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安 作者:初霊(晋江vip2012.8.2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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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儿拂额,上前几步夺了汤碗,怒道:“小姐,五个啊!”
苏言无奈,轻轻撇了眼暖儿,道:“又不是唐青宣惦记那五个?有些事情,不是她们想就有的。”说完,也不取回汤碗,直接起身,从身旁桌上又盛了碗莲子汤,眯眼喝着。
暖儿无法,只得对着苏言那闲散模样,暗自咬牙。五个女徒弟,据说生得都很是好看。虽然定是比不过自家小姐的,但怎的也有五个啊。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
苏言望着兀自愤愤垂首的暖儿,笑得眯起了眼,把玩着手中汤勺,笑道:“暖儿莫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新、新欢?旧、旧爱?”暖儿蓦地抬手,一脸茫然。嘟嘟的小脸,使得苏言忍不住凑上去捏了捏。
“是啊,暖儿喜欢的不是卓远么,何事成了唐青宣了?”
暖儿小脸一红,脚一跺,羞道:“呸,小姐又胡扯。谁、谁喜欢卓、卓公子了。”
苏言“了然一笑”,继续道:“哦,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脸红?又或者,你其实乐意见到卓公子喜欢我还是我喜欢卓公子?”
暖儿愣住,歪首琢磨起来。苏言见此,终是忍不住,捏着暖儿脸颊大笑了起来。
“呸!小姐又戏弄暖儿,暖儿不理你了。”
苏言揉揉酸了的嘴角,盯着暖儿,正色道:“暖儿,你要记着。在小姐我踏上出嫁的轿子,手牵上红喜绳,掀了红盖头开始,当年喜欢卓远的苏言,已经丢在苏府了。”
暖儿愣愣盯着苏言,心中发酸。这可是小姐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啊,这样一句话,便将卓公子给舍了去,小姐也定然不好受吧。
“当初出嫁,一是为了试探卓远之心;但第二,确实小姐我不想再被若有似无的感情牵绊着了。现在我才想不明白,我苏言最厌恶虚伪婉转之人,却为何能在卓远身上,费神这么些年。”
“小姐。。。。。。”
苏言抬手止住暖儿的话:“觉得小姐可怜?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难。今日在西淮河畔,我对卓远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心里并无办法不舍,甚至不曾有何异样感觉。只觉得不要了便不要了,我苏言向来拿得起放的下。更何况,那些磨人的事,早些丢掉早些自在。”
苏言静静说着,暖儿知道,她不似其他人,别人口中说些安慰人的话,实际上却是自欺欺人地同时安慰自己。可她家小姐不会,她是真能做到拿得起,亦放得下的。
她至今记得,当年小姐很在意一个小笔筒,那是夫人亲自做了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而二少爷那年初初学字,见了小姐的笔筒,亦是很喜欢。两人为了笔筒,吵了许久。在二少爷伸手推人之际,是她抢先挡在小姐身前。也就是那时,她手腕上留下了长长一道被划开的疤痕。
小姐见她受伤,当下便把笔筒摔到二少爷跟前,厉声指责二少爷,最后将二少爷吓愣了,小姐又扑上去用笔筒砸向他,死活要他向她道歉。
结果便是二少爷被小姐吓哭,亦向她倒了歉。而那个笔筒,在她二人回院子之前,小姐早已强着塞进二少爷衣襟内。
那日上药时,她问小姐,自己让小姐丢了笔筒,小姐可怨她。而小姐当时说的一句话,让她佩服了许久,直至今日亦是。
“在他伤了你之时,我便决定不要那笔筒了。既然决定不要了,为何还要留恋?”
暖儿转转眼珠,紧盯着苏言,“小姐,你不喜欢姑爷,为何委屈自家嫁过来?”
苏言轻笑,“你怎知我不喜欢他?”
暖儿扁嘴,“那你为何要姑爷夜宿青楼?没见过谁家成亲了还把相公往外赶的,何况还是青楼。”
苏言大笑,眯眼问:“难道那日,我说那话的时候,你这丫头心里不快活?”
暖儿皱皱鼻,笑出了声,“快活是快活,可他到底是姑爷啊。小姐,姑爷是唐家主人,亦是淳塘坊坊主,你好歹给他留个脸面不是?再者,你也嫁为人|妇了,性子该收收了。”
苏言敲敲暖儿额头,起身道:“小唠叨婆,我心里自是有数。”
行至门旁,苏言望着院内青柳,抬手拂了拂随风而舞的出生柳絮,展臂深吸了口气。
闭眼之际,唐青宣委屈的神情再次出现,
“娘子,为夫都听你的。”
“娶娘子是因在第一眼见了娘子,便知此生若非为夫来守护你,为夫都会为娘子日后的生活牵肠挂肚。”
苏言一笑,睁开眼轻咒道,“奸商果真油嘴滑舌。”
然而,不得不承认,今年淮安的春天,比往年确实舒适上许多。或许,决定嫁给唐青宣,真会如他所言,实乃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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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气氛静好,莲子汤甜美,那边元宝却愁苦着银子之事。路过的小厮丫鬟见元宝负手缓走,样子滑稽,便忍不住逗他:“元宝小爷,得空了?”
元宝缓缓抬头,挺了挺脖子,朗声道:“小爷何时空了?你们以为伺候少爷是这般容易的么?”
元宝轻蔑一笑,那笑看在小厮眼里,甚是滑稽。他卷了袖子,一下一下往上撩,刻意放缓了动作,等露出手腕子之后,抬起手凑到小厮跟前,“看看看看,我这手吧,跟别人的不一样。”
元宝很是得意,小心拂着自己的手,“这手上的茧子可是数银子数出来的。我日日跟着少爷,少爷手头的银子,都是我经手的。”
“哦——”
众人“恍然”颔首,语调高高拉起。
元宝拍拍袖子,叹道:“咱少爷乃是淮安首富,这每日进账的银子那么多,你们说,我还会得空?”
“元宝——这么多人围着,你耍猴儿呢。”几步外走来一女子,正是晨时来寻元宝的五姐妹之一,老大镶枂。
“镶、镶枂姐姐。”元宝缩了脖子,将手背在身后,藏在袖间。
镶枂抱臂而立,上下打量着元宝,嘴角噙的那抹笑,看得元宝后脊背生凉。他朝周围望了一圈,视线之内,只余了镶枂一人。
“师傅回来了?”
元宝心里一盘算,抬手晃脑袋,干脆道:“不曾。”
“不曾?”镶枂眯起眼,缓缓道:“那方才传唤你之人,是谁?”
元宝咽了咽口水,弱弱道:“是、是前院守门的李三。”
“李三欠你钱了?”
元宝纳闷,“不曾啊。”
镶枂蓦地沉了脸,一步一步走近元宝,“不曾?不曾的话,谁还能让元宝小爷跑着这般溜?”
元宝依势往后退了退,最后不敢挑战镶枂的眼神,只得闭了眼,惨道:“好姐姐,你好好呆在府里或铺子里就是,何必追着元宝不放,哎呀!”
“师傅人呢?”
元宝咬了咬牙,别开脸含糊道:“万春楼。”
镶枂颔首,转身之前,拍了拍元宝后肩,笑道:“元宝小爷,数银子的手可要好好养啊。”
言毕,镶枂抬步离开,留元宝一人在原地愤愤跺脚。他就知道,自少爷收了这五个徒弟,他元宝就没过上几天悠哉日子。
“唉,少爷,你可难为死我了。”
镶枂离开后,便直直去了内院找其余四人,待五人聚齐后,她方开口,将从元宝处听得的话一一道出。
“镶枂姐,师傅不喜欢苏小姐的话,为何还要娶她?”
“镶草笨死了,苏知府是淮安首富之一,家中钱财能与咱唐家匹敌的,只有苏家了。”
“那与师傅娶她有何干系?”
镶芸狠狠一戳镶草脑门,气道:“笨死了笨死了。师傅这是用联姻来扩大淳塘坊的规模,增强唐家在淮安的影响力。”
镶草摸摸痛处,恍然颔首。
“胡扯。”镶枂笑唾,“师傅是那样的人么?他若要将淳塘坊规模扩大,定会只靠自己。这种考外力相助而来的利益,师傅会要?”
“镶枂姐说的对,镶清也是这般想的。至于师傅为何去万春楼宿着,我觉着,八成是苏小姐面容太过不堪了,师傅又不好退亲,这才躲开的。”
镶枂略一思索,摇首道:“不见得,苏言在淮安城是出了名的美人,怎会面貌不堪?再者,在提亲之前,师傅是见过苏言的。”
镶草扁扁嘴,道:“一定要自己猜吗?师傅在万春楼,咱们去问问不就是了?”
其余四人眼中一亮,笑着对视几眼,而后扑上去抢着摸了摸镶草脑袋,道:“还是咱草儿聪明,走,这就去万春楼找师傅。”
五人做了决定之后,便叽喳着议论该如何问唐青宣事情原委。扯着扯着,又不小心将唐青宣的旧事全翻了一遍。
而此时,唐青宣正在万春楼二楼包厢之内,与淳塘坊各掌柜的交待苏言要铺子之事。停话间,他端起茶杯,刚凑近嘴边,“阿嚏”一声,手中茶杯滑落,茶水撒了一身。
唐青宣起身弹弹水渍,揉揉鼻子,皱眉,继续听着掌柜们的汇报。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几个徒弟,正揪了元宝往万春楼而来,场面也算得上是气势汹汹。
作者有话要说:哇哦,码字真是件愉快的事情~
阿初如是欺骗自己~
☆、娘子,听你的
元宝心中盘算了多个法子,也未能照着唐青宣的意思,将五人阻止了。拗不过五人强行拉扯,元宝便元宝垂首跟随五人之后。
镶枂与镶芸较之镶草三人年长,故一路上只行不语。镶草三人则纷纷议论着若见了自家师傅,该开口问些何事。
元宝耳中听不进前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手中小心捧着书房拿出的小木盒,喃喃数着碎银子。每数一块,脸便皱紧一分,嘴角亦愈发往下坠。这下完了,醉香楼的主厨,怕是半个也请不回了。
咽呜一声,将至万春楼门口,元宝突然苦了脸包着盒子蹲在路旁,不肯走人了。
走出几步外的五姐妹发现蜷作一团的元宝,相互对望几眼,镶草率先喊道:“元宝,还不快些。”
元宝哼哼几声,小声回到:“我这都亏死了,你们还拉我去讨骂,哼哼。”
“你说什么?”
元宝脚步小挪,后背对着几人,心里兀自盘算着小九九。
镶枂下巴一扬,带着四人往回走至元宝身前,抱臂道:“突然不走了,方才为何不早说?”
元宝偷偷望她一眼,继续别开脸默着。
镶草眼尖,一眼瞧见他怀中袖间露出的盒子一脚,上前欲夺过,被元宝死死护着,不得。
镶草拿脚尖拨了拨他,“臭元宝,你偷偷摸摸抱着什么?”
镶芸微微一笑,缓缓问道:“元宝,盒子里头可是银子?”
元宝哼哼几声,继续保持姿势。
镶芸继续道:“师父给你银子,交待你去办事,可对?”
元宝哼哼声顿了顿,“意味深长”瞄了镶芸一眼。
镶芸轻笑,“那是我们姐妹的错,耽搁了元宝小哥的事可不好,若是如此,元宝便赶紧做事去吧。”
元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便更苦了。他元宝原先的意思可不是这个,他本打算着,借机耍赖,要这五姐妹将他缺了的银子补上的。可镶芸这般一说,他要么只能跟着她们走,给五人卖个乖,要么抱着银子去醉香楼。这怎么算,都是他亏了。
他挠挠脸,眼珠子绕了一圈又一圈,也将五人表情看在眼里。见五人脸上微微露出些不耐,元宝横了横心,心道,少爷,是你先对元宝“不仁”的。
“五位姐姐若去万春楼,少爷许会不耐,姐姐们何必惹嫌?”
镶枂镶芸对视一眼,镶枂道:“照元宝这般说,你是有更好的法子了?”
元宝起身,将木盒塞进袖中,拍了拍衣袍下摆的灰尘,晃着脑袋,道:“姐姐们怎的忘了元宝了?元宝可是最最最了解少爷的人。问少爷与问元宝可是一样的。”
镶枂挑眉,“有何条件。”
元宝讪讪而笑,搓着手局促道:“少爷叫我去请醉香楼的主厨,我、我差、差了些银子。”言毕,眼角微微撇着镶枂。
镶枂轻哼一声,转身往路边茶楼而去,“进来细说。”
元宝见银子有着落,暗中一乐,赶紧跟上镶枂,一路进门,往茶楼最里处落座。
“姐姐们只管问就是。不过。。。。。。”
“一个问题十两银子,元宝,已经是天价了。”
元宝眼中一亮,“是,是,姐姐们只管问。”
镶草看不得元宝的样子,在桌下伸腿踹了他一脚,扁嘴道:“苏小姐寻死是真?”
元宝一愣,顾不得脚上的痛,“寻、寻死?”
“不是么?梯子都用上了,还除了喜绸喜灯呢。到午时也不见屋子开门。。。。。。。”
元宝“哎呦”一声,拍了拍腿,“呸呸呸,姐姐们可别乱说话。少奶奶可好着呢,嫁给咱少爷,寻什么死啊。这给外人给听了去。。。。。。”
“全淮安几乎都在热议。小哥,我也想知是真是假。”
身旁突然伸出的陌生脸孔,吓得元宝差些从凳子上掉下。他气急,拿起茶杯就往那人身上丢去,“去去去,你凑什么热闹,这是我们唐府的事!瞎起劲!”
“咳咳——”镶枂轻咳,对周围将头凑过来的人道:“各位若想听内情,只管做好便是,这白日里的,脖子容易酸。”
镶枂的一句话,围观的人便微囧收回了头,妆模作样喝起了茶。
元宝继续道:“昨晚拿梯子,是少夫人与少爷玩笑呢。红绸什么的,是少夫人说她不喜红色,只留了屋内的两个大红烛。反正拜堂也拜了,其余之事皆是虚无。”
这话倒是不假,五人心中附和。
“恩。”镶枂颔首,敲了敲桌子,侧首问道:“师父何时与苏小姐相识的?”
元宝挑眉,神气一笑,“这个我还真知道。”
“快说。”镶草等不及,拳头便砸在元宝肩上。
元宝闪身,抬手拂了拂镶草拳头所至之处,“去年此时,茶商展会上,便是那惊鸿的一撇,少爷便认定了苏小姐。”
“恶心!”
镶草又抬腿踹他,只因为元宝“兀自陶醉”的神情,使得她联想起自家师傅的模样,便恨得牙痒痒。师傅才不会似元宝这般呢。
“唉唉,姐姐,元宝说的可是实话。”
“第一美人,果真很好看?”镶芸作不经意问。
元宝颔首,“当然。少爷说,他再找不到比少夫人更好看的人了。”元宝挠头,“我、我也觉得少夫人最好看了。”
镶枂拎起小二放下的茶水,倒了杯茶推至元宝面前,“只是因为苏小姐好看?”
元宝摆手,“才不是。那日商会上辨茶估价,若非卓家那小子有少夫人相助,少爷岂会空手而归?”
镶枂颔首。是了,往年商会,师傅均能将茶王所制的思甘茶带回,以示淳塘坊的实力。可去年却空手而归。但她诧异的是,师傅竟未对失手之事上心,那几日心情佳得反常。元宝这般一说,便对了。想是那苏言助了卓远,思甘为逸香坊所得。而自家师傅,则因邂逅眼中人而喜。
镶枂眼眸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