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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猛虎嗅蔷薇--冷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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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我全不曾想人生总会被一个个漩涡卷起,奔向莫测的深处……谋

  天刚凉下来的时候,小韶对我说:“夫人,您怎么又瘦了呢?又是两个月不见月水(1)了,去年是这样,今年还以为已经调理过来了,怎么这刚一入秋,就又连着月信(1)不至呢?”
  
  “不碍事的,想是要入冬了,寒气重。”想着那时吃不到什么像样的食物,常常会几个月没有癸水(1),一旦来了,又会是止不住地血水淌满身下,好在没有人会多瞧你一眼。
  
  “夫人,夫人,您在听小韶跟您说话吗?夫人,今后可一定每顿多吃些东西。”
  
  “好,把你那份也拿来我吃了。”我笑道。
  
  “夫人,好久没见您和小韶说笑了。”
  ……
  
  等到小腹已明显隆起,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一切都太晚了。
  
  在先帝身边那么多年,我不曾怀上过身孕,心里一直是想自己可能不会生养。
  
  对内官(2),何时同房、何时入月是一定要严格记入彤史(3)的,要是哪个月没来癸水,立即就会有太医来察是否有了身孕,如果和皇上临幸的日子对不上,那宫里宫外就会少许多人;如果落实的,皇上想要,那就大喜了;要是什么原因,皇上不想要,便是九死一生。如今,我是宫官(2),不属后宫嫔妃,所以,自是没有人来记下我的月信;也就没有太医来验查我是否有了身孕。
  
  冷宫的遭遇落下了体虚畏寒的根由,月事本就不甚规律,所以刚开始也不曾让我警惕。
  
  又因为身边没有年长的妇人,之前也没有过经验,也全没有其他妇人晨吐的征兆,自己又清瘦,所以待发现已是大事不妙。
  
  算着时间,已经四五个月的身孕,如今要是再想打掉孩子,自己也是绝无活的道理。冬衣厚重,人也瘦,还可以不见人,但十月怀胎,孩子终究是要生出来的,恐怕瞒是瞒不了的。一旦事发,想来那个男人是不会出面回护我的,就算是他认下了,按宫里的规矩,也不会让我留这个孩子,左右是一条死路。
  
  这样的时日里,孤独无助,我格外的想念父亲母亲,多希望父亲能像幼时那样一如既往地保护我,那时从不会害怕担忧,从不曾体会绝望无助,因为在父亲建立的王国里,父亲是可以轻笑之间碾灭所有威胁的巨人;又多希望母亲能在身边告诉我无须害怕,告诉我该如何。。。。。。
  
  想想当年我如果真的嫁了门当户对的府邸,丈夫一定是家里的长子,我一定是正妻,而我会让我肚里的孩子是未来的长孙,此时此刻,必是万千宠爱吧。夫君会焦急不安的盼望着母子平安,举家皆在盼望着这个非同寻常的孩子。
  
  可看着眼前,举目无亲,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没有人等待他的到来,这世上没有他的位置,甚至没有容身之所。我曾是皇妃,他也确是皇子或是公主,可不伦的产儿,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吗?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想了三天。我恨带来这孩子的强迫,但更不愿接受另一重强迫: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得决定是留还是不留,即使生出来也是枉遭非命。我要活着,我要这孩子也好好活着。
  
  倘若说我这一生真用过什么阴谋与诡计的话,只怕就只是这一回了。我一步步做下这一切的时候,我要救命,然而我避免去想因此会连累的其他性命,我没有想,也不敢问自己为什么不想。可是能说那样的后果我是全无意料的吗?不,我太知道要保守秘密,要一个人生,就必有许多人死。(4)
  
  我不忍伤那一草一木,而将那鲜活性命送上祭坛的时候,我合上了从来敏锐的思绪,第一次将心分隔开来,只因那些死亡不曾被我看见。;我漠视了他们,将他们归入了自古宫廷里无数如蚂蚁般死去的灰色的仆役们,他们和尊贵的金枝玉叶、美丽的后宫嫔妃不一样;我蒙蔽了自己,我对自己说我别无选择,我是被逼无奈。(4)
  
  可怜可叹的是,如若从头来过,我的选择不会有改变的余地,只是不知这样,邪恶就是否可以穿上件略显温情、惹人怜悯的外衣呢?
  
  注:
  
  (1)古人称月经的代名词很多,如「红潮」、「桃花癸水」、「入月」等。在皇宫内苑,为了怕众多妃嫔乱搞男女关系,便严格记录每位妃子的月事时间。李时珍《本草纲目》有云:“女子阴类也;以血为主;其血上应太阴;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月信、月经……女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
  (2)根据《唐六典》推断,大致而言,后宫女性分属两个系统:内官和宫官。内官即皇帝的嫔妃妾属;宫官是掌管后宫职事的人,而非皇帝个人的伴侣,至少在名义上。
  (3)帝王与后宫女子同房,有女史记录下详细的时间、地点、女子姓名,因为这些房事记录都用红笔,所以又称为彤史。彤史上还记载了每个女子的经期、妊娠反应、生育等。
  (4)部分观点引用自《Deep Vegetarianism》中思想和感觉的区隔化一章对心理学上区隔化、疏离、物化、合理化等概念的解释。绸缪

  任何谋划都只能是与处于危机之中却无法自救的人或是贪婪而又无能的人相谋划。只有这样的人,与他讨价还价才有了砝码;只有这样的人,才面对诱饵却无力拒绝。
  
  宫里可有这样的一个人?
  
  我无法出宫,把一个初生的孩子安全送出宫去怕是绝无可能。我的孩子,将在这个浩大的宫廷里出生。这里有无数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身份却并不多:因为成年的皇子都已另立府邸,所以男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天子;千千万万的女人,所剩无几的先帝的女人和实际的或是名义上的今时帝王的女人;成群的奴隶,他们的性别无关紧要;剩下的就是孩子,然而他们都只能是天子的孩子。
  
  所以在这里,我的孩子要生存下去,就只能是天子的孩子,天子和他的女人的孩子,这是我肚里孩子需要得到的身份,我不能是他的母亲,这般莫大的丑闻,会把我和他一起送向死亡。
  
  所以我要找到一个女人,天子的女人,处于危机中的女人,她需要一个孩子,她愿意要我的孩子,这个孩子将永远与她荣辱相依,她要能保守秘密,她还要尊贵的足以保护我的孩子……
  
  宫里可有这样一个女人?
  
  我的思绪从这里开始。我的眼前晃过一张张清晰的、模糊的女人的脸,或者仅仅是想得起的名头…… 
  
  如今宫中三妃六嫔皆有所出,唯一的例外便是当朝的皇后,子高将军的亲妹。嫁给当今圣上十载有余,却连个公主也没有生出来,子高将军死后,母族势力所剩无几。所以,如今的皇后是在外,无家族势力来支持;在内,无皇子来依傍,各宫妃嫔又都是虎视眈眈,想把自己的儿子立做太子,再自己取她而代之。看来,恐怕皇上立嗣的时候就是废去她后位的时候。
  
  于是,表面上,贵为六宫之主,又是皇上的元配,大将军的妹妹,实际上早已是风光不在。虽说皇上仍旧和她是夫妻和睦,每月也会去探望她一回,但私底下宫里都知道皇后的情势是每况愈下,早不在皇上的眼里和心上搁着。
  
  她,就是我要找的这个女人吗?她会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吗?
  
  我知道要说服皇后不难,难的是皇上是否在合适的时间临幸过皇后,这一切又如何在秘密中进行,且永远变成一个真正的秘密,因为在未来漫长的时间里,在我离开这个宫廷之后的岁月里,今日的计划不周,将来的任何闪失,对这个未成形的生命都是滔天大祸。我今日要生下他,以后,我还要他平安长大,一世都无灾无难。
  
  我踌躇辗转,夜不能寐。如何才会有一个万全的办法,不动声息的躺在黑暗里的时候,手抚在小腹上,心如雷鸣,我不得不一次次对自己说:不要慌,不要慌,就有了,就有了。
  
  我要知道皇上是否还有临幸过皇后,是在什么时间,这些都在女史手中的彤史上,我要看到,又不能将自己引起别人的疑心,我既不是掌管此事的女官,也不是争宠的妃子,即便是买通女史也不够顺理成章啊。
  
  思前想后,恐怕只有去见皇后,先试探探她,想来唯这样才能问明底细,将这个圆画全吧。
  
  身为解忧宫的女官,我无需像各宫嫔妃那样定期拜见皇后,自然就没有机会与皇后私底下单独谈话,但是芷岚每个月的月初都是去见皇后的,过几天就又是月初了。
  
  我嘱咐小韶去见公主,问问公主下月月初何时会去拜见皇后,并告之公主我一直未有机会去谒见皇后,求同去,问公主意下如何。
  
  答复自然是好的,小韶说公主听了颇高兴,说每次去都不知如何自处,又无话可说,我陪她去真是太好了,还说到时候会叫宫女来请。
  
  我对自己说:就安静等上这几日吧,愿上苍垂怜,赐我一线生机。
  
  于是我在无比焦灼中等待着下一刻的来临,与此同时,接下来的一步步在我脑中上演;如果皇后这一招棋走不通,可还有其他拼死一击的余地也不停的在我心口翻腾。兴奋刺激的我一刻也睡不着,时时陷在不安的思绪当中,所幸上一个冬天我也是这么恹恹的,又总那本书挡在魂不守舍的面前,总算是做到了我一要求自己的不形于色,小韶和其他侍候的人也不觉有异。
  
  我并不知道,我的生命就是如此在这一切运筹中复活了过来,暗涌在阴冷的血液之下的活力又回到身上,准备把一次次挫折前没机会的奋争献给我的小生命。计

  今日,风大,天阴沉。
  
  我穿着多过需要的冬衣来见芷葻,看着跟在芷葻身后的侍女,我对芷葻说:“公主殿下,不如就我一人陪你去吧,怕今日多跟了我去,人多了惹皇后娘娘心烦。”
  
  “那银霜,你就不用跟我去了,退下吧。”
  
  似乎走了很远的路,也或者很近,我不曾觉得,我在肚子里一遍遍说着我要对皇后说的话。
  
  “夫人,你好像精神不好,人倒是富态了些。”
  
  “嗯,哦,是啊,难为小韶天天就是琢磨着如何帮我滋补,天天这样吃,不胖也难,不过是一到冬日,精神还是有些不济,不碍事的。”
  
  “这样好,夫人再胖些才好,我们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呢。”
  
  我伸手握住了芷葻,深深地看住了她,再笑了笑。
  
  如果芷葻能够读懂我的心思,此时我的心在说:是的,芷葻,我的路走得好难,但我要平安度过这一劫,然后我还要陪你走那好远的路。
  
  皇后是个富丽端正的女人,她和我记忆中的子高将军并不像,只是头发也如同子高将军那样黑的像乌鸦的翅膀,那样深刻的墨色。
  
  无非是寒暄,彼此问身体可好,我也向皇后请了安,又说一直没有机会特地向皇后娘娘请安,甚为不安等等。不知所以的听芷葻和皇后絮絮的讲了一阵子话,然后一同告辞出来,出了坤宁宫,已经走远了好一段路,我便作意外的样子说是遗落了锦帕,要转身回去取。
  
  芷葻拉住我说:“夫人,回头我遣银霜来取吧,省了再走回头路。”
  
  “不妨事,殿下,你先回吧,我整日懒在屋里,合该多走走。”
  
  一路不停的又回到殿门外,对门外的公公说:“本有些要紧事要跟皇后娘娘说,方才见了娘娘一高兴,竟给忘了,烦劳公公给通报一声。”话声未绝,一锭金子已到了对面老宫人的手里。
  
  他笑眯眯的对着我说:“夫人稍等等,老奴这就给您说去。”
  
  我又见到皇后的时候,这个女人的脸色并不太好,眼睛看向别处,冷冷的说:“宸国夫人见本宫所谓何事啊?有什么事方才不讲?”
  
  “娘娘,奴婢有些话想单独对娘娘禀明,还请娘娘……”
  
  眼前浓妆艳抹,满头金玉的女人无比优雅的轻挥了一下手腕,一众宫人皆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恕罪,如今这宫里的事与我本是不相干的,但今日见皇后如此和善,觉得近日听到的一些闲话,如果不告诉皇后娘娘,实在心中愧疚的很,然芷葻又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有些事当着她讲有些不妥当。”
  
  “宸国夫人,有话何必这般弯弯绕绕,直说无妨。”
  
  “既如此,还请娘娘恕奴婢无状。奴婢也是无意中听到某宫的宫女闲聊说,说皇后娘娘,娘娘……”
  
  “ 说什么,快说。”
  
  “是,说娘娘早就失宠,皇上厌烦了娘娘,根本不到坤宁宫来,如今最受宠的是她们那宫的主子。”
  
  “一派胡言,是那宫的宫女在下面胡言乱语。”
  
  “娘娘恕罪,奴婢对宫中人事实在生疏,认不出来,只后来听有人来传话说:‘娘娘从皇上那儿回来了,快回去吧。’两个年轻宫女才跑开的。
  
  此时眼前这个女人眼中都是凶光,狠狠的拍着桌子,叫嚣着:“胡说,胡说,连这些不入眼的小贱人也敢在背后如此放肆。”
  
  “娘娘,子高将军当年与我父亲交情甚厚,我也很是钦慕子高将军人品刚正,文治武功样样了得,今日见了皇后娘娘更是心生亲近,换作别人,我是本不欲多管,可如今宫里沸沸扬扬的传言着这个或是那个皇子将被立为太子,母凭子贵,取而代之坐上后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你倒是有心了,既如此,你到我这来讨好我做什么,还不擦亮眼睛看看哪宫的娘娘最得宠啊?”
  
  我手心里已满是冷汗,不是觉得皇后锐利,实际上她的智慧远不能做好一个成功的皇后,我是怕这出戏不能按我写好的本子往下演。
  
  “娘娘,奴婢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先皇的遗旨,便是当今的皇上开了金口,也是改不了的事,我又何苦讨好哪边。只是有些话说的太过不堪,实在让奴婢听了于心不忍,想起自己一生悲苦,便替娘娘不平。”
  
  她手里的杯子在地面上炸开,许多碎片和水渍溅在我身上。
  
  “她们都说什么了,你通通给我说出来,本宫不会怪你。”
  
  “说皇上早就不跟娘娘行房事,每次来无非是循祖制,可过来也是敷衍,所以娘娘才生不出孩子来。”
  
  我看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
  
  “这些事,他们哪里会知道,宸国夫人,倒谢你心里惦记着我,不过我跟皇上好的很,如果他们为着这些子乌虚有认定本宫已失宠,那他们就想错了,打错了如意算盘。”
  
  ……
  
  我跟皇后说了很久很久,直说到皇后宣宫人给我赐了坐,又赐了茶;直说到我如何因为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当年如此受宠,后来还是落得下场凄惨,将来更不知会如何;直说到皇后像我诉苦,说她和皇上每月一次的欢爱,她吃了多少药,试了多少法子,仍是不争气的的肚子……
  
  最后,我告诉她说,若想在这宫里高枕无忧,坐稳这个中宫,不落的同我一般的下场或是更为凄惨,她必须想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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