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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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亭心中一紧,反手握住他的手,温柔的道:“小傻瓜,就算是远走天涯,我也会把我的阿黎打了包带走的。”
阿黎的脸又腾的红了,羞涩的轻笑起来,小白兔战胜了小狐狸,眼前的少年,温良如玉。
下一秒,他说:“我真高兴能在这儿见到青亭……可是你毕竟是给三王子掳来的,我会慢慢和他算一算这笔帐的。”
两天后,阿黎与裴总管出远门办事去了,估计得三五天才能回,青亭百无聊赖中,突然想起他这句话来,倒给提醒了一件事,于是去找笑笑,提出想去看看白霖。笑笑带着深思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叫人备车去了。
因为峋王病重的缘故,白霖已经从宫中搬了出来,住在他的王府中。远看过去倒是很朴实的一间大宅子,和他的风格不太像。
见到她来探他,白霖高兴得不能自已,上来就是一个超级熊抱。跟在青亭身后的歌德想上去揪开他,青亭微笑着摇了摇头,任他挂在她身上,直到他自己抱累了松开来,退开一步,果然满脸的泪水。
“主人想念奴婢了吗?”泪水一干,cosplay马上开始。
“唔,来看你的脸烂成什么样子了。”青亭喝着他端上来的茶,悠悠的道。
白霖马上把脸凑了过来,媚眼如丝:“主人摸摸嘛,看有没有坏掉~”
青亭用力掐了一把,满意的看到他惨叫着跳开,这才道:“看来魔女的毒药失效了啊。”
“才不是呢,是贺容帮我找的灵药哦~“他得意洋洋的拉她去一件大房间,秀他收集的宝贝。果然一室的精美玉器珠宝,琳琅满目,就说这么骚包的人怎么会甘心住个这么普通的房子,原来是有“内在美”的。
青亭看到有个玉蜻蜓玲珑可爱,正拿在手上把玩,白霖笑眯眯的开口:“喜欢就送给主人了,这个玉蜻蜓却是可以镇静安神的哦。”
青亭摇了摇头,笑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瞧你那小下巴瘦成什么样子了。最近又被谁欺负了?”
白霖慢慢敛了笑容,咬着嘴唇,半天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青亭陪我坐一会儿。”
青亭跟着他到了茶室,他看着跟在青亭身后的歌德,迟疑了一下,小声的说:“青亭一个人跟我坐一会儿好吗?”
青亭嗯了一声,让歌德在外厅等着,跟着他走了进去。
白霖亲自泡了茶,屏退了左右,坐在了青亭身边,瞧着茶室角落里点的袅袅熏香出神,青亭也不急他,慢慢的抿茶。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做皇帝。”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
青亭有些动容,放下茶杯,问道:“你不是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吗?”
“我一点也不想高高在上,我只是想报仇,然后……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他往椅子的深处缩了缩,两只脚空荡荡的掉在椅子边缘晃动着。
“……那贺容知道你的想法吗?”青亭想了想,问。
“他知道的,可是他说我的想法很可笑,他说我必须得做皇帝,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生活。贺容变了!”他突然变得愤懑,小拳头扬了起来。
青亭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他说的有他的道理,你身为王子,不可能置身事外。就算你想要过安逸生活,你的兄长们得了权位之后,也不会放过你。”看着他受伤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就是这种受伤的小鹿般的眼神,才让她一路不放心的从卫国甘心跟到峋国来,只是想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过得幸福一点。
他的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墙角的白烟,青亭突然觉得那烟香得有点诡异,而自己眼中的景物也有些模糊,心道我这不是太累了吧,早知道昨晚不和歌德玩那么晚的五子棋了,还被那个新手毁得那么惨……
白霖却倚在她的肩头,幽幽的说:“那香,就是十三岁那一年,我父王召见我时点的香呢。”
青亭一惊,推开他,手捂住了鼻子,可是这一提气却越觉身子疲软,不敢置信的望着白霖。
他的目光却像没有什么焦距,含了泪,笑着说,“他说这叫‘三香’,一炷香的时间生效,一炷香的时间动情,一炷香的时间走向死亡。”
他伸手来拉青亭的手,被青亭尽力躲开,白霖也不以为意,吃吃的笑道:“我不想要这天下,我只想要青亭,要青亭陪着我,安安闲闲的看春花秋月,看时光流逝……”
“你和我说我自然会陪你……你又为何给我闻这香?”青亭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试图使越来越模糊的意识清醒一点,言语中也不敢太刺激他。
“青亭不爱我!青亭只是可怜我!”他突然无声的惨笑了,一时间绝色的脸上如秋后最后的蝶,满是绝望的美,“我想留下你。我要你爱我。”
青亭觉得掐手心已经不够力了,赶忙改成掐大腿,一时用力过猛,痛得自己泪水直冒,只是这一痛,感觉神智稍稍清明了点儿,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依然柔声道:“那小三觉得你自己爱我吗?”
白霖愣了一下,眼里露出了迷惘的神色,俄而突然用力摇了摇头,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和青亭在一起很快乐……我不用看人脸色,你懂得我心里的苦,你对我那么好……”他越说越乱,说到后来终于又忍不住泣不成声。
青亭默默的看着他哭,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眩晕症状消失了,心道这小子还不算太坏吧,只是弄了点儿轻度迷香来吓唬自己。可是感觉一清晰,突然发现全身开始发热,似乎有种十分燥热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不是不经人事,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这下才明白这“三香”到地是什么意思,心底这才真正慌了起来,张嘴就唤“歌德!”可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哑的,声音娇软无力,知道的晓得她是在喊人救命,不知道的还当她找歌德撒娇呢。
“‘三香’第二度,动情。”白霖瞧着她绯红的脸,娇媚的笑了,伸手过来扶她的脸,“你带来的人怕也中了幽梦散,说不定睡得不省人事呢~”
青亭想躲开,可是发现自己的动作慢得像盗版VCD卡带的时候一样,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摸到了脸上,并顺着脸庞往下移动。
“等等!你怎么懂这么多歪门邪道?!”青亭软弱的声音丝毫不配她想象中的义正言辞之语。
“我这么多年都是在春药中泡大的……是药三分毒,我自然会懂一点药理么,尤其是这方面的……”他笑得明明很妖娆,可是眼底满是如死的悲哀,“这第二柱香的时间里,青亭要是不从了我,就会在第三炷香的时间里七窍流血而死的……我舍不得你死。你如果死了我也会去陪你——”
“你……一开始就没中毒?”青亭努力躲闪着他的毛毛手。
他摇头,手已经落到了她的衣襟处。
“最后一个问题,”青亭发现多说话可以转移内心的骚动,于是搜肠刮肚的想话题,藉以克服他的手滑过她的脖子时那种战栗般的快感,“你平时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的?”
白霖抬起□弥漫的眸子,仰头迷惑的看着她。
只因感君一回顾
“去死吧!”——失身事小,得病事大!一想到要和BL人士xx,青亭就觉得由衷的囧(被小受上还只是伤面子,被小攻上就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袖子里改良过的袖针筒——从上几次的教训中,青亭不得不承认到自己根本没胆使用杀人武器,因此从百花谷回去后就让晏槐把针筒给整成了小范围带麻药的,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与此同时,一声轰的巨响,茶室的门被整个踢倒,一股强烈的冷风灌了进来,风动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扑了过来,往白小三还来不及反映的脑门上就是一记手刀,妖孽瞬时软软的滑了下去。
一并滑下去的还有软成泥了的青亭。
那人飞快的伸手捞住她滑落的身躯,满是憔悴胡渣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
“……云将军?”青亭的脸贴在他冰冷的战甲上,稍稍恢复了神智,他不是一国将领吗?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他独自孤军深入,是要干什么?可是感官层面的知觉却因为他的靠近而更加欢腾起来,脑子里满是和他在密室里度过的黑暗却绮丽的时光,青亭觉得呼吸困难,手也颤抖的往他的脸伸了过去……
他没有躲闪,带着几分愕然的看着她,她费力的碰到他的脸,软软的掩住了他的鼻子:“烟有毒。”
他的胡渣轻轻的刺着她的皮肤,他的呼吸滚烫的灼着她的掌心,青亭抬头看着他,只觉得心跳得超级快,快跳到喉咙来了,手无力的往下滑,一路滑到了他的颈间。他的喉结微微的滑动,拢在她腰间的手加了几分力道。他突然抱着她站起来,嘶哑的说:“我带你去找大夫。”
跨出门口,青亭就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往他怀里缩了缩,狂热褪了一些,苦笑道:“大概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我中的这是春药……会死那种……”大概因为“三香”的第一层到第二层已经经历了,所以青亭觉得第三层也不是危言耸听,心里就觉得有点遗憾。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还没有和简说再见,还没有实现对阿黎的诺言……
“……我娶你!”云濯猛的停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不事修饰的仪容丝毫没有减弱他的俊朗。青亭鬼使神差的又伸手去摸他的脸,忍不住傻傻的笑:“你要先答应我不对我负责~”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低声喝道:“胡说!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我怎可如此趁人之危!”
青亭的脸垮了下去,心道:“大哥,是我现在命在旦夕好不好,哪里是你趁人之危了……”一边却如闪电般的想到了他帮她解毒后,发现她已非完璧,然后把她扔去浸猪笼或者是娶十个八个姨太太来报复她,那不是乐子大了……
这么一想,脸都白了,□居然消退了点,蓄了丝力气,慌乱的喊:“歌德!歌德救我!”
然后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就鬼魅一般的从云濯的怀里,巧妙的把她挖了出来;而贺容则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叫了一声“大胆狂徒,竟敢打伤三王子!”扑上去就和云濯缠斗上了。
青亭伏在歌德的肩头,看着王府如流水一般退远,霎时把表情复杂,似乎满是伤痛和狂乱的云濯抛到了后头,只是最后一眼的印象,却是静静立在暗处的一道身影。……笑笑?
“歌德,别跑了。”再跑就过了飞凤楼了。青亭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说完却不自觉的伸了舌尖去舔了舔他的耳垂(……非常态反应……)
歌德身子一抖,差点跌倒,他一个猛刹车,稳了稳身形,推开门,试图把她搁到榻上。
青亭不肯松手,微微喘息着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像个无尾熊一样吊在那里。
歌德的脸上闪过十分的不自在,手微微张着,却不敢来扯她。
青亭突然看到他手上在滴血,愣了一下,先去摸自己的鼻子,难道开始七窍流血了?可是摸了很久没摸到,这才后知后觉的用超缓的速度去捉歌德的手。
歌德自然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看见青亭不满的目光,就把流血的手抄到背后,用另一只手来给她拉被子,想给她盖上。
青亭又用那超缓的速度去拉他伸出来的手,他的手停住了,可是却没有躲开。青亭拉着那只手,然后一路往上移去,重新揽了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唇印了上去。
迷幻的花盛开在暧昧空气之中,青亭朦胧的眼里出现了阿黎,出现了简,甚至出现了云濯,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眼前这张隐忍而年轻的脸庞,是那个被她唤作歌德的年轻人,不是其他任何人。想到这一点,不由有丝愧疚,可是身体却不听话,想要更多。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陌生的娇媚,丝缎般的划过,“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歌德。”他的身形僵住了,她的声音却不受控制的还在继续:“过了今天,我们两不相欠。”
“你说什么?!”带着危险的声音蓦地响起,只是这声音如久未上油的链条,一字一顿,显得生涩无比。青亭呆呆的看着他的嘴,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在说话,突然听到一声裂帛之声,霎时胸口一凉,衣襟已被撕扯开来,心里的燥热却奇异的得到缓解。
他眼里带了陌生的怒气,黑瞳眯了起来,微微咬着下唇,给青亭的感觉不再是那个存在感稀薄的“贴身侍卫”,而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嗜血。这是他的牙落在在脖子上的时候,青亭脑海中闪过的唯一一个词。
他用力咬着她的颈,仿佛要将她的脖子咬断。青亭吃痛的低叫出声,到了唇齿间,却变成了婉转的呻吟一般的音调。咬到最后,他的力道慢慢减轻了,渐渐变成了吸吮,一点一点的,将青亭的灵魂都快抽走。
她听见自己又开始说话了:“你究竟是谁?”
伏在她身上的人周身的气场又冻结了起来,按住她手腕的手微微用了点力,立刻痛得她嘟起了嘴:“我错了,你是歌德,歌德。”
他满意的松了她的手,迟疑了一下,抚上她□的肩胛。有点发抖。
“你不是哑巴啊?”青亭有点战栗,可是声音管不住。
他头一低,直接埋头在她胸前,装鸵鸟。
“你本来叫什么……名字……”青亭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是他的动作使得她讲不下去,声音渐渐消失了在喉咙深处,被一声一声细软的满足的叹息代替。
天色渐冥,激情却刚刚才开始上演。
“我叫翼。你永远别想和我两不相欠。”在迷糊中,青亭似乎听到有人在她的耳际如是说。她扭了扭酸痛的腰,无意识的往被子深处滑去。
青亭一觉睡得很好,等笑笑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上午了。
青亭刚刚想叫他进来,因为平时还真没把这妈妈当男人,可是今天一坐起来好像有点冷,低头一看,自己光光的一个,心中一惊,忙又躺下了。一时昨日的种种如倒带一般从心头影过,千头万绪,不能清净。只得扬声和笑笑说自己不太舒服,有事就在门口说吧。
笑笑就在门口低声的说:“也无他事,云将军让我捎个口信,大神官病危。”
“什么?”青亭尖叫出来,伴随这这声尖利的叫声,她发现有一种更尖利的、无法抵挡的疼痛的伤在心底裂了开来,简病危。简病危!
头脑瞬间从原本的混乱状态,变成了一片空白,想去取衣服,可是抖了半天,好容易披到身上,才发现是件烂的,梦游一般下了地,重新拿了一套,可是又偏偏找不到盘扣的扣子在哪里了,手摸了半天,却越发的发抖。
青亭定了定神,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痛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清醒了点,勉强定下神来,穿好衣服,手里挽了一段白绫,龙卷风一般出了门。
笑笑正在刷一匹马,青亭一把抢过缰绳,回头道:“帮我上马,谢谢。”
笑笑又笑了,道:“你不会骑马?”
“不会,不过我有办法让自己不掉下来。”青亭在他的推举之下,费力爬上了马,然后用白绫牢牢的把自己的双足绑定在了马镫上。
“再见。谢谢你,笑笑。”她立直腰板,坐在马背上,看着笑笑。
笑笑这次却没有笑了,温和的看着她,道:“路上小心。这是地图,最近的路已经标出。”他递过来一卷白绢,青亭展开一看,一条鲜艳的红线,却是标到了边境处结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