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极始知花更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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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阳说的对，他以后还会拥有更多。
　　李默看着小竹轻轻的转身，走出寝宫，他知道，她正在走出他的世界。
　　心口那阵熟悉的绞痛传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要痛的无法呼吸，张嘴却喊不出来，然后眼前渐渐模糊，连她的背影也模糊……
　　…
　　周六写的太晚；周日逛街吹了风；就感冒了。
　　痛苦中；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劝告大家；商场打折再厉害也不能这个时候逛街啊
　　简直是给药店扩大销路么


　




　　第　58　章

　　小竹和尚阳在弄着她的花，差不多有两个月没回来，全靠附近的居民帮忙浇水，她的花才没有死掉。小星和小玉去听早课了，连尚阳也说，这两只真的入了佛道了。
　　昨晚在暮色中离开帝宫，意料之内的遭到了阻拦，意料之外的碰到尚阳，然后出乎意料的被尚阳带着离开了。当然，她知道身后有一小队禁卫军离的不远一直跟着她，不过无妨，她也不怕他们跟着。她现在只是先到太古山修整一下，至于以后，她还没有想好。
　　收拾完花，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她开始张罗午饭，早上他们熬了点粥，配着点咸萝卜。中午吃点什么呢，她拿出上次留下的肉干，想着是不是要炒点青菜配着，然后再炒个萝卜丝，打个野菌汤。
　　她这边做着午饭，尚阳在那边帮她清理屋子，夏天了，把屋里的东西搬出来晒晒，可以减少潮气。她从来没想过温文尔雅的尚阳，会做这些事情。
　　五、六年没见，他成熟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几年独自在外面的原因，感觉强悍了不少。那丝习惯的温和背后，其实是强势而具有威胁性的。当然，这些不会针对她。
　　袅袅的炊烟升起，她有些恍惚，感觉又回到了李村，那个安静的院落，简单的生活。
　　习惯性的翻炒着锅里的菜，她在想，这种生活不正是她曾经想要的么？或者，有一天，她会忘了李默，重新开始。想到李默，心口那里一阵隐隐做痛。
　　饭做好了，那两只也回来了，用汤给小玉泡上饭，然后叫尚阳过来，小星在旁边吃着野果。这猴子，是不吃米食的，不过，她的蜜饯糕点被它偷走不少，人人说馋猫，可小玉比它乖多了。
　　两个人静静的吃着饭，感觉倒有点像一家子，没有一边侍侯的宫人，也没有那些精致的器皿和菜肴，简单而温馨。
　　吃过饭，两人一起收拾着，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脚步陡然停了，可能是被小星拦下。
　　“皇后，臣绍刚求见。”绍将军的声音传来，小竹有些惊讶。他现在掌管军机要务，如果是请她回宫好像不需要他亲自出马，难道出了什么大的乱子？是哥哥还是李默？
　　小竹走过去，看见绍将军满面惶恐，“怎么了？”
　　“皇后，皇上昨日一度昏迷，醒来后一直忡怔不语，今早突发癔症，提剑要斩丽妃。众人拦他不住，现在内宫中一片混乱。臣不敢惊动他人，还请皇后回宫。”
　　小竹慌得要站不住，幸亏身后有尚阳扶着。“即刻回宫。”
　　匆忙下了山，一路车马急行。前面有一对禁卫军的骑兵开道，把路人都赶开。以往小竹是最不愿扰民的，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默这是发了什么疯，他以为丽妃死了，她就会回去，国家以后就不会出问题么？他这样，她怎么放心的下。
　　尚阳看着小竹心乱如麻的样子，心下知道，李默赢了。李默纵然有千般不好，但是只要他过的不好，小竹便不会好。小竹可以舍弃一切的荣华富贵，却不能舍弃心中对李默的牵挂。
　　只是希望，经此一事之后，李默会明白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小竹能得到幸福，那么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内宫中果然乱成一团，李默拿着剑，下面的宫人不敢近身，他指着丽妃，还在命她喝下打胎的汤药，可怜丽妃口不能言，满面泪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皇上就要打掉她的孩子，甚至威胁要杀了她。
　　一旁的卫御医不住磕头，“皇上，使不得，胎儿已经七个月，打不下来了，强行打胎，母子均难逃一死。请陛下为皇家血脉着想，不要执意行事。”
　　可李默现在已经是半疯狂状态，旁人的话又如何听得？
　　小竹看着李默，突然想起小星有一次发狂的样子，当时在李府，众人要把它关到笼子里去，它也是如此疯狂挣扎。
　　李默，你想挣脱什么呢？这个帝宫是你为自己造的，这个妃子是你自己选的，这个孩子是你自己要留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怀孕后的丽妃，形容憔悴，脸上瘦的吓人，只有肚子圆圆的挺着，昭示里面有一个生命正在孕育。也是可怜人，独自到这个陌生的帝宫，面对一群陌生的人，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不能说话，虽贵为正妃，又和在冷宫有何区别？看着她，小竹就想起太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李默摆脱开众人，又往丽妃冲过去，小竹拦在丽妃身前，第一次朝李默跪了下去，“陛下！”
　　李默听到她的声音，突然就停下脚步，四处张望，“阿竹，阿竹，你在哪？”然后抓住一个宫人问，“朕听到皇后的声音，皇后在哪？”
　　可怜那个宫人吓的连话也说不出，只是指了指方向。
　　李默把手中的剑一扔，慢慢走过去，扶起小竹，双手不住在她脸上、身上摸着，似乎要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小竹看他眼中焦距全无，不知看向何方，心里一酸，眼泪浮了上来，“陛下。”
　　这声终于唤醒了他，他死死的盯着她好半天，终于确认是小竹，然后他紧紧的抱住她，嘴里说道，“阿竹，你回来了，真的是你。你别担心，朕杀了丽妃，你看，以后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了，你高兴么？明日，明日朕便册封你大哥的王子为皇子，以后我们没有孩子，就让他做皇帝，你说好不好……”
　　小竹听他说话，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李默他怎么了？他不会……
　　她不敢想，旁边的宫人吓的动也不敢动，小竹使个眼色，让绍将军赶紧把丽妃带到其他房间休息，卫御医赶紧跟过去诊脉。
　　然后又软语哄李默回到乾坤宫，路上李默看见尚阳，又要发起疯来。小竹为难的看着尚阳，尚阳叹口气离开了。
　　过了一会，张御医开的凝神安睡的汤药来了，给李默服下，他也闹的有些倦了，不一会沉沉睡去。张御医又给他拿了脉。
　　小竹见他神色凝重，心里又是急又是悔。“张御医，您老实告诉我，陛下这次是不是装的？”
　　张御医摇摇头，“陛下这次的确是内息不稳，臣观这脉象有些凶险。”
　　“陛下他会不会，会不会……”一个“疯”字，小竹就是不敢说出来。
　　张御医又拿脉仔细琢磨了一下，然后道，“臣观陛下只是一时意识混乱，日后倒不会有碍。只是，他昨日突然昏迷，今天又发癔症，身体劳损极大。需静静调养些时日。好在之前一个月，臣一直给陛下服用调理养生的汤药，所以，现在性命无虞。”
　　小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想起那些苦的不行的汤药，这一个多月李默装病是装病，但张御医倒也借着这个时机让平素不爱吃药的李默喝下不少滋补去，也算因祸得福。
　　一会绍将军来回话，丽妃受了惊吓，胎儿有些不安，不过没有大的影响，问小竹那些知道此事的宫人如何处置。
　　小竹想到以前宫变时被处决的那些人，不忍心再添无辜的人命，便让绍将军找御医调配些让人暂时不能说话的药给宫人服下。丽妃的近侍有些是羌王送来的，先关起来。
　　绍将军又问如何处置尚阳，毕竟他现在是羌地的国师。小竹想了想，让绍将军派人看着他的行动，暂时不要关押。她不认为表哥会做什么实质性对庆朝不利的事情。
　　再想想，又让绍将军想办法联系到她二哥，万一李默情况不稳定，曹相和张念还不足以担起重任，找到二哥后，保持联系，如果需要，可以请他赶回来主持大局。
　　想到命运的无常，小竹心下无奈。曾经想出人头地的时候，默默无闻；如今想平静度日的时候，偏偏在浪尖上。
　　那平静的日子，平常人家的午饭，一切真的成了她一个遥远的梦想，不复再来。



　


　　第　59　章

　　半夜时分，小竹被李默惊醒，他拿着个烛台靠近床边在看她，吓的她以为他又发了癔症。
　　见小竹醒了，李默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把烛台放到窗边，又爬上床来。“我梦见你走了，所以想看看。”
　　小竹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也不知道他说她走，指的是昨天下午还是今天，“陛下，挺晚的，睡吧”
　　第二日醒来之后，两人都不再提昨日的事，小竹也不知道李默当时的状况下，他后来还记不记得，不敢再刺激他。
　　虽然她对丽妃的事情很难接受，可是错已铸成，难道还要更加错下去么？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李默隐隐记得小竹走了，然后昨天自己好像去了丽妃那里闹了一阵，后来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只要小竹回来就好，他什么也不想提，免得小竹不开心。
　　李默这次是真的病了，自宫变之后的那次突然的发热昏迷，这次是第二次生病。他身体一向不好，比起其他活不到成年的兄弟虽好些，却也先天不足。长大后又一直习文，缺少身体锻炼，虽然后来饮食调养，又服了太后给他的药，但是底子终究不好。平素不生病，可只要病了，就比较凶险。
　　不过有小竹陪着，他倒也安心，恢复的还不错。过了半个月，小竹接到二哥和尚雪的竹简信，他们正在北王境内的子悠湖畔筑屋小住，尚雪怀孕了。
　　大哥的长子现在快一岁了，二哥马上也要有孩子，姐姐的虎妞七岁多都成了大姑娘，下面的弟弟张威也四岁了。自己虽无子嗣，但是家人开枝散叶，她一样开心。
　　再过两个多月丽妃也要生了，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又如何对待那个未来的皇位继承者。
　　现在她真的做了一名家庭主妇，虽然这个主妇的地位很高，住的地方太空旷，面对的事情是其他人想象不了的，不过，实质上，她还是个家庭主妇。她试着把内宫想成自己的家，把小星小玉当成自己的孩子，每天忙碌着，尽量让自己开心。
　　尚阳一直没有离开，他住到了小竹以前在太古山的屋子里，继续帮助那些前来投靠的穷苦百姓。小竹知道民间的那股势力也是尚阳组织的，她很放心，尚阳会比她做的好。
　　“表哥，你不去羌地，没事么？”一日小竹去太古山的时候问起尚阳。
　　“那边有王子在就够了，何况我的使命已了，当日回来已经向羌王辞行。”尚阳看着小竹，神色间似无不妥，又浅笑道，“小竹，丽妃的事，你会怪我么？”
　　小竹有些无奈，为什么都来问她呢？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人，她担负不了那么多人的愧疚，她也有自己的委屈，不过是在于她不像别的人那样爆发出来而已。
　　太后当日也问她，尚雪的事还怪不怪她。她不知道尚雪有没有原谅刘氏，不过，有些事情，即使不原谅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今日，她能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使命。陈氏一族一向忠于庆朝，表哥那么做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换一个人，或许也会接受的比较容易吧。偏偏又是她。唉……
　　“表哥，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个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小竹一想着那个孩子居然是盅在养，还每日吸食人血，便心有余悸。
　　尚阳也知道这个做法有点冒险。他当日去求巫师时，对当地的巫术并不甚了解，虽觉有些不妥，但是没有多想，后来又一直在寻找解决天命之女的问题，也没有多在意。
　　后来他虽然也觉得有些冒失，但是，作为陈氏一族的长老，他们的使命便是维护皇族的统治和守护天命之女。为了这两个目的；有时候有些非常的行经也是没有办法的。
　　“小竹，在国家没有其他继承人之前，我会看着他的。那日我到庆朝祭师那里，他有意纳我为关门弟子。”
　　尚阳带些苦涩的笑着，又道，“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如果日后这个孩子真的有什么不妥，我会亲自除掉他。然后建议陛下另立其他子侄。”
　　小竹看向他，没有再说什么。对尚阳，何尝不是委屈？为了她和这个庆朝的安定，他已经花了六年时间在外面漂泊，如今又要为这个没出世的孩子担心。结果他自己呢？尚未成家，孤单一人。
　　如果有机会，她会留意一下帝都里那些适龄女子中是否有配的上他的，制造一些机会。缘分或者就会来到他身边也不一定。
　　李默知道尚阳没有走，还住到了太古山，有些生气，但碍于小竹的面子，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个由头把他外放，何况尚阳的身份还是羌国的国师，他随便也动不得，只有每天把小竹看的紧紧的，不让她去太古山那。
　　小竹怕他病情反复，虽然知道他有些故意，也不说破，整日陪着他，顺便处理些政务。如今内宫的事虽然少了，但朝堂上的事却多了。曹左相和张右相有些事情拿不了主意还是要请示。
　　“阿竹，我今天觉得好些了，你让他们给我把奏折拿来吧”让宫人把他搬到矮榻上，晒着太阳，他觉得自己好多了，胸中堵着的那一块慢慢散了。开始几天偶尔还会咳血，现在也止住了。
　　“你先放着吧，最近没什么大事。”当然梁王和羌王之间的小摩擦和大哥那里的事情不能告诉他，免得他担心，前者她已经让绍将军前去处理了。
　　依她看，这次应该不是羌王挑起的。钱知笙也是个聪明人，跟着外公的时间虽短，却也是外公比较得意的门生之一。这种敏感时刻，应该不会主动挑起矛盾。
　　这内宫之中的事情就算传到他们耳朵里，但只要丽妃还在，孩子还在，他们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不在这一时一刻。
　　很有可能是梁王那边，对羌王和丽妃最近的得宠不满，加上羌王的封地在钱知笙和尚阳的治理下，日益富庶，而梁王的封地虽在清河边，却没有得当的人才，日渐萧条。两个王封地接壤，梁王一时不忿，打个劫也是有可能的。
　　相信绍将军会妥善的解决这个争端，恢复两地的安宁。
　　大哥边上是安邦侯的旧地，如今是李默派的官员在管理，安邦侯的旧属不服，杀了官员，北王那里还没有动静。她已经让大哥自行处置了。
　　这安邦侯的旧主前两年和卫王的旧主骚扰贵族的事情没有了，那边封地又闹上了，看来大哥这次不会给他们机会，要一网打尽。
　　“可是我怎么听一个宫人说起，朕派往北边的官员前一阵突然身故了。家里在置办丧事呢？”李默那日浅寐中，听到隐隐有宫人在外面谈论北方的事，拉进来问，就觉得事有蹊跷。
　　“你啊，别操心了。人吃五谷杂粮，总还能不生病么？再说那里气候苦寒，不适应也是有的。”小竹笑着递给他两卷游记，不想让他劳神，却看到他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知道瞒是瞒不过的。
　　“唉，你病了就好好安养。那边是有点事，不过我大哥就在边上，会解决好的。还是，你不相信我大哥？”
　　李默拉着小竹在边上坐下，把竹简捡到一边，又腾出地方搂她过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和你的家人我都不相信，我还相信谁呢？”
　　小竹趴到他怀里，听他又道，“我只是不想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难道我那么不堪一击吗？当时北王他们称帝，我不也没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