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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冷月千山(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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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两声掌击同时响起,一蓬鲜血在幽暗的屋中渲出凄烈的重彩。顾惜朝连退五步,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面前呕出满口鲜血的人。

方才他的一掌不过是为了要戚少商撤手,故只灌入四、五成真力,以那人的护体罡气,决不至伤及至此。然而,何以那人非但没有以气御体,更甚而,他击向自己的那一掌,不过是有形无实的虚招?

顾惜朝背抵着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面前那人的身体慢慢倾倒,只觉脑中一片混乱。

“……你走……”半伏于地,戚少商满脸的血,只念出两个字。

“戚……”一时间,他惶惑,他不解,他惊疑。

“走啊!断崖深渊……还是逃出生天,你走!!”双膝再支撑不住身体,戚少商已跌倒于地,血在他身下汇成暗红的一滩,他却犹自赌命似的抬着头,将脑中沉如灌铅的重量压在后颈上,狠狠地、死死地盯着他,大眼中悉数流转的话语一时间繁多如流。

接触到那样的眼神,顾惜朝浑身一震。他忽然很想笑,那种笑意抵挡不住地自心口漫上来,缠在他的舌尖:

“呵……戚少商,你终究……”他低头俯瞰着他,唇边浅笑依稀,眼中的明亮不知是灯光,抑或是别的什么。下一瞬,青色宽袖自动,他纤长的身影如风穿行,未竟的话语,被一声破窗声吞噬,那抹青影就在戚少商眼前脱窗而出,融入屋外的夜雪中。

目送着那人的身影化作窗外不可辨的一点,戚少商的唇微动,胸口的疼痛却将他脸扯成一个怪异的表情。

惜朝……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他无意识地自语,润血的口中未出一声。冷风猛得灌入房来,他身体一抖,就此失去了意识。


●23。

息红泪纤长的玉指绞得发白,却只能怔怔地瞪着紧闭的房门,在外面等候。

昨夜,在顾惜朝屋外,她因信任戚少商,放了他一人进去,把其余人劝退,而他,也确实答应了,会给他们一个答复。可是今天早上他们回到园外焦急等待时,梅园中出现的,却只有一个身影。

唇角凝血,脚步凌乱,那踉跄的身形把她惊得连上前搀扶也忘记。

手忙脚乱地接应下戚少商,这才发现他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能将内力深厚的戚少商伤至吐血,顾惜朝难道竟下了杀手?

趁铁手寻了房间替戚少商疗伤,其余人便循着积雪上戚少商的脚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砍带烧地杀进屋去,只欲当面质问那人安得什么心肠,却不料,屋中早已人去楼空,半扇破窗被风吹得咿呀作响。

所有人都怔住,屋子里整齐如旧,除了地上那滩凝结的血迹外,根本没有搏斗的痕迹。可是顾惜朝却不见了,屋后就是断崖,崖上确实有凌乱的脚印,难道顾惜朝与戚少商动手后自己也受了伤,神志不清中跌下了崖去?

屋里屋外的情形都是一个个迷,息红泪被郝连春水拥着回来时,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顾惜朝为什么要伤戚少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难道她全猜错了?戚少商为何让顾惜朝逃走?以他的功力,要擒下顾惜朝应该不是问题,而以他的是非分明,决不可能明知对方有叛国之嫌还私纵他。

站在戚少商疗伤的屋外,息红泪连他出来后自己要如何开口提问都想不出,脑中处处断章,完全连不成线。

身旁的郝连春水看着心疼不已,偏偏整件事他也是一头雾水,便是想出口安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扇门后的屋内,两个身影盘坐于席,铁手的双掌抵在戚少商背心,浑厚刚正的内力一路渡送过去,疏导他心口的淤结,理正他的气脉。

真正替他疗伤后,铁手才发现,戚少商的伤并没有他想象的重,顾惜朝那一掌,戚少商与其说是挡不住,倒不如说是根本不曾去挡,然而诡异的事,那一掌根本未尽全力,是以虽击中了胸口,亦不过是振荡心脉,一时吐血而已,若换做全力施为,早把这九现神龙的命也索了去。

可是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奇怪了,这两人出手都留有余地,却一伤一失踪,到底演的哪一出?

归拢最后一丝气脉,铁手收掌回身,长吐一口气,站了起来。

戚少商睁开眼,默默起身。

“你和顾惜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铁手等了片刻,不见他出声,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早上进去时,就不见了他踪影,只有断崖前有串脚印。”说着,一边注意着面前人的表情。

岂料戚少商只是抬了抬眉毛,淡淡道:“是么……”

“那把神哭小斧,到底是否出自他手?我记得你说过,顾惜朝的身边留有一把小斧,那么昨天,那把小斧还在么?”

“……他并没有……亮出。”戚少商道。

“如果不是他所为,他为何不亮出小斧证明?你们……到底谈了什么?”闻此回答,铁手更是难以理解,“从你的伤势上我早看出来了,你之所以吐那么多血,是因为那一掌袭来时你根本未曾抵御。戚少商,若说你私纵嫌犯,别说我,只怕无人会信,你这般作为,到底有何所求?”

“……”戚少商沉默半晌,低声开口,吐出的却是一个问句,“我受伤之事,有几人知晓?”

铁手一愣,道:“见你负伤出来,追命他们就冲进了屋去,为了破门前那阵,砍烧冲闯都用上了,这么大阵仗,只怕毁诺城里已没有人不知道。”

戚少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铁手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正要探询几句,门外突然传来追命的喊声:

“二师兄,你们伤疗好了怎么不出来,在房里嘀咕什么?息城主等得心急知不知道?”

无奈,让他人挂心毕竟不该,铁手只好把满腹疑问先搁在一边,和戚少商走出门来。

息红泪一双美目中尽是担心记挂,一见戚少商走出门来,气息虽顺,脸色却黯淡许多,心中一痛,忙细细追询。

铁手只好放了人去,正待自己好好整理一番,却突然被追命扯住了袖子。

“慢着慢着,二师兄。大师兄传书来了,指明要给你,你看不看。”

“嗯?”早上带戚少商去疗伤前,他嘱咐追命要将发生的事尽数传达予大师兄知晓,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回应,难道大师兄已理清一切?“给我吧!”

拍开追命不时凑过来的头,铁手展信读起来,脸色不时变换。

追命看着他二师兄变色盘般转换迅疾的脸,更是好奇:“大师兄信里说什么啊?”

铁手没有回答,收了信一把拉过追命就走:“冷血,你也跟我来。”

在郝连的怒视下正安慰着息红泪的戚少商,看到那三个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夜深时分,大雪初止,碎云渊漫山戴雪,放眼尽是皑皑一片,反映着惨淡的月光,更显冷清。

这样的光景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几乎是不可查的存在。

毁诺城的索桥被抛到身后,和苍白孤冷的城融成一个背景,那个白色的身影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毅然转过身去,沿着面前碎石遍布杂树夹道的山路向下行去。

火光的亮起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然而正是这一瞬,数十只火把被同时点上,猛得照亮了昏惑的夜,也映亮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你果然行动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后,露出了铁手刚毅的脸,“顾惜朝已被逼落崖,戚少商也受袭负伤,你接下来的工作,不过只剩下出城向同伙回报而已。”

一旁的追命把火把向白影凑近了些,包围圈中僵立原地的白衣人终于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曝露在月光与火光下的,是一张带着些惊异的清秀脸庞。

“素儿?怎么会是你……?”息红泪惊喊一声,她万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乖乖巧巧,温柔可人的哑女竟然是铁手所说的下毒之人,“趁众人齐集大堂时下毒,还有在我房中投毒的人……果真是你?”

“……”眼神一碰撞,素儿立刻移开了目光,然而躲避只是一瞬,下一刻她已狠狠抬起眼来,“没想到……竟被你们识破……”

“你——!”这一声,却是由两人喊出,息红泪是惊异于素儿竟能开口说话,而他身边的戚少商则猛得睁大了眼:

“这个声音!你是……!!”


●24。

一语未尽,只听素儿一声冷笑,哼道:“戚大侠果然好记性,不知这般,可想起来了么?”言罢,手一抬,长袖拂面而过,再一看,已变作一张描绘细致的柔媚面容。

“唐凝!!”戚少商猛得喊出声来,身子不由一晃。

他一向敏锐谨慎,当初唐凝以易容之姿现身时,便被他一眼看穿,如果在毁诺城中,她亦易容出现,必瞒不过戚少商的眼,然而她却反其道而行,以真面目示人,再假装失声以避免声音被识破,竟被她成功瞒骗过去。

“真的是你?那我所看见的……那个青衣卷发的人……”息红泪呢喃着问道。

“不错,那是我假扮的,为毒所迷的那一刻,你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假,不是么?”反正已被识破,唐凝索性笑道。

“可是……如果真是你做的,你怎么也……怎么也会受伤?”息红泪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她一直把素儿当作自己的好姐妹,如今却亲耳听闻了她的背叛,怎不心痛如割?

唐凝却扭过了头,接下来的话却是对戚少商说:“我本想对息城主下手,可是息城主自我半年前进城以来,一直待我不薄,而况我的仇怨与她并无关系,所以……”

“所以,你以神哭小斧自创己身?如此一来,便可说是对方欲下手加害息城主,只是错手伤了你,更免除了自己的嫌疑。”铁手问道。

“不错。戚大侠与息城主之情早成江湖佳话,便是如今不再携手,对于伤害她的人,必也不能容忍。呵……果然不出我所料,戚大侠很愤怒啊!怒到将顾惜朝逼下了悬崖。虽然他决不可能死了,但想必,‘这里’伤得不轻吧?”月色下,唐凝的手点着胸口,苍白面容的笑得意又残忍,“呵呵,那是自然,他举不出丝毫的证据,而唯一可以证明他无罪的神哭小斧偏又不在他身边。”

“凝儿姐……”一个瘦小的身影自戚少商身后出现,苏若手捧着黑布包,半散的布料中,是寒光森亮的神哭小斧——它被他稳稳地捧在手中,表面是光洁的一片,未曾沾染血迹尘埃,以及任何不洁的东西。

“是你让苏若在客栈的茶水中下毒,也是你让去偷顾惜朝的神哭小斧的?你居然连一个孩子也要利用?”戚少商的眼中已有了怒气。当苏若捧着小斧哭着跑到他面前,道尽原委时,他有多么愤恨?恨这个孩子,竟然如此背叛那个人,更恨他的背后,竟有人如此利用一个孩子的感情。

“利用么……?呵……这哪里算是利用,之前的命令,都是我借任怀卿之名所下,他是那人的忠仆,原以为他会照办,没想到他却隐瞒了你们的去向。”向苏若投去恼恨的一眼,唐凝接着道,“到了毁诺城中,我一见他和你们腻在一起的样子,就猜到他已下不了手,所以我趁着带他观雪,告诉了他一个事实。顾惜朝,就是杀害我姐姐——那个一直对他极好、将他当成了亲生孩子一般的任夫人的人。于情于理,他都有理由为她报仇。”

“慢着!”戚少商喊道,“你说顾惜朝杀了你姐姐,你们原属唐门,他怎可能杀到你们头上?”

“……如果我们一直在唐门中,就好了……”无声半晌,唐凝原本凌冽如刀的眼中却突然闪过了痛楚,“我的姐姐唐素对任怀卿一见倾心,两人相交甚和,本欲就此双栖,不料掌门因任怀卿身世不明而横加反对,我姐便叛出唐门,与夫君同赴扬州。不料美满的日子过了一阵子,两人不知为何闹了别扭,我姐素来要强,竟弃家出走,进了毁诺城。她进城时,正是两年前。”

众人皆“啊”的一声,鸦雀无声,寂静的夜里只听闻唐凝的声音在山谷间回响:

“那时候,任怀卿已自反省,想要去毁诺城接我姐,不料诸事耽搁,迟了几天。就这几天,竟就成了两人的诀别。”说到这,她目光死死定在了戚少商身上,“对!就是你们!因为你躲进了毁诺城,因为顾惜朝寻你不得竟举剑屠城,害得我姐姐,就这么平白地死在了城里!如果没有你们,她是能回去的!能回去过一生幸福的生活!!”

“你说错了!”一个静冷如铁的声音插了进来,铁手的话让唐凝一时怔忪,“她不可能随任怀卿回去。”

“你……凭什么这么说?!”为这突如其来的话震住,唐凝反驳道。

“你可知两年前,任怀卿与其妻唐素何以闹翻?你可知原本要来毁诺城接回爱妻的他是为何事耽搁?你可知……他如今为何携镖银消失,不亲手报仇?”见唐凝语塞,铁手继续道,“那时,他正策划偷运栖凤楼中义金给辽军,不料此等叛国之举为唐素察觉,她苦苦相劝却劝不得任怀卿悔改,这才怒走毁诺城。”见唐凝渐渐变了脸色,铁手道,“而任怀卿之所以没有立刻接她回去,是因为他当时正忙着与泰安镖局打交道,以便于运送途中出手发难。至于如今,他不亲手报仇,更是因为他要提防我们坏了他的运镖大事。”

唐凝已完全呆立于原地,只觉天旋地转,铁手的话飘一般飞入而中:“你的姐姐唐素,正是因为不愿与他同流合污,才避入了毁诺城。”

难道……我竟是完全错了?听信了那个人的话,竟成全了他的叛国之举?

“江湖事,江湖了。你与顾惜朝有仇怨未结,你们的事,官府本不该插手。但是你却助了通辽汉奸一臂之力,若你还有心思悔,希望你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明天早晨……镖队会途经虎尾溪,绕过官道……直赴前线……”几乎是无意识的,唐凝将所知的和盘托出,一双眼散乱不堪。

“明天?!”追命惊道,“大师兄不是说还有六天吗?而且路线也……”

追命还在嚷,却被铁手一拦道:“任怀卿呢?他是否随行?如你能助我们,下毒之罪,六扇门会酌情考量。”

一句问话,却让唐凝猛地一震。

那个人,并没有与镖队同行,如果他真以转运义金之事为重,不是该随镖队一路而来么?却为何,弃镖先行,早早地守在了碎云渊下?还有,他为何还要问自己要那毒药?

是了,他毕竟对姐姐有情,他会报仇,他以报仇为重!

唐凝突然哼笑起来,眼里都是泪:姐姐,他终究是爱你的!他会替你报仇,而我,已做不到……请你原谅我……

诡秘地一笑,牙狠狠一扣,她大笑着喷出一口血:“我不会告诉你们,我自己的罪,自己赎,不需要你们的恩赐!”

“不好,她服毒!!”追命惊叫着抢上,却已经晚了,她的牙关上所藏的是绝命剧毒,一但咬下,绝无生还之机。众人眼看着黑气慢慢逸上她眉眼,她的白衣一晃,纤细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铁手拧了眉,一半因为线索的断绝,一半为这个女子惋惜。息红泪早已红了眼圈,埋进小妖怀里。

看着众人将唐凝的尸身收殓,铁手走到一直默默观看的戚少商身边,拍了拍他肩,递上了一封信。

“这是大师兄的信笺,上面把这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他试图从戚少商脸上窥探出什么,然而戚少商只是看着信,根本一丝表情也无,铁手无奈,只得道,“下毒伤人之事,皆与顾惜朝无关,这些都是唐凝与任怀卿欲使顾惜朝背上黑锅而设的局。他们先动摇你们间的信任,想逼你动手杀了他,只因他们要报仇,而报仇,就是要用最残酷的手段让对方痛不欲生。”

见戚少商不回话,铁手叹口气道:“你别怪追命,把那封信给你是大师兄的意思,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恨大师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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