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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世福春.江湖婚嫁告急 作者:三洋土方(晋江2013.11.01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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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的事我还记得,那年开春催花欲雨,武林盟突然暗召苍崖门,骆生亲自出山庄,领着山中一半门生。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绵密的雨,他坐在马上已经打湿了衣摆,我回屋翻出我的蓑衣给他披上,他俯下身摸着我的头,说:“一走是两月,这回你可以嚣张了。”他还说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簪花和江南最好的绸缎,可是这一去三月也不见回,我等的心急如焚,到处打听,怕是他们出了什么事,直到深夏的夜里他们才回来,洛生从马上下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他摸摸我的脸,什么也没说便进屋了,我记得那次随行的人中孟三也在。
  孟三说:“那一次我们远征是与四大门派会合一路横扫南疆,为的就是突袭伏羲教,可是那次山高路远,路途中众人已是疲惫不堪,最后未能寻到主教,还在半路与伏羲教众狭路相逢,恶斗了大半月,大败而归。”
  原来曾吃过这样的亏,怪不得这回武林里要遣远征队先行打探。
  我抿嘴道:“江湖里虽然龙蛇混杂,但各有各的相处,不来往就相安无事,一个边疆教派,何须这样,要说伏羲教来中原搞破坏,却是你们挑事在先。”
  他摇摇头,吐了一口气,望着地上半截矮烛,有些出神,“这世上的事都是一言难尽。”他突然翻身起来,回头捏起我的手,放在他鼻息下,那里空空荡荡,没有软风似的呼吸。
  “不想瞒小姐,我早是死人了。”
  他的脸色惨白,我也脸色惨白,就这样对峙着,没人说话了。
  在那很久之后我从一个人的口中得知,所谓伏羲教是从祖师伏羲手中衍生出的另一套生存之道,所谓邪教,邪在教众全部先死后生,邪在大祭司借魂还尸。
  我想起来了,是在哪一年哪一城里那一个客栈,我和穆怀春并肩坐在一起听哪一个书老先生说故事,他说世上曾有一个邪教,收人魂魄以修身,我以为是神话是传说,原来都是真的,是我小看了他的口舌还是小看了这个装得下天地的江湖。
  我与孟三靠在墙下,地上细细的白烛化成了水,他用指腹按灭继续说:“那年恶斗死了很多人,只有少数人活着回来,另一些人被舜息用邪术救活,说是活着其实不过是活死人,许多人虽然表面还是回到各自门派,却在暗里都投奔了伏羲教,我们都无奈,命在他手里,要死要活只是他的一个念头……”他犹豫很久才看向我,说:“小姐迟早会知道,骆门主也是其中一个。”
  不久后我做了一个梦,烟雨源俄,神仙境界,梦到骆生骑着他那骚情的红尾马从烟水之中回来,他和从前一样,人未到跟前,却已将手上东西抛来,这回抛来的是山庄账房的金钥匙,年幼时候我要铜板买桂花年糕吃,总是想着偷了他的脖子上的金钥匙,把一屋子钱财换成一屋子年糕,其中分一半给门生们,在剩下的一半里再分一半给骆生。
  在我这一辈子里,应该是有骆生的,他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男子,这一点无可厚非。多少次他远行,我就偷他最宝贵的锦绣黄袍,数着上面的扶桑花叶,一直到数完最后一朵,然后就去山庄外等他,如果他还没回来,就再数一遍。
  那一回,他回来了却早就死了,可笑的是他死了却还能回来,还在我感伤落泪时惶惶不安,大叫大喊催下人去买红枣糕,明明是个鲜活的生命,我现在不气,也许见到他就会怒了,我现在不哭,也许见到他就要抱头痛哭,忽然之间不想见他。
  不如不要回家,做个没有良心的姑娘把他忘掉好了,等到入耳是秋虫,入目是秋花,在某个夏花败落的年头再回首想起他,好过我直接去面对。面对痛苦,我们都这么自私。
  我起身顺墙去摸石门,想给自己找一些动力,然而在第三十四步时,手陷进一个胸口,手心上的衣襟滑凉,如覆薄冰。
  有人在我熟睡时已站在这,那人握住我的手踝,举过我头顶,口中的呼吸一层层扑来。
  显然,在一个祭司的世界里,只有他决定碰不碰你,没有你碰他的份。
  舜息曲指敲墙,一线火如龙从他指尖顺墙而起,空气温热,我终于看清他。他一手拽紧我,一手垂握惊香,眉眼舒展,却没什么笑意。
  对着他我突然百般纠结,想谢他让骆生重生,但也不知刺向骆生的那一刀是不是他下的手,很想即刻上去撕破他的脸,却对穆怀春的样子无法野蛮。
  “关了你这么多天想通没有,要不要告诉我红玉在哪里?”他的声音幽幽软软,仿佛风中大火,一下明一下暗。
  我依旧装傻充愣了半响,他终于挑起眉头,将惊香点在我眉心,一点点划过鼻梁,一直到颈下三寸处才似是而非的停住。
  “你,要不要告诉我,那东西在哪里?”
  我只是试探性的摆了一下头,惊香就忽然从我衣襟正中一滑而下,腰带被断开,胸口露在空气里,冷的我颤抖,想遮掩,手脚却石化了一样。
  他这样决然,世事在他面前是事不过三,我才三次摇头,他就气的要扒光我,倒掉起来搜身,这个死到临头的节骨眼,我想过将红玉从舌头下吐出来给他,但最怕的是他翻脸,拿到东西灭我于无形中,太冤了。
  既然要在江湖里飘荡,自然就要将身体视为臭皮囊,不过被看被碰,没什么了不得的。虽然我如是慰藉自己,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万念俱灰。
  然而在他手指离我腹部只有半寸之间,他突然退后数步,借剑支撑着身体,一手压在心口,蹙紧了眉头,像是在遭受三味真火的焚身。与此同时,我隐约听见快刀之声,竟听见邵爵熟悉的声音问:“她人在哪里!”
  舜息抬起头,面色森然看着我,说了一句我当时不懂的话,“你们这种人,就是不服输。”他一掌打在石墙上,墙面带着我翻进更深的石室,逃走之事转瞬间遥遥无期。
  这个地方相较之前更为隐秘,好在墙的高处有一盏长明灯,似乎长久无人问,一点豆火就要呜呼暗下去,这里还有另一人,她坐在一个圆形铁笼中,身体微微弯曲,却毫无被囚禁的颓然,肩若削成,容貌冷艳,看上去安静的不可亵。
  她抬手,指尖轻轻端了端头上宝钗,做足了礼数。
  “姑娘你是……”
  我不想自报家门,这副披头散发衣襟不整的鬼样子实在挂不上苍崖门的牌,“有朝一日我们逃出生天,狭路遇见再自报家门吧。”
  她点点头,却作揖,“在下龙城万蛇谷,唐千寻。”
  万蛇谷有天下第一毒物世家的称号,江湖上盛行的头三种毒药均出自此地,听门生说,连皇帝家赐死达官贵人的酒中毒药都从此处而来的,万蛇谷谷主也算是个制毒能手,不但是贵人模样,还娶了因貌惊四座而小有名气的徒弟,就是唐千寻。
  我当即往后退步,她却化冰一笑,笑容让我想起初升的红日,“你还是过来陪我说说话吧,你要是躲着,我才要对你下毒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更的内容不充实,求原谅,求勾勾搭搭~


☆、八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俗话还说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我还是信前人的总结,相信万蛇谷没几个好鸟,这便保持与她的一室之隔,靠上墙才不动声色的环膝坐下,半夜来都侧耳听着身后动静,盼着邵爵够机灵能识破这个密室。
  漫长的安静过去,她说:
  “是有人前来搭救你了吧,如果顺利,你就能出去了。”
  “你呢?”
  她摇头,光洁的额头侧靠在铁栏上,“我在这被关了近一年,没人知道。”
  她又问:“姑娘是因为什么被伏羲教所关?”
  我找了一个避不开又不丢人的回答:“我为我夫君。”
  她很是为这答案动容,点了点头,“我也是。”
  交谈下得知,原来她为自己的夫君偷了舜息的东西,人家半路劫她,她却不肯还,将东西藏了起来,这才被关了,这样相比之下我的品格果然高尚多了。
  一旁长明灯如夜中独星,牵出一条黑色的烟线。石室里有着一个同病相怜却只是耳闻过的角色,寒暄不是时候,询问也略显尴尬,我与她不巧对视几次,心里纠结,连忙把脑袋贴在墙边再次听闻外面的动静。
  唐千寻忽然道:“姑娘如果出去,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如果我说不呢。”
  她笑着,“不帮也要帮的,我相信姑娘到此来,就是上天安排的。”
  我发现当一个人绝望太久,发现人无法胜天之后,就会开始相信命运安排之类的鬼话,但我不相信这是老天故意让我遭麻烦,正要二度拒绝,角落一块四方青石板突然碎裂,孟三灰头土脸的伸出脑袋,张望偌大的密室。
  “小姐,乘着外面乱,快跟我走。”
  我动了动腿,回头看唐千寻,“你和我一起走吧。”
  她悲凉的笑了笑,一指撩开衣摆,两处脚踝触目惊心,上面锁着铁链,只怕是由来已久,玄黑的冷铁已陷入骨肉中,溃烂难止,是一双废腿。
  孟三在一旁焦急催促,我顾不得她就要走,她却突然叫住我,随后取下头上玲珑簪,在大腿内侧划开一个伤口,竟从血肉深处挑出一块东西,与发簪一起塞在我手里。
  她翻身跪在笼中,拽紧我衣裙,几乎在恳求,“我一年来一直在盼有朝一日能出去,你大概是我今生见到的最后一人,看在今生缘上,劳烦去将这两样交给我夫君。”
  我刚要挣脱,她却忽然滑下一滴眼泪,瞬间石室黯然,好像只为衬托她那颗泪珠,是冷艳如她也会为了救夫君说出缘分这种无稽之谈,无可奈何。
  “我的本事不大,如果找不到呢?”
  “我夫君靠这个救命,如果当真寻不到,就是天意弄人,这些就都送给姑娘。”
  我点点头,一股脑塞在怀中也顾不上多看,忙与孟三钻入洞中。最后一眼,看见她背对我靠在笼中,隐约见到一点纤长的睫毛,黑发落在笼外,蜿蜒如水,静若河山,有一串眼泪落了下去。
  一路曲折,在地洞里爬了大半时辰,终于见了云外星辰,此时正在树丛之中,遥遥见那坟场,正有两三点鬼火,才把腿拔离地洞,就有两只不同的手将我拉出。
  抬头一看,正见邵爵与卫小川同时垂目,小豆子在后面泪流满面的盯着我,嘴巴颤抖。
  邵爵将我提起往身后一塞,对孟三点点头,此间再无话,四人上了两匹马便狂奔不止,一路出城去。
  直至到了落脚驿站,睡一觉起来,我才得知,原来孟三主动找上他二人,里应外合,在伏羲教分散注意时候才乘机把我救出去,我当即想起孟三又很是伤感,不知道舜息知道后会对他如何。可是一想舜息那张脸,我心里又乱作麻。
  世上最远的距离并非骆生所说的远在天涯,近在咫尺,最痛苦的是,你翻开锅盖看见一只鸡,一口咬下去,却发现是一只鹅,重点是那肥鹅不是你的菜。这和我看见舜息的脸,却发现他不是我想见的人一样。
  想此之时我便把卫小川与小豆子赶去楼下邀点酒菜,邵爵正站在窗边,依旧警惕的望着来往人群,听见我叹气,这才合上窗子。
  “睡的还好?”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半响道:“小哥,我们好巧,没想到伏羲教的祭司就在那城里。”
  他欲言又止,轻声道:“你看过那个祭司的脸了吗?”
  他手上多了一条红肿的伤,多半与舜息交过手,见过穆怀春也见过舜息的人,哪有不惊叹的,他自然与我想的差不多。
  我点头复而摇头,“他不是穆怀春,那种感觉差了太多。”
  他的目光停在我脸上半响,似乎不想讨论下去,“先行队里有些人被收买,伏羲教已经开始警惕,我看继续往前摸索只怕会碰壁,你看呢?”
  我点点头,“那就先回浔阳,等各大派商议再作打算。”
  只是我说到此处忽然想起孟三说过的话,现在江湖里不知还有多少人被伏羲教降服,只怕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下一步又能有什么打算呢?
  心情好复杂,想回去又不想回,怕见了骆生叫人难过,又怕自此见不到他,更叫人绝望,还想着就这样回去,了却不了他的心愿也叫他失望,矛盾的总比不矛盾的多的多。
  这些解不开的烦愁一直在胸口,几乎团成山顶的雪球,一路滚下来。
  这鬼月里附近城中人大量失踪,不久后成为死尸出现在郊外,都是精气全无,肢体扭曲,枯如废木,我们估猜大多是伏羲教弄的鬼,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当即启程,一路南下。
  日下长秋,城乌夜起,大致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近来也都睡不着,我扭头看了看睡得横七扭八的小豆子,把他往床里推了一推,开门便出去了,有了被绑架的经历,这回不敢走远,只站在长廊方窗下发呆,月色那么狡诈的照进来,把我的身影照的歪歪曲曲。
  脑子里有关月色的回忆有两处。
  一处在我十一岁,骆生头回兴致勃勃说要下厨,夜里把我绑在阶梯上,非要我喝齁死人的蛋花汤,我挣扎中蹬过去,蛋花就铺了他满脸,被月色照的莹白发亮,当时心中感慨,这是多好的哥哥,满脸蛋花却还是英姿飒爽,后来他告诉我,英姿飒爽是形容女人的。
  另一处在我十五岁,那时候月光从窗棂里变成或明或暗的颜色,穆怀春躺在椅中,一伸手把我按在胸口,他的身体并没有我预料的抗拒感,暖而厚实,躺着便会如卧泥潭一般陷下去,月色照在他的指尖上,莹莹一点。
  这一张脸或那一种感觉,我都记得清楚,或许无关风月。
  “你在看什么?”
  我闻声回头望去,隔着一段黑暗,另一截月光下,邵爵正垂着头,折着手中的东西,他微微抬头看我:“看什么?”
  “刚刚在看月亮,现在在看你。”
  他轻轻一笑,揽过窗台外一只白头夜鹰,将手中字条系上去,自觉解释了一句:“我在给师父传话,说近日就回去。”
  我点了点头,一时相安无话,他挺立在月色下,素色长袍轻柔的垂在脚边,微微一动,垂袍如水,我忽然想起初次见他,乌纱下秀长风目,那一眼便知是我所赏心悦目的。
  “当年因为救我,让你受了重伤,以至于不能用刀剑,我哥哥说过,刀剑是江湖人的脸,是我不对不好,不够机灵不会武功,害了你。”
  “都过去了,我不怨你。”
  我往黑处走,像是找到安全的位置才停下,一鼓作气,“这三年我一直孑孓一人,究其缘由,不过是没有找到一个缘分所在的人,其实我也没有贪念,那个人不用特别疼我护我,只要我冷的时候在我身边,我热的时候也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越发安静,又问:“你想说什么?”
  “小哥,如果我嫁你,你会怎样?”
  他微微趄趔,耳根似乎是红的,他的手扶上窗台,垂头似在冥想有似乎在看地上月霜,有一瞬间眼睛偷偷看着我。
  果然啊,一个女人,哭起来无法是带雨梨花状,嫁了两人三回还嫁不出去,无端端还带回一个儿子,每一部片段都是血泪史。也许是自己太傻气,自以为天下真有一心向我而不在乎的人。
  我微微叹口气,想对他说这都是惆然的玩笑话。谁知一抬头,看见卫小川抱臂靠在门边,位置实在刁钻,即使那么近,月色却只停在他胸前第二扣上,照不清脸。
  “十足的笨蛋,不解风情。”他侧过脸,嘴角长勾毫无收敛,“我说啊,他不答应我答应。”
  骆生的话,世事来得快去得快,男子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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