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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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讽刺话并未扑灭葛丽泰的雄心壮志,但也未引起更多的人对她的兴趣,尤其是吸引其他导演来请她拍片;不过,她至少在另一部影片里充当了一位不排名次的、甚至都认不出来的临时演员。派切勒直截了当地告诉葛丽泰:“你缺乏训练。” 不论派切勒的真实态度如何,葛丽泰对这句话有相当的感触,她似乎从中找到了又一个人生突破口。 在离开售货员职务整整一年之后,她来到瑞典皇家戏剧学院所设的12个招生站中的一个招生处,报考了免费学习生。这时已是7月份,评判委员会8月份就要举行考试。葛丽泰一旦错过这次考试,就得再等一年,这样她的一生和她的事业都可能大不一样了。
第一部分:当她独处时最渴望的是舞台一匹位于起跑线上的赛马(2)…(图)
派切勒的一个朋友是一名戏剧教员,他让他的女儿给葛丽泰临时补课。葛丽泰从维多利恩·萨杜的《无法无天的夫人》中选了一小段戏。萨杜剧目中的片段是描写一个洗衣妇如何给拿破仑宫廷里那些高傲的贵妇上了一次有关风俗的教育课。这个角色并未超越葛丽泰生活经历。葛丽泰先为评判者表演了选自拉吉洛夫剧目中的独白,然后表演了萨杜剧目中的那个片段。3天后她得到通知说,她已被录取,是7个被录取者中的一个。 在戏剧学院的班上,葛丽泰表现出一些使她日后离群索居的怪癖特性。生活俭朴和食用简单是许多经济困难的学生的命运,不想这反倒成为葛丽泰日后极为喜爱的一种特征。那时葛丽泰最喜爱的服装是一件黑天鹅绒的斗篷,白天披着它可以掩饰里面穿着多次缝补过的旧衣裙的窘态,晚上披着它去皇家剧院看戏可以使自己更富有戏剧色彩。 在此期间,葛丽泰还当过服装模特儿,并为兰西亚汽车做过广告。葛丽泰尚无自信时,在同学中总是保持警惕、沉默寡言,而当她取得自信时,则又会以强制的孑然独处维持这种自信。她从不邀请别人到她那贫穷寒酸的家里做客,并像某些出身寒门的人一样喜欢“把想像说成现实”。 尽管如此,一登上舞台,她便能全神贯注地进入角色,充分发挥她的天赋。然而在不演戏的时候,她经常漫无边际地闲聊,或者一连几小时默默地沉湎于忧伤之中。 葛丽泰在奥地利作家阿图尔·施尼茨勒的《古斯特少尉》中饰演一个妓女。后来她在苏格兰剧作家巴里的喜剧《可敬佩的克莱顿》中饰演公爵的女仆。但是她演得最出色的角色却是莎士比亚的《冬天的故事》一剧中的赫迈俄尼。葛丽泰是如此的投入,常常动情地朗诵该剧的华彩片段:“伟大的俄罗斯皇帝是我的父亲。啊!如果他还活着,将在这儿,法庭前看到她的女儿。他将看到,他的女儿如何被折磨,他将以怜悯的而不是仇恨的眼光看着我!”葛丽泰还在德国喜剧《龟甲》、俄国短剧《秋天的小提琴》和法国作家朱尔·罗曼的妙趣横生的滑稽剧《克诺克博士》和《药物的胜利》等剧中扮演过角色。葛丽泰善于在富有浪漫色彩的悲剧中发挥自己的才干,她能得心应手地扮演北欧神话或罗马神话中的女神。她在演技方面的多才多艺博得了老师们的喜爱。她也很清楚自己有驾驭各种各样的角色的才能。 然而,葛丽泰并未读完戏剧学院的两年课程。当她读了大约15个月之后,就正式投身影坛了。她在戏剧学院所受到的教育,进一步锻炼了她的直觉,使她能在银幕上取得极为杰出的成就。 戏剧学院的教学目的旨在使学生善于运用自己的形体、思维,通过形体感进入想像中的角色。这并不意味着葛丽泰已在有意识地运用方法论,她的本能就是如此,戏剧学院的学习只是更加强化和突出了她的本能而已。 “她具有非常敏锐的直觉。葛丽泰每拍一场戏,几乎不需加以指导,她只要走上拍摄现场,就已经捕捉到她所扮演的人物,并且能够完完全全地变成了那个人。”所有亲眼目睹葛丽泰在拍摄现场拍戏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强调:葛丽泰从开始表演的那一瞬间起,她的本性就起了变化,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是非常令人惊异的。“她在摄影棚里总是非常地紧张,就像一匹位于起跑线上的赛马,浑身颤抖,讨厌别人旁观。但只要摄影机一开转,她就能把全副身心投入到镜头中去。”一天拍片下来;她总是精疲力竭,疲惫不堪,浑身沉重无力。 在瑞典皇家戏剧学院的同学合影上,葛丽泰常常站在最边上,神情显得孤寂而沧桑。
第二部分:他为她取名叫“嘉宝”嘉宝是一个机智的 神秘的幽灵(1)…(图)
他比她年长二十多岁,他是她的引路人,是“嘉宝”的缔造者。他因她找到了绝佳的创作灵感,他是爱她的,她应该能够感受得到……这种爱似乎在两人的艺术创作的合作中得到了非同一般的升华——他们相互需要,相互拥有,却不能肯定永远在一起。命运在一连串的遭际中千头万绪,像一张网覆盖住了他们…… 造物主安排一个个命运的邂逅,成就了鲜活人生的必然。这时,她遇到了瑞典著名导演莫里斯·斯蒂勒。正是他给葛丽泰带来了荣誉与欢乐,同时也带来了悔恨与眷恋。喜剧和悲剧都从此拉开了帷幕。斯蒂勒很快发现了她,给了她“葛丽泰·嘉宝”这个名字,带着她从斯德哥尔摩走向柏林,又从柏林来到纽约,又从纽约到好莱坞。但斯蒂勒自己的命运却越来越凄凉——他无法融入好莱坞,在嘉宝起步的时候返回了瑞典。回国次年斯蒂勒即去世,临终时手中握的是他和嘉宝初抵美国时所拍的一张照片。而在嘉宝息影后,当被问及在她的电影生涯中,谁是她碰到的最好的导演时,嘉宝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说:“斯蒂勒。” 嘉宝是一个机智的、神秘的幽灵 1923年春天,学校的院长科斯塔夫·莫兰德尔接到了著名导演莫里斯·斯蒂勒的请求,说是想了解一下学员葛丽泰·古斯塔夫森的情况。斯蒂勒对葛丽泰早已有所耳闻,他想在即将拍摄的一部影片中让她担任角色。最初,莫兰德尔推托说葛丽泰还不能参加演出,他认为她还不够成熟,需要积累经验,她还不能当一名职业演员。然而斯蒂勒坚持至少要见葛丽泰一面,莫兰德尔终于被说服了,同意葛丽泰到斯蒂勒那里参加试演。 莫里斯·斯蒂勒那年40岁。他出生于赫尔辛基的犹太区,根据当时的政治疆界,他是俄罗斯的臣民。斯蒂勒自幼父母双亡,一个身为制帽商的世交收养了他。他是一个放荡不羁、孤芳自赏、异想天开的人物,具有犹太人善于做买卖的天性,会耍尽一切花招使事情对自己最为有利,虚荣心强,野心勃勃,酷爱表现,具有一种诱使或迫使他人为自己服务的能力。1905年日俄战争,斯蒂勒为逃避兵役,从芬兰来到瑞典。在瑞典,他转入电影业。在这种幻梦艺术中他发现了自己的专长,在这里创造者可以依据自己的意志和幻想重新安排现实。自1911年至1923年间,斯蒂勒已经拍摄了近40部影片,其中有些影片精巧地采用了心理现实主义的手法,探索人类行为的奥秘,给瑞典电影事业增辉不少。 当时,斯蒂勒善于交际,在斯德哥尔摩赫赫有名;而像这样有权随便拿小角色送人情的人物,必然会早早就引起戏剧学院学生的注意。艾里克·派切勒已经把葛丽泰介绍给斯蒂勒。葛丽泰的幼稚与陌生成全了她,正因为她并不具备多少拍片经验,斯蒂勒似乎更容易地被打动了。那是因为斯蒂勒喜欢使用没有经验甚至天真的演员——这是他个人的癖好;他认为银幕上的表演在于对角色的感受,有时一个有才华的业余演员能够比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演员演得更好。 第一次约见时,斯蒂勒像一架摄影机似地长时间地凝视着葛丽泰的眼睛,使她感到惴惴不安;窘迫万分。他首先让她等了许久,这是斯蒂勒在与陌生人打交道中惯用的手法,以示他那独特的个性。葛丽泰穿了一双无跟鞋,使自己看上去娇小一点。斯蒂勒对于葛丽泰的不安与窘态似乎显得十分粗暴和不耐烦;他命令她脱去大衣和帽子,但她好像并没有听见他第一次发出的指令。他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并没有表示出明显的兴趣;然后随随便便地问了一下她的电话号码。嘉宝后来说:“我当时想,‘他对我不感兴趣’;当他们不感兴趣时,总是问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戴上帽子穿上大衣走了出来。”但是,斯蒂勒的确答应过要她来摄影棚试镜头。等葛丽泰走了以后,斯蒂勒有些欣喜地对他的助手说:“这个姑娘有点与众不同的劲头,我必须观察一下她在哪点上与众不同。” 当葛丽泰兴冲冲地前来试镜头时,斯蒂勒又特意让她多等了一两个小时,以增加她的紧张情绪——斯蒂勒认为,这样会使演员在日后的合作中更顺从导演。面试中,斯蒂勒要求葛丽泰表演晕倒。此时葛丽泰显得很腼腆、拘谨,全身似乎都在颤抖,但对众人仍表现出很有礼貌和涵养。试拍几个镜头后,葛丽泰向斯蒂勒询问下一步该做什么,斯蒂勒异常激动地对她嚷道:“躺下,你病了!喂,你明白吗——人病了该是什么样子?哦,你还称自己是个女演员呢!”于是,葛丽泰便躺倒在舞台上的一张沙发上,给人以一种确实病倒了的印象。过了一会儿,斯蒂勒又嚷了起来:“好极了,对了,回家吧!”斯蒂勒对嘉宝的测试极为满意。 由于葛丽泰的倦容在紧张和压抑的情况下却能通过摄影机给人以一种渴望爱情的激情形象,这使得斯蒂勒下决心让葛丽泰扮演第一个重要的角色。斯蒂勒如此看重嘉宝,他对影片公司的经理们宣布一条“真理”——“像这样的面孔,你100年里只能遇到一个。”至于嘉宝的感情表现,他可以提供训练。当然,这一切在自负的斯蒂勒看来,是不需要向葛丽泰说明的;葛丽泰是一个好坯子,只能供他打磨——成就嘉宝才是成就他自己,这是他许久以来期待的一条艺术道路。 数日之后,当葛丽泰自认为已经失败时,意外地接到斯蒂勒的电话,通知她说她试拍成功,成绩出众,并说想让她饰演伯爵小姐伊丽莎白。葛丽泰大喜过望,然而她必须再过几周之后才能和他们签订合同,这是因为葛丽泰的母亲写信给斯蒂勒——说她还未成年。所以直到1923年7月23日她才与电影公司签订了合同,每月薪水是3000克朗,这在当时可是一笔相当丰厚的收入了。
第二部分:他为她取名叫“嘉宝”嘉宝是一个机智的 神秘的幽灵(2)…(图)
比拿到丰厚的薪水更让人难忘的是,葛丽泰获得了一个日后熠熠生辉的名字——“嘉宝(Garbo)”。“嘉宝”这个名字是莫里斯·斯蒂勒取的。据说很久以前他就经常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并且决定在适当的时候给一个配得上用这个名字的女演员命名。因为这个名字在斯蒂勒的心目中有童话般的浪漫色彩,能够使他回忆起他童年时代最喜欢梦见的一切。有人解释说,这一名字是由葛丽泰写过的一个句子的几个词的头一个字母拼成的——意即扮演了所有无个性然而是值得赞扬的角色。还有一种解释说;“嘉宝”是一个机智的、神秘的幽灵,有时会在夜间出现,在月光下婆娑起舞。这一设想出自瑞典或德国神话,指的是这样一个人——他能从鼻孔里喷射出火焰,并且能变换出他想变的一切形象。 根据其中一种较为可靠的说法讲,斯蒂勒曾对电影编剧阿瑟·诺顿说:“首先我们必须给片中的女演员取一个名字,一个现代化的、漂亮雅致的、具有国际性的名字……不论在伦敦、巴黎、布达佩斯或纽约,听起来同样响亮悦耳并具有相同的含意。”诺顿是一个历史学家,他从17世纪匈牙利一位国王的名字上得到灵感。斯蒂勒和嘉宝都对字音极为敏感,他们既强调其实际音色,又注意其臆想中的音色。斯蒂勒尝试各种的重音,尝试各种拼法,直至他找到“嘉宝”为止。斯蒂勒很欣赏“嘉宝”这个音节。 众说纷纭,始终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个名字的确切来源。曾有人直接向斯蒂勒问起这个名字的来历;斯蒂勒先是默不作答,后来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这一名字的来源,但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不管究竟是什么来源,“嘉宝”这个神秘莫测的名字终于落在了葛丽泰的身上,并由她把这个名字发扬光大。斯蒂勒喜欢这个名字,嘉宝也说这个名字有一个好处,使她不必改变她个人用的床单上的缩写字母,仍然是“G。G”。这种说法似乎更接近于事实,因为这种注重实惠而不注重虚幻的郁郁寡欢的话语,确实具有刚刚崭露头角时的嘉宝的味道。“嘉宝”至今在瑞典仍然是一个极为少有的姓氏。嘉宝于1923年12月4日在司法部正式登记改名,由古斯塔夫森改为嘉宝。1924年3月,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科斯塔·柏林故事》的片头。 对于嘉宝来讲,在《科斯塔·柏林故事》片中扮演那位爱上了被免去圣职的教师的年轻伯爵小姐,是一种痛苦。斯蒂勒是一个近乎病态的完美主义者,他亲自动手矫正她的举止,掌管灯光和化妆,从而给她带来了许多烦恼。有时他非常耐心,有时则把摄影机停下来,对她大喊大叫加以斥责。斯蒂勒并不十分注重改变嘉宝的身材,虽然他认为她略胖了一些,但是这类事情可以由摄影机处理。斯蒂勒关心的是重新塑造嘉宝的“心灵”,使之更接近于他的理想。 有人对斯蒂勒这样为嘉宝下功夫感到困惑不解,认为不值得。斯蒂勒则认为自己的事业很伟大,他解释说:“你不理解这一点,她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我认为,她从来没有用自己的头脑认真思考过。我必须使她做到于细微末节处见伟大。我对她决不宽容。如果她能达到这一点,那么她的表演才会得到最大的成功,才会自然、稳定和聚精会神。只有这时,她的脸——虽然不很美,但在街上也值得多瞟几眼——也才会使众神感到愉快。” 斯蒂勒深为自己的发现而激动,并且也为嘉宝花费了不少心血。由于电影制片厂坐落在一片森林的深处;那时的人们常常可以看到嘉宝和莫里斯·斯蒂勒在林边散步。一般的情景都是:斯蒂勒指手画脚地讲着,而嘉宝则神色不露地在一旁静静地用心听着,把斯蒂勒对她讲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很显然,斯蒂勒完全主宰着嘉宝。在电影实际拍摄过程中,斯蒂勒却很少同嘉宝谈话,而是用手势向她表达意思。斯蒂勒像一个魔术师一样从嘉宝身上挖掘出自己所希望的一切。 在斯蒂勒称之为“挖掘最微小的伟大之处”的痛苦过程中,有时也遇到反抗。嘉宝的脸色骤变,摄影师惊奇地通过镜头看到她在颤抖,脸色大变,两颊绯红,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她口里嘟哝着:“我恨你,斯蒂勒,我恨你,我恨你!”此时,斯蒂勒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想造就一个最伟大的演员。多年之后,嘉宝回忆说,虽然有时好似穿过地狱,但她觉着很有兴味。斯蒂勒教导她,要把全部身心投入工作,但她当时还没有成熟到能充分地完成一个角色。“但我再也不哭了,”她回忆说,“因为眼泪已经流干了。” 《科斯塔·柏林故事》是嘉宝主演的第一部影片。嘉宝在斯蒂勒的亲手调教下演技不断得到提高。当日后回忆起斯蒂勒时,嘉宝总是充满了感激之情——是斯蒂勒帮助自己取得了成功。 “(拍电影)太难了!斯蒂勒是世界上最宽宏大度的人;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