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妃 作者:煮水三杯(起点2012-08-14完结)-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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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超越爱吗?你心已是如此,我该怜你还是怨你?如此我的未来已看得到尽头,那么你呢?完成一切丢弃一切之后,可还能继续生活?你果然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
衡水的反攻就像一个信号,西北的云柏兵立即在新皇柏绍棠的带领下对葵于烈大军发动了猛攻!虽然这是葵于烈早已预料到的情况,战场上的态势却让他感觉到了此次与以往的不同,立即便意识到恐怕云柏的意图是要将此当做两国的决战——不由心里一个咯噔,脑中就浮现骆云畅的脸:你在哪里?若此回是决战,那么你就不可能不参与,那么你在哪里呢?是在我的对面,还是在衡水李牧大军?你选择见最后一面的,是葵于泓还是我?
可是无论是西北前线还是衡水战场都没有闻说有关于骆云畅的消息,‘安国公主云容’还是坐镇在西北后方主持着国政与后勤。
蓝雪印毫无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被云柏的人抓住杀掉了,毕竟柏绍棠对他的人是绝不会手软的……所以葵于烈无从得知真实的情形,随着战局的日渐恶化,脾气也越来越暴戾冷硬。
…………
即便在南方,秋季也是短暂的。不觉间,寒流已经来到,人疲马乏,各种物资也在渐渐变得短缺,可是已经渡过衡水的云柏军队这个冬天没有停下来休养生息,葵达的地域在慢慢的变小。
夏宫中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好的消息,败阵连连,士兵脱逃,不时又听说哪里的军队不战而降了、哪里的百姓又不再提供粮草给军队了……似乎哪里都是萧条之色。就连后*宫的妃嫔们也总是满面愁容,无心争宠,更无心享乐,恐惧不安的气氛一日重过一日。太子葵慕时越加的荒废,整日不是饮酒作乐,就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在宫中四处游走……如今的他也已经将自尊啊、自傲啊什么的全部都抛弃了,不再与自己的身体做对抗,甚至也不再怕人知道或是背地里议论,常常就在自己的寝宫里与侍卫毫不避人的厮混。
毫无疑问,葵达就要完了,或许会超出许多人想象的迅速。但是坐在顶端的那个人——皇帝葵于泓,这整个葵达最应该惶恐担心的人,反而是此时最淡然的人。
没有寝食难安,没有如坐针毡,甚至连烦躁发怒都没有。虽然别的人没有发现,可是时刻都随侍在旁的老太监李福不止一次的看见了——皇上嘴角的那丝冷静笑意。那种且带快意的笑,那种且带残酷的冷静,真的就像是一个站在高处的毁灭之王,带着一种黑暗的魔性……云容皇贵妃曾不止一次的称皇上是‘魔王’,可是又曾不止一次的对皇上露出了怜悯的神情……那么连与这冷静笑意一同出现在皇上脸上的那丝疼痛眼神,她应该也是一并料到的吧?她果然是皇上的命运之女,她果然是最了解皇上的人,所以她让皇上有了爱的感觉,所以她也给了皇上最大的痛苦与即将到来的解脱……
为什么上天不让这个女人早一点儿出现呢?在皇上被绝望与黑暗吞噬之前,在皇上的心完全扭曲之前……为什么不让这样的一个女人出现在皇上面前呢?
李福是个太监,是个奴才。可是他也是人,他也是有感情的。皇上是他自襁褓时就在身边看着到如今的,四十余年的日夜相伴,主也好、奴也好,尊也好、卑也好,他的一生本就、也将永远只有皇上……他还能为谁着想?若这个结果真的是皇上期盼的,那他就陪皇上一起期盼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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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呵呵,泓与畅的最后对决就要到来,敬请关注~~
第一百四十五章 难得流露
更新时间2012…8…6 14:48:09 字数:2599
“畅丫头,皇上那边也已经展开总攻了。照目前这样的情况,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吧?你……不担心吗?”南山问,虽然没有直接将葵于烈的名字说出来,但问的意思也很明确了。他是一向迟钝,但也没有迟钝到完全看不出来骆云畅的心思。这一次她的计划是与柏绍棠兵分两路同时用兵,她避葵于烈而对葵于泓的决定着实让他不解——若这次的战事顺利,那她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葵于烈一面了,她真的无所谓吗?她真的决心从此忘掉葵于烈而跟随柏绍棠吗?他所认识的她是这样一个心底‘豁达’的人吗?就因为两人的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所以她放弃了?不,他不这样认为!若她真是这样,一开始就不会行这逆天改命的谋逆之举……他所认识的她,从来就是不信命运的,从来就是相信种瓜得果的!那么,她的心里到底又是怎么盘算的呢?
看李牧似已有所猜度,但是他可没有那么灵敏的心思。他只知道这个蓝雪印的出现绝不是这么简单,她一定是有什么大用处的。日前已将那舛忠兄妹以及当时不知是计而前来接应的二人的直接上司都秘密处决了,从皇上那里借来的‘麒麟门’和小琥他们好像也都在秘密的准备着什么……李牧不问,可他忍不住了。
骆云畅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说:“南山,我们走后你要继续跟着李牧,我要抽调走的三千人已经让李牧找士兵换上工部的衣服补齐了,你只要一切如常的照旧领着你工部军备继续辅助李牧大军即可。李牧,你也记住:要尽快,能有多快就要多快。我此去夏宫,星夜兼程不过两旬,所以此次我不要你全面稳妥,我只要你快。不要担心会遭反扑,一旦我在夏宫成了,这外围便必如猢狲散。到时我另需要你来夏宫主持旧都大局,所以你势必要在我事成之后尽快抵达。”
李牧还未开口,南山已立即抢道:“你要去夏宫!?就带三千人!?为什么我才知道!?”质问的是骆云畅也是李牧。
李牧看南山一眼:“别看我,这事儿是畅丫头交代不要早告诉的,就怕你这藏不住心事的性子会被皇上看出什么,那时便要坏事。”
南山不可思议的盯着李牧的脸:“就是说你和青闍还有大家伙儿都早就知道了?而你们竟然还都不反对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李牧,你忘了上一次在贾梭山里的事了吗!?这一次你们竟然还同意她乱来!就带三千人潜入晋西,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一旦被发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眼见已经胜利在望,为什么还要这么多此一举的去冒险求快?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只南山站在中间气呼呼的瞪着骆云畅的脸,一付决不罢休也绝不放人的架势。
“南山……”骆云畅开口,抬眼看向南山。
众人见状会意,纷纷往外退去。
南山瞟了众人离去的背影一眼,仍回头瞪着骆云畅:“你别想说服我!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管用的!”
“南山……你觉得,我看重人命吗?”
南山一愣,不明白骆云畅这开场之语是什么意思。
骆云畅低头:“我本看重人命……但是这些年来,这场因我而导的战争却让许多人都失去了性命。你说得没错,我们已胜利在望,我实在没有必要再这么多此一举的去冒险求快……现在再去想减少伤亡也没有意义。但是,南山……我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人……”
“为了葵于烈?”南山摇头,“我不懂。”
“我何尝不想等到葵达全军覆没之后再去取葵于泓的性命……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他真正尝到失去一切的痛苦,也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但是柏绍棠是一定会杀了葵于烈的,我只有抢在他动手之前赶去才行。所以我才要瞒着柏绍棠这潜入之计,所以我宁愿在葵于泓之事上略有遗憾也不要终身的遗憾……”
南山轻轻皱眉:“可是,这样你会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你不仅救不了他,就连你自己也会丢了性命!”
“可是我只能如此!若葵于烈死了,我一样不能活!”
南山一惊,就怔怔望着骆云畅低垂的脸。
“南山,这件事是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一定会去做的……可是在这众兄弟姐妹之中我们两个一直最像真正的兄妹,所以我不想让你的心里难过,我不想让你为我的决定觉得不值……因为我爱他,南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爱他。即使从一开始就明白我跟他没有未来,即使明白我跟他永远都只有对立的路……但是我还是爱他。我不能为了他放弃我的恨,但是我也不愿意为了我的恨而置他于死地。即便今后永不相见,我也愿他安然活在我所不知的地方……”
南山心里一阵疼痛,不由走过去在骆云畅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抬起骆云畅的脸拭那滑落的泪珠:“你这傻姑娘……”
骆云畅泪眼朦胧,嘴角勉强弯出微笑:“我也觉得很傻……”
南山回以微笑:“我同意了……你去吧。只是不要说【我们两个一直最像真正的兄妹】这种话,这样的话听着就像告别,就像你真的要一去不回似的……这个我才是真的不同意。我是跟着你到这里来的,你可不能丢下我自己跑掉。”
“嗯……”
“好了,别哭了,一点儿都不像你了!”南山故意粗鲁的用手指擦去骆云畅脸上的泪痕。
“嗯。”骆云畅回以笑容,也故意抓住南山的衣袖胡乱的揩脸。
“嘿!你这‘公主’好不客气,拿别人衣服当自个儿手帕使!我这件衣服很贵的!”
“哼,知道你心疼这件衣服因为是你那娇妻亲手缝制的!我偏用它擦脸了!我还拧鼻涕呢!怎么样!?”
“行!行!算我怕你,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行了吧?”
听着内里骆云畅恢复刁蛮的声音与南山无奈认输的声音,站在帐外没有离去的李牧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早知必是这个结果了……别的人都不需畅丫头说得这样明,到底南山这个迟钝的家伙,终是逼出了那别人都不愿去面对的真情流露……
…………
……
西北的柏绍棠收到了‘麒麟门’发来的密函——【殿下留李牧大军前线继续推进,自己领门众并一千亲兵潜入晋西。此行目标:旧都夏宫,葵于泓。】
…………
……
‘母妃,你看!这是父皇今天赏我的玉佩,说我书读得好!’
‘嗯,娘的泓儿最聪明……’美丽温婉的女子半靠在床榻,眼中一抹忧伤划过。
‘母妃,你怎么了?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什么……’
‘是不是父皇近日没有来看望母妃,母妃心里难过,所以病才好得这样慢?母妃你别难过了,烈弟弟还那样小就生了重病,父皇肯定很担心,所以才一直在皇后娘娘那边守着烈弟弟,但是父皇心里一定也是记挂着母妃的,等烈弟弟的病好些了,父皇就一定会来看母妃的!’
女子露出温柔的笑容,纤白的手伸到儿子小脸轻柔的抚摸:‘娘的泓儿真懂事……泓儿要记得,父皇也好,皇后娘娘也好,烈弟弟也好,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即使将来娘不在了,泓儿也要像现在这样对他们好,知道吗?’
‘母妃?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泓儿吗?为什么会不在了?’
‘……你还小,等长大了就明白了……’
‘母妃?’
女子的笑容非常的悲伤……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遗诏的真相
更新时间2012…8…7 14:41:52 字数:2922
少年光着脚在砖石地上狂奔,脸上的泪凌乱的飞散在寒夜的空气里。模糊的视线中那扇熟悉的门扉终于接近,等不及的就伸长了手要去推开。
‘泓殿下!’太监拦住了他,‘不能进去,皇上在里面和贤妃娘娘说话呢……’
‘他们说我母妃要死了!真的吗?是真的吗?你让我进去!我要看我母妃——’
‘泓殿下,不行的!皇上吩咐了现在谁都不许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进去?我母妃就要死了,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不顾一切的想要往里冲,却被几个太监架住了身体。
门扉突然打开,众人一齐愣住。
‘父皇——’少年委屈的看向踏出门来的黄袍男人,正想要寻求安慰,却被那张原本慈爱的脸上的神情吓住了声音与动作。
男人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少年不由瑟缩了一下,为那眼神里的嫌恶与冷硬。‘父……父皇?’
男人不发一言,转开头大步走下了宫室,众侍赶快跟上,很快一起消失在宫门外。
少年被孤零零丢在殿门口,愣了许久,才赶忙转身跑进屋内。
母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泪痕散乱,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陪着流泪。少年一下扑在床沿儿:‘母妃!你怎么了?父皇怎么了?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女子悲凄的眼睛中更是泪如泉涌:‘好孩子……别怪你父皇,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
少年用手慌乱的擦去女子脸上的泪:‘母妃你别哭……你别哭!’
‘好孩子……听我说……’女子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眼眶已凹了下去,说话已是不能,挣扎的对床前的少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不是你父皇的孩子……你……的父亲……其实是智王……’
少年顿时呆住,连母亲已溘然长逝也毫无反应……
…………
葵于泓掀开被子起身,光脚坐到床沿儿,双肘撑在膝部,低头将脸埋在双掌中。
“皇上,您睡不着吗?”
葵于泓没有反应。
“可要臣妾替皇上端杯茶来?”
“你自称‘臣妾’这还是第一次。”葵于泓从双掌中慢慢抬起头,坐直身体看向布幔外立在屋中间的模糊倩影。
“皇上就要上路了,‘臣妾’当然要来送皇上一程。”
葵于泓站起身来,撩开布幔走了出去,女子的容貌立即变得清晰。葵于泓上下打量了一番:“比起这身英朗的戎装,朕更喜欢你去年夏日在烈王府时的打扮,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女子面前停下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见女子并不退避自己,葵于泓微微一笑,大手伸到女子脸颊:“你离开朕已经三年了。朕还记得,那年冬天的晚上你在梅树下折梅枝,你回应了朕的吻,你说【你是不能爱上人的,葵于泓。因为你再也承受不住那背叛。】”拇指在那美丽的脸庞上轻轻的摩挲,葵于泓的眼神深刻而难以琢磨,“那么现在你发现了吗,为什么朕不怕爱上你?因为你根本背叛不了朕。你对朕的复仇只会为朕带来朕想要的,你对朕的恨只会带你回到朕的身边……朕说的一直都是对了。你与朕之间,赢的是朕。”
骆云畅突然后撤一步。与此同时,外面火光顿起,喧声冲天。
骆云畅的眼睛里,闪着冷狠:“你忘了吗,葵于泓?我说过——你所期盼毁灭的也是你仅有的,当失去它,你的恨将无所寄托,这才是你最大的痛苦!而我也说过——当我再到你的面前,就是我手拿利刃来取你头颅的时刻!所以我不是为你而来的,我是为取你的性命而来的!如今你所爱与所恨的葵达已经在你眼前倾覆,你到底是快意多一些呢还是痛苦多一些呢?”骆云畅突然一扬手,一截明黄的东西砸在葵于泓胸口又跌落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葵于泓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动。
“你父皇的遗诏!你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杀了我全家的!你不是那么想要吗?你现在就亲眼看看吧,看他是怎么欲将你除之而后快的,看他是怎么毫不留情的嘱咐自己的亲儿子要把你这个养了十多年的假儿子除去的!”
葵于泓眼神一紧,阴冷的盯着骆云畅眼睛。