“拜拜……”　

放下电话，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哭了？！　
还说忘了他呢？　
你这个样子怎么行啊……　
笨蛋！　

我放纵自己，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都怪你，猪头。”你老是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忘呢？　
“笨蛋，猪头。”　

★★★　★★★　

清晨，我确定是清晨。再次看一眼闹钟，真的只有7点——在这里人们通常8点半以后才“活”动。　
那么窗外的噪音是什么？　
所噪音也不尽然，因为严格说来是音乐，甚至是不错的音乐——不过既然它打扰了我休息，那就是噪音，怎么谁敢有意见吗？　

“可恶！”我们家有个传统——从我无声的闹钟上可以看出——那就是睡觉，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甚至我们家的钟表连秒针都被阿大卸了，因为妈妈嫌它吵……　
睡不着，翻身。　
还是睡不着，在翻身。　
噪音继续——　
再翻身……坐起来。　
“可恶，到底是谁？大清早的放音乐？！”噪音的来源似乎是我们楼的后边，可是我记得那里是广场啊，会有谁大早上的放进行曲？！　
在我穿好衣服，冲出房间的时候，我想，我要是抓到这个人，一定会给他好看！　


不过……　
如果，我只是个身在异国的留学生。　
如果，放音乐的“这个人”不是一个人的话——我想还是算了。　

看着面前声势浩大，穿着海军军装的乐团，我有点傻了。　
英国人都这么疯狂吗？　
大早上搞乐团练习？　

“HE，YOUNG　GUY，这么早就来听音乐？”一个颇有绅士风度的老人走过来。　
“恩？啊，早上好，”我反射性地“恩”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说英语，“您早，”瞧，我笑得多礼貌，“您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演奏吗？”既然没办法阻止，至少让我知道原因吧。　
老人点点头，似乎对我的问题很开心，“他们是海军学校的学生，每个月固定在这里练习演奏。”　
恩？老人似乎有解释了一些，不外乎他们都以这个海军学校为荣之类的，可是我都有听没进。　
拜托，每个月？　
“都是这个时间吗？”我试图维持笑容。　
“恩，夏天时间比较早。”　
什么？我感觉头顶的天裂开了一点点。　

★★★　★★★　

和好心的老绅士挥手告别，我看看表，再看看一边演奏的乐团。　
唉，反正也没有事情，而且来都来了，就听一下吧。　

恩……　
其实，恩，他们演奏的还不错。　
时而高昂，时而悠扬的乐曲——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突然，所有的音乐一停，一阵低悠的笛声传来。　
是，苏格兰风笛！　
我仔细地听着，早就听说过，苏格兰的风笛是最适合扶平忧伤的乐器……现在看来，果然……　

音乐在风中轻舞，低转，高扬，波动，浮平……　

我的眼神变的迷蒙，因为这笛音的婉转清幽，因为这初晨的清冷的风，因为那昨夜的淡淡哀伤……　

“其实，每个月早起一次也不是不可以。”我笑着自言自语。　
风笛渐渐低缓，圆号加入其中，小鼓加入其中，其他的乐器渐渐都加入了进来——终于，略带忧伤的笛声被淹没，而终于消失。　

看来，音乐演奏到了尾声了，我想我该回去准备早饭了。　
真是不错的乐团，我想，虽然这还是我第一次亲身去听现场乐团的演奏，可是真的感觉很棒呢。　
恩，队型整齐，动作利索。　
服装很帅——我一直相信，笔挺的军装是最能显示男人的挺拔的。　
特别是那个苏格兰风笛手——还会朝人眨眼睛——恩？眨眼睛？！　
我的手扶着下巴，深恐一个不小心它会掉下来。　
“不是吧？”我眯起眼，试图看仔细一些。　
没错，他又眨了一次眼睛，而且他的嘴还在说——　
“W…A…I…T…——F…O…R——M…E？！”　
老天！　
我看着他那双带笑的眼睛——“怎么会是你？”　
　
开学
我喜欢“开”这个字　
因为它象征着开始，　
象征着打开了一个新鲜的世界　
我喜欢这样的世界　


难怪很多人都说东方人比较聪明。　
以前不敢这么想，因为怕人家说咱自大。　
现在，我还真不得不怀疑这话确实是真的。　

我看着对面笑的春光满面的ERIC，心里真的在想，这么帅的小哥，可惜是个傻子。　
唉……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　
那你说，有谁会对一个飞机上偶然遇到的人这么热心？　
先是绕道把人家送到目的地，然后在偶然相遇后，还请人家喝这种贵死人的咖啡？！　
不是傻子，也至少缺心眼吧？　

我宿舍附近的咖啡厅里。　
他笑。　
我也笑，带着怜悯。　

“真的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快就遇到你。”ERIC居然是海军学校的学生，这点我真的没有想到，刚刚发现那个苏格兰风笛手居然是他的时候，我差点把下巴摔了。　
看着他闪亮的眼睛，我有点尴尬地挠挠头，“我也是。”而且，我压根没有想过会遇见你。　

“其实，我们学校就在这附近，”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军帽上的流苏轻轻在额边晃动，“希望以后我们还会很多机会见面。”　
唉？真是个老实的孩子。　
瞧人家这么真诚的眼睛——我的良心被狠狠苛责了一下。　
“当然，我也期待着下次见面。”我的笑这次有点过度灿烂，因为心理的愧疚。　
唉，傻点就傻点吧，怎么说也是个好人。　
咱不能就因为人家缺心眼就瞧不起人家啊，毕竟现在这么样的孩子也少了。　

“太棒了。”ERIC笑地眼睛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执起咖啡杯轻轻啜引。　
“呃……是啊。”我的笑僵了一下，这家伙的笑容还真是电力十足啊。　
以前常常耻笑木林她们花痴，看见帅男就挪不动腿，现在看来，原因也许是因为——真的很养眼啊，只是，嘿嘿，眼睛有点适应不良呢。　

★★★　★★★　

“然后他把我送回宿舍就回去了。”　
“就这样？？”木林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然还怎么样？”唉，刚刚木林来电话，结果一不留神说露了嘴，然后——“请你一字一句地详细叙述一下吧？嘿嘿”　
唉，你说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还怎么样？你知道这简直就是奇遇啊，这里几千中国人，能有这么好的机遇的可没有几个人？！”木林像教育孩子一样教育我。　
晕，什么机遇？“他只跟长官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啊，”我叹气。　
“唉……”木林居然也叹气？　
“知道吗？你们应该先去酒吧里享受片刻美酒，然后去海边悠闲地漫步。”　
恩？？？　
“也许会遇上卖玫瑰的小姑娘，然后他买了所有的红色玫瑰送给你。”　
卖玫瑰的小姑娘？！“我的印象里好象只有卖火柴的小姑娘吧？”　
可惜木林根本不理会我，“也许，他会在海边突然给你深情的一吻。”　
“然后，我会给他深情的一拳。”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木林的想象力。　
“去你的，”木林冷斥我，但是这没有妨碍她继续做梦的心情，“说不定你们会在海边的教堂遇到婚礼，然后当钟声浪漫地响起时，他向你跪下，‘嫁给我吧——’”　
“木林！！”越说还越来劲了。“你最近又看什么小说了？”　
“什么小说？！我是说真的，你——”　
“我要睡觉了。”不过是一杯咖啡，硬是转到了婚礼，我真服了她。　
“蛮子！”　
“睡觉了，晚安。”　
咔，电话挂上，电线拔掉。　

呼，女人天生爱做梦。　
不过，大白天就这么梦个不停可不好啊，木林。　

★★★　★★★　

在大学里，老师是神仙。　
这样说，不是说他们什么都行，而是说经常找不见人，老师教授们就像神仙一样，这一秒出现给你指点迷津，下一秒就不知道钻哪里去了。　
根据猪头的说法，他怀疑所有的大学老师都有打兼职，所以才整天神龙见尾不见首。　

有没有兼职，我是不知道啦。　
不过，大学里，没有人会告诉究竟要做什么，怎么做。　
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你，你自己。　
唉，走完了痛苦的中国教育制度，经过了熬人的高考，突然有一天，发现没有人跟你后头，告诉你要做什么作业，该看什么书，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突然从牢里释放的感觉，太自由了，也太放纵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大学生都生活颓废的原因吧。　

早在国内大学里时，我就深有体会那种被当羊放的感觉。所以当我步入今天开学的礼堂，我并没有报太多的希望——不过——　
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礼堂，我觉得也许我的心理准备还不够。　
“拜托，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啊？！”　

我们可爱的教授走进礼堂，微笑，“欢迎大家的到来，我希望大家能享受在这里的学习和生活，下面，希望大家能在这两天里完成你们大学生活的第一个作业，这是一个TEAM　WORK，我们将分组的情况张贴在门外的公告板上了，请大家找到自己的搭档，并且在名字下签名，”再微笑，“期待大家的优异表现。”又微笑。　
然后，然后——然后他居然就出去了？！　
老天，我连这位教授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啊？！　

认命地走到公告板前，唉，我怎么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真的是过去被老师“虐待”惯了？　

“OLEANDER？”　
恩？怎么突然有人叫我，我赶忙抬起头，装出淑女的笑容。“是，我是，你怎么知道我……”　
“只有你还没有出来在自己的名字下签名。”面前是一个长相很个性的酷女呢。　
“啊？呵呵，”只有我了？不会吧？难怪这女生看上去有点不耐烦。赶忙装傻地微笑，“你是？”不用说，一定是我的搭档啦。　
“ZOY，”她微斜头，在公告板上点出她的名字。　
“很高兴认识你。”我露出自认最亲切和善的笑容。　
可惜人家不领情，她看我一眼，很冷淡地点了一下头。　
唉……我这个搭档好象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我微笑的唇角有点抖——不过在下一秒，它连抖都抖不了了。　


“你们好，我想我是你们的另一个搭档，我的名字叫RYAN。”　
老天！IT　IS　NOT　GOOD！　
“应该还有一个人，不过好象没有来。”ZOY朝RYAN点个头，算是回应，然后不耐地补充了一句。　
“哦。”我老实地点头，眼睛飞快地扫一眼，公告板上真的把我的名字放在他们当中了吗？晕，现实真的总是这么悲惨吗？　

一个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酷女生？　
一个看上去超级呆板无趣的男生？　
还有一个在开学都会迟到的未知人士？　

啊，老天！　
这次真的是——IT　IS　NOT　GOOD！！　
　
搭档
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　
我们有不同的脾气和个性　
我们甚至——瞧彼此不太顺眼　
不过，我的搭档　
我还是要说　
很高兴认识你们　


人要是不走运，喝口凉水也要呛死。　
今天，我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们的课题是“对英国当地政府的分析”，明天早上大家在市政府门前集合，然后开始收集资料，有意见吗？”昨天分手的时候，ZOY对我和IT　IS　NOT　GOOD　先生说道。　
“没有意见？”　
“OK，就这么约定了。”　

——然后，我悲惨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该死，”请原谅我说了脏话，未成年人赶快闭上眼睛。　
从卫生间走出来，我已经面无血色了，我亲爱的“大姨妈”今天早上突然来访。　
依照以往的惯例，第一天总是会把我折腾个半死的。　

我该怎么办呢？　
正在我着急的时候，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OLEANDER，到时间了，走吧。”　
是IT　IS　NOT　GOOD，不，是RYAN！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宿舍就分在我的宿舍隔壁——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死定了。　
当我强笑着打开门跟他走出去的时候，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　★★★　

“这么慢？”到达集合点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不过这个可不怪我，是电梯太慢了。　
“抱歉。”看一眼ZOY面色不善的表情，我只好先道歉再说。　
“NO，IT　IS　NOT　GOOD　TO　SAY　THAT，我知道迟到不好，不过你应该先听一下我的原因。”没有想到RYAN先生倒是勇敢的紧，把他的名言都用到了这里。可惜ZOY半点面子不给。　
“迟到就迟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说。”她浓眉一挑，大眼睛瞪的好大。　

啊！唉……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反射性地怕她了，她这个样子好象我阿大发火的样子啊。　
晕了。　

“你这个态度不是很好哦，应该对朋友——”RYAN也不生气，还想说什么。　
不过我看ZOY已经倒竖的眉毛，赶忙开口，“恩，咱们还有一个搭档没有来吧？”　
“他来了，就在这里啊。”ZOY的注意力只是稍稍一分散，她下巴一偏，“不是在那里站着吗？”　
“恩？”我们的视线随她一转，“不是吧？”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可是一个金毛啊？！　

这个时候，金毛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黑眉黑眼的东方面孔。　
“啊，还好是中国人。”大家交流也方面，要真是个老外，还不知道怎么弄呢，我心里暗喜，听说有的组里分到了小日本，还好我们没有。　
“咱们还是说英语吧，他是日本人，听不懂中文。”ZOY又加了一句，害我当时就呆成了石像。　

“我的名字叫川田野，你们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SEAN。”金毛笑地满脸春光，说完还很客气地鞠躬敬礼。　
我努力恢复已经石化的肢体，“呃，你好，我叫蓝蛮，你可以叫我OLEANDER。”　
“OLEANDER，请多多指教。”再次鞠躬。　
“我是封间，你可以叫我RYAN。”啊？原来IT　IS　NOT　GOOD　兄有一个这么“酷”的名字，“封建”？？我搁一边偷着乐。　
“RYAN，请多多指教。”日本人的腰是什么做的啊，呵呵，这么鞠躬都闪不到？　

“好了，废话别这么多，咱们走吧。”就气势而言，ZOY俨然成为我们的领导。　
“IT　IS　NOT　GOOD，我们应该先设定计划……”“封建兄”还想一争高低，可惜，就他这个说话的速度和气势，啧，不是咱重女轻男，还真不是ZOY的对手。　

看着ZOY翻翻白眼举步走向政府大门，嘿，这感觉，还满牛的。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顺利”地开始了第一天的TEAM　WORK。　

当然，也不是太顺利，比如，我们进入大厅以后，才发现自己来的真有点晚，整个大厅已经被中国同胞们占领了，哦，绝大多数是中国人啦，中间也夹杂着日本人，科威特人，泰国人和马来西亚人若干。　

ZOY的脸色立刻变的阴沉起来。　
RYAN开始IT　IS　NOT　GOOD起来。　
刚刚认识的新搭档SEAN则半垂着眼帘，一脸昏睡状。　
“恩，大家都是一个课题，难免想到同样的途径来收集资料。”半天，大家都没有动，只是站在大厅前，我忍不住开口，“要不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ZOY的视线扫过来，嘴角紧抿。　
啊，她该不是不高兴了吧？毕竟这是她的提议，就这么否定了——可是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