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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寄秋-秋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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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一位秘书的职责。她这么告诉自己。

不妄想,不作不符实际的梦,现实是残酷而无情的,仰望的星子不是平凡如她能摘下的。

「做好妳份内的事少多嘴,我不想费事地再找个新秘书。」怎么才能弄到那张不出售的画?

看着特意放大的画面,眼里只有恨意的紫乃龙之介阴沉着脸,他想用一把火烧毁画中深情对望的主角,他们不该拥有幸福。

秋天,是近冬的意思吗?

她不会知道经年累月活在霜雪中的滋味,不然她无法画出如此和谐的颜色。

好想好想毁了她,让她再也画不出半幅秋景。

爱情对一个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呢?会不会如他母亲一般为爱痴狂,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顾一切地只想毁灭世界?

「我会订好机票让你顺利成行,需要我为你打点什么吗?」他的行程一向由她安排,包括住宿和日常所需的用品。

「不必,妳帮我找荻原来。」他是一流的情报人员,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他。

「狄原耕次?」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心中微讶,但她并未表现在脸上。

「菅野,妳正在犯一个错。」身为他的下属只有服从,没有第二句话。

菅野千鹤神情一敛的不流露半分私人情绪。「是的,社长,我马上为你联络荻原先生。」

她的心里有着不安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似,而她无力阻止。

突地。她的视线被一幅画吸引,画中的老人在树下喂狗,神情是满足而落寞的,为何会有此等矛盾的对比呢?画出此画的人怎么能敏锐地捕捉到那抹色彩?

这幅画让她联想到老家的父亲,心中有深深的难受,不知他是否也有所遗憾,满足之余仍有些寂寞,想念着他们这些离家在外的儿女。

落款处是两个汉字,修过中文的菅野千鹤看向电视上介绍的台湾画家,莫名的感动在瞬间转变为一抹深思,这个秋天和那个秋天是同一个人吧!

同时,她也感觉到某种不寻常,说不上来的怪异让她心不在焉。

「还有事?」

猛然一回神,她为自己的发呆感到羞耻。「浅仓小姐约你七点在月见屋用餐,她希望你能过去接她。」

「静子?」他是该去见见她,她的温婉少语一向为他所欣赏。「好了,妳可以下去了。」

「是。」不敢有二言,明知自己在他心里一点份量也没有,她仍下了感情。

握着门把打算开门,忽然一句「等等」让她停下脚步,菅野千鹤服从的转过身,以为紫乃龙之介要交代送花给浅仓家的千金,他们订婚已有一年了。

但是一瞧见他冷邪的眼神,她身体微颤的知道他要什么了。

「过来,为我张开妳的腿。」

一如往常的命令口吻,她双手微抖的撩高窄裙褪下底裤,趴伏在他的办公桌前背对着他,心里忧喜参半的等着他的恩宠。

没有所谓的甜言蜜语,也没有任何的承诺,一双邪肆的手伸入她衣服内,不曾有过温柔地用力捉挤,好似她是一具yin荡的躯壳没有个人思想,不知疼痛地只为响应他的欲望而存在。

「大声的尖叫哭泣吧!我喜欢看妳痛苦的表情。」不留情的冲刺着,紫乃龙之介一再将欲望推进她的最深处。

濒临高chao的快乐让菅野千鹤忘掉自尊与荣誉,频频喘息地尖喊要解脱,绷紧的身体已到极限,她快要飞向死亡的尽头而无法控制。

名义上,她是他的私人秘书,负责处理他公事上的所有琐事,让他不必要在忙碌之中还得为些小事烦心,她绝对是他最得意的左右手,而且永不生异心的跟随他,只因她的能力够强。

可悲的是她也是他的俘虏,在爱的旗帜下投降,她接受他的馈赠与豢养,是他养在华丽鸟笼的金丝雀,只要他有需要她就得满足他。

在日本他们叫像她这种女人为情妇,即使他已有才貌兼备的未婚妻。

而她够聪明,从不在他面前说爱,只在两人交欢时才顺着他的口吐出埋藏在心底的爱意,所以她能成为待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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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赵菩萨,赵大恩人,求求妳高抬贵手别再刁难了,我一家老小就靠微薄工资过活,妳不要害我们老老少少流落街头乞讨,我有糖尿并高血压,不能做粗活的。」

一位半秃头的中年男子猛拭汗,穿著得体地像一位高级主管,厚重的眼镜刚扶上鼻梁又滑下,可见他有多紧张,连鼻子都出油了。

可是他卑躬曲膝、好话说尽的描述自己的下场,在他面前身材高挑的明艳女子仍不为所动,秉持一贯的作风对他摇头。

其实她心里很想同意他的要求,但是这件事她根本做不了主,没有她的点头谁也不能私下决定,规定就是规定无法因人而异。

瞧他满头汗的多辛苦,不管天气的炎热仍天天报到,为五斗米折腰不辞辛劳,任谁看了也不忍。

只是艺术家的脾气难以捉摸,宁可要伯乐而不愿为生计着想,价再高也不肯屈就,徒负艺术之名却得勒紧裤腰带。

幸好她小有资产不用为生活忧心,名气带给她的只有负面影响而无实质帮助,她仍一个人关在房子里做她想做的事。

「我说赵贵人,赵神仙,赵大经纪人,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走后门,以妳的善良一定不忍心我三个孩子没饭吃,我在这里跟妳磕头,感谢妳的大恩大德。」

无计可施的高经理干脆使出最后一招苦肉计,双脚一屈准备跪地恳求,他知道要是没办妥老板吩咐的事,他马上会成为失业指数之一。

女人的心肠应该比较软,好说话,他都用拜猪公的方式求她了,相信她会有同情心答应他的请求,正门不开总有窗子好爬吧!

谁知一只酒红色的三吋高跟鞋抵住他下颚,丝毫无恻隐之心的往上勾,让他硬要下落的身子因吃痛而往后跳,跌个四脚朝天。

这年头的女人比男人更狠,不会因为一席感人肺腑的废话而心软。

「老高,你别动不动使出这一招,我看都看腻了,麻烦你换个招式成不成?」她没那么好拐骗。

老把戏被揭穿的高经理不好躺在地上装死,连忙干笑的爬起来。

「别这样嘛!小翊青,想当年我也帮妳包过尿布,妳怎么好意思拒绝帮叔叔小小的忙。」没关系找关系,找到关系就攀,他有藤蔓精神不怕树长得高。

稍微仰起头,一百六十七公分高的他矮人家一大截,拥有模特儿身高的赵翊青大约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再加上高跟鞋就更修长了,由背后一瞧还以为是男孩子。

而且她一直维持短发的模样,削薄的层次感必须由正面瞧才看得出性别。

「个人业障个人承担,用小人招数是讨不到任何便宜,我已经帮过你一回了。」她以私人名义向「她」要一幅画转赠。

「喔,那件事呀!」都三年前的事了还记着干什么。「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四不成礼,无五……」

「停。」她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你想没完没了下去?」

「呃,这个嘛!拿人薪水办事总是由不得自己,身在江湖呀!」高经理故意大声的叹气,表示身不由己。

一脸冷静的赵翊青好笑地看他抚抚没毛的秃头。「请体谅我也是身在江湖,你的忙我帮不上。」

够直接。

有些事还是得依规矩来,她不能枉开先例造成混乱,每天有太多人争着要买画,她只能视情况而定,先选择看起来有资格的买家再来评画。

身为不爱露面的秋天唯一的经纪人,她得面对一大堆媒体和络绎不绝的买客,若没一点能耐怎么镇得住,画者不愿让画沦为一种虚荣的假象自有她的道理,她无权让一幅有生命的画染上商业气息。

她爱秋天的画,也爱秋天这个与众不同的人,她所能做的事是帮她保护她的画不受玷辱,每一幅画都能得到真心的对待。

只除了送给老高的那张素描例外,她意外的发现它被裱在与画意不合的金框中,庸俗的钱味让她差点昏倒,还连作七天恶梦。

「阿青青,妳真的狠心不帮我,小心我家的牌位,晚上他们会去找妳聊天。」高经理哭丧着脸请祖先坐镇。

翻了翻白眼,赵翊青有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威胁也没用,我不怕鬼。」

神主位她家也有一堆,半夜想摸八圈都成。

「妳……」他真的快哭的模样,只差没咬着衣角惹人怜惜。「无情。」

「谢谢恭维,有事没事请别联络,我先走了。」她没闲工夫应付他。

高经理拉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走,死缠烂打也要跟着她。人家说一皮天下没难事,刚好他的脸皮比钢板还厚,不缠到一幅画誓不甘休。

「放手。」赵翊青有点火的低吼。

「不放,不放,除非妳能说服秋天卖幅画给我们老板,不然我当定妳的背后灵了。」让她用力甩不开。

「简直是恶霸,你怎么不去抢?」她用力推开他的秃头,气急败坏地变了脸色。

他也想呀!但他抢不过展览中心的警卫。

两人当街拉拉扯扯互不退让,就在画展门口上演一场令人捧腹的闹剧,看得路人和来参观的客人莞尔一笑,多停留几秒钟看戏。

被缠得分不了身的赵翊青在心里不知咒骂过几百回,摆脱不了他她就没法子办正事,里头有好几幅画已经被预定走了,她得先安排展览后的送画事宜。

偏偏这只水蛭有一等一的缠功,当初她就是因为被他缠烦了才帮他「周转」了一幅画,她不想历史重演地让他糟蹋秋天的画作。

就在她烦得想尖叫时,负责招待客人的小妹突然跑向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交给她一张卷起的八开图画,然后又边笑边掩嘴地跑回会常

觉得纳闷的赵翊青有一丝好奇的打开一瞧,她的眼蓦地瞠大,表情诡异的又把画收起来,上下两排牙咬得死紧不泄半丝风。

「这是秋天专程为你们老板画的画,你拿回去好好欣赏。」相信他们会非常满意。

「真的?」他兴高采烈打算先睹为快。

「等等,回去再一起看才有意义,你老板会嘉奖你的。」希望。

不疑有他的高经理高兴的捧着画离开,一面走还一面吹口哨,心想着老板会发给他多少奖金,他好带老婆、孩子出国旅行。

这次他要建议老板画框镶几个钻石,看起来高贵又大方,闪闪发光,一定会挣得很多面子。

嗯!就这么办,他得赶紧拿回去交差,以免半路被劫。



第二章

秋水之姿,杨柳之色,温玉为骨,雪为肤,耀石为目灿灿光彩,鼻挺如丘微带一丝风骨,任是水做的肌理透着珍珠般光泽,一般来说是形容洛河女神的模样。

但是坐在窗边凝望蓝天白云的纤细身影亦有洛神之貌,淡雅的脸庞有着恬静的笑容,不上颜色的肌肤嫩白得像一块掐得出水的豆腐。

或者说她太苍白些,长年不与阳光见面的肤色变得透明白皙,微血管清晰可见地在皮肤表面上跳动,好象稍一碰触就会弹破那水水的一层薄膜。

她的朋友从不赞同她在夜里出没,要是她饿了,或缺了什么画具,只要打通电话就好,他们一定义不容辞的替她跑腿,以免有人密报街上有个女吸血鬼。

美则美矣却很吓人,浑然天成的灵气在夜里看来特别像鬼,长发飘飘又走得灵秀,很难不让人误会。

而且她又酷爱吉普赛人式的长裙,雪纺纱布料一体成形。

如果不作画的时候还好,她还会穿著暖色调的衣服四处走动,有时会带着她那只名为大胖的爱猫散步,在月光下享受宁静和看狗打架。

但是一旦开始拿起画笔的那一刻,她一定全身雪白宛如月下仙子,神圣而圣洁的凝神专注,不为外力所干扰调出她认为最适合的颜色。

而她会先在衣服上试色,淡描一笔才决定要不要用在画布上,随心所欲让生活过得一团糟,只要三天没人提醒她要休息,相信连她最亲近的朋友也会认为她是鬼。

他们说这是艺术家的怪僻,废寝忘食也要完成一幅佳作,但秋天会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告诉他们,她只是饿了走不动,顺便把画染上她的颜色而已。

顺便!

这句话不知会气死多少为生计奔波,没没无闻的穷艺术家,她的顺便起码为她赚进六位数的金额,而且不包括早已被抽工三成的佣金。

有人笑说她是得天独厚的幸运儿,但她从不以为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若她没有努力也不会进步,光是天份很难成就一个人后天的成功。

她不是怪,而是不懂得生活,什么过于高傲、自命清高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她只是喜欢将一张白纸涂出她要的色彩罢了。

「秋天,妳又在发呆了,天空飞过几只鸟呀?」暗开玩笑的赵翊青在她身边落坐,半月型的木椅足够容纳两个大人。

但她有意无意地朝她靠近,不着痕迹地拈起她一撮头发放在指缝间绕。

「七只麻雀、八只鸽子,还有一对白鹭丝。」秋天当真的回答,不假思索。

「嗄?!」她当场楞住,一时之间接不上话。

有人会去数天上飞过的鸟儿吗?除非吃饱了撑着,不然谁会去干那种无聊事。

但秋天会。

她是那种随时随地在观察的人,眼神看来矇眬有点梦幻的感觉,常令人以为她在发呆或作白日梦,睁着眼也能睡觉。

其实不然。

也许她不知道煮三杯米要加多少水,或是炖排骨要先烫过,可是她能由一个人的脚步看出他是不是寂寞,灯灭了之后有没有暗自垂泪,她不会生活只会观察人生,所以她把她感觉的感觉画出来。

「翊青,妳的表情挺有趣的,妳真相信都市里也有白鹭丝吗?」她瞎掰的。

眼神一柔,赵翊青从后抱着她将头往她肩上一枕。「只要妳说的我都相信,谁叫我才是那个必须说谎的人。」

因为她是她的经纪人,得不断的昧着良心向客人说秋天的画已被预购一空,下回请提早排队,她会为他们优先安排。

但实际上是他们水准差,没艺术修养,财大气粗又不懂掩饰,在她这一关就被刷下来了,哪能把钱不当钱看的乱撒。

有时谎言说多了自己也会当成真,现实生活中的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她。

「辛苦妳了,不过妳别抱我太紧,妳知道我的身体不好。」不能有大起大落的情绪。

「啊!我忘了妳的心脏……」赵翊青连忙退开不敢再抱她,当她是易碎的玻璃保持距离。

秋天轻笑地搭着她的肩打趣,「我不是超级传染源用不着害怕,我的心脏暂时还不打算停止跳动。」

轻生死大概是从她得知这种病没有治愈的一天开始吧!除非换心,否则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健康,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而她不赌这一半的机会,因为她身边有太多爱她、关心她的人,她舍不得太早离开他们,能活一天便赚到一天,健不健康又何妨。

「妳别和我开与妳身体有关的玩笑,妳今天的药吃了没?」她真的会怕,她是少数几个见过她病发情形的人,当时她的脑波和心跳完全成一直线。

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勇敢,而且能坚强地面对上天对她错误的安排,但那一次她哭了,她也被吓得差点得心脏玻

「妳和美黛子一样一见到我就问我药吃了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精神有毛病呢!」秋天拿药当维他命吃,一天三颗从不间断。

美黛子是一个好玩的绰号,负责展览会场布置的主办人叫魏闲闲,用台语发音正好是闲着没事做的意思,几个好朋友常拿来取笑。

她和赵翊青以及秋天三个人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同学,后来各自考取不同的大学而分开一年,在某个联谊会上才又重聚。

从那时候起三人就像打结的麻绳解不开,秋天爱画画有绘画天份,成为画家,家里有钱有闲的魏闲闲就开了间画廊专门展出她的画作,而就读管理学院的赵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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