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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冷月千山(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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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以他的性子,宁肯咬碎了牙,也不容自己示弱人前,铁手怎近得了他身?

顾惜朝不知他所想,见他还不放手,忍不住道:“话也问完了,大当家还不放开我?”

戚少商置若罔闻,自顾自解下身上的狐皮毛裘,不由分说将他裹了个结实。顾惜朝一愣,待要说什么,腰间早被戚少商一把揽过,腾身出了高墙,向来路折返。

顾惜朝被拽得一个踉跄,好在由他扶着才不至摔倒。话虽如此,那扶在腰间的手还是让他非常不自在,然而戚少商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路前行步子极快,失了内力的顾惜朝自无法相比,偏每每跟及不上时,那只手总适时地提携,两人几乎足不沾地地赶路。

顾惜朝只觉得莫名其妙,寒疾发作,不过是自己的事,有妨碍到他么?何必一副气结的样子。心里不由赌上一口气,不再出声,只勉力跟上。

戚少商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何以胸口如此气闷,是恨那个人不爱惜自身,还是恼他将痛隐着瞒着,连自己也不告诉?

他不知,胸口的郁闷发泄不得,只有一路疾走。

秋夜凉风依旧瑟瑟,迎着两人疾走的步子席卷全身,顾惜朝下意识地缩了一缩,面颊却触上了狐裘的绒领,宽厚的毛裘将他包裹,阻绝了寒冷,裘衣上那个人的温度和气息一并透过来,融人的暖。

顾惜朝一怔,尚不及分辨那一丝悸动从何而来,却已就此恍惚了心神。

小屋已近在眼前,戚少商拉了人进去,顺手关上门。

顾惜朝不明所以,抬头对上戚少商隐含怨怒的眼。

“为什么?”沉郁的声音,压抑的怒气。

“楼里有埋伏,缠斗中撞翻了火烛,不过要找的东西我已经……”

“我不是问这个!”戚少商却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你明知自己体内阴气随时会发作,还要去夜探什么栖凤楼?你知不知道自己差一点死在那里?!”握住顾惜朝的肩,感觉那双肩几要被自己掌中捏碎,戚少商再抑不住,吼道。

顾惜朝却不肯示弱,反驳道:“不然如何?坐等线索被湮灭?大当家,戚大捕头,你当了两年的捕快,别告诉我你连孰轻孰重也不知道!”

戚少商不由一窒。顾惜朝说的没错,比起这件案子的内幕,比起边关数十万将士的生计来说,个人的生死委实算不了什么。可是该死的偏偏他一见到那人在一片烈火中委顿于地的情景便冷静不下来,他失神的眼映不出任何事物,青衣如蝶翼般偃伏,他的身体毫无支撑地瘫软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他全都不想看到。

他就是冷静不下来,不由自主地生气,也不知气的是他,还是自己。

“……阴气侵体之事,为何不告诉铁手?他带你四处寻医访药,或可治好你的顽疾。”努力让声音显得平和,戚少商问道。

“没有用,我早已查过无数医书,皆不可治,告诉他,再多奔波,亦只是无用功罢了。”顾惜朝道。

“那么我呢?你我同探栖凤楼,却为何连实情也不愿告知?”握住顾惜朝双肩的手紧了又紧,戚少商问道。

左肩刺痛,顾惜朝不由恼怒,用力挣开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不是同情!你有你的骄傲,我怎会不懂?我不会允许自己同情你,只是难道连担心,你亦要一并拒绝么?”眼见顾惜朝双唇泛出隐约的青紫色,戚少商眼中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痛楚,“我担心,你知道么?方才若我晚来一刻,会如何?你什么也不说,便这般不信任我么?”

“……不是……”受不住那样的眼神,顾惜朝扭过头。

“那么,为什么?”戚少商追问,见顾惜朝欲言又止,索性替他说了下去,“因为你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宁可一人独撑。你愿要人见你展翅,却绝不愿让其睹你折翼。你不是不信我能帮你,你只是,早习惯了拒绝任何人的援手。”

顾惜朝猛地一震,望向近在咫尺的人。

从没有人将他看得如此透彻,从没有人如此了解他所思所想。

他一人独行,有人关心,有人诋毁,有人嘲讽,却绝没有人如此知己,只有眼前这人,早已看透……

而这个人,此刻还握着他的肩,柔声道:“你不愿示弱人前,但不要拒绝我的担心,至少在我面前,不要隐瞒,好么?”

顾惜朝凝视他眼,那双亮得透人的眼中有一抹痛、一抹忧、还有一抹期待,混合成一种格外复杂的眼光,就是这种复杂,让顾惜朝不知如何回应,下意识地,便点了头。

“一言为定!”见顾惜朝点头,戚少商终于笑起来。拉了人便往内室而去,“好了好了,折腾了大半夜,再不休息天都亮了。”自顾自说着,戚少商不由分说将人按上床去,一手便去褪那狐裘青衫。

身体碰上被褥,顾惜朝才醒过神,努力挣开他手,将一直紧攥于手的那枚银针递上——只见银色的针身已化作黑红。

“这是自薛文轩身上取下的,你且收下。”

戚少商却不动,双眼只盯着顾惜朝褪去狐裘的左肩。顾惜朝不由皱眉道:“你听到没有?”

戚少商不应,反问道:“你肩上的伤,怎么回事?”

顾惜朝一怔,侧头看去,只见左肩处青色衣衫早被血浸成了褐红,殷殷染染了一片,不提也罢,一提倒真是刺痛非常,道:“刚才与那刺客缠斗,躲闪不及被剑锋掠过,不碍事。这针你先收好,留之有用。”

戚少商收了针,却不走,问道:“你的伤药绷带在哪?”

“……先前替你祛毒时已用完了。不过小伤而已,明日我自会料理。”顾惜朝淡淡道。

不想戚少商径自从自己中衣上撕下一块干净布料来,细细撕成条状,接着一手将他扶起,另一手便去褪他衣衫。

顾惜朝被他动作一惊,不由喊道:“你干什么?”

戚少商一本正经道:“帮你包扎啊!还能干什么?”

顾惜朝道:“我自己来!”言罢便去抢他手中布条。

戚少商岂能由他,一手按住他双手,一手仍是不停,道:“伤在肩膀上,你自己包扎不便,两个都是大男人,由我代劳有何不可?”

被他这么一说,饶是能言善辩如顾惜朝也一时想不出话来,那么一顿的时间,青衫已被戚少商褪下。眼见挣扎无用,顾惜朝索性偏过头去,任他施为。

戚少商见他干脆闭了眼一付任人鱼肉的样子,心下不禁暗笑,于是拉开他内衫,将衣物小心地褪到了肩下。

顾惜朝的肌肤是一种如玉的白,因体内寒气所致透着隐隐的青,在晕黄灯光下泛出莹润色泽,半褪的衣衫掩去了身躯,却露出圆润的肩头和形状优美的锁骨。

心突然激烈地跳动起来,戚少商很努力才压住双手的颤抖,却止不住全身都拥上热度。

大气也不敢喘地取过干巾,拭去伤口周围的血,将手中布条密密缠绕上去,手指却数度不受控制地触及那微凉的皮肤。几圈包扎下来,竟如打了场硬仗似的,连额头也要泌出汗来。

顾惜朝也是不敢睁眼,那人的手指不知为何竟熨烫如斯,偶尔触碰到身体,却觉那一处肌肤都要为之所燃。

戚少商好不容易包扎妥当,理好他衣衫,暗自呼出口气,正伸手欲扶,却见那人颊上依约一抹嫣红,直将那素来清冷如霜的眉目渲染得柔丽无比,心忽地一荡,便失了神。

顾惜朝许久不闻他动作,启目看来,正对上他眼,不禁愠怒,抬身欲起。

戚少商这才醒神,也不让开,手上一用力,竟硬将他按到了床上。

“戚少商!!”顾惜朝喊道,已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干什么?!”

“自然是陪你睡,你体内阴气未散,一人睡只怕严寒难耐。”戚少商道。

“不劳大当家费心,此间被褥有限,容不得二人,还是请大当家去外间睡的好!”

“……”

见身旁之人不回话,顾惜朝正待再言,那只扣得他动弹不得的手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戚少商默默起身,向外间走去。

不由怔忪,继而躺下。

那人就这么走了,倒让人不习惯呢!自嘲一笑,顾惜朝翻身向里,双手环起身体,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

胸口被逼退不久的寒气似乎又有蠢蠢欲动之势。本来,九幽魔功便是极其霸道的内功,寻常真气根本压抑不住,便是戚少商那混了混元一气这等天下至正至阳的内力,也终是压抑不久。

好在,已经习惯。

一年来独自咬牙承受、寒衾孤枕难以成眠的日子,不也这般忍过来了么?

怎的如今才觉夜凉难耐?

霜华落满衣,此身何处寄?

若有夜行人月冷长衫,至少有一室温暖待其归来。

而他的病,已无人可医,只要他活着,就必与其时时相伴。他要忍的,还有那一辈子。

何差此一夜?

双臂环得更紧些,顾惜朝闭上眼。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心下疑惑,顾惜朝扭头看去,只见戚少商竟抱了外间被褥进来。

那人大咧咧地走到他床前,三两下将被褥铺妥,抖开棉被便将两人牢牢裹住。

顾惜朝一时无防,被他兜头裹了个结实,胸背相贴间,那人的温度透过薄薄里衣直传过来,顿时一股热气直冲双颊,怒道:“戚少商,你给我松手!谁准你与我同寝?!”

戚少商也不多言,只执拗地不放手,耐心化去怀中人的挣扎,只等他挣累了,才小心扳过他身子,咫尺相对。

“你冷得脸色发青,连嘴唇也没了血色,真当我是瞎子看不出来么?”

见顾惜朝咬着唇不说话,戚少商将他按到自己胸口:“你体内寒气肆虐,夜里阴湿气重,不这般,你如何睡得着?”

那也用不着你来当暖炉!

想那么喊,偏偏张不动口,昨夜一宿未免,今日又忙到此时方定,先前寒气袭身睡不着,如今被他这么拥着,竟觉得暖暖热气包围全身,如此放松,如此……贪恋……

看着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人已在怀里睡得像只猫儿,戚少商不由失笑。

这个人,总能挑起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对着他,就是狠不起来,恨不下去,还恨不能掏心掏肺。

微暖的鼻息拂在胸口,湿热,戚少商只觉仿佛有只爪子在心头不停挠着,手不由动了起来。拂开他耳边一缕垂落的卷发,手指触上面庞的肌肤,柔滑如上好丝帛,更舍不得撤手,便顺着额角、脸颊滑下,落至他双唇上,沿着优美唇线来回抚摩,但觉触手柔软滑腻,直将他手指亦牢牢吸附。

若是平时,以顾惜朝的警觉,这么一番动作早将他惊醒,偏今日不知是因为暖和还是心中安逸,竟仍自深睡,只无意识地哼出一声。

手一顿,如触电般缩回,戚少商凝视着指尖。那上面尚残留着几许温度,心如打鼓般急跳不已。

暗骂自己方才竟做出此等轻浮之举,戚少商狠狠闭眼。睡意渐临间,只觉胸口暖风阵阵,感到怀中人睡得安稳,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便这么欺上心来……


●10。

夜色已深,六扇门内仍亮着一盏孤灯。

灯前,无情凭几而坐,白衣胜雪,钟灵毓秀。他的眼宁静疏淡,如星坠其间;他的人却清冷而单薄,一抹剪影,直要在灯光中化去;他的手很白,正捧着一卷薄册仔细翻阅。

那不是什么诗词杂篇,亦非公文要函,而是记载着栖凤楼历年收支出贡及生意情况的帐本。

一册阅完,无情眉已微敛。

看来果如他所料,栖凤楼中有人勾结外贼,将那原本用来资助抗辽的义金,反移交到了辽军手上。

然何以朝廷一直未予追究?对方又是何时转移银两的?

他压了压额角,思索。

若不是在出供之时减少,又非在将士手中失却,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

途中——银两押送的途中!

他探身取出案上一叠薄册中的一本,翻阅间,眼中已显了然。

龙镇、泰安、神威,在众多镖局中,这三者势力最大,底子最厚,接下的镖,也最多最险。而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曾负责押送过栖凤楼的抗辽义金,因此,嫌疑最大,当属此三者。

如此,一切似已明了,有人潜伏于栖凤楼中,暗中控制银款流动,又与诸镖局勾结,将义金偷运。

通辽,卖国,不外于此。

而已逝的薛楼主,只怕亦是妨碍了那人计划,才遭此毒手。

他忽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叹,便似叹碎了一个梦,一个弥漫了腥风血雨不堪阴谋的梦。

如今,历年出贡之期将至,栖凤楼只怕已有动作,如此重金,若再落入辽帮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铁手已离开扬州,戚少商则与那人在一起,看来此事,非得借助他们之力不可了。

一念既定,无情展纸研墨,一笔书落。

戚少商起来时心情极好,以他的说法,若是谁看到顾惜朝那初醒时的迷糊样,都没可能忍住不微笑。

若是平时被他这么笑,那人说不定就一斧子照他脑门扔过来,今天却只横了他一眼,便匆匆下床去,从背后犹能窥见泛红的耳垂。回想那一眼,戚少商忍不住想:当真是风情万种!

于是心情大好。

心情一好,便看什么都顺眼,连顾惜朝那苦不堪言的药剂都觉得好味了许多,更不用说那人亲手做来原本就美味的粥羹,更是滋味无限。

用完早饭,戚少商急急按住正要收拾的顾惜朝,以“你肩上有伤”为由,主动担起了洗碗的重任。

有过棋亭洗碗一夜的经验,这点小事自不在话下。

一边洗,一边与顾惜朝谈起来:“说来,昨夜在楼里偷袭你的人,你可见他容貌?”

被他把事都抢了去,顾惜朝索性与他聊起来:“没有,那人蒙了面,武功路数也都刻意隐藏,若要说特殊的,只有他一开始击出的暗器。”

“什么暗器?”手一顿,戚少商问道。

顾惜朝依旧平静地道:“神哭小斧。”

戚少商一震:“又是神哭小斧?那凶手究竟得了几把小斧?”

“四把。我埋入晚晴墓边的小斧正是四把,他已悉数盗去。”顾惜朝答道。

“依你说来,如今有一把已在铁手处,第二把于昨夜出现,却不知剩下那两把,凶手要如何处置……”戚少商言罢思索,凶手留下小斧,难保不是为了嫁祸于顾惜朝,彼在暗,我在明,小斧落他手里,只怕会给顾惜朝带来许多麻烦。突然想起一事,于是问道,“你昨夜既已见到神哭小斧,何不取回?你不正为此才涉身此案的么?”

“凶手要毁的是线索,欲显的是小斧,他既要毁,我怎可让他毁得,而他既要显,自不会将小斧收了去。”

“这么说有办法取回?”

“一个字,‘等’。”却见顾惜朝一抬眉,几分自信几分神秘,还未深究,匆匆的脚步声已自门外传来。顾惜朝向他一笑道,“这不就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仆役样的人跨进院来,向两人一行礼道:“戚大人,顾公子,栖凤楼任总管请二位至楼中一叙。”

“来得好!”戚少商抚掌大笑,“顾公子果然妙算!”

后者悄悄向他一偏首,展颜之色不掩。

两人比肩,跟那仆役出了门。

栖凤楼内,任怀卿已坐等良久,前日丧服已换作轻裘;身形笔挺,长衣曳地,正是候人之姿。

一见两人进来,便起身道:“戚大人,顾公子,冒昧相邀,请入坐。”

“任总管客气,遣人相唤,可是因薛楼主一案?”戚少商问道。

“正是。不瞒二位,昨夜临近子时,有人闯入我楼中,后院人备得少,发现得便有些迟了。等人赶到时,用以停放薛楼主遗体的小楼已烧了起来,有人见得几道身影逃逸而出,可惜火烈烟重,终被他们逃了去。”

戚少商佯作惊讶地“啊”了一声,偷眼看向顾惜朝,却见他只盯着自己杯中,不知出什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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