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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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林抬头，瞪我一眼，“都不安慰我，还说这些？！”
天啊，原谅我吧，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
反正过不了多久，木林又会投身新的恋情的。所以现在，哪有心情安慰啊？！
我把头往木林肩膀上一靠，“老天，可怜可怜我，我现在也在失恋期啊，”我指指胸口，“伤口未愈啊。”
木林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终于破涕为笑。
“你这个笨蛋。”
上天明鉴，我这可是实话。
我不说话，坐在木林的一边。
“恋爱，真是**的烦人的东西啊。”
“没错。”
“恩。”
“恩？！”我和木林同时抬头，“刚刚那句话是你说的？”
“不是？”我们两个又同时回答，然后转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ZOY。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喜欢这么无声无息出现在我门口？”而且每次都理直气壮地“旁听”。
“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锁门。”ZOY丢下一句，来到我们身边坐下来。
“啊，对了，”神奇的，前一秒还泪痕未干的木林，下一秒已经一脸三八兮兮地凑到了ZOY的面前。“刚刚那个大帅哥是谁？”
“木林！”我扯扯她，真收不了这个家伙。
我担心地看了一眼ZOY，她的表情有点空白，直觉，这个男人和ZOY之间有点什么，而且，并不一定是美好的记忆。
“你，说是什么呢？”ZOY手向后一撑，挑眉看着我们。
“一定是你男朋友之类的吧？不过，看上去，似乎更像是前男友。”不能否认，木林有这方面的天分，她的猜测也是我的。（啊，原来我也很三八~~）
ZOY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一笑，那笑，我很熟悉，那是我最近常有的，带点苦涩的味道。
“他，”ZOY的眼神和我们错开，“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人。”
“啊~~”
曾经，就是说，不再喜欢了。不过，是这样的吗？
看着，ZOY低垂的眼帘，我想答案很明显。
“要不要听故事？”再抬起头，ZOY的眼中有一抹深沉。
“好啊，我最喜欢爱情故事。”显然的，木林已经忘记了一刻钟前哭的死去活来的人是谁了。
我瞥了眼木林，除了无力，还是无力，然后我看着ZOY，“希望故事的结局不算太坏。”
★★★ ★★★
可惜，希望，总是以失望结尾。
ZOY的故事很简单。
女孩子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直到15岁被接回了家里。
到了父母的身边，赫然发现，有一个比自己年长了6岁的男孩子。
男孩子对女孩非常的好，好到他在女孩心目中，比父母都更亲近。
他们仿佛完全的属于彼此，就像是天生的两个半圆，他们本来就应该是如此的契合……
岁月在流失，男孩子长成了男人，女孩子也变成了大女生。
可是，成长却让他们之间有了距离。
不只是地理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男人，开始，闪避……
终于有一天，当读研究生的男人突然带了一个女人回家时，女生发现，原来她已经爱这个男人那么深了。
“他对你是——”
“他说他爱我，他说过，不止是亲情。”ZOY的双手突然握紧。
“如果是小说，也许男人会发现他最爱的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生，然后两个人美满生活在一起。”木林的眼神又出现了熟悉的梦幻色。
“可惜，这不是小说。”ZOY的唇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吧？”她突然转向我。
“孟……祥云？”很古典的名字，不过，说实话，不怎么符合ZOY的气质。
ZOY点点头，“那个男人，”她一顿，“他叫孟祥月。”
什么？！
这相似的名字，代表了什么？
“我们是兄妹。”ZOY冷淡地说。
“恩……”木林迟疑地开口，“那，你，或者他，有一个是收养的孩子，或者——”
ZOY利落得打断她，“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咚！
木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乱伦？！
“近亲相奸，你们是不是觉得很恶心？”ZOY仍笑着，她略带挑衅得看着我们两个，可是在她满不在乎的笑里，我却强烈地感觉到了那份隐藏的伤悲和痛苦。
“爱……”我开口，“没有什么对或错，也更谈不上恶心。”
这不是在安慰谁，只是我的想法。
爱上一个人，是没有罪的。
只是，这个人，也许并不是伦理道德上，被允许爱的。
ZOY怔忪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随后，她只是淡淡一笑。
“那，后来，”木林接着开口，“你，他，怎么了？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出国抚慰伤口？”
不愧是梦幻高手，小说还是没有白看，这么快，木林就又重新为故事找到了发展方向。
不过，这次，她又错了。
“不是。”ZOY微歪头，眼睛闭着，“在他带那女人回来的第二天，当那女人在我们全家吃完饭后，问我要不要参加她的婚礼的时候，”ZOY笑出声，“我对她说，‘你知道我喜欢这个要做你丈夫的男人吗？’”
“啊？GOD，你这么的这么说？”木林的下巴要掉了。
“ZOY？！”我的也差不多了。
“没错。”ZOY耸耸肩。
“哇，帅呆了。”呃……木林啊，这个好象不是重点吧？“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我父母连夜打包扔到英国来了啊。”ZOY睁开眼睛，眼睛里一片清明，不见伤悲，更不见伤痕，一切，都已经被——粉饰太平。
“那，刚刚他来是为了？”我想，这个男人和ZOY之间一定还有着什么，可是，这些并不是我该探询的。
“为我带来他新婚的消息啊。”ZOY说的似乎理所当然。
“啊，不是吧，怎么绝？他真的爱你吗？”木林喊出来。
唉，这个女人，不是吧？你也这么绝？就这么说出来？我扯扯木林的衣服，木林仿佛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得挤挤眼睛。
“爱过，没爱过，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过去时了。”反倒是ZOY自然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一句“有什么区别吗？”道尽了多少辛酸？
是啊，爱过，没爱过，如果都要分开了，那还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站起来，我拍拍ZOY的肩膀。“而且，我觉得‘ZOY’更适合你。”
把悲伤的往事，留给祥云吧。
看着我，ZOY的笑里有了一些温度，和泪光。
这是ZOY的故事，并不清楚，也不连贯，但是，我们并不需要清楚和连贯，不是吗？
那，都是过去的故事了。
我心里想着，我的故事，是不是也该过去了？
发泄
我该怎么做？
才可以把你忘记啊
嘴里说的潇洒
身体执行的彻底
心却不愿意违背真实的自己
忘了啊！
忘了吧！
只是，好难啊。
★★★ ★★★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这三个女人如今就在上演一台说不清楚的滋味的戏，而且——似乎，我们这一台戏还不算太差。
英国这里似乎没有多少练歌房，找了一圈，只在一个叫做“自由度”的酒吧里找到了可以自由“发挥”的地方。
经过一番交涉，酒吧里的老板终于同意让我们用酒吧里的音响播放着从国内带来的CD，唉，谨慎又小心的英国佬啊，其实这样咱还不能卡拉的尽兴呢。
我看着摆弄CD机器的RYAN，“行不行啊？”
“没问题。”RYAN没抬头，只是伸出手比了个“OK”的样子。
可怜的家伙，我看看埋头苦干的RYAN，再看看一边画眉眼的木林，和独自坐在吧台的ZOY，提议唱歌发泄的人是她们，响应的也是她们，结果，找酒吧的是RYAN，干活的也是RYAN。
唉……
苦命的男人。
“好了吗？”过了一会儿，木林和ZOY走过来。
“OK，没有问题了，你们把CD给我，”木林把CD递给RYAN，“这个可以放卡拉OK吗？”
“没有问题，是混声道的。”仔细装点后的木林笑的颇有魅力。
“大家真的要唱？”我看着她们，再看看酒吧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的人。
“为什么不？”ZOY抬眼看我，“怕了？”
“嘿嘿，”说不上怕，只是总有点怵吧。毕竟神经像这三个家伙这么粗的人比较少啦。
“担心什么，又没有人认识咱们，爱怎么疯就怎么疯，他们，”木林娇媚一笑，“算什么？”
……话是这么说啦……
“给！”
“什么？”我看着手里突然被塞进的东西——“酒？”
“壮胆啊。”ZOY一笑，今晚她也画了淡妆，不同于木林的娇艳，她的妆是冷傲的结合。
“呵呵，”我看着酒瓶，“我呆会再喝——”
一阵熟悉的音乐响起来——打断了我的话。
“你们准备好了吗？”RYAN在音响前对我们喊着。
“IT IS SHOW TIME！”木林一笑，率先走上前，从RYAN手里拿过麦克风。
“别想太多了，”ZOY手往我肩膀上一搭，“喝酒，唱歌，发泄——别说一句废话。”
“……”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不吗？
★★★ ★★★
“第一首歌就送给我们所有失恋的姐妹！”木林站在音响一边，开口就是中文。酒吧的人几乎立刻的开始吵嚷，不过——木林却丝毫不在意，她唇微启，“SHUT YOUR MOUTH！”附赠媚眼一个。
然后，SHOW TIME 开始了——
“没错我有很多爱
所以适合浪费
aha aha
我也像大部分女生
渴望感情的牵累
aha aha
感谢你一脸慈悲
给我廉价约会
我却不识抬举 无法奉陪
你别以为
你在恩赐我快乐的机会
你别以为
寂寞会让我牺牲我品味
你别以为
没有了伴侣我就没有看透你的智慧
你别以为
我没人追 没有地位
独自逛街没有罪
不用你来替我解围
aha aha
我有我坚持的对
错就错在没人陪
ahah aha
我的语言你都不会
我有的好处你都不配
我的感情无坚不摧
你又会不会 你又配不配
我说声失陪 你别以为 你别以为……”
林晓培的一首《失陪》在木林的柔媚的声音中有种别样的风味。
这样的木林很美。
“她唱的不错。”ZOY的手指随着节拍轻打。
我笑着啜了口手里的酒，这首歌也许正是木林的心情，虽然她看上去花痴又三八了一点，可是在这娇媚的外表下，木林这个家伙却有颗比谁都细腻的心。
结束音一落，木林把麦克风在手一转，向我们这边做了一个谢幕的姿势。
音乐的消失，我们才发现，刚刚几曾喧哗的酒吧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了——接着，不少人开始鼓掌，吹口哨。
木林也毫不怯场地回应给他们飞吻和微笑——
“接下来是我了。”ZOY把外套一脱，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走上前去。
“你们几个今天怎么了？”无辜被抓来这里当苦力的RYAN这个时候才有机会问个原因。
“女生的发泄。”看着木林把麦克风交给ZOY开心地走过来，我一面冲她竖起拇指，一面对一头雾水的RYAN解释。
“啊？”RYAN的迷惑可想而知。
“怎么样？”木林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
“棒极了。”我比了比周围，“80％的男人都被你迷倒了。”
木林眼一眯，“剩下的20％呢？”
“都晕死过去了。”我也学她眯着眼。
然后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真是——咋，IT IS NOT GOOD。”RYAN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女人，真是难懂的动物。”
“嘘，”我冲他摇手，指着前面一身黑色的魅影，“ZOY要开始了。”
“谁说我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唯一结局就是无止境的等
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
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
噢 噢 难道真没有别的剧本
怪不得能动不动就说到永恒
谁说爱人就该爱他的灵魂
否则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诚恳
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
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
噢 噢 我真想有那么单纯
不可能难道真没有别的可能
这怎么成
我不要安稳
我不要牺牲
我不要安稳
别希望我会爱到满身伤痕
我不怕沉沦
一切随兴 不能……”
ZOY的声音比原唱更加沙哑，更加低沉，也许也正因为这个，也更——有份伤感和不羁。
我看着她，黑色的ZOY随着旋律自在地扭动着身体，她没有看我们，更不会看其他的人，她只是唱，只是舞，她——只是发泄。
“这个家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RYAN看着ZOY，呐呐地开口。
我和木林对看一眼，谁都没有回答，因为——不需要回答，答案就已经太明显了。
“你要唱什么歌？”木林把一盒CD推到我面前。
“我——”我打开CD盒子，看着碰巧打开在我面前的那一张，“我要唱最符合我心境的。”
我笑，然后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全部喝干。
一曲完毕，ZOY丝毫没有理会酒吧其他客人的叫好，她径自走下来，“给，”她看着我，“把心里那些垃圾都发泄出来，别憋了，知道吗？笨蛋。”
我笑着接过麦克风。
我的个性不如木林的开朗，又没有ZOY的洒脱……
可是，我，我……我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走到音响前，把CD放进CD盒，当音乐的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木林略带惊讶，又充满支持的眼神。
“小蛮，你是我最最好的哥们。”
“小蛮，不要让我担心。”
“嘿，还是你最了解我。”
“小蛮……”
“小蛮……”
“好朋友 多年不见的约会
我以为 你已经无所谓……”
心跳如鼓，血液奔流。
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刚刚的酒精，总之——很神奇的，当音乐响起，我的耳边只有熟悉的旋律和那熟悉的声音。
我放纵自己尽情地把他的样子在脑海里重放……
因为，
酒吧里的光线够黑，让我表情的悲伤可以顺利地掩藏在阴影中。
音响的声音够大，让我声音中的胆怯可以顺利地躲避在音乐中。
“本来很想问你 有没有为我伤悲
但是我又何苦 勉强你惭愧
我大概只会 问你喝不喝咖啡
你也许不会 问我有没有爱谁
我们再不会 如过去互相安慰
比陌生人还要虚伪……”
无论如何去掩饰，心里的伤痕还是难以抹去的吧，虽然我已经那么努力地去忘记。
可是，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想念那已经不属于我的温暖滋味。
“我对你 你对我 关怀谁都不配
谁知道你爱谁
我为你 你为我 流泪都不配
免得再有误会
想念你 这样的话说来太暧昧
我猜你不会为离开我赎罪
也别让我受罪
让我尝到 真正永别的滋味……”
不是不明白“她”的存在，不是有心去破坏，只是有些东西不是说放就放，说死心就死心那么简单……
这样的我，怎么能在你面前继续扮演哥们的角色呢？
我——不配。
“早知道 再没相爱的机会
没想到 再难宾至如归
本来很想笑说 我们就像两兄妹
怕不争气得泪 让我更狼狈
我做你 你做我 朋友都不配 我不是你的谁
我和你 你和我 握手都不配 连见面都不配
想念你 这样的话说来太暧昧
早知道你不会为告别我赎罪 只会让我受罪
让我尝到真正永别的滋味……”
音乐结束。我仍然在用清冽的嗓音重复着最后的一句。
酒吧里其他的人有什么反应，我根本无暇去注意。
直到到ZOY和木林走过来，站在我面前。
我才抬起头来，看着她们。
“我想，我哭了，是吗？”我看着她们微笑。
视线中的面孔有些许的模糊。
“没，”ZOY拿手戳戳我的脸颊，“是酒精蒸发的效果。”
“没错，这不是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