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子衿(清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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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是在老妈独立自主精神的教育下长大的,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
我“嗯哼”了一声,一个宫女走过来:“墨寒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我给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这是我用来央求老爸带我跟他一起去古建筑研究的各地时的招牌笑脸,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好不好使,不过看别人笑总比看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好。扑克脸,我想起了四四,不由的脸上一热。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认得她就是早上帮我穿衣的那个宫女。
“回姑娘的话,奴婢祥璞。”这个叫祥璞的宫女恭敬的说话。古时人是真会取名字,就像康熙给儿子们取的全是些奇怪的字。
祥璞,祥是吉祥的祥,而璞则是一种玉的意思。不过,祥璞这个发音真挺像“相扑”的,我想笑但忍住了,大概那时候的中国人还不知道日本的相扑这个运动。看她的衣着打扮,在宫女中品级也不会低吧。清代选宫女什么的也很严格,宫女的出身都不会太差,穷人家的女儿其实根本不能进宫当宫女的,更何况像四四那么心思缜密的人更不会随便带个宫女在身边。
我想起电视剧里这时好像就应该打点一点什么拉拢拉拢关系,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就只好笑得更甜一点:“那你多大啦?”
“奴婢十五了。”
哇,好小!再想想也不算小了,那时候的女子十五岁嫁人生子的多得是。“我今年十六岁了,以后你就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了,弄的我很是不习惯呢。还有啊,以后端茶倒水、洗衣服什么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看她为难,又补上一句,“四……四阿哥不在的时候,你就叫我姐姐吧。”
祥璞脸上一喜,福了一福:“姐姐。”
我还挺讨人喜欢的嘛,尽管我也不明白她在喜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跟四四有关。这宫廷王府中的人都是极有眼色的,年纪不大也不能低估了。我跟她轻声聊起来,知道了一些关于皇上塞外之行的规矩,还有关于四四的事情,比如四四的喜好什么的,跟书上说的也大差不差。
“祥璞,四阿哥这次……嗯……有没有带侍妾来吗?”
“啊,这……”祥璞语结。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有问吧。”四四的奴仆真是忠心,还懂得主子的隐私不能说。
一天下来,这一来二去的,我跟祥璞关系还真的就不错了起来。想起我在家玩的模拟人生,两个陌生人只要性情都还可以的,聊聊天,赞美一下,慢慢的就可以成为朋友。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祥璞,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纸和笔来?”
“好。”
我便开始描那些让我兴奋不已的图腾。回去时揣在怀里说不定还可以带回去,这说不定是很珍贵的也可能有研究价值。只可惜墨只有黑色一种颜色,就算我兑了不同量的水,纸上的图腾也只是黑灰白,跟真实的根本没法比。我一边描一边叹气,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身影驻足又离开。
晚上我睡下时,四四还没有回来,想起白天问祥璞侍妾的事情,我心里一紧,泛出一种酸酸还恨恨的滋味。我知道我喜欢四四的,虽然好友曾笑话我那么迷恋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而今四四就在我眼前,我这种滋味是嫉妒吗?
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时,听见外面有人轻声说话:“今天说了什么吗?”是四四的声音。
“墨寒姑娘问起过四爷侍妾的事情。”这个声音不知道是谁。
“嗯?”
第二卷 贝勒府
我不知道四四有没有差人去科尔沁打探我的出身底细,更不知道假如他深究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只是他一直没有再过问我的事情,就连看我几眼都很少。天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我别无选择的跟他回了京城,进了他的多罗贝勒府。
四贝勒府就是后来的雍亲王府也就是今天的雍和宫。公元1694年康熙帝在京城东北的安定门内为皇四子胤禛修建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建筑占地广大,规模宏丽,院落五进,主要建筑有影壁、牌坊、碑亭、正殿、永佑殿(那时候叫正寝殿,是胤祯为皇子时起居之所)、万福阁等。
以前每年跟老爸去北京开会,我都一定要去雍和宫。走在雍和宫里,还一面不停的念着:四四,我来看你了。这回子我居然跟四四一起回到了这里,嘿嘿,这个“回来”的感觉还真是好。我捋开车帘往外看,这四贝勒府跟我之前熟悉的雍和宫还是挺不一样的。至少就我所见,虽厅殿楼阁峥嵘轩峻,却不似当今的佛寺凝重庄严。墙柱格局也还是王府规格,后来才因为乾隆也诞生于此,雍和宫出了两位皇帝,成了“龙潜福地”,才改殿宇为黄瓦红墙与紫禁城皇宫一样规格,后又由乾隆的妈妈亲自同意改为了皇家寺庙。反正我没有听说过四四搬过家,唯一的搬家也就是从雍亲王府搬进了紫禁城。雍和宫是不是后来铲平了又重建的,这个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过。
我使劲伸长了脖子,四四在前面,他骑在皇上这次赏赐的马上。我看着一队马车行驶在宽宽的石板路上,想到四四要是知道几百年后,他的雍亲王府万人空巷,连这石板路上都塞满了人,却都是为了些自己想要的心愿去求佛的,他心里会有什么感触。我一向觉得现代人功利,有求才去拜佛,难道佛祖就应该必应吗?
马车一晃,祥璞在后面拉住了我的衣服:“姐姐快掉下去了。”一路上四四让祥璞和我同车照顾我,我心里对他的做法总有些疑惑和不安:我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孩,难道姓了个博尔济吉特就可以得到这样的优待?那干脆大家都改姓博尔吉济特好了。
我收回心神,回车里坐好,扯了个笑容:“我在草原长大,没有见过这么高的这么大的房子。”
祥璞掩嘴一笑:“若是姐姐有幸去了紫禁城,那不得眼珠子掉出来啊?”
我只能“嘿嘿”哑笑了两声,现代的摩天大楼比紫禁城高的多了,我是惊喜可以亲眼目睹清朝时的建筑还有贝勒回府的仗势。
一行马车到了雍和门便停了下来。我从纱帘往外看,四个贵妇打扮的女子正毕恭毕敬的站着,身后跟了一群丫头太监,黑压压的一片。最前头的应该就是嫡福晋乌喇那拉氏了,我看见紧跟在她身后的三名女子中有一个容貌出众的,想来就是四四的爱妾后来据说是因为媚惑弘历之嫌被那拉氏赐死的年贵妃年氏,对外还要说年贵妃是病死的,这历史也不知孰真孰假。又想起了《红楼梦》里那句:“假做真时真亦假”我笑叹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那群人见到四四下了马就全都伏下去了:“四爷吉祥。”声音里混杂着例行公事、逢迎谄媚……还有女人做作的嗲声嗲气。我脑中升起一个问题:“刚强不可夺其志的四四会喜欢那样嗲的女人吗?”也许这个时代的女人美人,不过是男人手边把玩的物品,是男人争权夺利的旅途中偶尔停下来欣赏的风景。
“起吧。”四四淡漠的声音传来,一群人又站了起来。祥璞扶着我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只见那拉氏平静的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目端庄清秀,看起来挺可亲的。大概是四四已经派人先回来知会了,那拉氏拉起我的手,“墨寒姑娘出落的真是俊。”
我向她福了一福,柔声说:“福晋吉祥。”听着自己的声音,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原来我也很会装嗲。
又见过那拉氏身后的三位,一一做福行礼。那年氏旁边那个眉角飞扬的牵了一个小男孩的是后来的齐妃李氏,那孩子就是弘时了,弘时是四四的第三个儿子。再旁边眼色有些凄然的自当非乾隆的妈妈钮钴録氏莫属,此时她只生了一女却夭折,好像不得宠,不过她后来生了一个好儿子,母凭子贵也后半生荣华富贵了。
“墨寒姑娘,爷安排你住在东书院,我带你去。”那拉氏声音传来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四四已经在前头走过了影壁。
“有劳福晋。墨寒打扰之处,还请福晋见谅。”我学了几句电视剧台词,跟随她们来到了东书院。
这里就是东书院啊,我兴奋了起来。书上说这座院落是雍正为皇子时读书的地方,几经修葺,幽静又不失风雅,雍正很是喜欢。可惜当今已经不存在了,八国联军攻入北京的时候被日本人付之一炬。该死的日本鬼子!我能在这莫名之旅中得以见识到这东书院的真颜,真是……那真是要羡慕死老爸啊,哈哈哈哈。
我总是觉得四四的府邸还真是很符合他的性格,连建筑都有点扑克脸,院落也简洁。哪像和绅的宅子,那位可是个会享受的主儿:花园长廊,亭台轩榭,榆钱海棠,假山池鱼。这东书院已经和其他院落大不一样了,几乎是两种风格的建筑群,花园里还是少有什么牡丹芍药之类的富贵大花,尽是些兰啊、梅啊、竹啊、松的,还是那么一种简朴,淡淡的就像四四脸上常有的表情。此时月桂将近花落,飘香清雅而无甜腻,气氛相当的好。
随那拉氏来到给我准备的屋子,早已收拾妥当,家具物品选择摆放有序,桌椅台柜一尘不染,衣架上摆放了几套旗服,就连桌上茶壶里都已是烫烫的。我还真是惊叹古人的办事速度和效率。眼前的嫡福晋那拉氏可是不容小窥的人物,她在婚前曾进宫服侍康熙,以贤德淑静深得康熙和四四的额娘德妃喜爱,是康熙亲自指婚给皇四子为嫡福晋,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墨寒姑娘,爷不喜欢太华贵的,所以就简单了些。你觉得缺什么就只管跟我说,我叫人添置。晚些时候我再拨几个丫头过来服侍。”那拉氏说着已在桌前坐下,身边的丫头急忙上前倒了一杯茶。
我看着那拉氏,觉得她就是一个温婉隐忍版的王熙凤,温和的说着热情动听的话,其实是要让我知道她在这个建筑群中主母的地位,手中握有生杀大权。当然她不会杀了我,不过如果她时不时给我点颜色看看,我倒是要生不如死了。
“您别这样说,真是折煞我了。墨寒来府上打扰,还劳累福晋操心,深感不安。”我的天啊,我只是碰巧被四四捡了回来,从今以后,我都要这样说话吗?只是幸亦或不幸呢?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就快用晚膳了。”那拉氏起身往外走,“大伙也都跟我走吧,让墨寒休息一会。”
“送福晋。”终于清净了,只剩我一个人。
整个居室分为两部分。我现在站的地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厅相当于现代的起居室吧,正面墙上一幅山石水墨画,镶白石面圆桌圆凳于厅中央,景德青花茶具置于桌上。卧室和厅以冰裂纹图案木架分隔,既是隔断又是联系,玲珑不笨拙、空透不壅塞、典雅不流于俗丽。木架中间一个圆形门,圆门后面一幅古朴的屏风。再里面是一碧纱帐木床榻。家具案台摆设不多,还是足以让我心旌荡漾个好一会儿了。我瞅东瞅西,虽说四四简朴,但这些东西也都是平常人家一辈子见不到的,更不要说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不知道抢了又毁坏了多少这样的东西。
一会儿,祥璞敲门进来了,说是四爷让她留在我身边伺候着,还带来了两个低品级的小丫头。
“姐姐累了吧,先坐下喝杯茶,我这就去铺床。”祥璞倒了杯茶,往里间卧室走去。
我这才感觉到全身疲惫,一个多月的马车颠簸,颠的我是睡不着吃不好,全身骨架都要散了。这古人要出去玩一趟还真是不容易啊。
总算能正儿八经的睡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几个时辰,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想是早已过了晚膳时间,肚子也“咕咕”的跟我提意见了。
祥璞见我醒了,说:“四爷来过了,见姐姐睡着,没让叫。四爷吩咐给姐姐留了饭菜,我这就拿去温。”
四四来过了?我眼角余光一扫,发现枕边放了一个褐色的木盒。打开一看,几个小瓶子,艳艳的红,沉沉的蓝,灿灿的金……打开一个瓶子,一股植物的清新散发了出来。颜料?我想起我在帐篷里描图腾的情景,他……都看到了吗?
祥璞拿了食盒回来,在桌上摆放好。我吃了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感觉比路上的菜那是好吃多了啊。怎么说来的,叫做不吃不饿,吃了才饿。我忽然感觉很饿很饿,就淅沥哗啦的对付起盘中餐来。祥璞大概没有见过哪家的小姐这样吃饭,一时间愣住了。
我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下来。我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和祥璞聊天,不一会儿就把自己喂了个肚皮滚圆。从祥璞口中得知这东书院,除了四四读书倦了在这里休息而外,从来没有住过其他人。我这间房是今天才收拾出来的,对面就是四四的书房。
“府里有其他空屋子可以住吗?”话一出口我就悔了,这偌大一个王府,怎么可能没有屋子可住人呢。
“有的。”祥璞说还有几个空着的小院落,一面收拾起碗筷来,“时候不早了,那边的福晋们这时候都差不多睡了呢。姐姐若没有什么事情,也早些安置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呢?既不用伺候人又不用写作业,连行李都没有一个。手机早就没有电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一个月来只能看天黑天亮。说起来,在家的时候,有时忙学生会的事情回家都八九点了,为了不打扰邻居休息先练一小时琴,再写完几门功课的作业,想不到十二点都难。早晨最晚七点也就出门去学校了。好不容易星期天能看看电视还要学画什么的。古人是早睡早起的而且不存在星期几的问题,不像现代人有丰富多彩的生活和激烈的竞争。今后我就要习惯看天色过日子,要跟KFC、电视、电脑、手机短信彩信什么的SAY GOODBYE了。
也许真的是旅途劳顿,我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东方刚刚露鱼肚白。神清气爽的,我没有叫祥璞就自己起床了,叠起被子——在家养成的好习惯。心里想着要跟祥璞说说以后叠被铺床的事儿我自己来就好了,人已经走在了园子里。
这皇家修园林不似江南园林般小巧精秀,不过这东书院倒是有些江南味道。曲径竹林,叠石假山,也是步移景易的意境又不失大方大气。园无水则不活,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一片水面,明朗开阔,水下群石支撑着一个亭阁似从水中冉冉而起,以叠石为桥与岸边相连。亭前荷叶新残相间倒也可爱,远天朝霞也是别样红艳。水、天、亭、石、荷,恰似浑然天成。
好美啊,我正要拔腿跑过去看看,发现亭中有一个人正朝我这边看。我脸颊上肌肉跳了两跳,四四!他一大早的在这里……难不成是做早操啊?我这倒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过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要说些什么啊?走开吧,可他明明已经看到我了。想起他冷冷的扑克脸,我决定了:我将手向脑后一甩,因为我没有拿帕子,然后弯腿蹲了蹲,转身就跑了。
回到我的房间,祥璞已经在四处找我了,关照了她几句,洗脸漱了口。之后的几天,我都在卧室窗前书桌上给我的图腾上色。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是祥璞拎了来食盒在房里自己吃的,没有看到过四四,也没见其他什么人,只那拉氏来看我一次,说了些客套话而已,也就一切太平无事。
这天午觉起来,想出去走走,好好逛逛这一百多年后就没有了的东书院。我就像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处处都能找到惊喜。游廊穿厅,就连园子里的山石,太湖石的柔媚却清冷,黄山石的刚硬而温暖,都觉得跟现代所见似有不一般之处。我在东书院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