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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牛鬼蛇神-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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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莅杭的这些话不是立秋饭桌上的话题。她是桌上唯一的女人,所以她关心大元说的那女孩的各方面情况,年龄身高模样这些。
  大元说:“应该在三十岁以内吧;很苗条,有一米七几;模样我不会说,就是很舒服的那种。”
  三哥说:“海南妹高个子不多,多数比较合我的身高。”
  达哥说:“你们两个家伙说要找海南妹做老婆,说了也有十年以上了吧?”
  大元说:“起码十五年了。当年三哥也不过二十啷当岁,黄嘴丫子还没退,还正当年呐。”
  三哥说:“二十三。我记得很清楚,九五年春节你们还给我庆贺本命年呢。我和大元来了就都看好海南妹了。”
  莅杭说:“怎么样,留电话了吗?”
  大元说:“我留了我的。她说她刚来,还没做名片。”
  莅杭说:“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当红娘?”
  大元说:“好啊,有劳大驾。”
  烤鸭很地道,绝对正宗,鸭皮又薄又脆,养眼的金红色。在离北京七千里之外能吃到如此地道的北京烤鸭,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2007年8月8日,关于高个子海南妹的话题一闪即逝。
  这时大元早住进了他的有空中花园的新房。
  8月9日大元飞回上海,三天后他收到一个看房的电话回访,对方说她叫李小花,大元马上想起那个高个子海南妹。她给他留了电话,她说他看的那套房她会给他留一周,因为另外一个客户一周后会过来交定金。大元说他再考虑考虑。
  大元想了一下,给莅杭拨一个电话过去,请莅杭无论如何跟那个售楼女孩见一面。
  莅杭见大元认起真来,马上去和女孩联络;不用说,她极力为大元美言。莅杭是个很有亲和力的女人,她当场就跟女孩说好了,让大元给她电话,他们彼此先在电话上聊一聊。
  第一次话聊,同时约好了第二次视频。视频让两个人都觉得很开心,大元说要过来看她,她也毫不扭捏地应许下来。上海与海口的距离刚好是半个中国的长度,彼此间的一来一往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半年。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
  小花在大元的提议下辞去了海口的工作,去了上海。
  有趣的是年龄的差距没有成为两个人之间的障碍,反倒是上海的古怪气候让海南妹无所适从。2007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以往更晚一些,那是上海五十年里最冷的一个冬天。上海的居民楼基本上没有固定的取暖设施,这个冬天对小花是个严峻的考验。
  大元已经换了房子,但是因为没人住所以一直是毛坯房。现在有人了,有一个彼此愿意共渡余生的人,毛坯房就不该再是毛坯房,它应该变成新房。有小花辅助,大元有信心在春节之前完成毛坯房到新房的转变。打从十一月初开始,春节入住也不过还剩下不足九十天,任务不可谓不艰巨。
  那三个月是又冷又累,大元的腰伤几度复发,每一次都疼到站不起来。但是他的牙关一咬再咬,他必得坚持到底,他不想把事情拖到春节之后。装房子是2007年的事,当年事当年毕。因为他对新的一年有全新的规划,他要在新一轮的鼠年开年迎娶他的新娘。上一轮的十二年他过得不好,他希望新一轮有一个新气象,而没有什么比新娘新婚新家更喜气的新气象了。
  大元相信下一个十二年将是他新生活的第一个十二年。
  猪年的除夕之夜很美。
  他俩坐在新家宽大的拱形落地窗内,看面前几百重烟花腾空炸开闪烁再缓缓落下,内心洋溢着无限的美好和喜悦。
  新家的位置很奇特,处于上海主城区正北,离人民广场十几公里。房子在顶楼,面前异常开阔,凡二三十公里远的视线全无遮挡,可以清晰看到偏东方向更远处的东方明珠塔和环球金融中心塔楼。除夕之夜能见度极好,北边的半个上海尽收眼底。
  小花很冷,蜷缩在羽绒大衣当中,但她分明很开心,她说有那么多的上海人民给他俩放烟花,一定是在祝福他俩。
  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大元小花,所以2008年的春晚直播他们几乎没看上几眼,成了这对幸福恋人辞旧迎新的背景音乐。当然还是借了春晚的大钟,借了主持人的倒计时口令,5,4,3,2,1,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鼠年到了。
  全新生活的序幕就此拉开。
  一场大雪是上海人民在新一轮十二年开始之际收到的一份大礼。雪后的一大早他们就冲到自己的屋顶花园里,冲进厚厚的白雪带来的欢愉之中。
  大元是东北佬,他一下回到了儿时,他抓一把雪顺手捏成疏松的雪团一下丢到海南妹的后脖颈里。小花一声尖叫,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体会打雪仗的滋味。她马上还击。
  他们用了大概一小时,在户外花园的香柏木地板上推起一个雪人。大元去厨房找来一根胡萝卜,截成两短一长,嵌进雪人的脸上,两个圆圆的大眼睛一条红红的长鼻子。
  小花想起了她从家乡带过来的渔家女的斗笠,她找出它给雪人戴上,那真是一个可爱的雪人。拍照,再拍照。
  因为天冷,融雪很慢,红鼻子雪人在他们的新家花园里作客了一个礼拜。尽管每天冷得要命,那仍然是小花在上海最开心的记忆,她和那个属于她的雪人成了好朋友。
 
  说那是最开心的记忆,是因为那以后的上海生活出现了重大变数。
  第一个变数,登记结婚;正月十五那一天,两个人的命运以法律形式连结在一起。2008年2月21日。一对结婚证分属两个人。那天是两个人的好日子,是他的,也是她的。
  第二个变数,那以后一个月之内大元患了一种奇特的怪病,前胸后背生出成片的红疹,而且一分一秒不间断的刺痛。一直讳疾忌医的大元先还不肯去医院,但是碍于婚前约定,他必须服从老婆的指令,所以进了医院。他们就此学到了一个新名词,一种病的名称,带状疱疹。
  新郎和新娘都没有料到,这种似乎是皮肤病的疾患有多么可怕。首先是因为持续不断的痛感,大元的睡眠成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医生说那是神经疼,而神经疼是迄今为止医学医药不能攻克的堡垒。其次,据那位教授级的神经内科专家讲,带状疱疹患者少则数月多则几年才有可能治愈,专家让大元做好长时间疼痛的心理准备。
  大元开始完全卧床,让自己处于最少动作的状态,因为一动就会疼得很厉害。他自己不敢动,小花又根本弄不动他,对她而言他太重了(接近200斤),所以他不敢动也得动。许多事小花都代替不了他,比如开车(她不会开,也没驾照)去医院,比如解大手(小手她可以为他接),比如吃饭(他怎么也适应不了被人喂饭的情形)。如上的几项他每天都要做,而且非做不可。
  他很快发现,尽管自己很怕由行动带来的痛感,但是真正动起来后痛感并没有更加重。真正有意思的反倒是在动作过程中由于关注动作本身,痛感反而被有所忽略。这很像某些医生以分散注意力来为伤者减轻痛楚的方法。
  这个发现让大元相当开心,小花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主动配合他有意做一些幅度很大的动作,并且督促他多动,尽量没事找事让躯体对那种可怕的痛感逐渐适应。
  那个时段的最大问题是睡眠,一夜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几百觉,睡了马上就醒,醒了又重新陷入昏睡,再醒,再睡,周而复始。虽然躺在床上,身体几乎没什么动作,但是一觉醒来还是觉得周身酸乏,似乎每一块肌肉都疲惫不堪。那当然是因为整个睡眠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每一条肌肉都在绷紧,不累才怪。
  医生开了外敷药,针对的是疱疹表面流出的液状物质。内服药则总要用于止疼,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治疗药给他。但是那段时间病理检查却在继续,且一步一步深入。开始是普通的CT,后来是比较不普通的核磁共振,再后来还是CT却不是原来的那种。
  那间CT房明显要大许多,CT机要大许多,机上的检测时间长了许多。大元的警惕也因此多了许多,他问小花觉到什么没有;小花说好像很严重,不然大夫的脸色不会这样严峻。
  那间医院是最高等级的医院,医生也应该是最好的医生。
  医院刚好又是大元所在大学的附属医院。大学领导对大元的病情相当关心,责成医院领导给予最好的治疗,同时责成校党委的一名部长专门盯住大元的治疗工作。部长偏偏又是大元在学校里最谈得来的同事和上司。
  大元通过部长达成了与院方开诚布公的意愿。专门负责治疗的神经科副主任坦言,是肺上长了东西,他把后一次CT得出的底片拿给他们看。那一台大型CT机是高精度增强机型,造价极其昂贵,因而检测费用也相当高,其底片精度也达到极高的水准。
  底片与检测器官之比为1:1。那一大坨黑黢黢的团状阴影的直径大约为6。5cm×6。7cm,其中的纹理脉络都极精细清晰。
  是副主任医生的意思,看底片的时候让小花在自家的车里等候。仅就这一点,大元已经猜到他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大元说:“大夫,我心里够结实,能承受任何结果,我请你给我实话,是不是那种东西?”
  大夫显得迟疑,看了部长一眼。
  大夫说:“当然还要一系列检查才能确诊。”
  大元说:“以你的经验呢?”
  大夫说:“你既然说了你心里能承受,我也就坦白告诉你,你该有心理准备,十之八九吧。”
  大元当时的眼睛没看大夫,也许他有意避开目光给大夫的压力,他看着部长。大夫的话在部长的脸上形成了作用,大元清楚记得部长左脸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部长说:“主任,您看,接下来的治疗该怎么进行?校领导责成我来协调,您看我们怎么就下一步治疗来做一个方案?”
  大夫的眼轻轻合上,显然在思忖部长的问题。
  大夫睁开眼,“病灶在肺上,当然转到肺科是最负责任的选择。上海肺科也是学校的附属医院,教授先生会得到最到位的治疗。”
  部长说:“肺科的院长也是我的好朋友,转肺科肯定没问题。”
  大夫说:“上海肺科的肿瘤科在全国首屈一指。”
  部长站起身,说话斩钉截铁:“就转肺科。”
  他们说的肺科,全称是上海肺科医院,是中国第一家专业肺科医院,在肺部疾病的治疗人才和科研的水平上,以及检测设备等诸方面都居于全国前列。更巧的是它也在本大学旗下。
  三个人会面的时间不足半小时,但是进去和出来已经是两重天地,大元和部长与大夫道谢道别。部长有学校的专车,他去肺科落实转院事宜。大元回到车上,他的新娘看上去满脸轻松。
  小花说:“恶鬼上身了,是吧?”
  大元不想给自己留思索的时间,如同乒乓反弹一样回应:“也许是吧。他们说要转一个医院。”
  “老公,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大元只能故作轻松,“没啊,有什么好紧张的?”
  小花的声音一直很放松,“就是,没什么好紧张的。”
  那是接下来那几天里对话的主调,两个人都很轻松,或者说都在故作轻松状。带状疱疹的度日如年也变得微不足道了。有部长的出马,肺科的住院以及诊疗检查都进行得异常顺利。
  他们的落脚点在特护病房区,而且都是单间,每次都是肺肿瘤科主任亲自出马,之后才轮到参与检测的医生护士。主任的高度重视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其他的医务人员,大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贵宾。他心里很清楚,一切都借重于部长,部长每日的亲临现场都让例行治疗变成了一桩大事件,治疗方给予最大限度的重视。
  主任是国家位列前茅的肺肿瘤专家,他的轻松诙谐让作为患者的大元心里相当放松,大元觉得自己喜欢这个人。小花对主任的印象也非常好,主任的态度让她对接下来的治疗充满信心。做检查的医生和护士先后抽了很多次血,分别装入不同的试管当中,显然每个试管都将进入不同的仪器,检测不同的病理方向。
  大元小花已经形成默契:到了医院一切服从医生,并且不闻不问。转院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麻烦,就是所有的检查都要重新来过。一家权威医院不可能用别家的检查结论,这是常识。
  因此先前的所有环节全部复习了一遍,仅费用一项已经过万。
  主任这天将大元小花请到他的主任室,非常详尽耐心地给他们讲述一个医学用语,肺穿。做肺部穿刺。
  肺部在胸腔之内,要达到肺部首先要通过皮肤肌肉和肋骨,肋骨之内是胸腔,还有一层腔膜,穿刺针头首先要穿透以上部分;
  然后你们知道,肺是活体,同其它器官一样,它也有一层膜,肺膜;
  肺在胸腔内一直在运动,一个你这样的大块头,肺活量是相当大的,你一口气可以吹起一整个气球是吧。人一刻也不可能停止呼吸,也就是说,肺内某一点组织的位置变化会非常之大,而且这种变化会一直在进行当中,不会停下来;
  那块病灶在肺叶当中,肺叶又在不间断的位置变换当中,相对于来自胸腔之外的穿刺针头来说,要准确无误地取到病灶样本其实非常之难;
  所以肺穿虽然是取样,它本身已经是一个有相当规模的手术了,因为手术是在我们肉眼不能抵达的部位,我们只能通过增强型CT机的屏幕来观测针头的工作情况;而操作进针的医生本人又不能直接看到CT机显示屏,只能依据观屏医生的指示进行手术。一个手和眼不属于同一个医生的手术,你们该想到其中的难度有多大。所以通常肺穿要做三到四次才能够得出相对准确的结论,相当于做三次或四次大手术。
  主任的耐心所传达出来的信息非常清晰而且明确。
  大元懂了,小花也懂了。
  有异议吗?
  小花看一眼大元,“没有。”
  大元一切听老婆的,“没有。”
  第一次肺穿过程已经被主任描述过,几乎不差分毫。其中有一个细节主任没有强调,因而大元的心里准备相对不足。就是术前准备。第一步是麻醉,巨大的CT机就是手术台。
  这是大元生平经历的第一场真正意义的手术。手术需要麻醉他也知道。但是这次麻醉的部位在身体躯干的中间,他想一想也觉得紧张了。打过麻醉针的那段时间对他来说相当难熬。他无法猜测那段时间有多久,但是恐惧让他把时间无限延长了。
  第二步是寻找下针部位,那同样是令他无法忍受的煎熬,他能够感受到医生的犹豫,因为确定位置进行了很多个回合。
  他那会想起了别人讲起割阑尾的情形,已经注射麻醉针之后,患者没有一丝倦意,他听得见医生划开他肚皮的声音,听得见刀剪切割他身体器官的声音,同时他还要听掌刀医生护士们的家长里短,讲述一只老鼠钻到被子里之后的尖叫和张惶失措。
  大元在那一刻想到的就是这些,术前准备真是令人难熬啊。
  小花能告诉他的是,从进去到出来三个小时多一点,她说那是她所经历过的最长的三小时。术后大元相当疲惫,沉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熟悉大元的读者都知道,他睡得很少,每天都在六小时之内,看来手术的确令他不轻松。
  小花在他背部发现两个针孔疤,估计是第一次没找准部位,又有了第二次。两处疤孔周围都有青淤。
  大元说他虽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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