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一笑 作者:猫夜歌(晋江2014.4.19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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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一个……
　　他睁大眼，有点惊讶：“……尺素？”
　　听到声音，鱼尺素抬起头来看他，点点头。
　　明崎也抬起头来，一脸苦样的看着紫亦凡：“哎，小紫，你也来安慰安慰琳琅，这丫头今天是要水淹桃花坞啊。”
　　紫亦凡难得嘴角上扬了一下：“怎么不让玄非哄？”
　　“我哄了，人不给机会。”玄非把菜刀放到砧板上：“她用明崎的衣袖擦脸，却掐我！你说，我还不如做菜。”
　　紫亦凡走到千琳琅身边去，蹲下来拍她肩膀：“好了琳琅，你不能让玄非一个人做大家的菜，他做的东西很难吃的。”
　　“喂！”安慰别人时请不要以贬低另一人为前提条件好吗！
　　琳琅埋头，哭的肩膀一缩一缩，带着哭腔嘟囔着：“尺素还活着……”
　　明崎眼神一暗，赶紧眨了眨眼。
　　玄非的手一顿，差点切到自己的手。
　　而紫亦凡，也是一声叹息。
　　还活着……
　　这真是，这世界上最为美妙的三个字。
　　千琳琅实际心酸的不行，却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尤其是小紫的面说她心中所想。
　　连尺素都已生还，在现在这种绝境下，却是诞生了绝不可能的奇迹。
　　但是，这份奇迹又能持续多久？
　　现在她知道，隐离在把他们全部抓到之前不会下杀手，但他们，在找到突破点之前恐怕只能坐以待毙。
　　尺素的奇迹诞生了……盈盈呢？
　　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被隐离追杀？有没有想过……他们一直在担心？
　　尺素回来她固然高兴，但一想到现在只剩下盈盈，她的心酸楚一片。
　　玄非看她一眼，又看看蹲在那边的紫亦凡，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不点破，只是继续切着菜。
　　隔了好久，琳琅总算是心情平复下来，但那时候玄非基本上把菜给全包了……
　　他往桌上端菜时看着眼睛红红的琳琅：“喂，你该不会是故意要把做饭的任务交给我吧？”
　　琳琅恢复了精神，自然也恢复了口才，她不屑的看他一眼：“你？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你！”
　　“好了好了。”明崎出来打圆场：“今天是为了庆贺鱼尺素回来嘛，你们两个别闹了，最近你们明明不闹来着，怎么尺素回来了反而又闹起来了。”
　　琳琅脸红起来，讪讪的低下头，心中却在腹诽，我这不是怕尺素真死了你怪我们嘛，能不收敛点么。
　　紫亦凡倒是没什么顾虑，直接下筷子：“今天玄非做的东西人还能吃，大家吃饭吧。”
　　“喂！！”
　　果然，多了一个人，饭桌上比以往更热闹了……
　　不对，是多了两个。
　　鱼尺素给大家介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这位是阿彩，是她发现我的，也是她救我的。”
　　“你一个小女孩，没事跑到悬崖底下干什么？”明崎看了阿彩一眼，看样子还在记阿彩丢他石头的仇。
　　“我采药不行啊！”阿彩对着明崎做了个鬼脸，倒把大家逗乐了，连鱼尺素都轻轻抿了抿嘴角。
　　吃完饭，紫亦凡问尺素还记不记得掉下悬崖之前的情形。
　　大家一听这话，都看向尺素。
　　如果她还记得，事情也许就会出现很大的转机。
　　尺素顿了下，点了点头：“我记得。”
　　琳琅性急，敲了敲桌子：“那赶紧说啊！究竟是把你推下去的？”
　　尺素看了看琳琅，先说了四个字：“不是隐离。”
　　玄非点点头：“这个我们也猜到不是隐离了，毕竟他易容成那样，在市集上走都会被认出来，不太方便走到那边的悬崖。”
　　“那会是谁呢？”明崎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隐离肯定有同伙，这一点不用怀疑了。”
　　尺素又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最终她还是开了口：“我们这边，有内奸。”
　　此话一出，大家全部都惊呆了。
　　琳琅结结巴巴的重复：“内……内奸？你你你你……你是说我们这里有叛徒？”
　　玄非摇头否决掉这个可能性：“不可能，如果我们之间有内奸，隐离老早就能把我们抓走了，我们现在可在桃花坞，简直就在他眼皮底下。”
　　尺素缓缓扫了一眼他们：“内奸，自然不在你们之中。”
　　“你说的那个内奸，是不是就是把你推下去的那个人？”
　　尺素点点头。
　　“不在我们之中……那只有……”明崎有点不好开口，却对上紫亦凡凉冰冰的眼神，心里一惊。
　　小紫，何时有了这么犀利的眼神？
　　要不是被玄非拦着，琳琅就要扔筷子了：“不可能是盈盈！根据我们推测的尺素遇害……呃，不是，是遇袭的时候，盈盈还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她！”
　　尺素咳嗽两声：“我没说是她。”她看了眼明崎，又看了眼紫亦凡：“还有一个人。”
　　“……”完全被搞糊涂的琳琅怎么都想不出来是谁：“尺素，你说的爽快点行吗？现在这个情形下，不就我们几个人入了局吗？哪里还会多出一个人来？”
　　鱼尺素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每个人，然后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个人的。”
　　她再度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时，你们中蛊的中蛊，照顾人的照顾人，只有我一个回了东城。而那个时候，最可能知道我回了东城，也有机会获知真相，其完全有能力置我于死地的人，当然还有一个。”
　　她将视线转向阿彩，那个小女孩在大家放下筷子后依然还在吃的欢，仿佛注意不到气氛一下，感觉到了视线后她才抬起头来，对着尺素笑了笑，眨眨右眼。
　　尺素用手轻轻敲着桌子，盯着紫亦凡：“小紫，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她看着面色微愠的紫亦凡：“那个人，是紫棋。”





第38章　34　自断手足
　　紫亦凡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紫棋的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下，也许父亲带他来的时候自己正满手油渍的捧着个肉包子……或者带着满身茶叶的脏衣服在地上打滚……
　　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很帅的相遇。因为在小棋子面前，他很少能帅的起来，这点小棋子和盈盈很想，两者都是他想在其面前耍帅的对象，但是每次都有突发事件让他帅不起来。
　　不过，他们有共同点。
　　至少，他们两个都不是特别在意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够帅吧。
　　唯一能让他肯定的一点，就是那会儿他肯定是个小屁孩，紫棋也小。最多比他大那么点儿，他是不会承认紫棋不光比他大，还比他高的。
　　事实上那都是紫亦凡的自我感觉良好，紫棋来到他家的时候他还没生……又或者是才生。谁把小时候记那么清楚。紫棋来到他家是来服侍他的，结果当年小棋子一进门就接到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帮自家少爷起个不怎么俗的名字。
　　然后，紫亦凡就那么得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件事之所以被记的那么请，原因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紫亦凡总拿这事儿来涮紫棋玩。
　　虽然这件事情明明不是那么搞笑的事件。
　　他是少爷，他是小棋子。
　　两个人名为主仆，实际上是兄弟。逃家计划一起拟，也经常玩角色互换游戏。
　　蝶庄的人也从未把紫棋看成仆人，他们偶尔还恭敬的喊一声“二少爷”——当然这完全是为了涮他玩为前提的。
　　紫亦凡卷进这个事情之前，他希望无论如何都不要把自己的亲人卷进来。但是，母亲十八年前就因其而死，父亲又与这件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有紫棋，还有紫棋。
　　绝对不能把小棋子卷进来。
　　所以，他也从未考虑过在这件事情上差遣紫棋去做些什么。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紫棋，应该是在玄家，他带着盈盈见他老爹，然后他爹吩咐过让紫棋先回蝶庄。
　　这之后，再也没有紫棋的消息。
　　“你从来没有查过紫棋之后到底有没有回过蝶庄吗？”
　　紫亦凡沉默。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紫棋，怎么可能会去查紫棋到底有没有好好回过蝶庄，再说，紫棋从小就被捡回来，除了蝶庄，还有哪里可去呢？
　　但是，紫枫行之后给他飞鸽传书，上面有四字。
　　紫棋未回。
　　这封信，被他压下来，并没有告诉玄非他们，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潜意识中就不能让他们知道。
　　在这种敏感的时期，紫棋失踪的话，他就会染上嫌疑。这之后被隐离逼的神经紧张的他们，肯定会怀疑到紫棋身上。
　　他自己，就没有怀疑紫棋吗？
　　如果不怀疑，为什么又要压下这消息？
　　这是在盈盈离开后，紫亦凡辗转无数个夜，终于得出的结论。
　　其实，他就是在怀疑。
　　紫棋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手足，他不应该怀疑。但是他失踪了，就必须得怀疑。
　　他还记得大家发现隐离真面目时的奔溃，那会儿他们就快受不住了，现在又加上紫棋……
　　鱼尺素看紫亦凡沉默，知道戳中他痛处，本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室内一片沉默，很明显紫亦凡没有反驳的意思，可是琳琅却提出了疑问：“等会儿，这事又跟紫棋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他是小紫的……弟弟还是哥哥来着？”
　　玄非补充：“是家仆。”
　　“嗯，对，那么，紫棋现在就应该在蝶庄和小紫他爹在一起，怎么可能在数月前把尺素你推下去呢？”
　　“可能的。”
　　肯定的却不是尺素，而是紫亦凡。
　　大家都转过头去看他。
　　琳琅有点傻眼，她没想到紫亦凡居然会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她接话也接的结结巴巴：“什……什么？小紫你刚刚说什么？”
　　紫亦凡重复了一遍：“可能的，那个时候小棋子已经失踪了。”
　　“失踪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一个大活人失踪了，紫枫行不可能不告诉他们啊。
　　“我瞒了下来。”
　　琳琅心头一阵火起，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瞒下来”，如果紫棋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那下面死的就是他们啊！
　　不过，她也不是如此莽撞的人，紫棋现在也只是怀疑的对象，还不能确认。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认为紫棋就是奸细。
　　现在事情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看来还得问问那个把事情挑开头的人……她冷了冷脸，转头望尺素：“尺素，虽然我相信你，但是这事儿我还是有疑问，这样看来那个紫棋可能真的有嫌疑，但只是嫌疑而已。我有三个问题，你回答我看看，第一，紫棋跟十八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第二，如果他真的是奸细，为什么我们还能躲在这里？第三，你有什么证据让我们相信你？”
　　玄非看向琳琅，有点惊讶，琳琅提的问题全部都切中了重点，不是那个鲁莽到会乱发问乱发脾气的琳琅。
　　琳琅……什么时候变的呢？
　　想了想他自己也好笑。有什么不会变呢？就是他，在刚刚听到了紫棋的事情之后，第一反应也是怀疑。哪怕紫棋和他相交也不错。
　　到底是变的好了，还是变的不好了，谁知道呢。
　　听完琳琅的话，明崎赞同的点了点头：“前两个问题我也想问。”只是这最后一个……听起来倒有点咄咄逼人了。
　　敢对着尺素咄咄逼人，莫不是仗着自己武功好？
　　他擦擦冷汗，觉的当务之急不是让尺素解释，而是让他们先冷静一下，从表面看起来他们好像都能应对的完美。事实上这几个消息一炸，早就乱套了。
　　也许，尺素回来的那一刻，就乱套了才对。
　　面对琳琅的问题，鱼尺素丝毫没有动怒，只是朝琳琅淡淡一笑：“在场的人都见过紫棋是不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回东城了，所以只有我没有见过他对吧。”
　　琳琅一愣，这话是真的，她是在中蛊后醒来才见到紫棋的，明崎也是，之前她连紫棋是谁都没有印象。
　　“那么……”
　　“那么。”鱼尺素接下去说：“我回到东城就被袭击，被救回之后伤刚好，根本没什么机会去结识紫棋吧，那我怎么能现在说出紫棋的名字来呢？”
　　众人一阵无话，尺素说的很对，如果这里要硬说她是栽赃，她却无论如何都栽赃不到一个不认识的关系人身上，不管尺素到底是在遇袭前还是遇袭后见到的紫棋，至少他已经与这件事情脱不开关系了。
　　玄非不禁喃喃自语：“但是小棋子那人……没理由这样做啊，这样的话不是背叛小紫的行为吗？”
　　紫亦凡继续沉默。
　　这甚至是变相的默认。
　　亲如手足的人也会背叛，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会变呢？
　　“背叛么……”鱼尺素不知想起了什么，往外走了两步，抬头看天。
　　今天的月亮，真是惨白惨白的啊。不知道这真相被剥出来后，能不能滴下一两滴血色来。
　　应该……不可能吧。
　　月亮又不是人心。
　　她嘴角噙着一丝淡笑，模样怪异，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原地的紫亦凡：“如果他一直留在蝶庄帮着小紫的话，倒是真正的背叛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一惊。
　　琳琅听着奇怪：“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鱼尺素看向她：“我在被他推下去之前，和他交谈过，知道了一个事实……紫棋，是隐离的儿子。”
　　紫亦凡听的分明，暗暗握紧了拳头。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调查到这个地步，他多多少少能有个模糊的猜想，原先，他们认为对他们下手的是隐离的儿子，所以在这方面格外注意。
　　在从父亲口中得知紫棋失踪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想到了。
　　只是，现在被证实之后，还是心头一痛。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安稳的谈话……”琳琅摇摇头，依然不肯轻易相信：“不可能的，如果是紫棋的话，我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鱼尺素不再看他们，转而看外面：“我没查到那么远，也许是他想报恩，毕竟也是相识那么多年的人，又不是铁人，多少有点感情吧。更何况，还有时间不是么。”
　　日月同存，那个天象，关键的时间还没有到，隐离还有足够的时间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他们。
　　众人都不再说话，原先惊的站起来的琳琅慢慢坐回去，有点头疼的摸摸自己的额角。
　　很好，这一个那一个，全部都热闹起来了。原先不在局里的人全部都入局了，他们，真的是待宰的羔羊了。
　　此时此刻，她连安慰自己的心情都没了。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盈盈。
　　如果是盈盈的话，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对了，盈盈。
　　她的父亲是隐镜，隐离的弟弟，那么她和紫棋……还有点兄妹关系！
　　想到这里她却不禁苦笑，就算有关系又怎样，无非就是一点点相似的血脉，紫棋如果真是叛徒，他连小紫都能背叛得了，更何况是个没见过两面的妹妹呢。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尺素轻轻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说起来……盈盈和紫棋，是不是还有点血缘关系呢？”
　　此话是正常的推测，本来应该没什么，但听在千琳琅耳中，却让她十分不舒服，而且……非常火大。
　　尺素不是这样的人，尺素不应该这样说，尺素……
　　她怒气冲冲的拍桌子，然后站起来：“尺素！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阴阳怪气，你什么意思？现在又扯到盈盈干什么？你想说什么，说盈盈也有可能背叛我们吗？！”
　　玄非一惊，赶紧站起来按住琳琅的肩膀，怕她太激动到时候暗器乱飞：“琳琅，你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