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一笑 作者:猫夜歌(晋江2014.4.19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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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是什么力量……多半是不老不死这种只存在于虚幻中，却被无数人渴求的力量了。
是真是假还没人知道，毕竟十八年前的阵法中断，锦月门全灭，也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既然索求的力量是危险的，那个做媒介的人就是用来吸收所有的负面影响，至于同样算是作为蛊毒媒介的几个人，最终也会全部丧命。
到头来，似乎结果也不会变。
十八年前的真相的一角，大概就是这样。只不过十八年前出了点差错，被隐离抓来作为蛊毒容器的几个人：紫蝶、黎若然、玄正南、千叶、明羽飞五人全部在阵法快要成功时暴毙，而作为媒介的花锦月同样趁隐离不防备时自绝，并将一部分反噬到自己身上的诅咒反弹到隐离身上。
那个后来换上新面具的隐离就是后日的白果爷爷，他当时被阵法反噬，五官尽失，养了十八年也不过还是一团血肉模糊，可他竟然能够活下来，执念简直深的可怕。
当年五人暴毙的缘故他们现在已经知晓，因为蛊毒的一半被注射到了他们的孩子身上，他们的余毒撑不过整个阵法。
而有着蛊毒的他们，也一个个蛊毒发作，遂了隐离的意，虽然迟了十八年，还不算太迟。
花盈盈中的蛊毒原先应该注在紫亦凡身上，但当时花锦月却将蛊毒注在了她身上，一个年幼的孩子无论如何都难以抑制笑的本能，也不知后来她的父亲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她一直不笑，直到被紫亦凡误打误撞，蛊毒发作。
现在想来，当时他带了几分促狭，几分期待，却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隐镜当年同样发现自己哥哥的阴谋，但凭他的武功根本无法阻止，反被隐离所杀——至少隐离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上隐镜假死之后先逃了出去，本来打算多次折返好将花锦月和他们的女儿带走，偏偏那时花锦月已经被隐离监禁起来。
隐镜最终只带走了花锦月他们留下的剩余的蛊毒，本来最后一次可以带走花盈盈，但那天晚上隐离过来了，花锦月不能让他发现不对，于是留下了花盈盈。
“可我后来还是出来了。小紫，你猜猜看，娘用了什么办法把我送出去。”
紫亦凡尝试想象那个场景，却依旧不能切身感受到那个时候孤立无援的花锦月。如果是他，当时要将一个未足月的婴孩送出去却不被隐离发现，简直不可能。
“你爹……”唯一的通路，大概就是隐镜偷偷折回的路，只不过如果用了这条路，隐离发现花盈盈被送走后必定会彻查，那么那就成了死路，她自己不再能离开。
但当时花锦月已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艰难产下花盈盈后身体本就虚弱，又被隐离监禁，关在阴冷潮湿的石洞里，连起身的力气都快没有。
“我爹潜进来的路和后山相连，那里有条河通出去，他每次都是泅水进来的。”
而花盈盈，则是在一个月夜被花锦月亲手沿着那条河送了出去。
花锦月事先准备好一个能够盛放婴儿的篮子，然后将花盈盈置于上头，再顺水飘下，隐镜会在源头那段把花盈盈捞起。
那一条长长的河道，两面都是山石，那篮子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撞成碎片，或者花盈盈在篮子上哭闹惊动了隐离，又或是她哭闹的时候不甚掉下篮子直接淹死。
当时那个情况，花锦月却毅然决然的将花盈盈用那种方法送了出去，丝毫不考虑她那微乎其微的存活率。
作为一个母亲，她赌的是自己和女儿的运气。
她赌赢了。
花盈盈在父亲留下的信中读到这段，父亲当年不是直观者，他在外头守着那条河一天，才终于看到她顺流飘下，而他抱起她之后马上就离开。至于送她而来的方法，他也只能略略几笔，连描写都不能算上。
花盈盈想，父亲应该能想象到，当年母亲下了多大的决心，又是如何将她放入河中。或许母亲拖着病体一直看着盛装她的篮子顺利飘走……然后，赴死。
花锦月临死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平安无事的借由那种冒险的方法到了自己的丈夫手上，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会不会想想这些呢？
至于隐镜，她的父亲，当年假死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隐离怎么可能轻易被骗过？他除了靠药来瞒天过海，身体也的确受了极大损害。
所以到了东城后，他几乎就一病不起，却依旧艰难的抚养着花盈盈，还得让那个完全控制不住笑容本能的婴儿体内的蛊毒不发作。
她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大概是老天知道，我的母亲和父亲所做的这些努力还不足以将隐离打入地狱，所以十八年后，就换我了。”
“是我们。”
紫亦凡面色严肃的插嘴：“我们一个个都被那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中了蛊啊。”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按着剑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如果此刻自己能够有表情，必定是该笑了吧……
当初离开他们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找到更多能够牵制隐离的东西，可惜，近乎一无所获，只是知道了十八年前的大致真相。
但是……被他追到了这里。
怎么说呢，如果这是命运，花盈盈头一次觉得，认命也不错。
“只是现在雁彩笺不知是敌是友……我总是觉得心慌。”
“不管她扮演什么角色，第一，尺素没死，第二，我们总归要被隐离抓住，也算殊途同归，反而是件好事，倒方便了。”
“不过我们不能那么快就被抓住。”花盈盈思考了一阵：“我记得日月同存的天象已经快了，但是现在被抓是白白浪费时间，虽然找到破绽的可能性不大，我还是要试试。”
当年她母亲用那点可能性赌她活，今日，她也自然要用上全部，来赌他们赢！
“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现在就……”
紫亦凡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苜耶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那门被踹得直接裂成两半。
他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好了好了，谈话结束，赶紧来喝药了！”
盈盈面色一苦，她早知道这世上总还有东西能治得了她。
紫亦凡第一次见到那药汁，于是问盈盈：“那是什么？”
“能够抑制体内蛊毒的，虽然不能完全解蛊，多少能压制毒性。”
他光看着就觉得有点悚然：“这颜色……估计苦得不行吧。”
花盈盈几乎都快扶额了，若是往常琳琅在她旁边这么说，她必会凉凉的回一句“那你倒是试试”。只不过这话对小紫说了……
那傻家伙估计真的会去试。
世人都说蝶庄少年公子艺高人胆大，花盈盈与他相处时日不长不短，倒也把他的脾性给摸清了。
什么艺高人胆大，剑术待定，人就是傻。
不过药毕竟还是得吃，偏偏紫亦凡还一副新鲜样，在她旁边聒噪：“喝了这个就赶紧漱口，要不要吃蜜饯？有没有糖？”
在这种事情上苜耶比较有发言权，他早就把一罐罐蜜饯往桌上一放：“放心，喝一口吃一个，苦不着。”
紫亦凡挑眉，这人在这件事上倒是细心，别人还说西城恐怖，估计只是被那蛊虫吓倒了。
花盈盈看紫亦凡一副放心的样子，心中只是叫苦，怎么就没人理解她一苦一甜更是容易让人麻了舌头的情况呢？若是尺素在，必定要骂眼前这两个人废物。
当着紫亦凡的面，花盈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药又不能不喝，而且那两个人好像都很期盼她喝掉……
好吧，她只能端起来，皱着眉头，一口干。
喝了那么久，她依然没能熟悉这仿佛驴嘴里吐出来的奇异味道，实在是惭愧……
一口气喝掉的确是挑战，可是一口一口啜饮也着实难为了她。正喝着，就听见苜耶在旁边说：“紫亦凡，人也让你见了，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自然是要去找隐离，跟他算算十八年前的帐。”
“哦……也就是说，你要带盈盈走？”
“是。”
“何时？”
“立时。”
在外人面前紫亦凡完全就像换了个人，据琳琅评价“只有这种时候才真的相信这货是蝶庄公子”。此时的小紫眉眼很是危险：“你该不会要拦着我们吧……”
哪里晓得苜耶脸皮也很是厚，说话都不打愣：“那是当然。”
花盈盈一口呛住。
没想到苜耶竟然敢公然说拦着他们，紫亦凡从腰间卸下佩剑：“我们时间不多，你若执意相拦，我也就没办法了。”
言下之意，就是打算硬闯。
苜耶爽朗一笑：“这不挺好？从我听说你这个人的时候就很不爽了，终于可以打一场了，我知道你们赶时间。”他指指房内从刚才开始就安静燃着的熏香：“那个，燃到这个地步，离燃近不半刻，这时间挺好，不多不少，正够我们好好练练，先说好，脸也是可以打的。”
这话说得，仿佛他打算待会儿就专挑紫亦凡脸打了。
“不用武器？”
“男人嘛，比拳脚才是正道。”
“好。”
这边答应的爽快，花盈盈却不可能让他们真打，当下就想丢了药碗冲过去，哪里晓得有人比她更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壮汉已经挡住她的去路。
壮汉眉眼熟悉，正是极厌恶她，也对苜耶极为忠心耿耿的护卫巴罗。
花盈盈眼皮一跳，觉得十分不妙。
“主人做事很有分寸，姑娘不必担心。”
他话语淡淡，身为粗人，这话说得已经极礼貌，只不过他的潜台词确实一览无遗。
花盈盈不是笨蛋，自然感觉到对方真心想传达的话——
专心喝药，一边儿玩蛋儿去！
第43章 38 永世之约
巴罗一直都对她有口怨气，一开始是因为她是外来人，然后是因为她对苜耶不冷不热，到最后完全就是整个看她不顺眼。
花盈盈有自知之明，知道没什么表情的她天生就难以被喜欢，而且巴罗也从没刻意为难她。
其实她最初情绪不稳，对苜耶的确态度稍有恶劣，不比现在。再说她本身性格就那样，一个不会笑的姑娘，谁信她能春风化雨？然后还因为平时和琳琅这么个脱线的家伙关系甚好，不知不觉也练就了毒舌，即使蛊毒发作那段时日身体不好，她也照样能够出言不逊。
此时想想当日情状，再换位思考，花盈盈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所以巴罗不喜欢她，简直就是自作孽。
眼下他拦着自己，可自己主子却在前面打架，花盈盈虽然知道紫亦凡擅使剑，拳脚相搏却未必会差到那里去。
那边拳风阵阵，不到一会儿已经是几招过完，巴罗岿然不动，仿佛对自家主子极为自信。
花盈盈知道西城的人偶尔有相搏取乐的风俗，自然担心紫亦凡不习惯赤手空拳，没想到紫亦凡身手极为灵活，这才相信他真的只有面对她们的时候才会露出一副二样。
这等拳脚也会被琳琅追打着满院子跑，或者被她的鞭子误打上？蝶庄公子的名号毕竟不是偷来的，若没有几分真功夫，恐怕没人会服他，哪怕他是紫蝶和紫枫行的儿子。
刚刚苜耶说“可以打脸”，结果这两人真跟商量好一样就是老往对方脸上招呼，一副一定要把对方打破相的样子。花盈盈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那一拳下去可不是脸皮青肿的程度，绝对能掉两颗牙。
她企图脱离巴罗的阻拦，无奈巴罗身形够大，拦住她绰绰有余，她又未带鞭子——就算真带了，难不成她还能跟巴罗动手？人家对她的印象已经坏到极点，再增厌恶的话回头对方一怒对她下蛊那才好笑。
她知道苜耶对她的心思，先前故意回避，但毕竟心中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淡定，多少还是疼了一下，她自知自己没有多少爱人的资格，小紫追到这个地步才让她心中一动，而苜耶又何偿不似小紫那般倔强？
若她先认识苜耶，或许也会被他所打动。
怎么她遇上的男子，总是如此执着？
若不是不能笑，她几乎要苦笑了，她伸手想去碰巴罗，结果反而被人闪开。
她脸色尴尬，自己竟然惹人厌到这地步？
没想到巴罗自己解释了一番：“我身上有蛊虫，不能乱碰。”毕竟是西城人，没事养一窝虫玩玩还算是个正常的爱好。
盈盈知道这侍卫肯定是站在苜耶那边，所以她试图从苜耶这里突破：“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万一一个失手……”
“我家主人很强。”
这话一出，花盈盈就只能被噎，她既不能说“这万一有个万一……”也不能说“其实我是怕你家主人一失手……”
半刻钟明明十分短暂，她却觉得十分漫长，心中不禁升起想要把那香扑灭的念头。
只不过眼见巴罗挡的严实，机会实在渺茫，她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到这个地步，如果不能静观其变，就是自寻烦恼了。
那两男人似乎打上了瘾，一个两个挥舞的更是卖力，花盈盈近乎看花了眼，但依旧没错过两人的着力点。
脸、腹部……几乎全挑薄弱点下手，一攻一防倒很是精彩，当成表演看也没什么不可，只不过她这个知情的人看在眼里就全是杀招，实在不能淡定。
半刻毕竟是半刻，那根香最终还是化作一抹尘烟，而紫亦凡和苜耶最后一招俱是朝脸招呼过来，两拳相碰，掀起一阵风，让刚刚才被踹裂的门板碎得更开。
花盈盈拿手去挡，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平手，正好。
哪晓得苜耶放下手后咧嘴一笑：“我赢了。”
紫亦凡和花盈盈皆一脸疑惑，唯有巴罗得意洋洋的回头朝花盈盈看了一眼，似乎嘲笑她眼光不佳。
“怎么……”想质疑的紫亦凡还没把话完整说出口，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
靠，躲得了那些下了巴豆的食物，却没抵挡他刚刚暗洒的药粉……
花盈盈看紫亦凡面色难看的冲出去，也没问茅厕到底在哪里，估计这几天并非如他形容的那样“全身而退”，多少还是中招中得熟练了……
这最后一招苜耶并未与紫亦凡相对，而是利用拳风将药粉送了过去，简直像是小孩子玩闹的招式。
花盈盈忍不住瞪他：“苜耶！”
那语调，不像生气，倒像是哭笑不得。每次他给她端药时故意说些笑话逗她时她也多半会那么一叫。
她平时几乎不叫他的名字，如此几次倒让他摸出规律，更加肆无忌惮。
他只是想听听她多叫几声，这点小心思，自己想想也心酸，偏偏她叫了后这心酸又被抛到脑后。
若说傻，他也算一个。
被拳风送过去的药粉到底分量不足，苜耶本意是想送紫亦凡在坑里待上一天，可惜天不遂人愿，小半个时辰后对方就出来了，除了腿肚子打一两个颤显示他的确是蹲坑蹲的辛苦，面色还是如常的。
花盈盈不忍看，瞧那一头汗……这里还是装着没看见好了。
在心仪的姑娘前丢脸算是件大事，再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多少还是得脸红一把。紫亦凡虽认为自己过去和老爹斗智斗勇，多半是将皮练的足够，但当着花盈盈的面，他还是觉得有点脸发烫。
苜耶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估计是因为赢了心中高兴，还好心的拿了条毛巾递过去：“辛苦了辛苦了，来擦汗？”
这语气，仿佛与紫亦凡很是熟稔，要不是花盈盈刚刚还看见那两人大打出手，就要以为他们是哥俩好了。
紫亦凡面色有点糟糕，若真按最终结果算，他可是输了，当时苜耶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