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满地不开门-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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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望如此安排的。
莫言看着心有灵犀的太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大娘说到,“我们要去寻找药材,暂时先给您留下足够的方才服用的那些草药,您要按时喂大爷服下,希望可以延缓病情的进展。还有,白水河上游……河水多半已被污染,切莫再喝河里的水,饭食、汤药,饮用的水一定要煮沸三十分钟以上才可以,还有,大娘您伺候大伯以后记得要反复洗手。”
莫言不忘交待着所有需要注意的细节,希望这对患难老夫妻可以幸存下来。同样的话,莫言还是重复着许多遍,说给身边的所有人听,毕竟只是肠伤寒,切断了传染途径,人们还是可以避免被传染的。
按照太子所吩咐的,两路人分头行动了。起先对于寻找药材并未抱过多希望的莫言,在见到太子和近卫们不断拿着寻来的开着白色小花的各种植物,问她是否正确时,终于开始认真的严肃的,和大家一起耐心寻找起来。
或者是可以找到的吧,毕竟白花蛇舌草和穿心莲都生长在南方湿热多雨的地带。而这里是南川,是射日国的南部,气候和中国的南方一样湿热多雨,且时值盛夏,正是它们生长的旺季。 也许,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是这个吗?”太子第一百次拿着自己找到的一株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从远处树林边跑到莫言面前,是第一百次如此问了吗?他已经记不清楚。但是他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莫言一脸严肃,表情苦涩的摇头。
太子几乎已经失去了信心,这株小白更是没得希望,毕竟是满林子都是的野草,开了白花又怎会是莫言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
太子叹了口气,垂着头,扔掉了手里拿着的小白花,沮丧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整一天,又累,又热,又渴,又饿,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太子的形象了。
未料,莫言却直盯着他扔在地上的小白花,眼里满满的全是难以置信。
“哪找来的?”莫言的声音竟是微微颤抖着。
“什么?”太子一激灵,猛的蹦了起来,“这个是吗?”他激动得一把抓住莫言的肩膀,使劲的耸了耸,还得莫言不禁头昏眼花。“真的是这个?”
莫言看着几乎疯狂起来的太子,不禁失笑的点了点头。
“就在那边的林子里。”声音里是憋不住的兴奋和不敢相信。“漫山遍野的都是。”他歪着头,认真的审视着莫言,以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满地都是呢?你没有弄错?”太子再次慎重的发问。
“我何时说过它是珍贵药材了?满地都是就不能是药了吗?”本来白花蛇舌草在它适宜生长的地方就很常见的。
最不可思议的是徐千和那几名近卫,竟然喜极而泣了。是啊,大家都是在死亡边缘兜了一圈的,如同掉落海中的人得了救生圈一样,自然是喜极的。
足足的采了一大捆的白花蛇舌草,几人原路返回了老夫妻的家里。
情况比莫言预想的还要好,老人在吃了几副舌草之后竟慢慢的退烧了,且腹痛也大大减轻。后来莫言分析,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伤寒杆菌未经变异,且也不像现代那般多有耐药,自然用了些许药就十分见效了。
在老大娘泪湿双眼的感激中,几人终于踏上了返回营地的路。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待回到营地,太子便可回京复命了,届时只须将防治肠伤寒的方法广为公布,再派其他合适的官员来落实,并继续赈济灾民即可。如果瘟疫不再致命,如果致命的疾病找到了医治的方法,那么,致命的瘟疫也就不再那么可怕,恐惧中的灾民也将不再绝望,所有的事情都将迎刃而解。
满天乌云尽散,连日以来的阴霾终于彻底消失。拨云见日的感觉让莫言和所有人都忘记疲惫,只觉神清气朗。
可惜,事情远非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等在他们面前的是比瘟疫更为可怕的阴谋。
在终于到达营地的时候,太子他们发现自己竟和灾民一起被禁足在南川郡内了,大概是半日之前,营地的札大人因为赈灾不利,保护太子不利被朝廷撤换,如今守卫着南川郡边境的是大王子的心腹齐布格。太子现身,齐布格竟也故作不识,太子明白,是变天了。
117 共患难
“徐千,你带莫言先回去那个农户家,马上……或者,能走多远先走多远。”太子面色凝重,对站于他面前的徐千说到。
“殿下……”徐千站在原地,寸步未离,双眉紧蹙,“徐千誓死留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徐千已是坚定不移的跪在了太子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肯起身。
五名近卫虽然武功不弱,可若与徐千比起来却还是差上了一截,太子本人也有些防身的功夫,可若面对强敌自然是难以应付的,更何况,此时此刻,大王子不动则已,动则必然将会是全力以赴,务求成功的,如此危机时刻,徐千怎样也没法放心离开。
“无论发生任何事,徐千,你一定要护莫言平安。”太子看着远处京城的方向,目光悠远,神色肃穆,只不知,现在那里会是怎样的情况。
“殿下,请殿下务必留徐千在身边。”徐千心知太子主意已定,已无可动摇,他更心知肚明莫言对太子是何等重要,可他还是忍不住争取着,希望太子能留下他。
“莫言若在此,我势必分心,而莫言若离开,除了你,我不放心任何人,况且,我,不要她有事,她素来体弱,再不能经受任何的惊吓和伤害了。”太子走近莫言的马车,极为轻柔的掀开了车帘,那个小小的女子正蜷缩着躺在马车里,经过了数日的担惊受怕和恐惧无助,经受了沿途跋涉的颠簸流离,强忍了四处寻药的疲惫辛苦,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在终于可以放松时刻紧绷的神经之后,她早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了。
“他们的目标只是我一人,若我……不管怎样,徐千定要尽力保护,事情平息之后,莫言至少可以生命无忧。”
太子几乎是贪恋般的看着睡容恬恬静静的莫言,所有激烈的情绪再也无须掩饰的浮现在他的眸中,忧虑,焦急,眷恋,不舍……他就那样痴痴的静静的一直看着她,仿佛,要一次将她的所有全部印在脑中,仿佛,永远也看不够,更仿佛,从今以后,他将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而这一眼,或者就是最后的一眼。
徐千垂首,静静的陪在太子身边。太子终于闭上眼睛,连同眸中所有情绪一起全部掩盖。他轻轻的挥挥手,示意徐千赶紧离开,带着莫言。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太子的心也渐渐归于平静,他心中十分清楚,若他今日并未现身,或许短期之内他们尚可平安无事。因为大殿下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法,只知他进入疫区生死未卜,倒也不会急功近利的要采取行动。可偏偏他今日已出现在边境上,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动静了。
但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多虑,也但愿同为手足,王兄他尚有一念之仁。
话说莫言在颠簸的马车上睡得不知白天黑日,最终却是被饥饿扰醒的。她睡眼惺忪的伸伸懒腰,揉揉眼睛,以为已经到了营地上。掀开车帘,外面天已黑透,却发现马车所在之处竟是老婆婆和老公公家的院子。
“小姐醒了?”徐千一直守在马车旁,见莫言有了动静便急忙过来她身边。
“怎么又回来了?其他人呢?”莫言见院中冷清不觉疑惑。
“太子殿下说需要更多的药材,还有,更远处的村子感染瘟疫的情况不明,故命我二人再深入其他的村子了解情况,太子他……他已经先回营地,不日将回京复命。”徐千说了早想好的借口。
莫言歪头,眉头微蹙,眼睛紧眯,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徐千,而后者则不经研读的避开了莫言的眼睛并微微的低下了头。
徐千神情闪烁,言语犹疑,神态不够自然。
“徐千有事瞒我?”莫言轻声问到。
“徐千不敢。”
莫言将信将疑,可看徐千神态,似乎此刻她也决计问不出什么东西南北来。
莫言正待继续询问,屋内的老婆婆已经迎了出来。
“姑娘可醒了,徐管事已经守了你大半天了,虽是夏日里,可这深更半夜的还是有些凉意的,赶紧进屋里来吧,我准备了些吃的,你二人也可果果腹。”慈祥的老婆婆对去而复返的二人很是欢迎。
正说着,饥肠辘辘的莫言腹中发出了尴尬的肠鸣声。“呵呵”,莫言讪讪笑了一下,下了马车,随着老婆婆一起进了屋子。
水足饭饱之后,莫言和逸风二人在老婆婆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里安顿了下来,老婆婆对于将留下来逗留数日的莫言二人自然是极为欢迎。
老伯伯的病已近痊愈,二老心内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且二人生活孤单,此刻多了年轻人的陪伴自是喜不自胜。
睡饱了的莫言思及徐千异常之处,竟久久无法入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事情蹊跷,并不简单。
莫言知之太子甚深,他不可能留她一个人在南川郡的,除非……
莫言再也躺不住,她迅速起身,草草的披了件衣服便去了徐千的房里,可她推门而入,却发现房内已空无一人,被褥整齐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莫言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一片冰凉,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天大的事。
天刚放亮,莫言便辞别了老人家,自己赶了马车向边境方向而去。莫言不知到,也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能让一向冷静沉稳的太子遣她离开,能让从来沉着内敛的徐千坐立不安的事情一定是她没法接受的。
莫言的心,随着马车离白水村愈发接近而狂乱不安起来,直觉着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那股极坏的不良预感让她惶惑不已。
终于,官道上,莫言看到了无数倒地身亡的黑衣人,其间夹杂着那五位数日来朝夕相处的近卫,一、二、三……一共五人,无一幸免。莫言的心紧紧的抽痛起来,恐惧不安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
她急切的在尸首之中寻找,在终于确定并没有太子和徐千的身体后,悬在喉间的心终于稍稍回落。
细心的她在发现一道淋漓而去的血迹之后,跟随着血迹,一路寻找,终于在当日她检查过的男青年家的屋后找到了神志尚属清醒的徐千,和已然昏迷的太子。
莫言一下子冲上前去,检视着深受重伤的二人。
“小姐……”徐千伤在要害,眼见着已奄奄一息,“徐千……对不起小姐……,徐千……”莫言用手死命的捂住徐千胸口处还在汩汩流出的鲜血,眼睛已然模糊。
“别说了,我会治好你的,求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也好。”莫言哭腔已现。
“徐千……有负……有负太子……所托,再……不能……不能保护小姐了……”徐千拉住莫言的手。
“别说了……”
“替我……守护……殿下……他……”徐千,终于放开了拉住莫言的手,甚至于要说的话都没有说完,便撒手人寰。
莫言此刻已泣不成声,她轻轻的抚上徐千未曾闭合的眼睛,慢慢稳住自己的心神,脑中极速转动,分析了此刻的情况。
太子伤重,却未及要害,此刻的昏迷或许是徐千所为。徐千带着昏迷的太子躲到屋后的死人堆里,显然是危机尚未完全解除,应是有人想要太子的命。暗杀的人显然是对瘟疫有所顾忌,并未靠近寻找,可是血迹如此鲜明,她能找到,别人自然可以找到。“对不起,徐千,情势危急,他日,我一定会回来安葬你的。”
莫言迅速的将马车赶来,将太子运上马车,又跑去不远处另外一辆马车里取了自己的器械家当,然后赶着马车,一路回到了老婆婆家。
老婆婆见莫言带着重伤的太子返回,心知是出了大事了,帮着莫言将昏迷的太子抬到了客房的床上,转头又去按莫言的吩咐烧开水去了。
莫言脱下太子的衣衫为他检查,太子身上大伤小伤无数,最深的伤在腿间,是剑刺伤,所幸并未伤及大的动脉,却也深可见骨。其余伤在前胸、腹部、后背,仔细数来,刀伤剑伤合并竟有十几处之多。
莫言的心一阵剧烈的绞痛,那是她不够熟悉的心痛感觉。眸间水气已现,她视线中太子的脸庞竟开始有些模糊。那个曾经无数次与她斗嘴,气得她哑口无言,吃得她死死的太子,如今正气息微弱的躺在这里,静静的一言不发;那个无数次默默帮她不求回报的太子,那个总是气定神闲让她可以放心依靠的太子,那个总是无须多说便能真正懂她的太子,那个从来不曾向她表白心意,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强迫她的太子,如今正面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躺在这里奄奄一息。
莫言觉得那心中剧烈抽搐的陌生疼痛也许是内疚,更或者是亏欠吧。如果不是她,或许他不会来这里,如果他不来这里,那么此刻他也不会遭此横祸。
端水进屋的老婆婆看到的是泫然欲泣的莫言,将太子殿下剥了个精光,坐在床边,傻呆呆的不知道神游何处。
“嗯~~热水来了”老婆婆的一声清咳打断了莫言的思绪,“按照姑娘说的,煮开了好一阵子了,是就着这大铁盆烧的水,干净着呢。”
老婆婆见着的只是莫言的神伤,还有二人之间此刻的暧昧,她可不懂好好的姑娘家为何非要剥光了男人的衣裳。
后知后觉的莫言也终于发现了老人眼中的异样的暧昧的似乎是明白什么的眼神,知道她误解了她和太子的关系。正欲解释,哪知老婆婆却很识趣一般的回身退出了房间,并关好了房门。
也罢,如此正好,省了费力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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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就着热水,用自己冒险取来的器械,为太子清创,处理伤口,并一处处细细缝合、包扎,待所有伤口处理完毕之后,莫言已是大汗淋漓,全身湿透,几乎昏厥。
莫言为包成粽子一般的太子盖好被子,并整理好房间之后,便守在太子床前,小心的看护着他。
莫言是第一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仔仔细细的看他。她知道他俊逸非凡,却不知他竟是英俊到连她看了都会心跳的程度,剑眉浓密,鼻梁高耸,薄唇紧抿,尽管此刻因疼痛失血而面色苍白,眉头微蹙,却丝毫不减昔日风采。
莫言轻轻的为他拭去了额头的汗,因他时常痛苦的呻吟着,让疲惫的莫言不敢轻易睡去,莫言担心他伤口众多,且有些伤处颇深会让他发起高烧来,更担心他躲在疫尸里许久,会不幸染上伤寒。
果然,夜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