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要下堂-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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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顿了顿,目光随意往拐角处一扫,凌厉的眸子聚起一股骇人的寒意。“周府是豪门大户,往来人等多而杂,且周兄如今正是新婚燕尔,帷恐多有疏忽。这段时间还是由我代为照顾,待春试一过,周兄派人来接也不迟。”称谓上的变化显得熟稔许多,语气中的生硬也降低少许,方才彼此拉距中的小小敌意也被叶律乾放缓的语调而消弥。
周君玦冷脸而立,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将人带走。个中利弊他也拿捏清楚,只是不愿在叶律乾的面前示弱,更不愿让他把人带走,借以增加他和许慕莼之间的见面机会。
探寻的目光移至他那低头绞帕子的娘子身上,“娘子,你也觉得周府不如书院好吗?”
许慕莼倏地一颤,似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钻入胸膛,她顺势抬起头来,“相公,周府自然是好,只是这书院是读书的地方,除了叶大哥,还是会许多学生也在那儿一起研习……”
“娘子是觉得书院比较适合子期?”
“恩。”许慕莼边答边睨了一眼面色越来越凝重的周君玦。“等春试一过,我便将他接回来……”她越说声音越小,侧头转向已收拾好包袱走出来的许子期和许慕闵两兄弟。
许子期朝她淡淡地一笑,笑得那般云淡风轻,似乎俗事的嘈杂与他全无关系,立在五人之中,显得格外的超凡脱俗。而以保护者姿态一直贴身而立的许慕闵则是一脸黯然,有一种说不过的无奈与悲凉,与他的年纪极其不符。
“姐姐,姐夫,先生,你们也别争了,我愿随先生同去,适才是我遣人给先生送信,让他来接我,惊动姐夫还望见谅。子期多有叨扰,未曾先与姐夫商议先自行决定去留,实属子期考虑欠妥。还望姐夫恕罪……”子期落落大方,侃侃而谈,清秀的脸上有着与许慕莼如出一辄的倔强。
周君玦脸色难看地应了一声,“既然是子期的意思,就随你们吧。”长袖一拂,翩然离去。
许慕莼想抬腿跟上,却被许慕闵眼眶里盛满的柔情给生生阻拦下来。“大少爷,我已派人去许府送话,稍后会有人来接您回去。”
“我想陪子期一起去。”许慕闵稚嫩的脸上写满哀求,“姐,我保证以后不会去烦子期,求你让我送送他。”
“这……”许慕莼对曹瑞云虽心存介蒂,对许慕闵却是不同的。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毕竟他对子期极好,只是这份好却变了味,有了兄弟间不该有的情感。眼见他绝望哀伤的眸子闪动着晶莹,她也不好做得太绝。
“姐……”
许慕莼叹了口气,许慕闵哀伤的表情仿佛她是棒打鸳鸯的大坏蛋,“叶大哥,麻烦你了。有事情您让人给我带话便成。”
“姐……”子期抓住她的袖口,缓缓地开口:“好好照顾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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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许慕莼推门而入,只见周君玦和衣躺在大床上,留下他宽阔的后背在午后暖阳的照耀下如斯温暖。
“相公……”许慕莼坐在床沿,伸出食指戳了几下。
不料,躺在床上的人铁了心当挺尸,一动也不动。
“相公……”这回是用推的,手掌覆在后背上,用力推了几下。
床上的人冷哼了一声,抓起锦被往身上一裹,连头也一并罩住。
“相公,我来跟你说一些,我送子期去书院,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你……”
话还没说完,周君玦已撩开锦被,“反了你!刚成亲你就想着往外跑。”语气生冷,面色不善。
“哈哈!”许慕莼脱了绣花鞋缩在床角,“我不这么说,你会理我吗?”眸底一片波光粼粼,绯红的脸颊透出一丝戏谑。
那副表情竟有几分与周君玦神似,同样的邪恶,同样的轻佻。
周君玦反身又卷进锦被之中,颌上双眼,眼不见为净。果然是把她带坏了,连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都使了出来。他的小木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学东西又快又好,连使诈如此高难度的伎俩也学得七七八八,使来甚是顺手。
不过,他喜欢。唇边微微勾起,露出淡定得意的笑容。
许慕莼挑起被角,从床尾钻了进去。
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的小手默默地摸索,沿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一路前往。一路山峦叠障,风光还算是不错。
小山丘还是有的,就是略微圆了些。掌心紧贴,反复摩娑。蜿蜒往上,手指隔着衣衫细细描绘每一寸的弧度。
黑暗中的喘息声似乎越来越沉,许慕莼将耳朵紧贴在他的后心窝处,那心跳声就象打鼓一般。她偷偷抿嘴笑了一声,一口咬在周君玦的肩膀上。
“唉哟。”周君玦翻身将那个在他后背好一顿乱摸的人儿紧紧锁在身下,“娘子,你摸够了吗?”
“没,还没摸完。”许慕莼咬住下唇,故作思索状。
“那要继续吗?”
“相公给摸吗?”许慕莼笑得很灿烂,眼神中闪过一抹刻意讨好的意味。
“不给。”周君玦从锦被中探出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去商铺看看,你别到处跑。”
许慕莼拉住他的衣袂,哀求道:“带我去嘛!”
周君玦将那方锦被盖在她身上,顺带掖好被角,“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好好休息吧。”
“相公,带我去嘛!”
周君玦微微叹了口气,手指轻拂过她的小脸,“乖乖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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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晚饭时分,周君玦仍是没有回来,许慕莼坐在大门口望眼欲穿,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可是她那别扭的相公还是不知道要回来。
她托腮苦思,这便是传说中的吃醋吗?
一看他的眼神,那眼神中透出的敌意,在得知子期要和叶律乾一起走时,那种被忽视的愤怒。
唉,他生气了!万一他一生气把她休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如此一来,她便真的可下堂了!
坐在门槛上等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周君玦的马车才慢悠悠地停在门前,那道挺拨的身姿随即钻出马车。
“相公……”许慕莼飞奔而上,扑倒在他怀里。
周君玦被她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住怀里的人儿。
“你怎么才回来,人家想死你了。”她楚楚可怜地抽泣,“怕你回来看不到我,我都不敢吃饭。”不是不敢吃饭,是周家三叔公还在家里摆着,万一他下个药什么的,那可怎么是好。
出去逛了一圈,心情没有先前的烦闷,见他的小木头如此热情地迎接他的到来,仅剩的最后一丝不痛快也一扫而空。
有一个人守在门口等他回家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那是彼此需要的温暖。原来不是只有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己,还有另一个人与他休戚与共。
“饿坏了吧?”周君玦原地将她抱起,转身放在马车上,低头亲了一口。“为何不先吃?”
“我怕三叔公害我,你回来说不定就看不到我了。”许慕莼据实以告,防备的小眼神嗖嗖地瞄向门内。
周君玦愧疚地戚了戚眉,“对不起,我……”
伸手按住他半启的唇瓣,“我饿了,我们去庸医大人家蹭饭吧!”
“为何去程端那?”
“他们家安全,吃坏肚子也有现成的大夫。”
周君玦哑然失笑,复又钻进马车,抱着他的小木头再度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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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饭!”程书澈散着发髻懒懒地拒绝,身子斜倚在贵妃椅上,媚眼一挑。“这是医馆,不是饭庄。”
见过踢馆的,没见过如此踢馆的。居然到医馆来吃饭……
“那你吃什么?”许慕莼探至他跟前,朝四周嗅了嗅,味道不是一般的……难闻。
“饭。”程书澈那眼神,就象在说你是傻子,当然是吃饭了,还能吃什么。
“那你还说没饭。”许慕莼朝四周扫了一眼,“顾小七呢?”
“走了……”程书澈闭上双眼。
许慕莼皱着鼻子摇了摇头,“怪不得你这么臭。”
“不好意思,昨晚没洗脚。”程书澈很无耻地笑了。
周君玦将他的小娘子拉离程书澈十步之遥,“走吧,我带你去程家厨房吃药膳去。肯定还有许多熬好的汤。”程家厨房他是打小混大的,一应俱全的食疗方子他早和程书澈吃了个遍。
程书澈堆起假笑,“慢走,不送。”
许慕莼不信邪地挣脱周君玦的手,跑到程书澈跟前,颇为严肃地问道:“我们是来白吃的,不给你银子,你也不拦着吗?”
“又不是吃我的。”程书澈斜睨了周君玦一眼,“他知道地方,吃不了,就兜着走,没事,我不心疼。”
“那把昨天顾姑娘给我的糖丸送我一些吧!”这才是此行的目的,兜着弯子终于绕了回来。
程书澈表情一怔,“让她带走了,没了……”
相扶 第五十五章
“汪——汪汪——”在程书澈座下传来一阵可怜的小狗呜咽声,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别人,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悲怆,真是令听者痛心不已。
程书澈微眯的慵懒眸子猛地一收,手伸到座下将那只小狗揪了出来。“门在那,跟你的主人一起走吧。”
“汪汪……汪汪……”小狗眨着湿润的眸子一顿狂吠。
“叫什么叫。”程书澈嫌恶地将它扔在地上,大声喝斥:“滚……”
许慕莼将那只趴在地上微抖的小狗抱起,“小柔,你的主人呢?”
“汪……”小柔哀怨地一声长吠,湿答答的眸子望向门外,小鼻头吸了吸,又望向双臂撑在贵妃椅上,一脸怨气的程书澈,“汪汪……”
“被庸医大人赶走了?”许慕莼顺了顺它的毛,问道。
“汪……”小柔探出舌尖在许慕莼脸颊上轻轻一舔,撒娇般地又是一阵狂吠。
“饿了吗?”许慕莼刚想抚摸它的趴在肩上的小脑袋,小柔已经被周君玦一把抱过去,往地上一丢。
周君玦拈起袖口在她刚被小柔舔过的地方蹭了蹭,眼神冷嗖嗖地朝一副可怜模样趴在地上的小柔一顿飞刀。他一天都没抱上呢,怎么能让一只小狗专美,就算是母的也不行。
“相公,疼……”许慕莼怒目而视。
“娘子,我也疼。”周君玦立刻装出一副象小柔一般的可怜模样,湿润的眸子无比哀怨。
“哪疼?”
“心疼……”他的娘子被一只母|狗非礼,能不疼吗?
“啪……”的一声,一只散发着臭咸鱼味道的靴子从天而降,落在他二人之间,呛鼻的气息弥漫在周遭,实在是无法呼吸的痛啊!
“你们俩也滚,少在我跟前晃悠。”程书澈的怨气似乎很重,带着地狱里腐尸的气息和臭咸鱼的腥味,连语气都变得跟黑白无常似的。
“娘子,我们把小柔带到厨房去吧,那里有好吃的。”周君玦不紧不慢地牵着许慕莼的手,挑衅地朝程书澈扬了扬眉,“程端,你跟一只狗发什么脾气啊,有本事你去和顾紫烈打一架。”
程书澈咬牙切齿,一向是迷茫幽深的眸子硬是要喷出火来。
打架!
和顾紫烈打架!
下场就是——找死!
周君玦暧昧地勾起嘴角,“看来顾姑娘的前途远大,以后会有一番作为的。”
“啪……”的又一声,另一只臭咸鱼如同天外飞仙一般,朝周君玦的面门直飞过来……
周君玦不躲不避,瞳仁猛地一缩,空闲的左手往脸上一挡,电光火石之间已将那只臭咸鱼牢牢地握住。
将臭咸鱼扔得老远,淡定地掸了掸落在身上的灰,“娘子,我们走,让他光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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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厨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间摆满各种大大小小的瓦罐,每个瓦罐下面是烧旺的炭火,这里是全年无休的秘制汤剂。临安城中的达官贵人都是济世医馆的常客,为的也是这些秘方汤剂,可延年益寿,强筋健骨。
在程书澈回来之后,更是多了两款汤剂,女人汤和男人汤。
许慕莼揪了揪周君玦的袖子,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犯难地说:“相公,喝哪一蛊?”
“找小壶的喝,越小说明药材越珍贵。”就和盛鸿轩的茶叶是一个道理,有谁会把贵重的茶叶放在大布袋里面,无一不是装在茶瓿,宝贝似的。
许慕莼抡起袖子,摩拳擦掌,随手操起一块抹布往桌案上一个小瓦罐上一裹,嗖的一下从炭火炉上捧了下来,“呼……好烫。”迅速将手指捂在耳垂上降温。
“娘子,你别急,让我来。”周君玦抓住她的手腕,置于唇边轻轻吹了几下,“烫着没?”
这哪里是散热,简直就是加热!许慕莼望着他微噘的唇瓣在夜色下仍是湿润柔滑,泛着诱人的光泽,那一口口呵出的气,从她的指尖慢慢地传递,拂过掌心,微痒,微酥,又从掌心缠绕,爬至心田……似百爪挠心,脸色顿时通红。
许慕莼默不作声,羞赧地垂下头。
周君玦见她双颊通红,目光迷离,还以为是烫得厉害,倏地将她的食指含在口中,濡湿的口腔又一次传递出微痒的酥麻,舌头裹着她青葱般的玉指,反复摩娑。
“唔……”许慕莼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记轻微的呻吟,果断地将手指抽出。
“娘子?”周君玦了然于胸地抿唇偷乐,眼下是在程家的厨房不宜做过多亲昵的举动,只能掀起瓦罐的盖子,熟门熟路地拿出汤勺递给许慕莼。
“娘子,小心烫。”她通红的脸颊,氤氲的双眸,无声传达着只属于他们的暧昧。
伸出被他含过的手指,指尖一片濡湿晶莹,飞快地接过汤勺,捧起瓦罐低头搅着。
“要我喂你吗?”覆于她身后,握着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娘子?”
许慕莼捧着瓦罐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掉在地上。“不用。”
周君玦顺势扶着她的手掌,将瓦罐转到他手上,舀起一勺汤来,“来……”
“我再去拿一罐。”许慕莼闷闷地说了一声,左右扭了扭身子试图挣脱周君玦的控制。
周君玦没有阻止,任由她重新拿了新的瓦罐,坐在门槛上无声地喝了起来。
夜出奇的静,小柔卧在门侧一声不响地看着眼前的二人目光时不时地胶着,又迅疾调转开,暧昧的气息在无声中扩散蔓延。
“赶紧喝完回府。”周君玦喉间一紧,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厨房内传来。
每个瓦罐下的炭火烧得正旺,扑面而来尽是阵阵温热,唤起体内的躁动。方才为何而来?蹭饭……周府要什么没有,为何偏偏来程家蹭饭。此时离府中尚需半个时辰,要忍很久!
周君玦思及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家,忿忿然地扔下瓦罐。“我们回府再煮宵夜。”不是等不了,是不想等。方才见他家娘子那般娇俏撩人的模样,身下的小兄弟已经跃跃欲试,再磨蹭下去,怕是等不及到府中,就会跑出来一试身手。
“相公。”许慕莼软软地唤了一声,抬起头时已是一脸潮红,眸中已是波光滟潋,盛满一汪秋水,娇艳欲滴,唇瓣轻启,吐气如兰,一副情动已深的模样。
纵是他家小木头涉世未深,也是经得起撩拨,怎会是一片勾魂摄魄的迷离。就算方才他那般小小的逗弄,也万万不能把她挑拨至此,诱惑至极,简直就是无声的邀请!
“程端,你滚出来。”周君玦心中一凛,方想起程书澈适才未尝阻止他,一时大意,竟没有警觉。
“哈哈哈哈!”程书澈这才慢条斯理地从前厅踱了过来,“子墨兄,方才我让你滚的,是你不滚,如今却让我滚出来。真是……何必呢?”
周君玦抓起许慕莼已喝一半的瓦罐,“这是什么?”
“小瓦罐?”程书澈眼含戏谑,余光扫过一派朦胧迷离的许慕莼,“这是我秘制的圣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