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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请娘子安 作者:初霊(晋江vip2012.8.2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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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青宣刚从之前的揪心中恢复过来,他抬首望向城楼上的那人。她也正望着他。四十多日,两人分别了四十多日,这一眼,是分别后的第一次相对,第一次好好看对方。
  
  唐青宣沧桑了许多,眼底满是青色,望着苏言的眼神中,是思念,是歉疚,是语言而止的解释。苏言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前段日子里一直在想的问题,突然像是有了答案。她不恨他,因为,她很清楚,他爱她,比自己的爱更重。只一个眼神,就把她迷惘的心带到了一个确切的地方。
  
  苏言冲她一笑。
  
  唐青宣从她眼神中读懂了一切。这个瘦弱的她的女人,不像他心里害怕的那样恨她。她在安抚他,她对自己说,她信他。
  
  这短短一瞬的眼神交汇,让两个人脱离了所有虚空的挣扎和迷惘。所有东西,似乎被神安排着一样,无须过多的语言,两人就能彼此心意相通。
  “不,这丫头心思细得很,何况商儿心系于他。这丫头你们拿去吧。”
  
  老皇帝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就反手拎起苏言,将她丢下城楼。
  
  “言儿——”
  
  四方响起多个声音,唐青宣和苏瑾同时飞身向下落的身影而去时,城楼上紧接着又跟着跳下一人。他身手比唐青宣和苏瑾快,又离苏言近一些,故而在苏言落地之前,惊险一刻地将她托在怀间。
  
  苏言一直想的是让娘亲先脱险,甚至还没有所准备,就被老皇帝意料之外的举动丢下了城楼。整个坠落的瞬间,她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的光。只能听见四方传来的惊吓叫声。她分不清谁是谁的,但是她大概知道,有唐青宣的,有苏瑾的,有步渐昂的,也有娘亲的。不过,还有一个声音,也是急切,却只响了一声就停止了,苏言不知道这是谁的。
  
  她没想过自己掉落在地会是什么后果。也没想过,若是就此一次,她再醒不过来,再看不到光明,她会如何?那些活着的人又会如何?唐青宣,该是会恨自己的吧。
  
  她还想了,若是她死了,有些东西,比如战争,内斗,夺嫡,和那个位置,前缘的仇恨,是不是可以就此终结?
  
  她想得不少,直至之后,却镇定了。死就死罢,只是,她大约舍不得唐青宣。
  
  脑中处于混沌状态,她毫无意识正在发生的事情,直到有人不停在她耳边说着:“没事了,莫怕。”
  
  这声音她听出来了,正是方才中途消失的叫声。苏言缓缓睁开眼,便见有人轻抚着她的额头。她愣愣看了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步渐商。
  
  她知道,她大约是被他救了,她大约也不用死了。
  
  “没事了,莫怕。”
  
  她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轻柔小心的声音,让苏言恍惚以为,怕的其实是她自己。
  
  她又见唐青宣和苏瑾跳下马朝她走来,两人脸上,带着的是惊恐。苏言想笑,却慌得控制不了嘴角。她想说,她无碍,是步渐商救了她。
  
  接下来,却发生了一幕她极其不愿见到的场面。她亲眼见苏瑾的剑从步渐商胸下穿透,亲眼见唐青宣抱起自己,用额头抵着自己的脸。也亲眼见步渐商胸口开出血花。
  
  不,不要。
  
  心里一遍又一遍喊着,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苏言想,她这一辈子,注定是欠了步渐商了。
  
  不多久,苏言又见老皇帝亲自下了城楼,不顾城外遍地是唐青宣和步渐昂的兵马,跌撞着扑向已然倒地的步渐商。
  
  “商儿,商儿!”他埋首痛哭,在抬眼之后,整个人如疯魔了一般,双眼血红血红,狠狠盯着在场的每一格人。
  
  当视线落在唐青宣和苏言相互抵额画面的时候,老皇帝心中恨意翻滚,再想起步渐离时,他彻底狂魔了。
  
  无人留意到老皇帝是如何再次上的城楼,只是,当唐青宣抱着清醒了一些的苏言起身时,魔鬼般的声音,邪恶地从城楼上传来:“看看你们这些人,我不过把那贱丫头丢下城楼你们就失去控制了。如今,你伤了我孩儿,我必千百倍还你们!”
  
  城楼上,老皇帝将苏晚月的双手反剪,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冲着苏瑾和唐青宣两人笑了笑。
  
  很可怖。
  
  慢慢地,他放开她的下巴,手中不知何时开始多了把匕首,正往苏晚月脸上划去。
  
  不。。。。。。不。。。。。。
  
  苏言紧揪着唐青宣衣襟,见血从母亲脸上流下,而那人又接着迅速下了第二刀,苏言发疯地嘶吼:“不要!你住手,住手啊!青宣,你要他住手!住手啊。。。。。。。”
  
  唐青宣揽住苏言,立刻对城楼上狂乱的老皇帝喊道:“你不要自己的儿子了吗?你真想看我夺回这里的一切吗?”
  
  老皇帝一怔,匕首在离苏晚月几分远处停住。
  
  “把我娘交还给我,我便将步渐商交还与你。”
  
  老皇帝看着苏瑾马蹄旁的步渐商,嘴角冷冷一勾,要一个将死之人?可笑。他眼神瞬间再次变得凌厉,头也不回,手中的匕首,直接深深往下划。
  
  之前咬唇忍耐的人,终于忍受不住疼痛,惨叫出声。这一刀,犹如锥心。
  苏言看得发了呆,眼前血红一片,只有城楼上那两人模糊的身影,和苏晚月的痛喊声。
  
  “噗——”
  
  利箭飞出,正中老皇帝心口。
  
  匕首落下,老皇帝带着苏晚月一起倒下城楼。这一次,苏瑾看准了时机,及时飞身上前,一掌打落老皇帝,将苏晚月抱在手中,安然落地。
  
  在场人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老皇帝用最后一口气力,侧首看去,是步渐昂手持长弓,平静看着他。
  
  他记得,这把弓是自己赏给他的。
  
  他此刻才想到,他似乎从未了解过这个孩子。放任他在皇宫中苟活,只有在恨苏晚月的时候才想起他。他好似有些明白他眼神中的寒意了。平淡无波,就像,他的孩子从不将他当父亲般看重。
  
  他想,算了吧,这一辈子,都算了吧。。。。。。
  
  ******
  
  “当年的事情,我希望也到此结束。如今这人已死,唐青宣,看在我亲手弑父的份上,我可否说个请求?”
  
  唐青宣知道他想说的是何事,便点头事先应了他。
  
  “他虽然心狠手辣,可那是每个君王必须具备的一点。这个位置太过凶险,若不杀了别人,就是别人来杀你。皇宫不适合你,那个位置更不适合你。今日,我请求你退兵,我二哥自小与常人有异,心房生于右边。许这就是天意,皇位本就该是他的。”
  
  唐青宣看了眼苏言,又看了看苏瑾身前的苏晚月,略过怀拓、穆云流和何长钧难看的脸色,他终是点头答应他。
  
  步渐昂见他答应,便取出一粒药,对唐青宣又道:“言儿被他下过毒,此毒唯有中毒男女相互换血,才可解。青宣,我知你素来与贪酒神医相交。今日你可信我,愿意服下毒药,救言儿?”
  
  唐青宣轻轻一笑,伸手接过步渐昂手中的药丸,放入嘴中。却被苏言轻轻拦下。
  
  苏言看着步渐昂,问:“若是换不了血,会如何?”
  步渐昂在笑,不瞒她,轻道:“死。”
  
  苏言手一斗,便要抢夺唐青宣手中的药,却力气不敌他,药丸最终是入了他的腹中。
  
  步渐昂再次拿出另外两颗药丸:“这两颗可以让你二人暂时昏睡,昏睡可以减缓毒药的药性发挥。青宣,等你退了兵,我宣布了传位圣旨,你们再离去,可好?”
  
  “好。”
  唐青宣丝毫不怀疑他,也不认为他这是胁迫,欣然同意。
  
  “青宣,你忘记你父亲是如何死的了吗?你忘记在淮安等你消息的夫人了吗?”穆云流抿着唇,提醒唐青宣他的职责。
  
  唐青宣苦笑一声,对四位师兄道:“师兄,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你们。可我知道,我爹他,更不愿我去坐上那个位置。如今大仇报了,事情能了则了。我曾与步渐商有过约定,不管将来君王是谁,你们若是想继续在朝堂,便按照原位继续当职。你们若是想还乡,青宣便养你们一世。”
  
  “你考虑清楚了?”
  “是。”
  怀拓将穆云流拦在身后,对唐青宣道:“那你就回去吧。”
  
  “师兄。。。。。。”
  “我们几人,也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日后若是有缘,便来淮安看你们。”
  
  ******
  
  一月后,淮安城。
  
  苏家别院内的药茶,已经有十几株是茶、药根须相接了。这是华其谦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现象,给了苏棋棋灵感,才得以成功培养出药茶。
  
  华其谦陪同苏棋棋照看培育着的最后一株药茶时后,发现药茶根须相接的地方,有过旧伤。于是他就想,是否是因为两株受伤的植物对接在一处,就能相互融合了,就好比人可以接皮一样。
  
  苏棋棋当时竖着拇指夸了华其谦好一阵,两人才开始试验。直至近一个月后的今日,二十株药茶,竟活下了十几株。
  
  这一日,苏棋棋和华其谦在淳塘坊内整理新花茶,就见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两人正是初初痊愈的唐青宣和苏言。
  
  “哟,你小子,都能下地了啊!”华其谦一直不知道贪酒把这对夫妻带去了何地解毒,如今担忧了许多日,终于见着了本人,心里难免激动不已。
  
  唐青宣人瘦了许多,精神却是不错,还能笑笑接住华其谦拍过来的一掌。
  
  “说好回来陪你喝酒的,定然要回来的。”
  
  苏棋棋早已经把苏言给紧紧抱了住,泪花早就闪现了。她听唐青宣这般说,抬首比划着问:“刚刚痊愈,能喝酒吗?这算是全好了吗?以后都不会有事了吧?”
  
  许多句话,许多个问题,苏言和唐青宣耐心看着苏棋棋比划完,才一一点头回答过去。
  
  “解毒倒不是很难,九叔知道法子,药也不难寻到。只是这毒与寻常的不一样,不能一次除去,只有每一次拔出点余毒,知道排完才算解毒。”苏言笑着向她解释。
  
  “当初可真是吓坏我们了。原以为那老头当时是说没法子救,这一下真是放心了。”华其谦紧紧拥了拥唐青宣,“回家了吗?姑母他们都等着呢。还有那个苏瑾,若是再等下去,不知道白发再白一层,该是什么颜色了。”
  
  唐青宣和苏言进城之后,第一处来的就是这路过的淳塘坊,如今提及府中的人,他们也是记挂得紧。这一个月跟贪酒住在不知名的山里,每日宿在山洞之内,如同与外界与世隔离。
  
  苏夫人以及当日皇城内每个人如今如何了,是夫妻二人都想知道的事。
  
  四人将铺子的事交给大掌柜,就驾车回了唐府。途中,华其谦告诉唐青宣,苏府已经封上了,苏老爹和苏夫人都搬到了唐府之内。苏瑾喝苏曜则各自在外找了个别院,苏府的下人们都被遣散了。如今算是苏唐两家人,只盼着苏言和唐青宣回去。
  
  马车停在唐府之外时,守门的人正在打盹。
  
  苏言和唐青宣相视一笑,更紧得握着对方的手,朝唐府前厅里去。因为没有事先通知,大厅中只有几个打扫的丫鬟,她们一见少爷和少夫人,个个都丢了手中的东西,跑出门去,口中喊着“夫人”和“亲家夫人”。
  
  唐青宣四人笑着在安静的前厅内坐着等人。久别的时日并不多,然而唐青宣却觉得,这一次几乎跨离了生死,再次回家的感受,像是一艘茫然无波的小舟,突然靠了岸。
  
  最先赶来的是五个徒弟,她们跑着进了前厅,在唐青宣和苏言面前站成一排,看着看着,五人眼泪就下来了。
  
  唐青宣有些心疼孩子,想安慰,却被苏言按下了手。苏言冲他一笑,自己起身伸手揽过五个徒弟。深吸口气道:“如今都平安了。这唐府,还是往日的唐府。你们五人,原本各自掌管一个铺子,如今,是该让你们好好当唐府的五位小姐了。自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师傅师娘的徒弟,而是唐家的女儿!日后,你们就是唐家所出的小姐们。”
  
  镶枂五人垂着头,心里不是不知道苏言话中的意思。她是要真正把她们收为自家人。她们原本只是与师傅一人有关,如今却是与整个唐府都有关系。这是苏言真心实意为她们好,五人心里除了师傅和师娘平安归来的欢喜,如今也有了感动。
  
  镶草抹了抹眼泪,拦腰抱着苏言,闷闷道:“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都不在意。我只怕你们不要草儿了。那日你们从外边回来,躺在马车内无声无息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真那么恐怖吗?苏言笑着轻轻拍着镶草的头:“真回来了,这一次,除非我和你师傅生老病死,否则,再不会离开大家了。”
  
  镶枂红着眼睛,哼哼道:“说得倒是好听,若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还瞒着我们五个,我们准私自卖了淳塘坊,然后卷了钱财走人。”
  
  “好,都依你们。”苏言心情不错。
  
  帮五个小徒弟擦完眼泪,苏言余光便瞥见前厅大门之外,又站着一人。
  
  她淡淡一笑,偏首看向唐青宣。唐青宣也冲他一笑,便起身朝门口那人走去。苏言见此,又回了头继续同五人说着话。她相信,唐青宣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的。
  
  “萱夫人,你为何在此?”唐青宣疏远问候。
  镶清泪水汪汪,软软望着唐青宣,那眼神可算得上是痴迷:“青宣,你终于没事了。”
  
  唐青宣点头:“托大家的福,彻底无碍了。”
  
  镶清顿了顿,继续哽咽道:“太子死了,二皇子登基了。太子妃烧了太子府,陪太子爷死了。我。。。我没处可去。”
  
  唐青宣很想说,为何太子妃陪着太子死了,你还能站在此处?却又想起那位姑姑,心里软了几分。这到底是他的堂妹。只不过,当时在长阳城,她暗中为太子和老皇帝做的一切,以及联合皇帝把苏言和苏夫人挟持入宫之事,彻底让他凉了一颗心。
  
  “镶清,三千前我欠你的,我和言儿这一次因为你所受的苦楚,应该够还三年前那场了。如今,唐府不欢迎你。”
  
  镶清太了解唐青宣了,他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面对在长阳城她做的那一切,她自己事后都恨自己,何为是唐青宣呢?
  
  她笑了笑,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其余情绪:“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是否平安。。。。。。”
  
  唐青宣退开几步,背过身去望着被镶草缠着的苏言,像是对镶清说话,又似不是:“事情终要有个头的。”
  
  也不知看了多久,等下人来通知唐老夫人,苏晚月夫妻二人正往这边赶过来的时候,唐青宣转过身,已经见不到方才那人的身影。
  
  他闭了闭眼,只觉得这一切真好似一场烟云,如今终于走到了一个头。当时他喝下毒药,昏睡中朦胧有只手,一直握着他的。他知道,那是苏言陪着他。贪酒为他两人换血之时,也不知是幻觉与否,他似乎看见苏言一直对着他笑,又对他说,等他醒过来,就陪他回淮安城去卖茶叶。
  
  事实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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